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牙,你可知驚了皇子的駕的什麼罪?”韓恕今日就是逮着這茬不放了,指着楚月牙,厲聲問道,“就算現在將你拖出去杖斃了,你也不能多言半句。”
圍觀的羣衆們竊竊私語着,看着這楚月牙要如何下臺。
“是小人的罪過,小人駕車不當,所以……”陳大力立馬從車上下來,跪了下來,不住的磕頭,“還望六皇子不要和我家小姐計較,要怪就怪我,要罰也罰我吧?”
“你算什麼東西?”韓恕鄙夷的看了陳大力一眼,“你還沒資格讓我罰。”
“大力,你起來,你沒有錯,你何罪之有?”楚月牙開口了,聲音很冷,已經充分表示了她決定和韓恕對着幹了,“你扶水柔,先回車上去。”
“月牙……”簡水柔不肯離開。
“你哥……”楚月牙說了一句,簡水柔不像她,她沒有什麼好顧及的,而簡水柔必須要顧及她哥,如果直接得罪六皇子,只怕簡明軒再得皇上信任,或多或少都是有影響的,“大力。”
陳大力雖然對楚月牙現在是忠心耿耿得很的,雖然有些不放心,但還是硬拽着簡水柔上了馬車。
“嘖,還真是有義氣,打算獨自擔下懲罰?”韓恕似笑非笑的道,“好,我也不罰過分了,你這三日休假,每日就在這路上跪着,跪上三個時辰在回家,現在開始吧。”
“譁”周圍人羣的議論聲音瞬間就大了起來——“這就是楚月牙呀……最近信陽都好多關於她的事情”,“聽說她在太學院,那可是風生水起的。”“好像只是個一無所有的庶女而已,走到這一步也不容易。”“只可惜,她今日招惹了六皇子,這罰跪怕是免不了了。”
……
“跪?”聽着周圍的議論,楚月牙也笑了,這名不是她想出,是老天『逼』着她出名的啊,“我想先問問,六皇子因何罰我?”
“衝撞了本皇子。”韓恕眯着眼睛看着楚月牙,“還需要別的理由麼?”
“衝撞六皇子?可我瞧着六皇子精神健康得很,哪兒有半點被衝撞的樣子?”楚月牙反問道,“至於六皇子的馬車,也是半點都沒損傷都沒有,大家都看看,六皇子和六皇子的,馬車有半點被衝撞的樣子嗎?民女眼拙,還真是沒看出來。”
“你!”韓恕頓時怒了,“哼,別以爲你牙尖嘴利的,本皇子就會放過你,始終胳膊拗不過大腿。”
“自然是胳膊又扭不過大腿,比如六皇子被樑國的嗯俘去,便是絲毫還手之力都沒有。”楚月牙朗聲道,不像是對韓恕說,更像是對圍在周圍的人說的,“現在,六皇子倒是威風了,對我一個小女子這麼有氣勢,沒說面對樑國的人,也硬起起來,展示一下我鄭國皇子的霸氣?”
議論之聲更大了,被樑國擄走的事情,是韓恕的恥辱,所以他回宮這麼久,都沒出來見人,現在卻被楚月牙這般當衆提起,讓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下不了臺。
“還不是因爲你這個小賤人……”
“喲喲,堂堂皇子,說話怎這般粗魯,開口賤人,閉口賤人的,六皇子你的一言一行丟的可是皇家的臉。”楚月牙大聲道,毫不畏懼的迎視着韓恕的眼睛,“面對樑國的時候,怎的不這般霸氣?還要讓泰王殿下,捨身將你換回來,我要是你,我就躲在宮裡不出來見人了。”
韓恕只覺得臉都被丟到地上,讓楚月牙給踩了個遍,周圍還是一大圈看笑話的,都該死。
“閉嘴!”韓恕一聲怒喝,“來人……”
沒人來,皇上下了禁令,不准他隨意出宮,今天他是偷偷溜出宮的,只爲了和上官可私會而已,連這馬車和車伕都是上官可的。
“今日六皇子好像忘記帶人了。”楚月牙不客氣的道,“怕是皇上不允六皇子出宮吧。”
“我……”
“不管怎麼說,你就是衝撞了六皇子!”裡頭的上官可再也忍不住了,跳下了馬車,“這麼多人看着,你還想抵賴不成?”
“也是,這多人看着,我們不妨就說個清楚。”楚月牙不疾不徐,笑得更開壞了,“各位父老鄉親,就請做個見證了。看看,我楚月牙的馬車是否衝撞了六皇子的馬車。”
“好!”“說個一二三出來。”既然六皇子和楚小姐都這麼要求了,看熱鬧的有什麼不樂意了,這熱鬧就是要越鬧騰才越有意思。
“首先,這馬車上寫了六皇子的名字嗎?有開隊的依仗嗎?有人一邊行車,一邊吆喝六皇子駕到嗎?”楚月牙拋出一連串的問題,得到衆人的一陣搖頭之後,纔有道,“既然沒有,我怎麼知這是六皇子的車?大夥說說是不是?”
“是啊……若不是六皇子下來,我們都不知道呢……”
“這馬車也沒什麼特殊啊,還沒有楚小姐那輛車好。”
“這該是是上官府的車吧?有上官兩個字……”
上官可和韓恕的臉“唰”的就白了,愣是還不起口,今日他們尋事的頭子是說衝撞的六皇子,可是分明就不是六皇子的馬車啊。
“其次,便是我剛剛所說的。”楚月牙接着道,“六皇子根本沒有半分被驚嚇的樣子,何來驚駕一說?”
“本皇子說驚了便是驚了!”韓恕蠻不講理的道,此話一處,只熱得所有人紛紛搖頭。
“還有第三。”楚月牙根本不理會韓恕在說什麼直接走到了自己的馬車跟前,從陳大力手中拿出了馬鞭,接着,有走到了上官可的車伕面前,“你下車。”
那車伕不明就裡,看着上官可點了點頭,便下了馬車,昂着頭,冷聲問道:“楚小姐有何要說?”
“不管驚沒驚駕。今日,最該責罰的人,便是你。”楚月牙冷聲道,說罷,揚起了手中的馬鞭,便是一鞭子抽過去。
“啪!”一聲脆響。
“啪啪啪”,再跟上三聲脆響,還有那車伕喊痛的嚎叫之聲夾雜在一起。
“噝——”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吸冷氣,沒想到突然之間,就見了楚月牙揚鞭打人。
“住手!你幹什麼!”上官可尖聲叫道,“這是我的車伕,你住手。”
說罷,上官可便也去拿了她的馬鞭,持着朝着楚月牙甩過來。
楚月牙微微眯起眼睛,手中鞭子一抖,那鞭子如同蛇一般,纏上了上官可的鞭子,往後一扯,上官可被扯得撲了過來,接着楚月牙眼疾手快的直接將鞭柄奪了過來,握在手中。
“啪啪”,雙鞭在手,楚月牙狠狠抽了地面,上官可急忙後退,躲到了韓恕的身後,這下誰也不敢到楚月牙面前去了,那鞭子打在人身上,只怕就是現在那車伕躲在地上抽泣的模樣。
“打你的車伕,是代你教訓他,今日兩車險些相撞,全是他的罪過。”楚月牙這時候才解釋,“你且看看,這條巷道雖然不算寬,但也足夠兩輛馬車並行通過,他卻將馬車駕在中間,讓別的人左右都過不了,一個人霸了整個巷道,這錯,在不在他?”
“他是……”
“沒讓你說。”楚月牙瞪了想說話的韓恕一眼,“我是讓各位評理的人說說,你這馬車駕得對不對?是不是太過跋扈了?”
這下韓恕是真的惱羞成怒了,瞅着楚月牙,恨不得現在就撲上來將她吃掉,只是她手中還握着兩條馬鞭,剛剛抽馬伕,奪馬鞭的利索,讓他不敢上前來而已,不過口中卻是惡狠狠的道:“楚月牙,就算你躲得過今日,也躲不過明日。明日八月十五,我定要叫你好看。”
“八月十五,可是本王的宴請,六弟難道要存心破壞麼?”這時,一個低低的笑聲從人羣中傳了出來,一身月牙白深衣的謹王走了出來,“若是這樣,本王是不是該好好猶豫一下,到底要不要請你和上官可小姐去呢。”
“五哥……”韓恕的臉『色』難看之極,“你說笑了,我怎會破壞你的宴會呢。”
“謹王殿下……”上官可吶吶的動了動嘴。
“那便好。”謹王笑了,也不多問,頗爲戲謔的道,“六弟,本來你偷溜出宮,低調一點就罷了,偏偏好弄得人盡皆知,現在這消息,定然已經傳到父皇耳中了,你還是早早回宮吧。”
“是。”韓恕逃也似拽着上官可上了馬車,一言不發,不過臨走之前,看着楚月牙的目光卻是怨恨的,一副此仇不報非君子的模樣。
那馬伕忍着自己的傷痛,也爬上了車,卻沒有鞭子,想開口問楚月牙拿,卻有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拿着。”楚月牙將鞭子丟了上去。
馬伕面紅耳赤的接過楚月牙的鞭子,駕着車子從人羣的視線中消失了。看着沒有熱鬧了,議論的人們也紛紛離去,不過都是神采飛揚的議論着剛剛發生的事情,特別是楚月牙持鞭抽馬伕的那一幕。
“楚小姐,你還真夠能出風頭的。”謹王看着楚月牙,“希望在明日的八月十五中秋宴上,將風頭讓給我出出。”
“是。”楚月牙點了頭,這是謹王提醒她,明日要收斂些,今日若不是謹王突然到來,她大約也很難下臺,“多謝謹王出手相助。”
“只不過是因爲你們的馬車塞着路,本王沒法通過而已。”謹王笑了,看着楚月牙,“楚小姐,你大膽得不是一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