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文化是之前那個負責紅星四合院的郵遞員,他從51年開始一直到現在,十年如一日的給一大媽送匯款單。
易中海要是依着張世豪推測的那樣,聽到風聲提前跑路,那麼苗文化也是知情人。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裡面,苗文化這個人知道多少內情。
實在不行。
張世豪準備提前抓捕苗文化。
剛纔傻柱的彙報中,數個有用的消息,被張世豪抓住了,易中海失蹤了,易中海的配偶卻還在。
破過幾次大案的張世豪推測,要麼是易中海禽獸般的丟下媳婦一個人跑路了,要麼是一大媽知道易中海跑路,今晚這出聲勢浩大的找易中海的大院大會,極有可能就是一大媽在故意掩人耳目。
至於那位開大院大會的二大爺劉海中,鬧不好也是易中海的同夥。
爲的就是將人們的注意力吸引到易中海失蹤這件事,從而爲某些人創造便利的條件,比如掩護什麼人,再比如易中海趁機逃跑或者就在四合院內躲藏着。
張世豪有了主意,朝着傻柱兩口子叮囑了幾句,跟在傻柱兩口子的身後,一塊朝着四合院走去。
路上。
或無意閒聊,或誠心試探。
張世豪問了一些四合院內的事情,什麼人際關係如何,爲什麼前幾年一直被評爲優秀四合院,易中海跟街坊們的關係如何,爲什麼要照顧後院聾老太太,等等之類的問題,都有意無意的以閒扯淡的方式問了傻柱。
傻柱也沒有多想,錯以爲張世豪這是擔心易中海真的出現了意外,在詢問一些有關的事情,便依着易中海在四合院的表現,老老實實的講述了一些事實。
什麼易中海喜歡起高調,儘可能的表現自己,明明私下能夠解決的事情,卻非要在大院大會上顯擺他道德真君的一幕,什麼因爲沒有孩子,擔心被人吃了絕戶,在四合院內可勁的算計人給他養老。
一開始打着賈東旭的主意,賈東旭死後,又開始盤算自己,想讓自己娶帶着三個孩子和一個婆婆的寡婦秦淮茹。
張世豪的心。
陷入了沉思。
雖然通過街道資料或者走訪四鄰打探過一些四合院的情況,可是這些情況,大部分都跟易中海有關。
卻因爲擔心打草驚蛇,又因爲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所以對易中海兩口子是犯罪分子的推測,其實就是沒有證據的幻想,算不得真,也不能當真。
現在從傻柱口內獲知了易中海沒有孩子,卻要算計別人給他養老送終的事實,張世豪整個人都麻了。
愈發覺得易中海這個人有問題。
正常人的思維,自己是絕戶,爲了不被人吃絕戶,首要的解決辦法就是領養孩子,領養一個健健康康不怎麼記事且沒有父母的孩子。
當下孤兒很多。
你領養孩子,是積德行善的事情。
易中海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在四合院裡面算計人給他養老。
這有些不合常規。
邏輯上也解釋不通。
是有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說法,也有一個徒子徒孫的規矩,可賈東旭上面還有一個蠻不講理的親媽,真不是給易中海養老送終的選擇,易中海卻非要收賈東旭當他徒弟,還當着大院街坊們的面認了這個徒弟,當天還擺了三牲祭品。
易中海!
張世豪心裡默默的唸叨了一下易中海的名字,他從職業的角度分析這一切,認爲易中海這個人有問題。
或許所謂的絕戶,其實就是一個幌子,收賈東旭也是幌子,要不然也不會在賈東旭和傻柱兩人的選擇中,選擇了有媽的賈張氏,因爲爹跑媽死的傻柱,其實更容易掌控。
張世豪猜對了一點。
卻也猜錯了。
畢竟秦淮茹是易中海閨女這件事,只有有限的幾個人才知道,甚至就連秦淮茹也不知道易中海是她親爹,跟賈張氏瞎琢磨,認爲易中海要借秦淮茹實現他自己有後的想法。
“何雨柱同志,這個易中海,跟賈張氏的關係怎麼樣?跟她媳婦的關係怎麼樣?”
“我們院內的街坊們,都說易中海兩口子相敬如賓,說易中海從不嫌棄不能給他生孩子的一大媽,至於跟賈張氏,我不是太清楚,反正賈張氏是易中海徒弟賈東旭的親媽。”
“昂,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張同志,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就是隨口問問,你剛纔也說了,說易中海失蹤了,他是軋鋼廠的八級工,這就是寶貝。”
隨口敷衍着傻柱的張世豪。
心裡泛起了另一種推測。
賈張氏跟易中海鬧不好是那種亂搞的關係。
換言之。
賈東旭其實是易中海的兒子,這也解釋了易中海爲什麼要在賈東旭死後,安排賈東旭的寡婦媳婦秦淮茹改嫁給傻柱的原因。
棒梗、小鐺、槐花是易中海的孫子和孫女,因爲某些原因,不能明說這層關係,所以纔有了讓傻柱幫忙養活孩子的想法。
猜對了一半,有一半沒有猜對。
棒梗他們不是易中海的孫子、孫女,而是易中海的外甥和外甥女。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隨後在傻柱的帶領下,進入了紅星四合院。
此時的四合院內。
街坊們都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就剩傻柱兩口子沒回來。
見到傻柱。
一大媽急巴巴的追問了一句。
“柱子,找到你一大爺了嗎?”
“沒有,我跟我媳婦一直走到了麻葉小巷那會兒,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派出所的公安同志,聽說咱們四合院的一大爺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人家好心的跟我回來,問問具體的情況。”
一大媽一開始並沒有看到張世豪他們,是傻柱說完後,才認出了跟在傻柱屁股後面進來的張世豪。
臉色本能性的一變,身體後移了數步距離。
心慌。
往日裡你好好的,你看到公安都慌,都要想想自己有沒有做這個禍國殃民的事情,更何況一大媽心裡本身有鬼,她猜測易中海的失蹤跟保衛科有關,卻又不敢確定,聽聞公安來了,擔心露出馬腳。
也怨一大媽心理素質不好,她要是站在原地不動,張世豪估摸着也不會察覺到她不對勁,她臉上的變化,因爲天黑,並沒有被張世豪看在眼中,反倒是因爲身體後移,被張世豪關注到了某些關鍵點。
院內的人,就一大媽的肢體言語顯露了幾分慌張。
心裡有鬼啊!
不鎮定。
這就是原因。
“柱子,這事情?”
劉海中吭哧了幾個詞彙出來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四合院的慣例。
是天大的事情,都要在內部處理。
十多年前,有人搬進四合院居住,就因爲吃肉沒給聾老太太送,被易中海扣了一個不孝敬老人的帽子,硬生生夥同四合院的那些人將其趕走了,街道派人來查,禽獸說懷疑人家是迪特,最終不了了之。
今天。
算是公安第一次因爲事情進入四合院。
劉海中也怨不得傻柱。沒聽傻柱說,找易中海的路上,遇到了公安同志,人家好心詢問怎麼回事,跟着來四合院看看情況。
總不能將其趕走吧。
也不敢啊。
“你是?”
“同志,我是四合院的管事二大爺,我叫劉海中,我也是軋鋼廠的七級鍛工,今天白天,易中海不見了,回四合院,發現四合院沒他的蹤跡,我擔心出了什麼事情,就號召街坊們幫忙找找。”
“劉海中同志,我是紅星派出所的公安,我叫張世豪,他是我的搭檔,他叫孫有福,我們在晚上巡邏的過程中,遇到了何雨柱同志,經過詢問,獲知你們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爺易中海不見了,跟過來看看情況,看看我們有什麼地方能幫得上忙的。”
“謝謝公安同志。”
“大院大會是你自己組織召開的?”
“對對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想着易中海好賴也是四合院的一份子,突然不知道幹什麼去了,真要是出了事,可就麻煩了,讓街坊們兩兩一組的出去幫忙找找,你不知道,我們後院的老太太,也想出去找,後來考慮到她年紀大了,沒讓他出去。”
劉海中的臉上。
儘可能的是炫耀之情。
他想在張世豪面前顯示自己的組織能力。
“哪位是易中海的配偶?”
“我就是。”
一大媽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她言語中帶着幾分慌張,外人聽不出來,張世豪卻聽出了這層含義。
心道了一句。
還真是有問題啊,什麼話都沒說,人就已經慌張了。
事實上。
一大媽真的慌了。
別看她在四合院裡面充當了易中海的狗頭軍師,但是面對執法部門,心裡的底氣便不足起來。
易中海口口聲聲說,說截留錢款的事情不能說,說了就要死翹翹,去郵電大學找何雨水,就是要驗證傻柱兩口子去沒去保城。
說了實話。
易中海可就死了。
一大媽靠誰去。
“我是易中海的媳婦。”
“別慌,就是簡單的詢問一下,易中海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晨,亦或者前天,他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往日裡,我們家老頭子晚上很少起夜,昨天晚上,半夜起來上了兩趟廁所。”
“有沒有別的?”
“他做夢夢到自己找廁所,這算嗎?”
“不說,我說的異常,是這個其他的舉動,比如嘆氣,或者長時間愣神,在或者一個人做事情,不跟你說。”
“沒有!”
“確定?”
“確定,今天早晨臨走前,還叮囑我,讓我去供銷社買二兩肉,說後院的老太太饞肉了,要給她改善一下生活。”
“易中海啥時候不見得?”
“上午十點多,跟他們車間主任請了兩個小時的假,說下午兩點回來,下午一直沒出現,他們主任在廠子裡面找了一圈,沒找到易中海,以爲易中海身體不舒服,回到了四合院,讓我回來跟易中海說一聲,我回來才知道,易中海下午也沒在回家,吃過晚飯,我張羅了街坊們一起幫忙尋找。”
“你們別找了,大晚上的容易出事,別到時候易中海沒找到,你們在遇到了事情,易中海的事情,我們所裡會留意的,都早點睡覺吧,我們巡邏去了。”張世豪叮囑了幾句,朝着一大媽道:“大媽,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老伴的。”
“那謝謝同志了。”
“不用謝。”
張世豪扭身離開。
扭轉身形的一瞬間,臉上的笑意立時變成了凝重,他現在確定一大媽沒有跟自己說實話,剛纔那些上廁所、撒尿找不到廁所等話語,就是在故意瞎咧咧。
當家的男人不見了。
面對詢問的公安同志。
卻還有心思故意瞎咧咧,用瞎話糊弄。
她應該知道易中海在什麼地方。
這就好。
只要盯緊了一大媽,不相信找不到易中海。
苗文化那頭也得抓緊。
張世豪現在就怕易中海躲在暗處,偷摸摸跟苗文化會面。
……
四合院內。
伴隨着張世豪等人的離開。
街坊們終於可以鬆懈一口氣了。
尤其秦淮茹最爲突出,整個人大汗淋漓,身體要不是靠在了柱子上面,剛纔張世豪詢問一大媽的那一會兒,她極有可能被嚇得癱坐在地上。
剛纔。
秦淮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擔心傻柱會說出郭大撇子在二食堂找秦淮茹詢問易中海下落的事情,她可沒有面對公安同志硬着頭皮說謊話的勇氣,實話說出來,人家知道她秦淮茹充當了易中海的密探,暗中幫易中海打聽傻柱的秘密,到時候肯定是得罪傻柱的下場。
在二食堂工作了小一個月的時間。
秦淮茹可知道傻柱在軋鋼廠的分量。
就連食堂主任都要巴結傻柱。
沒辦法。
誰讓傻柱的廚藝不錯,來軋鋼廠考察、視察的那些人,就喜歡吃傻柱做的飯。
也是奇怪。
都是一樣的廚子,偏偏傻柱的飯能讓那些人滿意,雖然是物資匱乏的當下,但是也不能阻止同行之間的交流和學習啊。
萬一傻柱趕秦淮茹出去,偌大的軋鋼廠,估摸着還真是沒有人收留,誰都不會讓一個當過密探的人留在自己身旁,今天可以出賣傻柱,明天也可以出賣他們。
萬幸傻柱什麼都沒說,張世豪他們也走了。
剛纔真是嚇死寡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