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跟這個男人劃清界限。
“我要走了,牀單上的……那什麼你怎麼解釋不關我的事了,說你半夜起來畫畫弄上的紅顏料也好,說睡覺咬破舌頭滴到的血也好,總之……”我拉開黑洞,回望平子真子最後一眼,“珍重。”
“= =我舌頭又不長在那裡你說舌頭破了有誰會相信啊……明明是你的大姨媽說我舌頭的血你存心噁心我是吧……”
“去死!”聽到大姨媽三個字,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血液開始往臉上涌。
平子真子疲憊的吐槽聲讓我稍稍動搖了一下。他畢竟是因爲我一晚上沒睡好。
“你說這些是想留住我對吧……我們又不是有難同當的朋友我憑什麼……”話沒說完,視線被一塊黑漆漆的布遮住了。從頭上拿下來看……是一件黑色的長袖T恤。
“別告訴我你就想這麼走啊,裙子都髒了。把這個系在腰上。”擡手抓抓頭髮,平子打了個哈欠,“我說你啊,真能給我找麻煩。”
握緊手裡的黑色T恤,“囉嗦。誰要你多管閒事。”
“嗨嗨,我就是多管閒事,不然怎麼會把你抱回來,扔在門口不就沒這麼多麻煩事了麼。”
“後悔了是吧。”聽到他雲淡風輕的聲音我有些惱火,“後悔就祈禱時間重新來過好了你這混蛋,然後把我扔在門口不要管!”
我煩躁的繫上衣服,站起來要踏入黑洞。
“い——い——え——(不)”吊兒郎當拖拉着大長音的關西腔從身後傳來,“重新多少次,我還是會把你搬回來的。把你扔在門口睡馬路這種事,做不到啦。”
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顫。
“沒禮貌的傢伙,你說‘搬’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自己沉得要死嗎。”
“隨便評論女生體重的傢伙,晚年是會禿頂的。”
“喂!我看你就是認定我偶的頭髮不順眼了是吧!惡毒的女人!”
我揮手關掉黑腔,坐回牀上。
“幹嘛,你不是要走嗎。”平子沒好氣白我一眼。
“不走了。”我淡淡說着,雙手環胸斜了他一眼,“現在是上學時間,我突然回家解釋不清。還不如先在你的窩裡呆着。”
“謝謝啦~~~夏子MM~~~”平子咧開嘴角,“是怕我一個人不好解釋吧?真體貼喲~~~”
“滾開,都說了不是爲了幫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嗨嗨~~~”平子拖長音笑着應答。
“別露出讓人不爽的笑容啊豈可咻!”
******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是乖乖出去自首還是等着別人來抓?”平子聳聳肩,“做好準備,我家的那幫人很難應付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無所謂的說,“比起那個,我現在……”有些難爲情的吞吐,我微紅着臉低下頭,在心裡罵自己沒人品。
“你不會是讓我去給你買那什麼吧……我一個大老爺們……”平子嘴角抽搐看着我,話還沒說完,被突兀的敲門聲打斷了。
“真子,早飯做好了,下來吃。”平淡無波瀾的女人的聲音。
我一個激靈,一時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放。果然應該主動去說明事情的,現在如果突然打開門看見我們這樣,豈不有點捉O在X的感覺了麼……
“嗯……好,馬上。”平子應了一聲,“對了,莉莎。”
“嗯?怎麼了?”門外人問。
“啊……沒什麼,我馬上下去。”
“哦,快點。”
“你剛纔怎麼不說!”腳步聲走遠了,我小聲斥責他。
“你要我怎麼開口……”平子無奈的揉揉額頭,“算啦,直接看見比較好接受。跟我下去。”
“……我不去。”我黑着臉說。真是,剛纔拉黑洞走掉就好了……
“那你要怎麼辦?!”
“最好的方法還是我走掉。你把牀單換下來,陳他們不注意洗乾淨。”我說完系進了腰間的衣服跳下牀,“就這樣,我走……”
門突然敞開。“我說真子,有沒有件襯衣先借我穿……”鳳橋樓十郎雙瞳猛地睜大,張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夏……子……?”
我用力扯扯嘴角,“早上好,鳳橋樓先生……”
平子真子無力的聲音傳來:“你跟羅茲認識?”
“家父的至交……”
平子再次掩面。
******
“羅茲你幹嘛一副見鬼的表情。”日世裡大咬一口包子,皺着眉頭看鳳橋樓十郎驚魂失魄的從二樓走下來的樣子,“真子呢,還不快下來吃飯。”
“……他早就吃飽了吧……”鳳橋樓眯起眼睛,伸出手指勾了勾,“跟我過來,給你們看爆炸性的東西。”
“我們還要吃飯,別故作神秘,什麼事快說。”日世裡不耐煩的擺擺手。
鳳橋樓壞心眼的笑着,“別噎着,先喝口湯。”
正當衆人將湯勺送入嘴中時——
“平子領回家一個高中少女兩人在房間呆了一晚上女孩子披頭散髮牀上還有紅漬。”鳳橋樓一口氣說完,憋得臉通紅。
“噗……”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噴飯聲,接着是嗆到咳嗽聲。
******
“真子,聽說你你你……”日世裡瞬步到二樓破門而入,看見了鬱悶扶額的平子真子和坐在牀上嘴角抽搐的金色頭髮的少女。雖然髮型不一樣了,但她還是一眼認出——“清水夏子?!”
我僵硬的點頭,“謝謝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原來跟真子有一腿的是你啊!怪不得!那天你們是去約會了吧?”日世裡走進來,身後緊跟着一大羣人,都是101年前虛化的面孔。
不過……有一腿是什麼……怎麼聽着這麼令人不爽……
“這是誤會。”我站起來,乾笑着擺着手解釋,“昨晚我昏倒在倉庫門口,平子桑好心把我撿回來,是這麼一回事。”
“真子……你這傢伙對昏迷的少女做了什麼!”爆炸頭指着牀上的顏色大吼着問。
“禽獸禽獸~~~~~”綠色頭髮的女孩歡快的喊着。
灰色頭髮的男人嚴肅的望向我,“需要我幫你打110把這傢伙抓起來麼?”
好像完全沒有聽見我的話……
“小姐。”長得很胖的粉色頭髮的大叔拍拍我的肩膀,笑得很和善,“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們會偏袒真子,他做了什麼事,即使他不願意負責任,我們也會用武力逼着他負責的。”
“我不……”我張張口要解釋,卻見胖大叔微微蹙眉露出語重心長的表情:“這可不行了,小姐。你是未成年,要學會維護自己的權益。真子犯了法,你要把他送到監獄,我們也完全不會有異議。”
好熱心的一羣人……可爲毛我有滴冷汗的感覺……
“平子,”我無力的扭頭看他,“看來你混得不怎麼樣啊……怎麼大家都想把你繩之以法……”
“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混得很失敗……”平子無力的看過來。
“你們,太沒常識了,一看就是一羣老處男老處女。”麻花辮的眼鏡娘推了推眼睛,嘆口氣走過來。
我記得她叫莉莎,還稱是鳳橋樓的妻子……看起來那是謊話了。
莉莎指着牀單,開始blabla的講開了:“你們看,牀單沒有褶皺,而且只有紅漬沒有【譁——】,如果【譁——】的話……”
“喂!誰要聽你這個色女講這些東西啊!”平子炸毛了。
“我這是爲了你們的清白。”莉莎冷冷白了他一眼。平子悶悶的住嘴。
一系列的【譁——】知識講完後,衆人這才明白我跟平子真的清清白白。
“我是不是要感謝你多年工口書的積累啊……”平子對莉莎翻了個白眼。
“給你,不知道你習不習慣,先用着吧。”綠頭髮的女孩子蹦跳着來到我面前,把一條休閒褲和衛生棉塞到我手裡,衝我燦爛一笑,“我叫久南白,這邊胖大叔是有昭田鉢玄,那個是矢胴丸莉莎,猿柿日世裡,鳳橋樓十郎,愛川羅武,”她一個一個向我介紹着,念道名字的人都衝我友好的頷首,“還有那邊的笨蛋是六車拳西……”
“爲什麼只有我被說成是笨蛋啊!”六車炸毛了。
“我是清水夏子。”我鞠躬道,“是平子真子的同學。我先失陪一下。請問衛生間在哪兒?”
“我領你去~~~”久南白拉着我走出房間。
平子真子的夥伴,都是讓人溫暖的好人啊。
******
“喂,真子,你小子豔福不淺啊。”愛川羅武胳膊肘搭在平子真子單薄的肩膀上,一隻手摩挲着下巴,笑得曖昧,“眼光不錯嘛,是個秀氣的美女~~”
平子耷拉着死魚眼無力吐槽中。
“莫非留妹妹頭真能招來MM們的目光?要不改天我也弄個去?”愛川羅武自言自語。
“真子,先告訴你,我不喜歡人類你是知道的,要是以後她真的住進來……”日世裡不悅的雙手環胸道,“雖然她倒不是很討人厭,不過我可不能保證自己的態度如何。”
“放心……那種事情決不會發生……把你的煩惱塞回腦子裡去吧……”
“你們現在怎麼辦?”莉莎問。
平子摳摳耳朵,因爲睡眠不足腦袋一脹一脹的疼,“還能幹嗎……上學去啊……”看見清水夏子收拾好了向門口走來,平子整理下領帶,“走,上學去。”
這是他生命中最累的一早晨了……平子耷拉着嘴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