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誅心。
身體上的痛楚,讓易中海欲仙欲死。
街坊們落井下石的言論,讓易中海羞愧難當。
這麼些年。
圖的不就是一個好名聲嘛。
用好名聲去套路某些人。
這是易中海的基本策略。
可眼前一幕。
等於壞了易中海多年的心血,他多麼想讓自己變成聾子,這樣就聽不到了街坊們的指責,此時此刻,那些懟嗆易中海爲人秉性的言語,不斷的飛入易中海的耳簾,進一步的刺激着易中海已經崩裂的心態。
“難怪傻柱會這麼憤怒,換做是我,也得跟他玩命,再缺德也不能缺德的毀人家親事,合着自己是個絕戶,傻柱也得落個跟他一模一樣的絕戶下場?你們說說,是不是誰對易中海好,易中海就要算計誰讓他絕戶啊。”
“真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誰能想到四合院一大爺是這麼一個玩意,得虧傻柱遇到了王媒婆,兩人去對峙了一下,要不然真的被矇在鼓裡一輩子,傻柱這些年的付出,真的是餵了狗了。”
“狗都不如,狗喂熟了,都朝着你搖搖尾巴,易中海純粹一頭白眼狼,吃了傻柱多少東西,一點人事不辦,街坊們都幫忙張羅媳婦,他卻毀人家相親,難怪會給老楊小鞋穿。”
老楊是前院的一個街坊,大前年給傻柱介紹了一個對象,不知道怎麼被易中海知道了這件事,事後尋了一個藉口,把老楊踢出了九車間。
現在看來。
分明是老楊觸碰到了易中海算計傻柱絕戶的底線。
一句話。
易中海簡直不當人。
街坊們指着易中海的言語聲中。
傻柱反問了一句賈張氏。
“賈張氏,街坊們的話,你聽到了沒有,這就是我打他的原因,不相信我的說詞,咱們現在就去找王媒婆過來,當面對峙。王媒婆的話不相信,那位好心的街坊,請幫我把張亞玲的父母和李小紅的父母請來,咱們當面鑼對面鼓的談談。要是我傻柱冤枉了咱們這位德高望重的一大爺,我把腦袋割下來賠給他,假如證明是易中海在背後壞我相親,棒梗跟易中海一樣一輩子絕戶,伱敢嗎?”
賈張氏自然不敢跟傻柱去賭。
她又不傻。
之所以跳出來替易中海出頭,無非想到了錦上添花遠不如雪中送炭這個梗,想要給易中海留個不錯的印象。
爲她後續的算計打個小小的基礎。
賈張氏算是看出來了。
因爲計劃趕不上變化,之前套路易中海的那些算計,比如主動迴歸鄉下等等之類的辦法,在易中海名聲爛大街的情況下,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用武的可能性。
此一時。
彼一時。
爲今之計。
就要用她最後一招。
這纔是賈張氏跳出來的根本,無非想朝着易中海討個人情,顯示一下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盟友關係。
面對不利自己的局面,立時以退爲進的把皮球踢了出去。
死鴨子嘴硬道:“對峙就對峙,誰怕誰?”
她不怕,易中海怕,聾老太太怕,一大媽怕。
真的假不了。
假的真不了。
真要是來對峙,發現是易中海兩口子夥同聾老太太破壞人家傻柱的相親,今後還怎麼在四合院待着。
一大媽用乞求的語調,朝着傻柱道了一句。
“柱子,這件事是我們做的不對,一大媽在這裡向你道歉。”
“一大媽,您認爲一句道歉,事情就結束了?事情就過去了?真是笑話!人死留名,雁過留聲。”傻柱氣憤道:“我二十六歲了,沒結婚,您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我?說我老何家天生喜歡寡婦,說我爹跟着寡婦跑了,我之所以沒結婚,是因爲沒有合適的寡婦!”
人們的目光。
落在了賈張氏的身上。
鬧的賈張氏委實無奈了。
傻柱喜歡寡婦,你們看我老婆子幹什麼,總不能讓我老婆子跟傻柱那個啥吧,兩人差着歲數,要是傻柱的爹,估摸着還差不多。
她錯意會了街坊們目光中的含義。
看的可不是賈張氏。
而是秦淮茹。
有人猜測賈東旭快死了,他一死,秦淮茹就成了寡婦,何家男人真要是有這個喜歡寡婦的基因,沒準能成。
“我名聲臭了,城內的女娃,娶不上,只能娶鄉下女娃,我落個這樣的結果,一大媽您是不是滿意了?”
傻柱的矛頭。
從易中海移到了一大媽的身上。
不能打。
不代表不能說。
“人家女方父母來打聽,您明知道那是女方的父母,您怎麼跟人家說的,說我喜歡打人,說我是個混不吝,有的也說,沒的也編,鬧的人家女方父母還以爲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不同意了這門婚事。”
猜到傻柱要曝光自己昔日所作所爲的一大媽,出言喊了一聲,怎奈傻柱沒搭理她,自顧自的繼續講述着街坊們不知道的內幕。
臉皮都已經撕破了。
壓根沒有了和好的可能性。
也別裝大尾巴狼了。
爆料吧。
“咱們兩家人不錯,我爹去了保城後,我接私活掙下的葷菜和錢,全都進了您的肚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您吃了我這麼多年飯菜的份上,您就不能幫我說幾句好話嗎?更何況也不是讓您編瞎話糊弄人家,就是說幾句大實話,這麼小的一個要求,您都辦不到,您說我壞話,您可真行。”
傻柱的大拇指。
豎在了一大媽的面前。
“您跟易中海真是兩口子,那句話一點沒說錯,不是一家人,她不進一家門,易中海揹着我跟人家女同志說我壞話,您在女方父母打聽我情況的時候,睜着眼睛說瞎話,給我造謠,您真厲害,我服了您兩口子,街坊們都在,一句話,咱兩家人的關係就這麼斷了,今後就是普通的街坊關係,您兩口子也別指望我給您兩口子養老送終,不可能了。”
鼻青臉腫的易中海。
嘴裡倒吸了一口涼氣。
賈東旭指望不上的情況下。
盤算着傻柱這個養老備胎,結果王媒婆一出,易中海的某些事情真相大白,傻柱當場撂挑子不幹。
一想到要被院內的街坊們吃絕戶。
易中海身體都在哆嗦。
一大媽差不多也是這種心情,總不能沒人給他們兩口子披麻戴孝吧!
聾老太太面對這種情況,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傻柱明確不給易中海兩口子養老送終的情況下,易中海爲了不讓他落個被吃絕戶的下場,肯定要尋個養老的人。
時間上。
沒有精力搭理聾老太太。
物資上。
沒有多餘的物資供聾老太太享受。
傻柱不給易中海養老這件事,最終還是觸碰到了聾老太太的利益,她出言打了一句圓場。
“傻柱子,有些事情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你一大爺和一大媽,他們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一方面是賣好易中海兩口子。
賈張氏都能看明白的態勢,聾老太太自然也能看的明白。
另一方面是這事情,的的確確損失了聾老太太的切身利益,爲了吃肉,她也得硬着頭皮替易中海兩口子發聲。
心裡本就怨恨聾老太太的傻柱,見聾老太太恬不知恥的幫易中海兩口子出頭,嘴裡冷笑了一聲。
擇日不如撞日。
你想死。
成全你。
他把矛頭對準了聾老太太,要戳破聾老太太的僞善。
“一大媽和易中海兩口子不讓我結婚,讓我絕戶,是他們兩口子有苦衷,那老太太您明知道這件事也不跟我說,是有您自己的苦衷了?”
圍觀街坊們。
大呼過癮。
這個世界上,蠢人終究只是少數,大多數人都不傻,就拿傻柱相親這件事來說,以傻柱的條件,娶個城內的黃花大閨女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可事實卻是傻柱接連相親二十幾次都沒有成功。
大部分都是第一天覺得不錯,第二天便反悔說不合適。
院內的街坊們,或多或少都瞧出了一些矛頭,知道有人不喜歡或者不想看到傻柱結婚,便把這件事扣在了許大茂的頭上。
誰讓許大茂是傻柱的對頭。
事實的真相,驚到了所有人。
不是許大茂這個傻柱名義上的對頭在暗中使壞,而是對傻柱不錯的易中海兩口子,更讓街坊們沒有想到的事情,是這件事裡面還有聾老太太。
若非易忠海和聾老太太他們隱藏的很深,街坊們不太敢確定傻柱相親不成與這些人有關,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委實嚇到了他們。
易中海兩口子和聾老太太,都不想傻柱結婚。
否則傻柱不至於這麼詢問聾老太太,敢開口詢問,肯定掌握了聾老太太破壞傻柱相親的證據。
想不明白了。
易中海兩口子不想讓傻柱結婚,是他們想要把傻柱當養老的備胎,聾老太太在明確了易中海兩口子給她養老送終的事實下,爲什麼還要破壞傻柱的相親?
難道是愛屋及屋的原因。
目光彙集在了聾老太太的身上。
四合院難得的大場面。
易中海捱揍,一大媽被戳破了僞善的面具,現在又輪到了聾老太太這個大院祖宗。
平心而論。
街坊們更想看到聾老太太身敗名裂的下場。
四合院的街坊們,是苦聾老太太久已。
“老太太,我現在就想問您一句話,您當着街坊們的面,好好的跟我說,拍着自己的胸脯跟我說,易中海兩口子不讓我結婚,他們破壞我相親這件事,您知道不知道?不管您說什麼答案,我都相信您。”
壓力給到了聾老太太。
感受着衆人的目光。
又看到了傻柱一副我相信你聾老太太到骨子裡面的表情。
聾老太太就覺得頭大。
也是沒想到好好的一場大院大會,竟然落了個這樣的下場,易中海白白付出了二斤棒子麪和一斤白麪的代價,卻並沒有洗白他的人設,反而因爲傻柱的暴打和當面對峙,讓易中海徹底名聲掃地,連帶着一大媽不主易家事情的人設也破滅了。
關鍵這裡面還有自己的事情。
他無奈了。
木已成舟的情況下,傻柱已經掌握了證據,說假話,會讓傻柱怎麼看她,街坊們也不相信。
一狠心。
一跺腳。
婉轉的說了幾句。
“傻柱子,甭管說什麼,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過去的事情,咱們就讓他過去,對於你沒有結婚這事,我老太太和中海兩口子,想辦法給你找個好姑娘,到時候和和美美又是一戶人家。”
言語中雖然沒有明確她明知不說,但是意思差不多,等於間接承認了自己知道卻沒有提醒傻柱這一指證。
現場的氣氛。
陷入了詭異。
街坊們第一次發現聾老太太也不是個好玩意。
傻柱對她怎麼樣。
街坊們全都看在了眼中。
知道她嘴饞,接私活的葷菜,一股腦的進了聾老太太的嘴巴,還自己花錢給聾老太太改善生活。
諸多付出。
卻換來了這般禽獸的回饋。
“老太太,我在問您一個問題,女方父母來打聽的那天,按理說,您吃了我那麼多的好東西,看在這些好東西的份上,您也應該幫我說句公道話呀,不求您誇我,最起碼我什麼人,您大大方方的跟人家女方父母講清楚了,您只要替我說一句話,我記您這個情,您死了,我給您披麻戴孝,給您燒紙,您一句話不說,跟黑心的一大媽一樣,也說我壞話,甚至您還是第一個出言說我壞話,我問問您,您這麼做,合適嗎?我問問您,您有良心嗎?”
質問的聲音。
化作了重錘。
狠狠的擊打在了聾老太太的身上。
身體微微晃了晃。
看着傻柱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聾老太太就知道她與傻柱最後的那點情誼已經沒有了。
從今往後。
估摸着還真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下場。
一想到吃不到傻柱的飯,享受不到傻柱的照顧,聾老太太泛起了一股子無法用言語闡述的悲哀。
“我!”
說了一個我字。
便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易中海、一大媽、老太太,往日裡,提起你們三位,街坊們都要豎個大拇指,說你們是好人,結果你們一肚子的壞水,明明是你們壞了我的相親,跟人家女方說我這個那個的壞話,你們卻找到我,說你們打聽出誰背後使壞不讓我結婚,說這個人是許大茂,害得我打了許大茂幾頓,你們是人嗎?純粹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人做不出這樣缺德的事情來!”
傻柱目光在人羣中踅摸許大茂。
也怨許大茂倒黴。
“許大茂那?”
“傻柱,你想幹嘛?街坊們都在,小心我錘你。”
聲音都在發虛。
還要錘傻柱。
許大茂委實把聲色俱厲四個字,演繹到了極致。
“不想幹嘛,想跟你道個歉,是我沒腦子,聽了易中海兩口子和老太太的鬼話,對你造成了不少的傷害,當着街坊們的面,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是我錯了。”
看着彎腰道歉的傻柱。
許大茂的腦瓜子嗡嗡嗡直響。
嘛玩意。
四合院戰神傻柱向他道歉。
這可是稀罕事情。
一想到自己能讓堂堂傻柱低頭,許大茂由衷的泛起了一股驕傲,微微搖了搖頭,還把自己的身子挺了挺。
“算了,我許大茂不跟你計較了。”顯擺了一個大人不記小人過的許大茂,口風一轉的警告了一下傻柱,“但是你以後也不能打我了,敢打我,我跟你沒完,我讓人揍你丫的。”
狗日的混蛋。
不就是抱上了劉玉鳳的大腿嗎。
還洋洋得意了起來。
有能耐你跟劉玉鳳鬧翻試試。
劉玉鳳。
傻柱還真不敢得罪。
“許大茂,我保證不打你,這件事咱們就這麼過去了。”
一場震驚了無數人的大院大會,就這麼悄然降下帷幕,街坊們陸陸續續各回各家,伴隨着的還有他們的熱議聲音。
委實大開了眼睛。
四合院裡面公認的好人卻成了壞蛋,四合院裡面公認的壞人卻成了受害者。
天底下。
還有比這個更加好笑的事情嘛。
聾老太太、易中海兩口子卻是傻柱娶不上媳婦的幕後黑手,要不是傻柱撕裂了他們的僞善面具,不知道要欺騙到什麼時候。
傻柱有句話說對了。
他們的道歉壓根沒有一毛錢的價值,根本不會洗清傻柱那個臭名遠揚的臭名聲,想娶媳婦,還的去鄉下找。
哎。
堂堂軋鋼廠大廚,落了個這般地步。
也是可憐到了家呀。
……
回到屋子的劉海中。
低頭不語。
他在想辦法。
易中海捱揍這件事,對他來說,算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只要明天到軋鋼廠放出易中海算計傻柱、不讓傻柱結婚的事實,易中海不是人的臭名聲就會傳到賈主任的耳朵中。
換做之前。
易中海名聲還在。
管事一大爺的頭銜還就得易中海來當。
名聲臭了。
在霸佔着管事一大爺的寶座,就等於給四合院抹了黑。
如此一來的話。
劉海中這個管事二大爺也就水漲船高,自動晉級成了管事一大爺,實現了他在廠內和院內對易中海各方面壓制的宏願。
一絲笑意。
在臉上浮現。
抓着大茶缸的手,也在微微的泛着興奮的小抖動。
機會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