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話好好說，這幫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柳邕娘揉了揉眉心，腦仁突突地疼。
冬柳連忙止住了自己的哭聲，可是她壓根就不給初秋說話的機會，搶先開口：“奴婢就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可是初秋姐姐見了，也不知道奴婢做錯了什麼拉着奴婢就不讓走，還非說要來主子面前罰我……”
“你胡說！”初秋簡直怒極，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顛倒黑白的能力居然這麼強，她還沒有說話呢，就憑這幾句就把方纔的那情況顛倒了一個地步。
可是要細細究起來的話，她說的也沒有錯，只是無論怎麼聽這話裡的錯誤，都是自己一個人做了。
“讓她說完。”雖然聽她這麼說，但是柳邕孃的臉色一直都是淡淡的，並沒有直接表態。
只是她都這麼開口了，初秋雖然覺得委屈想要反駁，卻也沒有再說話，只是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着柳邕娘這副模樣，冬柳心中更是得意不已，連忙添油加醋說道：“平日裡初秋，姐姐就看奴婢不順眼，處處爲難也就罷了，奴婢想着一切都是爲了伺候好主子，這些事情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可是今日，也許是初秋，姐姐的心情不怎麼好，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進了奴婢就是幾句喝罵，非要拉着我到主子這裡，說是要給我一些教訓……”
“奴婢自問速來是勤勤懇懇，不敢出半點差錯的，可是初秋姐姐如此針對奴婢，當真是覺得委屈極了，希望主子一定要給奴婢做回主呀！”
她說的聲淚泣下，言辭懇切，彷彿真的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瞧着她這一番作態，連初秋微微有些驚訝，沒有想到他做戲的功夫居然如此精細，簡直讓她自嘆不如。
只是這樣的感受之餘，她也不免有些擔心，主子若是真的聽信了她的話，那今日當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然而她微微擡頭，卻見柳邕孃的臉色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變化，一直都是那般的淡然，好像冬柳講的東西，她並不在乎。
說着說着就連冬柳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主子怎麼不像是要給自己做主的樣子，難不成自己說的話露餡了嗎？
直到她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停下來，柳邕娘這才正視起冬柳來，淡淡掃她一眼：“說完了？”
“就……就是這樣了……”面對這樣的眼神，冬柳莫名覺得自己有些心虛。
可是如今已經到了這樣的場面，她堪堪當得上是一句騎虎難下，就算是再怎麼樣也要硬着頭皮演下去。
聞言，柳邕娘也不再看她，只是目光轉而對向初秋：“她說的可是事實？”
“當然不是！”初秋自是反駁，猛的跪下去，眼神堅定，“奴婢從來就沒有過私心，主子明鑑！”
聽她如此，柳邕娘也沒什麼表示，只是道：“她說完了，現在輪到你來說說方纔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主子願意給自己說話的機會，初秋自是開心，當下便開口：“我按照主子的吩咐想回去給主子收拾收拾房間，結果遠遠的看見她在院子門口鬼鬼祟祟。”
柳邕孃的規矩是三令五申過的，她明着這樣犯事兒，如果說沒有鬼的話那鬼才信呢……
“奴婢想着跟過去看看，只是被她發現了，卻見她說只是來給主子您放一放糕點的，可是這個時候來這裡真可能是放吃的？”
“奴婢是想着事情可能有鬼，所以才把她拉來主子這裡對一對，沒想到她居然這把惡人先告狀實在是可惡至極！”
這兩個人之間的言辭究竟誰的更加可信一些，路上又沒有人證，那就只能靠他們自己那張舌頭了……
冬柳便是知曉這個道理，連忙打斷她：“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初秋姐姐，竟然讓你如此陷害於我。”
她微頓了頓，眼眶裡的眼淚好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掉，抽抽搭搭的叫人好不可憐：“我哪裡敢在主子的院子裡做些什麼，若是沒有主子的吩咐，我是絕對不敢靠近的。”
“可你偏偏就是去了那裡，現如今居然還矢口否認，還能說是沒有鬼嗎？”初秋壓根就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完全否認這件事情，一時之間也是不知該如何讓她承認。
初秋不急不慌，轉向柳邕娘：“奴婢衷心天可憐見，主子若是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院子裡瞧一瞧，那裡頭真是有什麼點心？”
她這會兒也說出來，初秋才知道自己這一會兒是真的被人給下了套了——方纔見她如此信誓旦旦的說不怕，還真以爲她順帶着拿了一個敷衍進去，到時候也好以防萬一。
沒有想到她居然壓根就沒有端着點擊進去，到現在若是裡面什麼都沒有的話，那不成了她在撒謊了嗎？
“平日裡初秋姐姐看我們就不大順眼，只是大家同爲奴婢都是想着伺候好主子也就算了，這些事情從來不想讓主子知道……”
冬柳如泣如訴，這番真誠的模樣倒真的不像是作假：“院子裡的姐妹們個個都可以爲奴婢作證，原本奴婢是想着忍着便罷了，可是初秋姐姐一直這樣揪着不放，奴婢是沒有辦法才告到了主子面前……”
這院子裡的人有多少個是看初秋不順眼的，柳邕娘心裡有數，就算他此刻真的叫人進來，恐怕大部分的還是會向着冬柳。
“初秋，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她也不表態，叫人看不出來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是看向初秋，詢問她的意思。
冬柳說的這樣理直氣壯，甚至連人證都已經想好了，分明就是想要把自己給打下去，這計劃恐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自己絲毫沒有防備，只是想着不能讓主子出了意外，結果卻讓自己鑽進了別人的套子。
驀地冷笑一聲，初秋並沒有直接回答柳邕孃的話，而是看向了冬柳。
“你說我素日便以欺負你們爲樂，可這院子裡的人有哪個是我動過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