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談 狗眼(5)

回到白家大院門口時曹瑞裝作從衣服口袋裡掏煙時故意將打火機仍在了地上,他藉着蹲在地上撿打火機的功夫向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人跟蹤後和黑子快速進了院門。

白家大院一共三進,曹瑞帶着黑子走過了影背牆進到裡院後徑直來到了東北角兒的拆房。

黑子心裡琢磨着:“幹嘛帶我來拆房啊?”但看到曹瑞一臉警覺便沒有問出口。

曹瑞打開拆房門的掛鎖推門走了進去,黑子雖說大小兒就來這個院子玩兒,但這個柴房還是頭一次進來。

屋子不大,東邊兒擺着一張老舊的八仙桌兒和兩把椅子,西邊兒是一些櫃子、箱子一類的雜物,正北是大捆大捆用麻繩捆好的柴火。牆壁上鑲着一個銅製的燭臺,燭臺四周已經被厚厚的蠟包裹住了。

曹瑞讓黑子在門口聽一聽動靜,自己走到燭臺旁邊伸手把燭臺順時針擰了三圈又逆時針擰了兩圈。隨着一陣機括拉動鐵鏈的聲音地板上出現了一個通道入口,曹瑞轉頭示意黑子跟着自己進去。

黑子跟在曹瑞身後小心翼翼的從通道口的木梯走了下去,走到底後眼前一片漆黑,黑子正要說話的時候就聽見曹瑞的腳步聲,不一會看到曹瑞手中一點火光點燃了一個燭臺,屋子裡立刻亮了起來。

黑子定睛看着房間,不大,三十來平方的房間裡擺着一張牀、一個櫃子、一張桌子和三把凳子。

曹瑞走到樓體旁的牆壁處和進來時一樣擰動了牆壁上的一個燭臺,通道處的蓋板又自動關閉了。

黑子這時再也憋不住了,興奮的問道:“嘿,我說,這麼多年我還真不知道你家裡還有密道?我家都不趁着玩意兒!”

曹瑞笑了笑伸手撣了撣凳子上和桌子上的塵土,讓黑子坐下說:“當初八國聯軍進北京城之後偷偷摸摸挖的,誰知道哪天洋鬼子又進城呢不是,以防萬一。”

黑子呵呵一笑:“你要把書藏在這兒是吧,別說日本人,就是天兵天將估計也猜不出柴房裡有密室,真他媽絕!”

曹瑞把油布包從懷裡取出來放到桌子上打開,兩人藉着燭光仔細的觀察者這本書。書很殘舊,很多地方已經殘破了,釘裝用的線一看就更換過,但也已經快要磨斷了。

曹瑞拿起書遞給黑子說:“這你是行家,看看哪個朝代的?”

黑子接過書後向燭臺靠近了一些仔細觀察這,隨後翻開書頁有端詳了半天說道:“這書除了標註着作者叫雲中山人外沒有一處作者的簡介,但看字體、排版、印刷應該是明朝的,除了這些還有一點可以證明….。”說完隨手翻到最後讓曹瑞看:“你看,最後一個記錄的事件是明朝景泰年間的,之後就沒了。”

曹瑞點點頭接過書坐下來從第一頁開始仔細的看着。黑子掏出煙站起身在屋裡溜達着,他知道曹瑞在研究書裡的內容,自己反而成了閒人。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曹瑞將書合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點了支菸對黑子說:“書裡的內容大概知道了,這書上記錄的都是發生在燕雲一帶的奇聞怪事,每一個事件都獨立成章,寫的很詳細,最早一個事兒發生在春秋時期。”

黑子問道:“那老章說的那個狗眼的事呢?有嗎?”說着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曹瑞也又坐下翻開書對黑子說:“你還別說,還真有。書裡記載說戰國七雄爭霸的時候,燕國燕昭王攻下齊國都城臨淄後,留在燕國的第五個兒子公子平起兵反叛,後來燕昭王帶着軍隊返回燕國並配合城內留守的部隊給鎮壓了。本來燕昭王要殺了這個公子平,但後來也許是出於親情的緣故給驅除出了燕國,讓他自生自滅。”說到這兒曹瑞又點了根菸,把脖子左右扭了扭。

黑子不耐煩的問:“然後呢?這就完了?”

曹瑞吐了一口煙繼續說:“公子平之前在叛亂的戰鬥時被流矢射中了右眼,他一狠心把眼珠子自己摳出來給吃了。”

“握草,那不成夏侯惇了?不不不,夏侯惇是學這個公子平,嘿,有點意思哈,跟聽評書是的。”黑子感覺這本書裡的內容很有意思。

曹瑞吹了吹落在書上的菸灰繼續說:“由於那會兒醫療水平很差,公子平一直向西走,半路上右眼窩由於感染已經潰爛了。當他走到現在四川一帶時已經堅持不住就暈倒了,後來被一個羌族的巫醫給救了。甦醒後的公子平對巫師說了自己的遭遇,沒想到巫師聽完後揚天大笑說這是天意。最後巫師對公子平說羌族有一種秘術叫做換眼術,用百年能出生一隻的獒王犬的眼睛替代人眼,能夠起到攝人心魄的作用,但換眼之人必須滿足兩個條件,一是必須經歷骨肉相殘內心極爲痛苦之人,二是必須自食其目之人,滿足兩個條件才能做到狗眼在人體內能夠順利生長不會排斥,而且能夠將攝人魂魄的能力發揮到極致,但有一個先天的不足就是,狗眼在移植到人體後需要致陰之氣補養,否則移植狗眼的人將命不長久。”

黑子聽的入神,看到曹瑞有停下就問:“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公子平最後成功換成了獒王犬的狗眼了?”

曹瑞用舌頭舔了舔發乾的嘴脣:“對,書上說公子平通過巫師的手術成功換上了獒王的狗眼,並用秘製的藥水塗抹度過了危險期,而且狗眼最終發揮了作用,公子平用狗眼控制了羌族的首領並帶領羌族部隊遠涉燕國找燕昭王尋仇。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戰鬥中又是燕昭王親手一箭射中了公子平的狗眼,公子平一命嗚呼。”

“命,這就是命,人的命天註定!”黑子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着。

曹瑞點上煙說:“剛纔不是說了嗎,狗眼需要致陰之氣進行補養,這也就說明了咱們碰到的狗眼人爲什麼要專挑女人下手,而且啃食大腦和肝臟了。”

黑子點了點頭說:“嗯,女子本就屬陰,而且女子的腦和肝更是至陰之物,狗東西,夠他媽缺德的!”

曹瑞繼續說:“書上說了,移植完狗眼後的人會逐漸長出長毛,牙齒和指甲也會逐步變化,狗眼人會與羣犬而居,並在至陰之地可獲。”

“意思就是狗眼人會和很多狗羣居,那至陰之地除了風水上的至陰之地其他最好找的就是墳地啊。”黑子分析着。

曹瑞用手一指黑子示意贊同:“沒錯,東南西北的拉亂墳崗子最有可能,而且墳地裡會有很多野狗,八九不離十。”

黑子一拍巴掌說道:“得嘞,咱哥兒倆在辛苦辛苦,把這禍害給除了。”

曹瑞擺擺手說:“不忙,咱們要做好萬全準備再動手。”說完把古事志略重新用油布包好,在八仙桌地下找了一個角兒將油布包固定好,兩人啓動機括出了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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