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蔡子堯親自把武元懿送回府中。得到消息的老夫人,眼裡閃過一陣精光。她樂呵呵地喚了棗婆婆把武元懿請過來說話。武元懿都沒有回暢香院,就直接被人領到了長生居。
“小五見過祖母。”武元懿行禮拜見。
“恩恩!過來讓我瞧瞧!”老夫人召喚武元懿道她身邊去,等人走進了。她一臉的笑意,說道:“小五果然是長大了,越來越標誌了!”
“祖母說笑了!”武元懿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心裡卻不停的揣測着老夫人的意思。難道是冬茶趁着自己不在府裡,就跑到老夫人這兒來告狀了?那自己該如何解釋不帶冬茶出去的舉動,纔不會讓老夫人心生不悅?
“是世子親自送你回來的?”老夫人拉着武元懿的手,示意她坐下。
武元懿詫異的看來老夫人一眼,又低下頭,微微點頭,那模樣十足的害羞。
“好!好!好!”老夫人一連說了三個好,看向武元懿的眼睛多了很多的期許。她想了想,又囑咐道:“世子身份尊貴,你的那些臭脾氣,可不能在世子面前耍啊!”
這是武元懿第一次和老夫人坐在一起,坐在這裡,她感覺渾身都不自在,就好像坐在火坑上!她挪挪屁股,輕聲說道:“祖母!小五哪裡有什麼壞脾氣!”
“哼!”老夫人一臉嫌棄的表情,眼睛斜視,嘴角微微向下,“你自從落水被救以後,雖說有了奇遇,可是怎麼也跟武炫懿打了兩次架,還說你脾氣不壞!”
“祖母~我那是正當防衛!”武元懿忍不住出聲爭辯。
“我可不管你防不防衛的!你對世子,可要畢恭畢敬,你出去就是整個武府的面子,明白嗎?”老夫人說到後面,越來越嚴厲了。
“小五明白。”武元懿低頭受教。如果老夫人要是知道自己早就把世子給踹了,是不是立馬就要發飆了?她可沒那個膽子提起!
“對了,明兒讓裁縫再給你做幾套衣服,頭面首飾再加一些。好了,你回去歇會吧。”老夫人畢竟上來年紀,說了幾句話,就感覺有些累了,揮揮手就讓人走了。
武元懿行禮告退。她的心裡明白老夫人爲什麼又要給她加衣服,一是收買她的心;二,也就是最重要的,把她打扮好了,好迷住世子。這個老夫人,真是老眼昏花,也不想想,世子都已經是沒不可方物了,自己再怎麼打扮都不可能超過世子的美!跟世子比美,這不是找死嗎!她也就只敢在心中吐槽,要她講出,是萬萬不可能的。就在她剛要踏出屋子的時候,老夫人又說話了。
“對了,下次出去帶上冬茶,那丫頭在我這兒學了不少禮儀。有她跟着你啊,我放心!”老夫人的聲音雖然疲憊,但是語氣卻不容人拒絕。
武元懿腳步一頓,果然,冬茶還是來過了。她轉身答道:“謝祖母寵愛。”她知道,她和冬茶的戰爭,還沒結束!
“去吧去吧。”這次老夫人是真的睡下了。
武元懿一回到暢香院,就看到冬茶笑吟吟的守在一旁。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裡有疙瘩,總覺得冬茶的笑容裡含着蔑視的感覺。她這個時候非常不喜歡看到冬茶。她避開了冬茶要過來攙扶的手,徑直入內。
桃紅見狀,趕緊迎上去,她早就被王府的人送回來了。本來她不想搶冬茶做事,可是小姐擺明不待見冬茶,她就正好上去給武元懿更衣。
武元懿神色凝重,默不吭聲,讓屋內的氣氛一度凝滯起來。她知道老夫人的打算,不過就是想着能讓世子看上自己。經過今天的相處,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蔡子堯對她的好感,只是好感,跟喜歡未沾上半點邊。如果自己跟蔡子堯……可是這怎麼可能,自己是不受寵的庶女,而他卻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世子,怎麼都是雲泥的差別。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麼想的,居然打算把她和世子湊成對。
冬茶知道五小姐不悅,雖然心中也很憤然,可是行爲上卻不容別人抓住把柄,依然恭敬的守在小姐的身旁,看起來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連着好幾天,她每天都在繼續她的日常,雷打不動。這讓蘇老頭也對她讚譽有加,幾乎是傾囊相授,書裡的草藥,她幾乎都認了大半了!只是她對着的大多是幹物,總感覺有些不過癮,如果能上山自己去採藥,那該多棒啊!
她想了想,開口道:“蘇爺爺,我知道藥草除了自己種,更多的都是到山上去採吧?”她一雙圓眼充滿了希翼的光芒,滿眼都寫着:答應我!答應我!
“呵,你倒是會想,你是個大家小姐,還去採什麼藥。認識些草藥,知道藥理,就行了,難道你還真想治病救人?”蘇老頭越來越奇怪這個丫頭腦子裡到底裝些什麼東西了。
武元懿理直氣壯,說道:“蘇爺爺,你這話就不對了!要學就要學精對不對?”
“可你是千金小姐,沒必要做到這一步!而且,萬一被人認出來……”蘇老頭不同意武元懿出去,雖然還小,可畢竟是千金小姐,要是被有心人看去了,那就不得了了。
“不過是具臭皮囊而已。我現在在府裡,如履薄冰,不自救還等着誰來救?”武元懿幽幽的說道,眼中的悲情讓人一覽無遺。她勉強打起精神,說道:“出去我不會這副打扮,我把自己打扮得跟個小丫頭一般,做您的孫女可好?”
那眼中的悲痛,感染了蘇老頭,他知道在一個大宅子裡,作爲一個不受寵的庶女,那是什麼樣的命運。“好,我想辦法,但是進山次數不能多!”他咬咬牙,看來還是要麻煩到那個人了。
“謝謝蘇爺爺!”武元懿高興極了,幾乎就要跳起來了!“咱們去什麼山?”
“西山怎麼樣?”蘇老頭說道。
西山……西山的白馬寺香火最爲興盛……武元懿感覺臉上涼涼的,自己居然流淚了。她不禁感動,蘇爺爺都想着讓她心裡更舒坦些,也許學習的醫術一輩子都沒辦法使用,可是蘇爺爺還是願意教她。
還沒等蘇老頭安排好採藥的事情,蔡子堯又來邀約武元懿,本來讓武尚舉一起陪同。可是臨走之時,武尚舉被老夫人留下了,其他姐妹們根本就得不到消息,自然,就是武元懿和蔡子堯兩人同行。
兩人剛剛來到王府,蔡子堯就掀開馬車的簾子,一把就把武元懿拽下來,說道:“走!我帶你去騎馬!”
可憐武元懿這個小身板,哪裡有那麼多的體力,跑沒幾步就說道:“子堯哥哥,我真的太累跑不動了!再跑我便要暈過去了!”
“你的身子還真弱!”蔡子堯鄙視的看着武元懿,一手又攬過她的腰,一使勁,直上青天。這次武元懿沒有再害怕的尖叫,雖然心裡還是沒底,可是已經會開眼望着腳下的美景,心中感嘆,這就是輕功啊!有悖地心引力的存在!
她緊緊貼在蔡子堯的身上,聞到一股清淡的竹香,真好聞。只是當她意識到什麼時,臉又不爭氣的紅了。
不消片刻,便到了王府的馬場。武元懿感嘆輕功這東西,真比汽車還快啊!已經站在平地上了,她還意猶未盡,直接就問道:“子堯哥哥,你可否也教我輕功啊!”輕功這個東西是個好東西,要是被打了還能逃!
“你?老了,學不來了!”蔡子堯答完,就牽着武元懿選馬去了。
武元懿一點也沒被打擊,興奮的看着這片廣大的馬場,皇族就是皇族啊!她以爲武府已經算是大了的,可是誰知道還有個更加逆天的王府。只是她不記得御花園是怎樣的了,要是跟蔡王府比,估計也難分伯仲。要知道,當年蔡王爺修築王府,可是爲了王妃,爲了博美人一笑,他可是下了血本啊!
“你會騎馬嗎?”蔡子堯問道。
“不會,但是我想學!”想不到上次還羨慕哥哥們能騎着高頭大馬奔馳,現在就換成她來了!
馬廄一排的馬,武元懿是不清楚馬的種類,只是看上去都是那麼矯健。
蔡子堯牽出一匹明顯比武元懿高很多的黑色大馬,通體發黑。這匹馬好似會通人性,看了看武元懿,用鼻子噴出粗氣,搖搖頭想擺脫繮繩的束縛。
武元懿從沒見過這樣的架勢,這匹馬好像不太喜歡自己。她有些害怕,後退幾步,問道:“子堯哥哥,這匹馬兒怎麼了?”
蔡子堯眼帶笑意,看着武元懿的膽怯,這個丫頭平時不是挺能打的嗎?怎麼看見一匹馬就露出了怯意呢?他說道:“它叫戰魂。是父王送我的成人禮物。”
“這馬太高了,我肯定騎不了!”開玩笑!這馬高她好多個頭啊!她是不能上去的。就算能上去,她也不上,沒看見那馬嫌棄的表情嘛!
“元元放心好了,這馬兒不讓你騎的,一會我給你拉匹小矮馬,那馬兒性情溫順。”蔡子堯解釋道。
武元懿無語了,這不讓她騎的馬牽出來,擺明是炫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