一百九十四
一百九十四
總部那邊再沒傳過來什麼消息,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安寧。
在家裡,最安寧的事便是看着這兩個活寶打牌下棋。
“圍棋你輸了,軍棋你輸了,連跳棋你也輸了,要是象棋再輸了……”周澤搖了搖頭,看着一臉緊張的林芷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這這這……一定是我被關了太久腦袋還沒有適應這種考智商的遊戲,並不是代表我智商有問題……話說小安琪你能不能讓我兩個馬?”林芷爭辯的同時可憐兮兮地祈求道,看起來她的智商和尊嚴都是沒有下限的。
周澤無語地看着林芷,“要不要把帥也讓給你啊。”
安琪無暇的小臉上沒有任何波動,沒有理會林芷的祈求,飛象直接把林芷那個作死的車給吃了。
“啊!我的車啊,我的左臂右膀,你竟然慘死於敵人的象蹄之下,嗚嗚,我會爲你報仇的!”林芷憤憤地飛車想要將安琪的軍,卻被安琪暗藏的馬給殺死。
“呃……這就很尷尬了……”林芷愣愣地看着被安琪吃掉的僅剩的一個車,“唔唔~安琪你能不能讓讓我……”
“叫一個小孩子讓你,你也是夠了。”周澤拍了拍林芷的腦袋,“話說你的靈魂力在這兩天恢復得怎麼樣了?”周澤問道。
“唔~大概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林芷揚着芊細白皙的手指,一個棋子浮了起來,在空中飄着,“怎麼了?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別看我這樣,我還是有一定傷害的。”
“不,你好好修養就行,我不會讓你再觸碰那些事情的。”周澤語氣中帶着一份很難察覺的情緒。
“這樣啊……”林芷靜靜地看着棋盤。
安琪的車忽然在不起眼的地方緩緩挪了出去,挪出棋盤之外,而安琪好像對比沒有任何察覺。
周澤揚起手敲在了林芷的後腦勺上面。
林芷哎呦呻吟了一聲,彷彿有些心虛地捂着腦袋。
“恢復的靈魂力不是讓你做這種事的。”周澤。
林芷癟了癟嘴。
周澤看了看牆壁上掛着的鐘表,把身後的包背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該去學校了。”
“喂喂,帶我去好不好。”林芷扯着周澤的袖口像一個孩子一樣說道。
“不行,你需要在家好好修養。”周澤拒絕道。
“嘁,真小氣。”林芷嘟着嘴說道。
周澤擺了擺手,走出了這棟房子。
……
櫻花樹重新開了,一片片的粉色肆意飄零着,微風吹過,主幹道上彷彿下起了一陣櫻花雨,零落的櫻花覆蓋在冰涼的地磚之上,讓本來顯得沒有生氣的校園變得亮麗了起來。
可能是因爲沒幾個月就要考試的緣故,學生的步伐變得更爲匆忙,苦逼的高三黨甚至都沒有時間駐足去欣賞這美到極點的春色。
駐足的,只有天真爛漫的高一黨,和用時間安慰自己的高二黨。
周澤仰頭看着那洋洋灑灑像雪一樣飄落的櫻花,接到了一瓣呆呆地看着。上一次櫻花花期的時候,他還在,他也在,他們都沒有離開……
風變大了,揚起了地上的櫻花花瓣,頓時,粉色的花瓣充斥了整條主幹道。花瓣凌亂而華美地飛舞着,人佇立其中彷彿要墜入一片花海。
“好漂亮……”周澤蠕動着嘴脣,並不算明亮的眸子靜靜地望着這漫天飛舞的花瓣。
風漸漸小了,花瓣們失去了風的鼓舞安靜了下來,停止了狂舞不羈的身形,緩緩歸於塵土。
“周澤……”前方出現了一道恬靜的身影,剛剛凌亂的櫻花花瓣有些許落在了她的身上,有的留在髮絲間,有的落在肩膀上。而她的笑容,還是那麼美,美的像剛剛凌亂的櫻花,即便落幕後依然美不勝收。
周澤的眸子閃爍了一下,擡腳就想向嶽琳走去,但腳步卻在擡起的時候愣了很久。
“上課啦,可不能再逃課咯。”嶽琳帶着笑容走了過來抓住了周澤的手腕,將其向教學樓拉去。
被自己曾經喜歡過,甚至現在還喜歡着的女生拉着,心裡的情緒卻很亂,看着前方的背影,美得就像飄零的櫻花,但不知何時就會像一樣散開凋零,離自己而去……
昔人已去,還有幾個可以留在自己身旁?
周澤反手握緊了嶽琳的手腕,加快了步伐走到了嶽琳的前面。
嶽琳愣了愣,面容有些不知所措,任由周澤拉着前進。捋了捋被風凌亂的髮絲,嶽琳露出一個沁人心脾的笑容,而走在前面的周澤並沒有看到,除櫻花之外的風景。
最近沒有了總部那不煩其擾的任務信息,大概是因爲誅魂都已經自己帶走了,總部大概已經廢了一半了……
終於可以……安心睡一覺了……
周澤舒了口氣趴在了桌面上。
然而好景不長。
啪!
物理老師一巴掌拍在了周澤的桌面上,“都什麼時候啦!還睡覺?!想不想高考了?!想不想上大學了?!想不想……”物理老師的唾沫星子橫飛,教訓着趴在桌子上的周澤。
“老師我不想。”還沒等物理老師說完,周澤便擡頭說道。
物理老師準備好的一大堆極富有教育意義的說辭沒了用處,這個男人一時間竟啞了聲。
教室響起一片鬨笑聲。
“那你還在這裡幹嘛?混高中畢業證?”物理老師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周澤很老實地點了點頭。
物理老師再次啞了聲,嘴裡一邊唸叨着“沒出息”一邊走上了講臺繼續講課。
重歸平靜,周澤又趴在了桌子上,一邊歪着頭數着飄零的櫻花花瓣,一邊腦中已經不打算去想任何其它事情。
“什麼都無所謂了吧……現在……”周澤眼神呆滯地望着窗外。
身後那個本來很喜歡找茬的範逸,此時也在埋頭做着筆記和習題。
下課鈴聲響起,一片嘈雜聲中,上課鈴聲再次響起。
一遍又一遍,直到周澤終於快要睡着的時候,一隻白皙的手在自己眼前揮了揮,感覺到光影的晃動,周澤睜開了雙眼。
“睡着了嗎?”嶽琳彎腰歪着頭輕輕地說道。
“現在醒了。”周澤慢慢直起了身子。
“啊,抱歉,打擾了你睡覺。”嶽琳歉意地說道,嶽琳坐在了周澤身旁,“看你好像很無聊,所以我想表演一個魔術讓你看看呢。”
“好啊。”周澤點了點頭,表示願意當嶽琳的觀衆。
嶽琳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從口袋了拿出了一條手絹,然後隨手在桌子上拿起了一支鉛筆。
嶽琳先是展開了手絹,表示這條手絹十分正常,並沒有被做任何手腳。
然後用手絹將鉛筆的筆尖包裹住,捏住了用手絹包裹的筆尖,另一隻手拿着筆的另外一端。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候……”嶽琳學着某個魔術師的模樣說道,那個樣子看起來頗爲可愛。
嶽琳用手絹握住了筆桿,然後用手掌拍在了筆頭,筆尖蹭的一下穿透了手絹。
“現在,手絹應該是被鉛筆捅破了的吧,但是……”嶽琳抽出了手絹,展了開來,手絹的中央,並沒有任何孔洞。
“是視角問題吧,其實在你捏着筆尖的時候,你只是捏住了手絹,另外一隻手以垂直的角度將筆不動聲色地挪出了手絹之外,然後再用手絹包裹住……”周澤條理清晰地說道。
嶽琳愣了愣,然後臉上露出了沮喪的神色,“周澤你真聰明,我練了好久的……”
“我也是恰巧在電視上看過而已。”周澤說道,但想了想,還是覺得剛剛自己不應該揭穿比較好,畢竟這會讓表演者很沮喪。
“周澤,不能放棄哦。”表演失敗嶽琳卻沒有太過失望,而是緊盯着周澤的雙眼說道。
“人生還有那麼久,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會很寂寞的……”嶽琳說道,表情裡的關心和認真一覽無遺。
周澤愣了愣,如果說老師的說教是出於職責的話,她的說教便只有關心,一個人願意對你說教,並不是因爲他有多閒,而是他不願意看着你一直墮落下去,她是這樣,大黑臉也是這樣……
嶽琳把一本筆記輕輕放在了周澤的桌面上,“要加油哦。”嶽琳說道,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周澤看着桌面那本筆記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卻還是選擇了翻開它。
……
總部。
“該死!誅魂核心被取走,亡魂無法鎖定,無法發佈任務,系統無法運作。”中年人怒罵着,不斷來回走着,“那個赤瞳惡魔也是惹不起的角色,亡神大人也不在,難道總部就要這樣潰敗了嗎……”
“重新錄取死神的所有信息,包括聯繫方式。”一個青年忽然走了進來,“召集總部所以現存的死神……”
“你是誰?”中年人打斷了青年的話語,對於這個一上來便指手畫腳的人語氣不善地問道。
而在場的通訊人員和技術人員卻對這張臉無比熟悉。
青年走到了中央那個圓形的桌子上,擺上了那面用來自戀的鏡子。
“我是新任領導者。”蘇生擲地有聲地說道。
控制室陷入了一片寂靜。
“混蛋,亡神大人只是不在你就敢如此囂張。”中年人怒聲說道。
蘇生突然揮了揮手,終端控制室就涌進了一大批手裡持着槍的軍人,他們並不是死神。
“我不是很想用傷口對着你們,但我希望讓你更爲老實一點,用較爲平和的方式轉交控制權。”蘇生朝着中年人伸出了手。
中年人咬牙切齒地看着表情平淡的蘇生,並不想把那個亡神大人交給自己的東西交給他。
一聲聲清脆的聲響響起,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中年人看着那些漆黑的槍口,額頭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