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興奮處。
劉海中隨手解下腰帶。
心情大好。
怎麼也得慶祝慶祝。
不一會兒的時間,街坊們熟悉的打兒子的聲音便從劉家傳出,爲喧鬧的四合院憑空增添了幾分助興,索性趁着劉海中打兒子的節奏,各自談論起來。
易中海的名聲,通過自家男人,都有了一個瞭解,軋鋼廠內人人喊打的下場。
真正讓他們沒有想到的事情。
是傻柱藉着大院大會,一舉戳破了聾老太太和一大媽兩人的僞善。
一大媽自始至終給街坊們一種易家是易中海說了算的認知。
很多事情。
街坊們會下意識的撇清一大媽的責任。
鬧了半天。
是易中海兩口子在狼狽爲奸。
聾老太太也不是個玩意。
有了破壞傻柱相親的事實,今後街坊們還真不怕聾老太太給她們倚老賣老。
算是因禍得福。
有了破聾老太太擺大院祖宗的法寶。
……
一大媽帶着滿腔的心思,攙扶着易中海回到了自家,把易中海扶坐在凳子上後,伸手拽過了一條毛巾。
沾着清水。
給易中海擦拭起來。
易中海不知道想什麼,坐在條凳上一動不動,神遊天外,要不是一大媽手中的毛巾觸碰到他臉上傷口的時候,惹得易中海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真以爲易中海變成了木頭人。
看着面前腫成了豬頭的易中海。
一大媽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怨恨?
還真沒法怨恨!
要怨也只能怨一大媽沒有給易中海生下一男半女,有了孩子,不至於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更因爲算計落空,被傻柱打了一頓。
清理完易中海臉上的傷疤。
把毛巾洗乾淨。
又給易中海倒了一杯熱水。
大茶缸剛剛放在易中海面前,一大媽就發現不對勁了,伸手在易中海面前晃了晃,見易中海眼珠子都不帶轉動的,忙出言呼喊了一句。
“老頭子,你沒事吧?可不要嚇我,要不咱們去醫院看看?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呀?”
一大媽帶着擔心的哭喊聲音,總算將易中海魂遊九天的靈魂給喊回了軀殼,逐漸回過神來的易中海,瞪着兩隻茫然無神的眼睛,瞅了瞅一大媽,嘴硬道:“沒事,我沒事,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就是身上有些疼,臉有些發麻!”
純粹廢話。
捱了傻柱一頓暴打。
不疼纔怪。
“沒事就好,這件事怨我,是我沒有給你誕下孩子。”做着自我批評的一大媽,忽的想到了什麼要命的事情,眼睛瞪得溜圓,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緊張兮兮,她機警的看了看外面,隨即壓低了聲音,朝着易中海道:“老頭子,要不把咱們這些年暗中扣下的傻柱的錢,還給傻柱吧,伱不好意思去送,我出面。”
“遲了!不趕趟了!”易中海心若死灰道:“用什麼藉口?”
一大媽一時語塞。
這事情。
還真要想個完美的藉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思來想去,想不到合適理由的一大媽。
幽幽一嘆。
當初就曾多次勸說過易中海,讓他別截留這個錢財,說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可易忠海不聽,她也沒有辦法。
不發生今晚的暴打事件。
一大媽也不擔心。
問題是傻柱已經對易中海兩口子泛起了疑心,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逼急了,傻柱往保城走一趟,或者給保城去一封信,錢的事情壓根沒法隱藏。
雖然她什麼都不知道,卻也知道一旦傻柱把易中海截留錢財的事情說出去,易中海估摸着蹲號子都是輕的。
往嚴重說。
要吃花生米。
沉默良久。
一大媽定下心神,朝着易中海說了一個連她本人都覺得好笑的建議出來。
“就用替傻柱保管的名義,你說說咱們現在把當初截留的錢,還給傻柱,再跟他好好說說,他會不會原諒咱們?會不會繼續給咱們養老?”
易中海搖了搖頭。
保管的名義是有一定的解釋性。
但現在把錢送過去,委實不是一個明智的時機,等於將把柄交了出去。
傻柱正在氣頭上。
接不接受還是一個未知數,萬一氣惱了,找到了軋鋼廠,以易中海現在的名聲,軋鋼廠不可能狠下心的保他,極有可能是進去的下場。
當初何大清離開的前幾年,爲了照顧雨水,吃了不少苦,三天兩頭捱餓。
這些事易中海記着。
傻柱也不會忘記。
當初易忠海爲了撈好名聲,每月故意扣下何大清郵寄來的錢財,等傻柱和雨水餓得不行受不了的時候,他再以熱心街坊一大爺的形象現身,給傻柱吃的、喝的、穿的,收穫傻柱兄妹二人對他感激的同時,也見縫插針的給傻柱兩人洗腦,說傻柱兄妹倆受的這些冤枉罪,都是何大清跟着寡婦跑了的緣故,說何大清不配當他們的父親,只顧自己,不顧兒女。
一句話。
當初算計的越深,現在面對的反噬就越大。
事情的主動權。
已經不在了易中海兩口子的身上,偏偏聾老太太這個時候還被傻柱破了她大院祖宗的金身。
以往易中海解決不了事情又請聾老太太出面的場面,全然沒有了施展的可能性。
“賈東旭癱瘓,傻柱又不跟咱來往了,就怨老不死的老太太,當初要不是她不同意咱們家領養孩子,咱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莫說一大媽。
易中海也犯愁。
都是養老給害的。
“你先彆着急,傻柱打了我一頓,他心裡的火氣應該發泄的差不多了,要是不滿意,再讓他打我一頓都行。”
一大媽看了看易中海。
打一頓能解決問題就好了。
就擔心打一百頓也解決不了問題。
兩口子都不說話。
各自動起了腦筋,就算絞盡腦汁,也要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
賈家。
賈張氏也在想着辦法。
事情出現了賈張氏預料之外的變故。
爲了賈家。
賈張氏必須要變換自己的策略。
她瞟了一眼旁邊的秦淮茹,囑咐了一句。
“淮茹,你去一大爺那屋找找一大爺,就說我老婆子有事情跟他商量,十萬火急的大事情。”
秦淮茹本想拒絕。
但是看到賈張氏一副爲你秦淮茹好的臉頰。
就把拒絕的話,吞嚥回了肚子。
賈張氏說的很對,現在的秦淮茹跟賈張氏同在賈家這艘破船上面,要想好,就得依着賈張氏的意思去做某些事情。
她邁步走到門口。
還沒有推門出去。
賈張氏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
“你一大媽今天被傻柱好一頓懟嗆,心情肯定不高興,你過去好好陪陪你一大媽,跟你一大媽聊聊天,寬寬你一大媽的心。”
秦淮茹再笨。
也知道這是賈張氏把自己給支了出去,想要跟易中海一個人談。
便點頭同意了。
邁着步伐,在街坊們關注及玩味的目光中,進了易家,朝着易中海兩口子簡單的說明了來意。
易中海兩口子面面相噓,不知道賈張氏這個節骨眼上找易中海所謂何事。
猶豫了十多秒鐘。
猜不透賈張氏葫蘆裡面賣着什麼藥的易中海,覺得自己還是要去賈家看看,就自己這個豬頭的樣子,也不擔心賈張氏跟他玩花花的把戲,頂着一個豬頭,從易家出來,三步兩步的進了賈家。
秦淮茹則依着賈張氏的交代,以安慰一大媽的藉口,把一大媽拖延在了易家。
說是她拖延一大媽,倒不如說是一大媽把秦淮茹給拴在了易家,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起來,聊秦淮茹今後要有什麼什麼打算,是不是真的如賈張氏所說的那樣,要回鄉下老家去種地。
這一問。
算是問到了秦淮茹的心坎中。
當初就因爲不想留在村裡種地,覺得自己身爲十里八鄉有名的一枝花美少女,就應該去城裡享福,要不然就白瞎了秦淮茹這般姿色。
剛好遇到易中海帶着工作隊來秦家村搞幫扶,便把主意打在了易中海的身上,最終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付出,以易中海把她介紹給賈東旭實現了秦淮茹進城吃商品糧的夙願。
嫁到城內。
自然不希望在嫁回去。
秦淮茹還是年輕,三言兩語就被一大媽把大實話給套了出來,心裡怎麼想的,嘴上就怎麼說。
“一大媽,不瞞您,我是真不想回去。”秦淮茹可沒有拿自己舉例,而是借用了一個孩子的藉口,“棒梗現在在讀小學,小鐺馬上就要上學前班,這要是回去,棒梗的成績肯定要降,是想留在城內,但是沒法子,東旭癱瘓了,賈家的房子是人家軋鋼廠,前段時間都來人驅趕我們賈家了,要不是李副廠長好心的延長了一個月的時間,估摸着我們早就回到了鄉下,說實話,我也捨不得您一大媽。”
一大媽心裡冷笑了一下。
她藉着昏暗的燈光。
打量了一下秦淮茹。
眼睛忽的瞪得溜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緣故,總感覺眼前秦淮茹的相貌與易中海有幾分相似之處!
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大膽到極點的想法。
秦淮茹該不是易中海的閨女吧!
想想易中海事事揪心秦淮茹的那種偏心,越琢磨,越覺得可能性很大。
在一大媽心中,秦淮茹是易中海閨女這事,遠比秦淮茹與易中海兩人鬼混還有了孩子一事,更讓她容易接受一點。
前者是倫理關係。
後者是道德問題。
她把思索的目光隔着玻璃的望向了斜對面的賈家,猜測賈張氏是不是也在懷疑秦淮茹是易中海的閨女,在拿這件事訛詐易中海。
一大媽怎麼也不會想到,賈張氏跟易中海談論的事情,是一大媽和秦淮茹都不喜歡也不想看到的事實。
……
易中海來到賈家後。
看着他被傻柱打成豬頭的腦袋,賈張氏心裡冷哼了一聲,暗道了一個活該。
要不是易中海把秦淮茹介紹給賈東旭,賈東旭怎麼也得娶個城內的女娃,就算出事,也有岳父母在幫襯。
不像現在。
出了事。
只能灰溜溜的滾回到鄉下。
這都是易中海的責任。
沒有朝着易中海要錢的那種理屈,反而理直氣壯起來,直接開門見山的表明了自己的主題。
“東旭他師傅,要是我老婆子沒有猜錯的話,你這個八級工,還是沾了我們賈家的光,要不是我們賈家,你也不會得這個月度道德先進個人稱號,我聽劉海中說了,說軋鋼廠的那些領導,看在你拿了這個榮譽的份上,才把你提成了八級工。”
易中海的心窩子有點疼。
被賈張氏看不起了。
天大的笑話。
“軋鋼廠沒有給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福利,所以你纔會跟傻柱說,讓傻柱跑着回來給街坊們做飯,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賈張氏的目光。
落在了易中海的身上。
僞君子考慮了十多秒鐘,迎着賈張氏關切的目光,重重的點了點頭。
或許是把真相說出去的緣故。
易中海的身上,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輕鬆。
“你之前朝着我們賈家保證的那個軋鋼廠的入廠指標,也沒有了,對吧?”
“我想給你們花錢買個指標。”
“以你現在的名聲,你猜猜有人會收你這個錢嗎?”
易中海認真想了想。
發現賈張氏說的還是實情。
他現在就相當於一個黴神,所有人都想敬而遠之,任何事情,即便很小,只要跟易中海扯上關係,都會被無限的給與放大,此種情況下,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把工作指標賣給易中海,除非他也不想有日子過。
“我不知道你跟秦淮茹是什麼關係,我也懶得去理會,我只知道我兒子跟秦淮茹離婚,秦淮茹就會背上一個拋夫棄子的壞名聲,更何況我們家東旭又是一個癱瘓,秦淮茹會不會被人罵死?就像你當初給傻柱造謠那樣,猜猜有沒有人給秦淮茹造謠,說她見利忘義,說她不守婦道。軋鋼廠裡面沒有工作,賈家現在的房子,就得還給軋鋼廠,不離婚,秦淮茹就得跟着我們賈家灰溜溜的回鄉下種田。”
易中海並沒有否認賈張氏的說詞。
有些事情。
認真想想。
根本經不起任何的推敲。
他承認賈張氏說的對。
“我有個辦法,可以讓我們賈家留在城內,也可以讓秦淮茹去軋鋼廠上班,還可以讓軋鋼廠的領導們記你易中海一個人情。”
賈張氏一字一句的說着震撼易中海心窩子的話。
易中海的目光。
落在了賈張氏的身上。
有幾分不相信。
設身處地的想想。
一個鄉下來的老太婆,一天天屁事不幹,如何能解決易中海都擺不平的事情?
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你不相信嘛?”
“我應該相信嗎?”
“也是,換做是我處在你的位置上,也不會相信。”賈張氏口風一轉,“不過我可以把計劃先告訴你。”
“說!”
“你想把秦淮茹撮合給傻柱,大概覺得傻柱老實,秦淮茹嫁給傻柱,吃不了虧!”
“傻柱沒有娶帶着孩子小媳婦的心思,他想娶黃花大閨女。”
“可要是秦淮茹跟他睡在一屋那?”賈張氏發着狠,看着易中海道:“你易中海當初也不是什麼好人,別人不知道,我老婆子卻知道,你手中還有那種東西,尋個機會,丟在傻柱家裡,秦淮茹過去,乾柴烈火之下,什麼事情不會發生?到時候他想娶也得娶,不想娶也得娶。”
易中海由於被打成了豬頭。
臉上的忌憚之色。
並沒有被賈張氏看到。
他可後移身軀的動作,還是將易中海心裡的最真實想法給出賣了。
這麼隱晦的事情,賈張氏是怎麼知道的!
“我想想。”
“你還有退路可走嘛?”賈張氏刺激着易中海,“今晚的事情,傻柱肯定跟你們兩口子離心離德,後院的聾老太太又指望不上,你易中海不就是想要尋個養老的人嗎?我兒子賈東旭癱瘓了,失去了養老的價值,可傻柱好好的,又是廚子,你這些年對傻柱好,不就是把傻柱當了養老的備用嗎?”
“賈東旭和淮茹什麼時候離婚?”
賈張氏心裡咯噔了一下。
賈東旭。
淮茹。
兩個稱呼,已經表明了秦淮茹與易中海有着外人不知道的關係。
“秦淮茹沒進軋鋼廠,怎麼離婚?”
“你到底想說什麼?”
“明天我就帶着孩子和兒媳婦去軋鋼廠鬧,領導們會出面,晚上回來,我就會帶着棒梗、淮茹他們上吊,你猜猜這件事傳出去,你們軋鋼廠的那些頭頭腦腦會怎麼樣?他們會落個逼死職工一家人的臭名聲。”
易中海第一次正視了賈張氏。
說實話。
他被賈張氏話語的內容給嚇到了。
真要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軋鋼廠的那些頭頭腦腦們,都會被問責。
好狠的一招逼宮!
對軋鋼廠的那些頭頭腦腦們來說,給個工作指標純粹就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
“你搶在事情爆發之前,找到軋鋼廠的那些領導們,他們是不是要領你易中海一個人情?我賈家得了工作,你易中海得了面子,事後在安排秦淮茹嫁給傻柱,養老的事情也就萬無一失了。”
“你想要什麼?”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賈張氏讓秦淮茹把他易中海叫到賈家,費心費力的說了這麼一個天大的計劃,肯定有所圖謀。
具體是什麼。
易中海依稀猜了一個大概。
人爲財死。
鳥爲食亡。
除了錢。
也沒有別的東西能讓賈張氏這麼瘋狂的輸出。
算是明知故問吧。
他想把事情的主動權掌控在自己手中,繼而少給賈張氏一部分錢,反之,賈張氏就得獅子大開口,逼着易中海答應。
“這個數!”
賈張氏豎起了兩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