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你記得好了,今晚一定要辦成我交給你的事情。”幽院後院中,楚月牙對着陳大力嘀嘀咕咕了一通,又塞了一把銀票給他,“不要怕,有小姐我給你撐腰。”
小姐我有高人撐腰,通過秦疏風的話,她分析出了這個結論,鄭國最大的人,現在正挺着她呢,她自己要放手做,打敗繡文詩社,打敗孟繡容,沒什麼目的,不蒸饅頭爭口氣。
“是。”陳大力一臉嚴肅的表情,“爲了小姐,我從出江湖。”
“去吧去吧。”楚月牙點點頭,拍了拍陳大力的肩膀,“你辦事,我放心,好好幹。”
陳大力剛剛出了門,另有一人進來了,滿臉的笑容,是畢鳶,而且是男生版本的畢鳶,俊得一塌糊塗,那邪魅的眼神,讓人很難不收其蠱『惑』。
“畢鳶?你就這麼進來的?”楚月牙瞪着畢鳶,“你都不改改妝容?”
“我就這麼進來了。”畢鳶笑着道,比劃了一下,“我‘嗖’的一下,就進來了,沒有人看到的。”
看着畢鳶的比劃,楚月牙笑了,然後問道:“成了?”
“自然,怎麼也要對得起你付給的銀子不是?”畢鳶笑着道,“而且,對付孟繡容那個姑娘很簡單的嘛。”
“美男計?”楚月牙陰險的嘿嘿笑道。
“被你看穿了。”畢鳶不置可否,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冊子,遞給了楚月牙,“收好了,好好利用吧。”
“那是自然。”楚月牙點點頭,“你去休息吧,我要整理東西了,說要搬去太學院,搬了好幾日都沒有搬去呢。”
楚月牙看着手中的冊子,那封面上是印刷體的繡文詩社四個字,正是太學院發放的成立了社團的小冊子,她讓畢鳶去偷的,便是這個,偷到了這個,便是掌握了對方的命脈。
場面上不能輸,實際上就更加不能輸了,楚月牙將小冊子收好,正想轉身去收拾東西,卻瞄到畢鳶還杵在原地,並沒有走開,而是看着她。
“還有什麼事嗎?”楚月牙問道,看了畢鳶的目光一眼,卻有些不敢對視,因爲他的目光稍微有些灼熱,讓她感覺不妙,因爲這眼神和韓放的眼神有點兒想了,“或者,你想幫我收拾東西?”
“我沒打算幫你收拾東西。”畢鳶很自如的道,目光還是沒有離開楚月牙,“你自己收拾,我就想看着你。”
“哈~哈,看着我幹嘛?”楚月牙乾笑兩聲,“我會真的以爲你喜歡上了我的,姐受不起啊,哈哈哈。”
“我只是在看,爲什麼你會這麼奇特?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十一歲女孩子啊。”畢鳶歪着頭道,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上表情十分的坦然,“爲什麼有膽子做這麼多的事情?爲什麼又精力想到這麼多的招數?爲什麼不服輸,忍口氣,讓自己輕鬆一點?”
“那個……我這人就這個『性』格。”楚月牙抓了抓頭,“有句話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是,大約我就是那隻長得怪異一點的鳥吧。”
“嘖嘖,看看,哪兒有女孩子會這樣形容自己的?”畢鳶還是一臉看猩猩的表情,“女孩一般都說自己的什麼牡丹呀,蓮花呀,荷花呀,你偏偏就說自己是鳥兒,讓人很難不產生研究你的興趣啊。”
“研究你妹。”楚月牙瞪了眼睛,轉身開始收拾東西,“我只是文化不好而已,我要收拾東西了,你愛看就看,看個夠,不過有一點我說清楚,你要是不小心喜歡上我,你要自己負責,我不會喜歡你的。”
說罷,楚月牙拖了一個箱子出來,開始往裡頭塞衣服。
“真是絕情。”畢鳶砸着嘴道,“還有一點,我沒有妹妹。”
“管我屁事。”楚月牙拋下一句,盯着畢鳶研究外星人的目光,自顧自的收拾東西。
“小姐……”正在這時,盈香小跑着進來了,“三夫人找你去呢。”
“告訴她,我沒空。”楚月牙道,回頭,只見了盈香,卻不見了剛纔一直站在身後的畢鳶,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瞬間消失的,“不,你就說……我已經走了。”
“是。”盈香點頭,轉身準備去回話。
“對了,盈香。”楚月牙喚住了盈香,“你和你爹還有畢鳶,好好撐着幽院,十日之內,我會搞定一處地方,到時候你們在搬過去。”
“搞定一處地方?”盈香輕聲道,隨意臉上浮現了興奮之『色』,“小姐已經確定好要買房子了麼?”
“是啊,我一直是這麼確定的。”楚月牙答道,“不過最近實在是……太忙碌了,太學院的事情,我沒辦法分身去看房屋,不過,我想就這幾日內,能夠定下來的。”
“好。”盈香滿臉開心,邁着輕盈的步伐出了門去。
房子和土地,是時候買了,手實也就這幾日就要到手了,一切應該就差不多了,不過這銀子現在卻顯得緊巴了起來,這回翰墨詩社的事情,她花了還真不少,但是畢鳶的工作費就是足足五百兩呢,普通人家夠吃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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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的忙碌之後,楚月牙幸福的伸懶腰在牀上躺下,長呼了一聲:“總算是搬過來了,累死人了。”
“小姐,這裡怎麼這麼陰森啊?整個迴廊的所有房舍都黑漆漆的,似乎只有我們一間屋子亮着燈。”嬋娟在對面的牀上,正是以前簡水柔睡的那張牀,“上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啊。”
“上回那是有人住,這回就咱們兩個人住,自然是空當了一些。”楚月牙笑着道,“你別怕,有小姐我在呢,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撐着不是。”
“可是,我比小姐高也。”嬋娟戰戰兢兢的道,瞅着那忽明忽暗的油燈。
“沒事,簡大哥比你高。”楚月牙調侃道。
“小姐,你胡說什麼……”嬋娟的恐懼立刻被不好意思所取代,“我和簡大人,一點瓜葛都沒有的……”
“是是是,你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好不好?”楚月牙笑着道,“對了,現在簡大人在禁軍那邊混得還算是不錯,你可以放心,不用擔心他了。”
“小姐!”
“咚咚咚。”正在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楚月牙和嬋娟對視一眼,皆是疑『惑』,這個時間,還會有誰來找她呢?
“我去開門。”楚月牙知道嬋娟膽小,便下了牀,自己去開門,看了門外之人,忍不住一陣驚異,“你……怎麼?”
“怎麼不認識我?”門口的翩翩少年淡淡的道,臉上一貫的沒有什麼表情。
“昊然哥。”楚月牙低低的喊了一聲,來人正是楚昊然,她的三哥,最幫助前任的那個,上回在楚府家法鄭元嘉想要娶她的事件中,出手幫她的那一位,“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啊?快進來。”
對於楚昊然,楚月牙自然是感激的,同時也很佩服,他的膽子之大,連她這個做事總是出格的人,也歎服。且一見到他,她的身體中便似有小溪流過,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大約是前任的殘餘在身體中作祟。
“不進來了,只是看看你搬過來沒。”楚昊然波瀾不驚的道,又補充了一句,“你詩社還缺人吧?雖然我並非六藝院的人,但詩社也沒有規定必須是六藝院的人才算數,對不對?”
楚月牙又感動又驚訝,兩次相交,這楚昊然給她的感覺都是這樣。
“不願意?”楚昊然問道,屬於話很少的那種類型。
“怎麼會,高興還不來及呢?”楚月牙立刻笑了,“謝謝昊然哥。”
“你這兩日做的事情,我很欣賞,所以纔會來支持你的。”楚昊然拋下了這一句,轉身便走了。
直到看到楚昊然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楚月牙纔回到屋中,重新在牀上躺下。
“小姐,是三少爺嗎?”嬋娟問道。
“嗯。”楚月牙應了一聲,然後輕聲道,“有個哥哥,真好。”
一夜睡得甜美無夢,直到天亮。
楚月牙精神抖數的來到了六藝院,她來得很早,不過,簡水柔已經到了,正在翻看花名冊,仔細的數着人頭。
算上昨晚加入的楚昊然,現在他們詩社還是隻有八個人,尚且還差兩個,昨日一直在搞官府狀告孟府的時候,都沒有時間招人,今日卻已經是第三日的最後一天了,務必得找到人才行。
“水柔,我來了。”楚月牙輕輕拍了拍簡水柔的背,“看得怎樣了?”
“還是很難,畢竟吳家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解決,更多的人持着觀望的態度。”簡水柔道,“不過,有個好消息就是,吳公子說,他的一個朋友願意加入詩社了。”
“那太好了。”楚月牙計算了一下,“如此,我們便只差一人了。”
“只差一人?”簡水柔疑『惑』的擡起頭來。
“是啊,我三哥昨晚來過,說是要加入,支持我。”楚月牙笑了笑,“這便只差一人了,我們在找到一個就好。”
“楚月牙!”正在楚月牙和簡水柔交談之際,有個聲音厲喝着出現了,在這人並不多的時候,顯得異常的突兀。
“你在我孟府做了什麼?”是孟繡容,氣急敗壞的模樣,指着楚月牙惡狠狠的問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這有你纔有這有無恥的主意。”
“孟小姐,你可知氣急敗壞,就是你失敗的開始。”楚月牙笑眯眯的道,“戰是你向我宣起的,怎麼這麼快就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