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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夏的早晨,樹上鳥兒的清脆鳴叫聲,打開的窗臺邊襲來的陣陣清風。

在這樣美好的清晨,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似乎,是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感受着微風拂面的清涼感,夏聽凝微微睜開了閉着的眼眸,在美好的清晨中醒了過來。

單手撐住了榻面,夏聽凝支着身子起身,眼眸半睜。在這樣好的天氣裡睡上一覺,果然能讓人覺得身心愉快呢。

原本候在一旁守着的晚玉和綠蕪,眼見夏聽凝睡醒起身後,連忙放下手上的繡活,趕到了榻前。

晚玉邊扶住夏聽凝邊道“小姐,您醒了。”

夏聽凝微一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原本只是想稍微躺一會的,沒想到一躺下,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

她擡頭望了望外邊的天色,幸好,她沒有睡到很晚,看樣子只是打了個盹,小眯了半個時辰。容瑾待會應該就會回來用早膳了。

綠蕪輕手輕腳的幫夏聽凝整理着微亂的衣裳,邊拈着衣服邊低着頭道“小姐,奴婢按您的吩咐,讓同在洗衣房的慧思暗中盯着雪繡,果真發現她不大妥當。羽杉近來做的那些菜色,都是在她那兒習來的。”

晚玉一聽這個,也連忙接話道“奴婢私底下也再去打聽過了,前幾日說您愛吃蘿蔔的傳言,當真是雪繡向外傳出去的。小姐上回不是賞了羽杉一支細金簪麼,雪繡便是拿這作伐子,引得全園的人都以爲,您因爲愛吃蘿蔔,而羽杉投其所好,纔得到的您的賞識。”

夏聽凝聞言微攏了攏發邊的秀髮,輕聲道“是嗎。”人都已經被貶去了洗衣房,卻還是這般不老實嗎。

晚玉鼓着臉憤懣的道“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搞那麼多事是想幹什麼呢,早知道,前日日子就讓小姐您直接把她給趕出府去了。省得現在還要防備她出什麼幺蛾子。”

夏聽凝聽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承認,她有時確實是心軟了些。沒能在第一時間採取最果斷的決策。

晚玉輕蹲下身,捧起繡花鞋小心的爲夏聽凝套上,秀氣的眉微斂着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該怎麼處罰雪繡,小姐心裡自有衡量的。倒是羽杉,小姐覺得這事她可有參與其中?”

夏聽凝素手輕支着下顎,眼眸中閃過了思索的光“跟她應該無甚關係,只是,她太過容易受人利用了。”

這幾日的接觸,羽杉都無表現出什麼可疑的地方,就連她問及那些菜餚時,對方也是一臉坦然的神情。而現在,已經知道了蘿蔔做的菜餚、傳言。這些都是雪繡的手筆,那麼羽杉應該是恰巧被利用罷了。只不過,這樣性子的人,放在身邊卻並非是一件什麼好事。

晚玉皺着眉頭道“小姐,說了這麼多,您都還沒告訴婢女,那蘿蔔爲何不能吃多呢?”她也從未聽過有誰吃蘿蔔吃出毛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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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聽凝伸手捋了捋衣裳,粉脣微抿“這蘿蔔雖是個好東西,平日裡少吃些倒也無妨。但它還有一個鮮少人知的功效,那就是吃多了這蘿蔔,會致使人不孕。”

她想,這應該就是雪繡的目的了吧,卻不知,她是如何得知蘿蔔還有這個效用的。這可是前世專家們研究過後而得出的結論呢。

綠蕪聞言大驚,張着嘴道“蘿蔔竟還有這樣的作用麼,雪繡的心可真毒,竟想要這般暗害小姐。”

在這樣的高門大宅裡,若是沒有孩子傍身,那小姐這輩子可就是沒了指望了。

晚玉聽後更是氣得臉色鐵青“這個挨千刀的雪繡,真是可恨極了。”她忙拉住夏聽凝的袖子道“小姐,您可千萬不能輕饒了她去。”

夏聽凝微笑着,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聽見門口傳來了動靜。

剛剛下朝的百里容瑾回來了,他穩步踏進屋中,溫笑着問道“在聊些什麼?”

夏聽凝見到進屋的百里容瑾,淡笑着避開話道“沒什麼,你今日倒是回來得早了些。”

她能告訴他,她才嫁進來沒多久,前前後後的就已經有不少人打上了他們未來的孩子的主意麼。雪繡的事,她自會解決好,最近朝中事務繁多,沒的讓他煩心。

百里容瑾聞言輕瞥了立在一旁的晚玉和綠蕪一眼,隨後便坐在了夏聽凝身旁,溫聲道“今日下朝得早,可以早些回來陪你用早膳。”

夏聽凝抿脣淺笑“我今兒包了餃子,爐子上還有煨着的香菇雞茸蔬菜粥和雞蛋羹等,奇兒跟辰兒已經吃過了,這會倒是在那邊睡得挺香的。”

說完手朝美人榻上一指,那裡有兩個小肉糰子正趴在上邊呼呼大睡着。

百里容瑾見狀,漂亮的狹長眼眸中染上了些許的笑意,又偏頭對着夏聽凝道“傳膳吧,這會你也該餓了。”

夏聽凝微一點頭,望了晚玉跟綠蕪一眼,這兩人自是心領神會的下去傳膳了。

用過了早膳後,夏聽凝輕輕打了個哈欠,水眸中頓顯一片迷濛。

百里容瑾環着她來到牀邊,輕聲道“可是昨晚沒睡好?要不躺下睡會吧。”

夏聽凝歪進了他的懷裡,閉着眼睛小聲嘀咕着道“可能是天氣的緣故,纔有些犯困。”

百里容瑾聞言淺笑着勾起了脣角,扶着她的身子讓其躺下,道“那便睡會吧,我在這陪你。”

夏聽凝彎起了眼眸,抓着他的衣袖說了聲‘好’後,便枕在軟軟的枕頭上睡下了。

百里容瑾側臥在她身邊,一手捧着書籍打發時間,含笑的眼眸不時的望向夏聽凝,極有耐心的等着她熟睡。

安靜無聲的書房內,綠蕪和晚玉僵直了背站在書桌前,兩顆心略有些惶恐不安的跳動着,只因此時此刻,書房內安靜得教人害怕。

百里容瑾穩坐在桌前,一雙漂亮的眼眸中盡是淡漠,臉上再也沒有面對夏聽凝時的溫潤柔和,反而透着一陣的冷冽。

“知道叫你們來所爲何事麼。”等待了許久,百里容瑾清冽的聲音終於在屋內響起。

聽到對方的話後,晚玉心下一跳,只覺得背上一陣發涼,但還是老實的搖了搖頭。真是見鬼了,明明每日都有見到世子,怎麼這會卻無端的讓她感到拘束和不安呢。

她怎麼知道世子把她們叫來是因爲什麼事呢,反正她做事都是勤勤懇懇的,沒有偷奸耍滑就是了。不用害怕世子盤問。

相對於晚玉的一頭霧水,綠蕪卻是多少猜到了一點,能勞動世子大駕的,也就只有小姐的事了。她低着頭道“不知世子想問奴婢何事?”

百里容瑾繼續冷着聲音道“早膳前你們在談論何事?”雖然凝兒當時避了過去,他也沒有再追問她。但這不代表他不會去追問別的知情人。

確實是爲了小姐的事,綠蕪聞言暗暗鬆了口氣,她並不像晚玉那般粗神經,世子的溫柔是隻對小姐一人,這會小姐正在屋內熟睡着,沒有確定世子突然將她們叫來的用意前,她還真是有些害怕呢。

綠蕪定下了心神,一五一十的開口講起了雪繡的事情。

夏聽凝醒來之際,卻沒有見到百里容瑾的身影,直起身子喚道“來人。”

這一聲叫喚過後,屋門便被輕輕推開,守在門口的綠蕪從屋外走了進來。

夏聽凝捋開了臉頰邊的髮絲,疑惑問道“世子呢?”怎麼不見人在。

綠蕪將架上的帕子取下來浸溼,絞乾後遞給夏聽凝道“好像是有事要去處理。”

許是又有什麼事絆住了吧,最近朝中的事情挺多的。夏聽凝接過帕子點頭應了一聲,擦淨了臉後,便又遞迴給了綠蕪。

而百里容瑾此時,正身處陰暗的室內。水泥牆上盡是各式各樣的刑具。

一身黑色勁裝的青羽站在一旁弓着身子道“世子,人已經帶來了。”

百里容瑾望着炭火盆裡跳動的火光,淡聲道“帶進來。”

青羽聞言簡要的點了點頭,手一揮,便有侍衛將一個昏迷的女子押進了這陰暗的室內。

百里容瑾穩坐着不動,青羽自是繼續開口道“弄醒她。”

侍衛得到了命令後,立即將人按進一旁盛着水的木桶中。

因爲生命受到了威脅,原本昏迷着的女子終於有了動靜,被按進水中的頭顱開始掙扎了起來,垂着的雙手也開始拼命揮舞起來。

人雖然醒了,但百里容瑾並未下達命令,青羽也沒有開口。侍衛只能繼續將人按在水中,不敢讓其起來。

終於,或許是預算到了這個女子的極限,青羽總算開口讓侍衛放開了她。

得到了自由的女子擡起了頭,因爲掙扎嗆進了水而大力咳嗽着,在水中憋得臉色青白,水珠自她的面上一滴一滴的滑落下來,原本整齊的髮髻也因爲揮舞掙扎而顯得分外凌亂。幾縷沾了水的髮絲緊貼在臉上,讓這個女子顯得格外狼狽不堪。

她睜着又驚又懼的眼眸擡起了頭,青白的臉色,凌亂的髮絲,這張臉赫然就是被夏聽凝貶到了洗衣房的雪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