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話讓白動容。白微微一笑, 一如鳴人那天所見,美好得如同天山雪蓮。
“鳴人君,殺了我吧, 我的夢想是成爲再不斬先生的工具, 但是現在你打敗我了, 我也沒有成爲工具的資格了, 所以說, 鳴人君,你已經抹殺了我存在的理由,現在由你親手終結我的生命, 我也沒什麼遺憾了。”
鳴人搖頭,捂住耳朵, 全身都在不可遏制的顫抖, “你明明, 明明……沒有、沒有對佐助下殺手,我……”
“正是因爲我殺不人了, 所以也失去了忍者的資格,在那件事情之後……鳴人君,你想不想聽我以前的故事?”
鳴人看着白,動了動嘴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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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出身在水之國的一個村莊, 因爲他的血繼讓家人感到害怕, 爲了抹殺他, 他的父親帶着村民來誅殺他這個親生的兒子, 但是最後卻是白殺死了那些的村民, 自那之後,他便再也殺不了人了。之後的之後, 白被再不斬收養,淪爲再不斬的殺人工具,可是一個殺不了人的殺人工具早就失去了被當做工具的資格。所以白的夢想就是能夠成爲徹底的殺人工具,因爲只有這樣,他纔有資格陪在再不斬身邊。
親耳聽到還是比看動漫的時候來的震撼,鳴人知道這個少年的過去,知道他的夢想,甚至也知道他的未來,但是他都無權篡改。
耳邊驟然響起千隻鳥的鳴叫,叫囂着三千世界的繁華。
鳴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的白已經飛身擋在了再不斬的身前.
鳴人不明白,到底是有着怎樣的信念支撐着白,才能使他在那幾秒不到的時間裡,拖着疲憊的身子擋在再不斬身前。
這樣是不是……算是完成了他最後的念?
鳴人不知道,可是之後再不斬的行動卻讓鳴人覺得白死得不值,再不斬竟然連帶着白的屍體砍向卡卡西。
卡卡西抱起白的身體閃到一邊,卻難免還是受傷了。
鳴人慌忙的跑到卡卡西身邊,看着他腰上的傷口以及他懷中的白,微微紅了眼。
卡卡西揉了揉鳴人的頭髮,是意料之外的柔軟。
微微一笑,卡卡西說道:“不要難過了,這個少年就交給你照看了。”
說完,卡卡西又是一個閃身來到再不斬身後。
小櫻看着不遠處躺在地上的佐助,心裡一陣發慌,跑到佐助身邊卻發現他已經沒有心跳聲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從最初的低聲啜泣變爲嚎啕大哭,達茲納也不禁爲他感到惋惜。
鳴人耳邊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躺在地上的白閉着眼,似乎在沉睡,他的面容就如那個清晨一般乾淨。
突然,一個金色的身影在眼前一閃而過,鳴人微怔,擡起頭,他剛纔似乎看到了……
再不斬刀刀揮空,兩條手臂還被折斷。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忽略了白死在面前那一瞬間心裡的陣痛,下場就是這般麼?
鳴人站起身,走到再不斬前,狠狠地給了他一拳,“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白爲了你,爲了你死去了啊,你怎麼還能面不改色的向他揮刀?他跟我說他的夢想就是成爲你的工具,爲你而死,最後他完成了他的願望,真的是爲了你而死!可是你爲什麼就是沒有掉一滴眼淚,你的心真的是熱的麼?”
“鳴人……”卡卡西拉住鳴人,將渾身發抖的他擁進懷裡。
“卡卡西老師,我、我不想……不想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少年沙啞的嗓音混着哭腔讓人心疼,卡卡西抱緊了懷中的人,想要安慰他卻找不到話語。
再不斬的動作停下了,然後鳴人聽到了一滴兩滴,水珠砸到地上的聲音。
鳴人從卡卡西的懷裡擡起頭來,他看到那個男人雙眼含着淚水,正汨汨往下滴。
這個時候,斷了左臂的卡多帶着一幫子人來到再不斬面前,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白,輕蔑一笑,走過去用腳踩了踩他的臉,啐了一口,“人死了還給我惹這麼多麻煩,還廢了我一條手臂,真是廢物,最後還不是死了。”
鳴人瞬間紅了眼,臉上的貓須刻痕也變得猙獰,卡卡西按住鳴人不讓他衝過去,“鳴人,交給再不斬吧,他現在應該能處理好這件事了。”
鳴人聽完冷靜下來,再不斬就如卡卡西所說的,處理的很好,即使雙臂被廢也將卡多撞進海里,然後體力不支的癱倒在地上,一點一點的蠕動着,最終是來到了白的身邊,露出了鳴人看不懂的柔情,緩緩閉上眼。
天空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散在白和再不斬的身上,融成一片。
卡多帶來的那些人並沒有因爲老闆被撞進海里就離開,而是抄起武器,準備向已經消耗太多體力的卡卡西一行人發出攻擊,可是這個時候,伊那利帶着村民們出現在他們面前,對峙着。
卡卡西微微一笑,“雖然查克拉不多了,但是要比人數的話,我們這邊可不會輸的。”說完,結印,幾十個分.身一排一排整整齊齊的出現在鳴人身後。
見狀,那羣人也沒有心思戰鬥,帶着武器紛紛離開。
伊那利跑到鳴人跟前,臉上帶着點點紅暈,“鳴人哥哥,我把村民們都叫來了,我做得好吧?”
鳴人摸了摸伊那利的腦袋,點點頭,“我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很勇敢,很機智。”
伊那利笑了起來,露出白白的牙齒,閃閃亮亮。
小櫻趴在佐助胸前,眼淚止不住的流,突然,她聽到“咚咚,咚咚”的幾聲,——是佐助的心跳。
小櫻擡起頭看着佐助,果不其然,佐助沒多久就睜開了眼。
小櫻激動地環住佐助的脖子,“太好了,太好了……佐助君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爲……還以爲……”
佐助微微皺眉,“小櫻,放手……很痛,鳴人怎麼樣了?”
鳴人走到佐助的身前,摸了摸腦袋,笑得很謙虛很靦腆,“那個……佐助,剛纔真的謝謝了。”
“都說了是身體的反應,白癡。”
“混蛋佐助,你少說兩句會死啊!”
“鳴人!佐助君是傷員,你要是敢動他我跟你沒完!”
“小櫻……”
波之國一行最終還是在小櫻追趕鳴人這樣惡俗的情節中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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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再不斬和白的屍首埋葬在山上,鳴人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那個少年,自己會用一生去記憶。
置於所有之外的純淨,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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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鳴人洗完澡便倒在牀上,不一會兒便進入夢鄉。
在鳴人閉上眼後,一抹金色的影子輕輕掀起鳴人的被子,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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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漩渦家——
“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啊!”
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從那個小小的房間從傳出,周圍的鄰居紛紛抱怨誰家的孩子這麼沒教養,不過得知是最頂樓的人後,頓時緘默。
鳴人抱着腦袋躲在牀邊的小角落裡,他面前站着的是一臉無奈的水門。
事情是這麼發生的,今天早上鳴人本不想起牀,可是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鳴人迷濛的睜開了眼,卻看到水門笑得一臉溫柔……
於是,便有了以上那一幕。
要知道,鳴人最怕的就是幽靈這一類的東西,雖說再見到水門的靈魂也不錯,不過這麼嚇他還是不要了吧。
水門扶額,向角落裡的鳴人慢慢靠近,他走進一點,鳴人就抖得越兇,最後還不爭氣的紅了眼眶,水門覺得,惡作劇也是時候停下了,於是一個閃身便將鳴人抱起懷中。
時隔多年的相見居然這麼戲劇化,水門想不笑都不行,懷裡的身體還是那樣溫暖,軟軟的,抱在懷裡很舒服。
鳴人觸到了真實的觸感嚇得更加發抖,他從來不知道,鬼也是有實體的。
“鳴人,你看好了,我不是鬼,是人。”
不知道是不是鳴人的聽覺出了問題,水門的那個“人”字的發音咬得特別重,就像最初見面的時候。
鳴人晃了晃腦袋,擡起頭看着抱着他的金髮男人,困惑地問道:“你真的是人?你沒騙我?該不會是你假裝的?其實你還是鬼?”
面對眼前這個連續發出疑問炮彈的小孩兒,水門選擇最直接的消音方式,以吻封脣。
鳴人眨眨眼,鼻息裡溢滿的是夏天青草的香味兒,嘴脣上是真實又溫熱的觸感,水門的身體也是熱的,鳴人愣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不是鬼,是真真實實的人,是他的水門!
鳴人閉上眼,放鬆身體任水門吻着,口齒的糾纏令人沉醉,熟悉的懷抱令人淪陷,如果說這是一場夢的話,他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許久,水門放開鳴人的脣,看着他因爲缺氧而紅着一張臉,半眯着泛着水霧的眸子,忽的喉頭一緊。
水門趕忙將視線從鳴人身上移開,可是又不想放開鳴人的身體,氣氛頓時有些詭異的曖昧着。
鳴人吸了吸鼻子,原來這真的不是夢,水門就這樣鮮活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抱着自己,想到這兒,鳴人便撲進了水門懷裡,狠狠地蹭着他的胸膛。
水門倒被鳴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暈頭轉向,不過看着鳴人臉上出現的幸福表情,水門也微微一笑。
這一次,不論到底是人是鬼,他都不會放手了,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