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人很少,因爲我們已經遲到了。
“我說……遲到了你還悠哉悠哉的……”看平子真子一路走馬觀花的樣子,我翻了個白眼。
“女孩子總是翻白眼會翻成我這樣的死魚眼的。”平子兩手插兜,散漫的說。
“承認自己的身體缺陷是勇敢的表現。”我面無表情吐槽道。
“喂!這那裡是身體缺陷啊!平子衝我大嚷。
“嘛~~一路上看看小花小草,是多愜意的事。”平子雙手交疊在腦後,仰起頭來,陽光灑在他濃重的黑眼圈上。
“現在是秋天哪裡有小花啊我說!”
“不要在意那點小事啦。”
“又給自己找臺階下。”我斜了他一眼,把目光投向路邊的楓樹。
火紅的楓葉在秋日並不刺眼的朝陽中舒展着絢麗的色彩,我駐足,仰起頭來看着頭頂絢爛的紅色,露出笑容。
“真稀奇呢,一直都低着頭撿錢的你居然會擡起頭來。”
我撇撇嘴,懶得吐槽他。
“很漂亮的楓葉啊。”我感嘆說。
“嗯,”平子點頭,“跟五番隊的楓葉差不多美呢。”
我記得五番隊的紅楓,還記得在樹下跟平子愉快的吐槽,好像他還請我吃了丸子。
我低下頭,抿抿嘴脣露出微笑。
平子真子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也同我一起,露出笑容。
***
風吹過,腦後的頭髮被吹得向前飛來,摩擦着臉頰,遮住視線。我擡手攏了攏長髮。果然不紮起來就是麻煩。
偏過頭去,突然看見平子真子有點愣愣的臉。
“怎麼?”我眯起眼睛口氣不善的問。
“沒。”他不自然移開視線,“只是覺得你挺順眼。”
“什麼順眼,直接說漂亮不就好了,彆扭。”
“餵你好意思說我彆扭麼!還有啦,我只是單純的喜歡女孩子披散頭髮罷了,說的是頭髮不是你。”平子衝我呲牙,做了個醜死了的鬼臉。
“哈,”我勾起脣角,“這麼看來,爲了不讓你喜歡,我得天天扎着頭髮咯?”
“求之不得!”
***
我跟平子在打上課鈴的那一秒衝進了教室。氣喘吁吁的坐到位置上,看到黑崎織姬啓吾龍貴小島一齊向我射來的目光,我微笑着衝他們點點頭。
一下課就被圍起來了。
“夏子!~~~~”啓吾大嚷着,麪條淚洋洋灑灑的奔了過來,一把抱住我,“你沒事吧?沒受傷什麼的吧?”
“沒事……倒是你,要是再不放手可就真的有事了……”被他勒得快不能呼吸了。
聽到這話啓吾放開了我。
“夏子~~~”接下來是織姬和龍貴……被織姬的兇器憋的夠嗆,她們才放開我。
“快說說你失蹤的時候都去了哪兒!”
“我……”我遲疑了一下,在腦子裡組織好話之後纔開口,“我被一個人帶走了,她給我服下了安眠藥還是什麼的,我一直沉睡,後來就被送回來了。”
“是小野秋時?”龍貴皺起眉頭問。
我點點頭。“是浦原桑猜到的吧。”
衆人默認的點點頭。
“總之夏子回來就好啦~~~”織姬笑着,歡快的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昨……”差一點脫口而出。我看了一眼打盹的平子,“今天早晨。”
聽了我的話,啓吾的表情有點不自然。我倒也沒在意。
******
日子悠哉的從眼皮底下溜走。
最近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比如,屍魂界派小分隊來現世,假扮學生轉到我們班,其中有久違的朽木露琪亞;再比如,同一時間,平子退學了。
“嘛,畢竟我也不是學生嘛。”平子叼着吸管,在天台的地上躺下來,也不顧身上的白襯衣是否會弄髒,“屍魂界的人,來的都是隊長啊席官啊,總覺得跟他們打照面不大好,再怎麼說我也是地下工作者。”他半開玩笑的咬着吸管眯起眼睛,“雖然來的那幫小鬼沒一個認識我。”
“那就走吧。”我聳聳肩,儘量做出無所謂的樣子。
心裡的失落感卻遮也遮不住的往上涌。
“喂,別太想我喲。”躺在地下的平子戲謔笑着,扭過頭對我說。
我翻了個白眼,“誰會想你這個頭髮糟糕的WS男。”頓了一下,“雖然……有點可惜。”
平子得意的笑起來,“看,還是捨不得我吧?”
“你走了我吐槽誰去啊。”語畢,看見平子跨下來的笑臉,我揚起嘴角。
“喂……給我點面子好伐?”
“你臉皮這麼厚了,要面子做什麼,又不是烙千層餅。”
平子一臉吃癟的樣子,撇撇嘴,嘴裡叼着快咬爛的吸管,閉上眼睛。
我倚着欄杆吹風。
沉默了一會,平子突然懶洋洋的開口了。
“你知不知道有風的時候站在欄杆邊從我的角度看一覽無遺了啊。”
我的臉瞬間憋得通紅,一手按住裙襬,一手抓起空易拉罐向平子真子的扁平臉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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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現世來了一羣不得了的傢伙。
那天我出門給老爸買菸,低頭走着走着突然撞見一個人。
說人……未免有點不大合適,雖然是人形,但靈壓從面具和腰部的黑洞來看又的的確確是個虛。
我提着塑料袋愣在原地,有着一頭湛藍頭髮的男人皺着眉頭,不耐煩的俯視着我。
且不看他養眼不養眼,單看展露出的胸前結實的肌肉和臉頰側面猙獰的面具,以及那雙湛藍的滿是殺意的眸子,我就知道面前的這位主兒不好惹。
“你能看見我啊,人類。”藍髮男人開口了,聲音張狂不羈,滿是不屑。
我後退兩步,盯着他眸子旁邊的青藍色眼影,緩緩點頭。
“那,”男人咧開嘴露出猙獰的笑容,揚揚眉毛,“那隻能殺了你了。”
男人緩緩擡起手,張開的手掌距離我的臉不過二十公分。
“死之前記住殺了你的人的名字吧,葛利姆喬•賈卡傑克,破面NO。6。“說完,嘲弄的咧開嘴角,“算了,跟你說這些你也聽不懂。撒要拿啦,人類。”
這是幹嘛?!我有點雲裡霧裡。我還沒說一句話呢,全是這個男人自說自話。剛見面一分鐘不到就要殺了我?!什麼跟什麼啊這是!
還有破面是什麼意思……
腦子裡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些詞,之間男人的掌心聚集起一個光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噴發出的熱量灼得我的臉生疼。
我拉開黑洞,與此同時男人掌心的光芒爆發,全部噴進了黑洞中。
原來黑洞還有這個用處啊。我長噓一口氣,擦擦汗。
“おまえ(你),”葛利姆喬•賈卡傑克皺起眉頭,“好像是□□奇奧拉見到的那個女人啊。這是什麼奇怪的能力。”
□□奇奧拉,我記得,是那個綠色眼睛皮膚慘白的男子。他們是一夥的了。
“我拒絕告訴你。”我面無表情盯着葛利姆喬的眸子,張狂的藍眸中映出我毫無畏懼的臉,“你們這次,又是來殺人的麼。”
“啊哈哈哈,”葛利姆喬大笑起來,突然猛地停下笑聲,用肉眼跟不上的極快速度移動到我跟前,大手捏住我的下巴被迫我擡頭與他狂躁的目光相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不怕死麼?我動一動手指就能掐死你。”
“可是你剛纔並沒能殺了我啊。”我微笑,挑釁的揚起眉毛。
藍眸危險的眯起來,眼角的那抹青藍色染上濃濃的殺意。他用足以捏碎我下巴的力量將我的臉拖過去,猙獰笑着,“你要再試一次麼?”
男人硬朗的面部線條在面前擴大了,此時的我跟他幾乎是鼻子對着鼻子。我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的足以摧毀一切的殺意。
“害怕了?”捏住我下巴的力量再次加大,葛利姆喬勾起脣角嘲諷笑着。
我咬住下脣不讓自己發出疼痛的聲音,眼睛依舊倔強的死死盯着藍色的眸子,“不害怕。爲什麼要害怕。”
“爲什麼?你還真是問了個蠢問題。這個疑問就留到閻王殿吧。”葛利姆喬擡起另一隻手抓住我的腦袋,在手心聚集起熱量。
真的不害怕,從剛纔開始就沒有害怕。
很奇怪,明明上一次見到他的同類,腎上腺素像開了閘的水龍頭汩汩的向外流,這次卻一點也不害怕。
啊哈,我都已經看破生死了麼……
這種情況,怎麼看我都是必死無疑,可心裡總有聲音在說自己死不了。
感覺抵着頭頂熱量漸漸升高了。
我突然心血來潮,擡起一隻手揪了一下葛利姆喬張揚豎起的藍髮。似乎從認識平子真子以來我對髮型就格外關注。
他的身體因爲我的動作明顯一愣。
“你幹嘛,女人?!”葛利姆喬一副被【譁——】的表情,又氣惱又震驚的瞪着我大吼道。
“不是假髮啊。”我拿下手來,“是天生的?上了不少摩斯吧葛利姆喬先生。來趟現世還要整理髮型,真夠辛苦喲。”
被我吐槽了的葛利姆喬恨恨咬牙,“去死吧可惡的女人!”
手掌聚集熱量的速度猛地加快。
突然一道黑影向葛利姆喬的身後逼近。我彎起嘴角,對着他身後的人微笑說:“晚上好,黑崎。”
“喲,清水,看來我來的挺及時啊。”黑崎揮刀斬向葛利姆喬的背部,後者一把推開我向旁邊避閃開來。
“終於找到你了,你是最強的吧。”葛利姆喬露出嗜戰的獰笑,看向黑崎。
“退下,清水。”黑崎言簡意賅的命令着,雙手握刀排好架勢。
“遵命。”我拉開黑洞,回頭看了他一眼,“別死了。”
“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