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夫人給了你這個選擇題是嗎?”楚月牙瞭然了,突然之前很困擾的一個重大問題,得到了答案,“你選擇了楚府?那我娘,究竟是不是『奸』細呢?還有那傳聞中樑國長公主的身份?”
“不是我選擇,當我還在選擇中掙扎的時候,你娘就神秘的失蹤了,只留了一封信給我。”楚彌回憶着,眼中的痛苦之『色』更甚,“她說,她消失,絕對不會再出現,將我與她唯一的你,留給我,讓我保護你,也告訴我不能太過親近你,其他的,她什麼都沒有再說了。”
“那……”楚月牙還想問。
“我不知道知道她的身份究竟是如何。”楚彌搖頭,“我也沒有調查過。自從你娘自動失蹤之後,韓映華總算是消停了,也不知她在皇上面前怎麼說的,反正皇上對我的信任如初,我對你的冷落,更是堅定了這一點,也讓你安全——至少,我以爲你的安全的。”
“我知道了,謝謝爹。”楚月牙垂下了頭,思索着,她娘是樑國細作的可能『性』太大了,那失蹤不見的平原大將軍,似乎現在就坐在玉珠空間中,她很想想象這只是一個誤會,或者有什麼隱情,但在知道隱情和誤會之前,她只能認定她娘確實是細作,至少,她娘是一個很愛國的人,因爲平遠大將軍殺了太多樑國人,所以她娘纔出手殺了她。
當然,一個富商家會跳舞的弱女子,該是幹不出殺人藏屍這種事情的,屍體還處理得很妥當,擺得很好,絕不倉促。
“月牙,該告訴你的,不該告訴你的,爹都已經告訴你這麼多了,再多,只能你自己去想去判斷。”楚彌再次嘆氣道,“爹只能說,我和太太不再,你要小心,只怕那幾位夫人會找岔子來整治你。若是韓映華真的對你動過手,只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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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想像昊然哥一樣,住在太學院,以方便好好學習。”楚月牙擡起眼來,看着楚彌,“請爹允許。”
一陣沉默。
“這樣,也好。”楚彌道,思索了片刻,“不過,太學院也是個是非之地,你真的要萬分小心纔是。”
“多謝爹的提醒,月牙知道了。”楚月牙點頭道。
這晚的談話就這麼和睦的告終了,楚月牙覺得自己的收穫很大,第一,贏得了離開楚府,去太學院住的機會,第二,知道了不少關於她那神秘的孃的事情,甚至隱約知道了那碧滴空間中的人是誰。
也難怪大夫人這麼很她和她娘,第一是敵國之人,第二,死了她大哥,她實在忍無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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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祭酒廂房外頭,楚月牙、簡水柔、高燁霜和秦疏落四個人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一早來到太學院,秦疏落就逮了秦疏風去見祭酒,現在秦疏風就在屋裡頭,和祭酒聊關於翰墨詩社的事情,等着祭酒的審批。
“能過吧?”楚月牙對於成立社團通過祭酒同意的彎彎道道不是很瞭解,而且也不知祭酒爲人究竟如何,“你哥出馬當時沒問題的纔對。”
“我們昨天這麼大的行動中,他都沒有出力,今日他若辦不好,我一定會嘲笑死他的。”秦疏落道,對她哥的能力還是很自信的,“你放心好了,我哥一定會做到。”
“對啊,別太擔心了。”高燁霜也道,“我還真沒見過秦公子辦不成的事情,他出手,必然是馬到功成。”
“希望能過吧。”簡水柔輕聲道。
“楚月牙、高燁霜、簡水柔,還有秦疏落,四位小姐,祭酒請你們進去。”幾人正說着,卻有個助教不知從那兒鑽了出來,看了幾人幾眼,和嚴肅的道,“祭酒在裡面等着你們。”
“看,該是過了。”秦疏落笑嘻嘻的道。
“我總覺得……不會這麼順利。”楚月牙嘀咕着,昨日她們這麼狠狠戲耍了一把繡文詩社的人,她就不相信他們就這樣忍氣吞聲,什麼都不做。
“我也覺得。”簡水柔輕聲道,一邊朝着廂房走去,“繡文詩社的人,肯定會在這祭酒覈查這一關上耍花招的。”
幾人一進屋子,便發現氣氛不對,這是一件小廳,屋中只有祭酒和秦疏風兩人,秦疏風跪着地上一言不發,祭酒則是滿臉怒容的等着幾人,手中端着個茶杯。
“哥……怎麼?”秦疏落剛纔還笑嘻嘻的,此時面『色』大變,立刻就去拉秦疏風。
“疏落,別。”簡水柔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就要逾禮的秦疏落,帶頭向祭酒行禮,“學生簡水柔見過祭酒大人。”
“學生楚月牙/高燁霜/秦疏落見過祭酒大人。”大家這纔跟着行禮,總算是全了禮數。
“跪下。”祭酒將手中的茶杯往旁邊的茶几上重重一擱,“碰”的一聲驚心的響聲,語氣極重的道,“通通給我跪下。擅自結社,還以杯具戲弄他人,成何體統?竟然還妄想通過翰墨詩社的核查?”
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均是不服氣,高燁霜和秦疏落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之輩,更別說楚月牙了,只有簡水柔想要跪下,卻被楚月牙一把拉住。
“杯具戲弄他人?”秦疏落語氣很衝的道,“祭酒大人你老眼昏花了嗎?只看到這一點,沒瞧着他們繡文詩社的人,是怎麼用鳥禽來貶低他人的?都這麼多年了,你也見你說他們在戲弄他人?”
“疏落,不可對祭酒無禮。”秦疏風立刻道,不過語氣很軟,好似就他不能這般逾禮,但卻樂意看到自己的妹妹逾禮,到時候說個年幼不知規矩便好了,他是大哥又已經成年,卻是不能了。
“我……”祭酒只出口了一個我字,就被搶斷。
“是啊,爲何獨獨說我們?”高燁霜同樣語氣不善,“我們人少,所以好欺負嗎?繡文詩社人多勢衆,背後勢力又大,所以祭酒你就畏懼強權了嗎?”
“祭酒大人這是何意?”簡水柔還算是客氣,原本按照她的『性』子是不會說話的,不過爲了朋友義氣也開口了,“我們不過是想成立一個詩社而已,爲什麼不許我們通過,反而似要責罰我們一般?”
聽了這三人的搶白,這已逾花甲之年,頭髮花白的祭酒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幾乎要趕上紅綠燈了,自從他坐上了祭酒這個位置,極少有人敢對他如此無禮,就連皇上也是給足了他面子的。
太學院是培養人才的重要地方,這裡頭出去的人,都是他門下的弟子,可以說,現在朝堂上有一大半都是從這太學院裡面出去的,都要恭敬的叫他一聲祭酒,尊着他的身份,和手中掌握的關係網。在太學院中,他說一,向來沒人敢說二,可眼下,他卻是連話都說不上了。
“祭酒大人,你是不是停了什麼人的讒言?”楚月牙最後開口,大家罵得差不多了,她該扮演一下紅臉了,“說不定其中有什麼誤會,可容我們解釋解釋?再做定奪?”
若換做剛纔進門,祭酒絕對是聽不進楚月牙這番話的,可現在彷彿找到了一個臺階一般,雖然依舊是怒氣滔天,可總算是說了一句,“那麼你們便解釋吧”丟給她們。
“水柔,你說吧。”楚月牙望向了簡水柔,高燁霜和秦疏落的脾氣太沖了,指不定說着說着就義憤填膺,然後激起祭酒更加不滿來,“從迎八方,繡文詩社來找茬開始。”
簡水柔便開始解釋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來,條理清晰,入情入理,也說了繡文詩社的作爲的有辱詩社名聲的,還列舉了近段時日,繡文詩社甚至沒有一句佳句傳出,分明就是忘了這詩社的名號了。
一番話說得很好,祭酒的怒氣倒是消了不少,高燁霜和秦疏落也是頻頻點頭,秦疏風已經在祭酒的示意下站了起來,安靜的聽着,儼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讓楚月牙頗有些不爽。
這兄妹爲什麼會差距這麼大?這哥哥好難搞。
“事情就是這樣麼?按照你們所說,全是繡文詩社的不對了?”說完之後,沉默一陣,祭酒緩緩開口了,“所以,你們打算成立的翰墨詩社,就是正義的,真正爲了弘揚詩詞,爲了國學文化這樣高尚的目的?”
“正是如此。”秦疏落得意的答道,“還望祭酒成全。”
“那你們送出茶杯的行爲算是什麼?打着翰墨詩社的名號,同樣行了侮辱他人的事情,這就是合理的?”祭酒很精明的道,然後看向楚月牙,“你剛纔說,我聽了繡文詩社人的一面之詞,對你們產生了誤會,現在我該相信你們這邊的一面之詞嗎?”
“相信誰,是祭酒的判斷。”楚月牙利落的道,直視着祭酒精明的眼睛,“這事兒,我們也有錯,只是太憤怒於繡文詩社之前的行爲,給以的小小報復。但這並沒有帶來任何傷害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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