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兒姐姐,你能夠想象的到,有一處面朝大海,本應春暖花開,卻四級都沒有陽光,陰森的像地牢的建築嗎?你能夠想象,那棟建築是通體的黑色,就連爬滿了一牆的薔薇花——都是黑色的畫面嗎?”
聽了她的描述,南宮慕兒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薔薇花,不是都是火紅色的嗎?黑色的薔薇,黑色的別墅,通體的黑色··以及那從沒有陽光的房間——她一個女孩子家,是如何度過的?而且爲什麼商先生要把她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他們既然是父女,爲什麼不住在同一屋檐下呢?
雖然心裡有衆多的疑問,但是卻容不得她開口去問,也不能去問,畢竟——這是人家家的事情。
“安琪··”
握着她那已有些微涼的小手,南宮慕兒微微的皺起眉頭,她不懂這個才15歲的孩子是怎樣承擔這一切的,和她相比,似乎在自己15歲來到南宮家的那年,她已經是非常幸福的了。至少,她有一個溫暖的家,有愛她的爸爸媽媽和哥哥們,雖然這其中有着衆多的假象——就如同摻了水的牛奶。
兩人正說着,屋門便叩叩叩的敲響了,李嫂恭敬的走進屋來的福了福身,滄桑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小姐,先生回來了。”
“是,我知道了。”
安琪瞭解的點點頭,那手心裡的指尖卻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她感覺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更加的涼了,那種冰冷的感覺就好像要去赴刑場了一般,
“慕兒姐姐,我要走了。等明天我過來,你再教我跳舞啊。”
纖細的身影纔剛剛走到門口,那高大的身影便形如鬼魅的踏了進來,那肩披的黑呢大衣沾滿了落雪,帶進了絲絲的寒氣,足以可見外面那雖陽光明媚,卻掩飾不住的凜冽的寒氣。可是寒氣歸冷,商櫛風那緊繃的酷臉更加的冷。
安琪嚇得驀地倒退了一步,倉皇道,
“爸爸。”
她聽到她怯怯的說着,那裙襬下裸露的小腿卻在輕輕的顫抖着。
“李嫂,讓管叔送小姐回薔園。”
商櫛風冷冷的說道,隨即自然的脫下身上的大衣,遞給身邊的女傭。
“先生,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要不然今天晚上——”
李嫂擔憂的皺起眉頭,卻眼見着商櫛風投過冷冷的一瞥,隨即嚇得立刻噤聲了。
順着李嫂的視線,南宮慕兒望了一眼那剛剛還是夕陽餘暉揮灑,現在卻是細雪紛飛滿天銀舞的窗外,潔白的貝齒輕輕的扣着下脣,有些糾結的看向那一直背對着她低垂着頭,看不到臉上神色的安琪。
“這10年來,送小姐回薔園的習慣什麼時候改變過了?送走!”
俊逸的面容不帶有一絲的溫度,冷漠的就好像眼前的女孩跟他一點關係都不沒有。不,應該說那無情的口氣,分明就是在打發一個乞丐。
“慕兒姐姐,我明天再過來。再見。”
輕輕的按了按李嫂的手臂,安琪回頭對南宮慕兒報以溫暖的一笑,隨即轉身走出門去。
“安琪!商先生——”
緊了緊攢緊的拳頭,南宮慕兒焦急的追上前去,卻擦肩而過之餘被商櫛風不急不於的握住了手腕,擡頭正對上那雙深入寒潭般的幽綠色的眼睛。彷彿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有些沒有溫度的東西,叫做冷漠。而有些,那叫做殘酷。
“慕兒小姐,這是我商某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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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先生,我知道。”
南宮慕兒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腕,隨即拿過*棱搭着的大衣,並不穿上卻只飛也似地奔了出去。安琪下樓的時候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裙子,萬一要是感冒了怎麼辦?那個嬌柔如紙娃娃般的女孩子,怎能不叫人心疼?
聽着那咚咚咚的下樓聲,幽綠色的眸子裡驀地劃過一絲光芒,隨之只瞬間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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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餐桌後,傭人們站成一排的等候着主人的吩咐。頭頂的水晶吊燈灼灼的散發着奢華的光芒,一道纖細的身影只熟練的拿着刀叉,不急不於的吃着桌上的餐點,卻一直都默不作聲的不曾說半句話。而她對面那高貴如神詆的男人卻慵懶的輕抿着杯中的紅酒,如同在思考什麼般的,面前的牛排始終動也未動。
氣氛有些壓抑——
末了,商櫛風打了個響指,隨即淡淡的揚揚手。僕人們便陸續的走了下去,桌上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
平淡的話語聽起來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商先生說笑了,我爲什麼會生氣呢?”
南宮慕兒歪了歪頭,白希的小臉上滿是淺淺的笑容。她爲什麼會生氣?他給她好吃的,讓她有好住的,她感激都來不及呢。不過今天他特意安排了這個晚膳,又把孩子們安排到另外一個飯桌上吃,甚至把僕人都遣散開了,會有什麼事情呢?
“明天晚上會有一個商界的晚宴,我希望你能夠賞臉陪我一起參加。”
聽了他包含着徵求意見的語氣,南宮慕兒靜靜的看了他好久,突然冒出了一句——
“商先生爲什麼不帶安琪小姐一起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