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回到內蒙,在鐵皮房落腳。
崔無敵大喊:“紅燒豬肘!”然後倒在沙發上。
阿娜道:“休息休息,我去做飯。”
崔無敵趕緊道:“別介,剛回來多累啊,我們訂外賣吧。”
“也行吧,”阿娜猶豫了一下:“家裡好像也沒什麼菜了。”
阿娜拿出手機訂飯,想了想道:“瞿素,你喜歡吃什麼?”
瞿素:“都好。”
“都好是什麼,”崔無敵道:“問你你就說。”
阿娜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瞿素坐到沙發上,看了他一眼:“紅燒豬肘就挺好。”
“點一個。”阿娜道。
下午三點,衆人圍坐在一起吃午飯。
阿娜道:“大家說一下接下來的安排,我要寫這次任務的報告。”
裘梟難道:“我送卜天回F市,他也快開學了。”
崔無敵:“我待着。”
陸浩冷笑:“你不要臉。”
顧一帆道:“我還是留下來,清除時間波動。”
裘梟難想了想道:“瞿素,你要跟我去一趟C市,阿娜的報告寫完了可以給我,我一起交上去。”
“沒問題。”阿娜道。
瞿素攤了攤手:“悉聽尊便。”
卜天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
房門被敲響,三聲。
卜天:“進。”
裘梟難推門走了進來。
卜天躺在牀上瞥他。
裘梟難道:“還生氣呢?”
“沒。”卜天面無表情。
裘梟難坐到他身邊道:“給你道歉,原諒我行不行。”
卜天:“我沒生氣啊。”
裘梟難:……
他有些哭笑不得道:“別鬧,我有正事找你。”
卜天:“幹什麼。”
裘梟難道:“最近做夢了嗎?”
卜天唔了一聲:“沒夢到什麼,一直都是一片冰川,你知道那是哪嗎?”
裘梟難沉吟了一下,道:“我不知道。”
卜天哦了一聲,繼續看着天花板。
“明天送你回家,”裘梟難看着他道:“夢到了什麼,或者有什麼問題可以告訴我。”
卜天問道:“那以後呢?”
裘梟難:“嗯?”
“我回去以後呢,你們有任務或者出去玩,還會叫我嗎?”
裘梟難道:“你要上學啊。”
卜天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裘梟難想了想,道:“最近應該沒什麼任務了,有的話我就告訴你,能來我就去接你怎麼樣?”
卜天蔫蔫地應了。
裘梟難笑着用大手揉他的頭髮:“捨不得和我們分開是不是。”
“我們也不是每天都在一起,都是有了任務才湊在一起,任務結束就各忙各的了。”裘梟難安慰道。
卜天把腳放到了他的肩膀上,讓他託着。
裘梟難也不阻止他,只是道:“你怎麼長不大似得?”
卜天心裡os:要得就是這種效果。
他有些懷疑裘梟難到底是不是直男,看樣子也不太像,是直男應該不會對他這麼關心吧,可是也許只是把他當弟弟了,之前裘梟難就總說他像小孩,卜天頓時有些後悔,自己賣蠢是不是過了?
裘梟難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神色如常道:“戴強回來了,你要是無聊可以去找他玩,他還挺喜歡你的。”
果然——
卜天頓時萎靡了。
裘梟難卻理解錯了,他安慰道:“等我有時間了去看你,你不忙的話。”
“我不忙,”卜天道:“你忙。”
裘梟難無奈道:“你這是怎麼了?”
卜天坐起來道:“我能找你去玩嗎?”
裘梟難想了想道“我七月中應該沒事,到時候我帶你去訓練場。”
卜天:“好吧。”
終於勉強哄好了小孩,裘梟難頗有些完成了高難度任務之後的輕鬆。
崔無敵坐在沙發上:“難哥。”
裘梟難嗯了一聲:“怎麼。”
“那個女人……”崔無敵遲疑道:“你真的要讓她加入我們嗎?”
裘梟難腳步一頓,走到沙發旁坐了下去:“她幫了我們大忙,這是她的交換條件。”
崔無敵道:“難哥你忘了何故了嗎?”
“我誰都沒忘,”裘梟難道:“但我們要信守承諾。”
崔無敵有些偏執的攥緊手:“如果她是騙我們的呢?”
裘梟難平靜的看着崔無敵道:“只要活着就難免被欺騙,如果我們現在放棄她,她就是死路一條,那我們和第一批的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崔無敵難得竟然和裘梟難起了爭執,他道:“你這是在拿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在做賭注。”
“我沒那個本事。”瞿素不知什麼時候就站在了樓梯口,聽了兩人的對話。
瞿素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再去管理局之前給我戴上眼罩,拷起來好了,我看你們牆上掛着挺多手銬呢。”
崔無敵:“你是第一批的人,你的意識裡澆築的是第一批的思想,我不能相信有的人能與自己的潛意識站在對立面。”
“我能,”瞿素道:“他們殺了我弟弟,我在世上只剩下他了。”
瞿素平靜的道:“留我在這裡對你們沒有損失,我會把第一批接受到的指令都告訴你們。”
崔無敵道:“也可以把我們的行動都告訴第一批的人。”
“我說什麼你都不會解釋,”瞿素看着他道:“因爲你從心裡不相信我。”
崔無敵乾脆道:“我就是不相信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和使命,你不該來攙和我們。”
瞿素:“我已經回不去了,劉易斯現在一定視我爲眼中釘,只要我回去就是死路一條,而且我的任務就是爲我弟弟報仇,我也不會回去。”
“讓本部的人來做這個評判吧,”裘梟難道:“說是說不出結果的。”
瞿素站起身來,看着崔無敵道:“你失去過什麼人嗎?”
崔無敵好笑的哈了一聲:“我父母雙亡好嗎!你死個弟弟牛逼什麼!”
“那你就應該明白,”瞿素居高臨下的俯視他:“被世界辜負的感覺,我爲她效命,她卻帶走了我的弟弟,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爲什麼還要聽她的話?”
崔無敵不再說話。
瞿素轉身:“我上去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隨時把我銬起來。”
第二天早上,裘梟難帶着卜天和瞿素準備上路。
快遞員騎着電瓶車停下來:“快遞!你們這地可真難找!”
阿娜奇道:“誰的?”
卜天趕忙跑出去:“太好了,我還以爲趕不上了。”
裘梟難在車上道:“上車。”
卜天抱着箱子坐上副駕駛。
裘梟難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忍住沒問。
卜天輕車熟路的把手伸進裘梟難的衣服兜裡,找到了把鑰匙,沿着膠帶中間的那條縫,把它劃開。
是兩幅手套,漆黑色,布料結實做工結實。
卜天看了看覺得還行,便把鑰匙和手套一起塞到了裘梟難的衣服兜裡。
裘梟難明知故問:“是什麼?”
卜天瞥他。
裘梟難便笑了:“謝謝了。”
瞿素坐在後面,忍不住說道:“你倆在談戀愛嗎?”
這是什麼鬼!卜天在心裡怒吼:這女人有病嗎!
卜天以爲,如果裘梟難是個直男,現在肯定要發現他倆現在有點過於親密了,可能要反應強烈的否認,然後疏遠自己。
結果裘梟難竟然嗯了一聲道:“你覺得呢?”
瞿素在後面翻了個白眼。
卜天鬧了個大紅臉,後面的路程全程刷微博,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裘梟難把卜天送到F市,然後道:“我走了。”
卜天把車門關上,看着他道:“路上……小心。”
“好,”裘梟難笑道:“好好休息。”
卜天還想多說兩句,結果怕瞿素再說點什麼出來,便趕緊上樓了。
劉琴早接到電話,準備好了一桌子飯菜。
卜天:“做這麼多,咱們三個哪能吃得了?”
劉琴道:“什麼三個?你玩糊塗了?算上你姥姥四個人啊。”
“……”卜天愣怔:“什麼?”
還不等劉琴說什麼,卜長亮從廁所裡走出來,驚喜道:“我就說聽見你的聲音了!這麼早就回來了?”
卜天呆滯:“……爸。”
卜長亮笑道:“怎麼,出去玩野了,不認識我了。”
卜天緩緩地站起來,走到卜長亮身邊狠狠地抱住了他:“爸!”
劉琴道:“這怎麼了?你見我怎麼沒這麼激動。”
卜長亮就這麼回來了,所有人的記憶都被自然而然的抹去了,一家人彷彿又回到了過去。
“學校還要好久開學,”劉琴在飯桌上道:“你不要放鬆自己。”
卜天點頭。
卜長亮打斷道:“孩子剛回來,先不要跟他說這些。”
“學習是一種狀態,”劉琴反駁:“他不應該把它當成任務一樣來完成,他真的學下去了,就不會在意是什麼時候。”
卜天:“好。”
卜長亮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忍耐着不和她爭辯。
卜天家裡一直都是這樣,因此他一直不喜歡回家,可經歷了那些之後,他忽然就看明白了,就算這個家裡矛盾再多,至少他們都彼此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