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雨見白慕容倒是面不改色,也沒有就此要尋短見的意思,於是擺擺手,雲半城身後的近衛上前,也不請白慕容下馬,而是團團圍定了他,就此朝京畿大營方向而去!
一場戰事下來早已是五更多時分,雲半城笑說:“王爺,咱們就是緊趕慢趕,只怕也趕不上早朝了!”
“統領還說呢,如今你我不再,芸妹妹與裳兒又在京畿大營,今日的朝堂上卻還有什麼意思?”軒轅雨笑着說道。
這話倒是提點了雲半城,於是對軒轅雨道:“既是裳兒在京畿大營,白慕容就不便押解過去,屬下且將他押解至兵部大牢中,裳兒那裡怕也是瞞不住了!”
軒轅雨點點頭說:“你只管去,京畿大營就交由本王來理會就是!”
雲半城在戰馬上拱手,而後揮揮手,近衛就押解着白慕容跟上雲半城折耳朝城中去了!
軒轅雨縱馬到了京畿大營,軒轅露已經醒了酒,聽聞西山外大戰,他本是要親往督戰的,可是侍衛來報,魏王與雲半城都在,他倒是放下心來了,只等軒轅雨到來是,他滿面慚色迎上來說:“爲兄慚愧,昨日多用了幾杯酒,卻錯失了異常惡戰,有勞魏王了!”
軒轅雨擺手笑說:“皇兄此言差矣,此次大戰皇兄居中調停,本王不過是陣前觀戰而已,這功勞還是皇兄的!”
軒轅露一驚,他實在是不明白爲何軒轅雨要將到手的功勞分自己一杯羹,而且說的又是情真意切,他有些不好意思,軒轅雨道:“皇兄寬心,便是在聖上面前,本王也是這番話,只是大營之中也並非皇兄一人支應,自然還有芸妹妹與裳兒!”
軒轅雨的話是在提點軒轅露這事情的干係重大,也不是他一人能擔得起的,對於這種事他倒是聰明異常,立時點頭說:“那是自然……自然!”
兩人正自說話,蘇芸與慕容裳從中軍出來,慕容裳一路小跑到了軒轅雨戰馬前急切問道:“表兄,妹妹聽聞是家兄引領羌人入境,這等謠言着實可謂,表兄定要與慕容家做主!”
軒轅雨沉吟片刻仍舊沒有出聲,蘇芸知道已經是瞞不住了,可是軒轅雨與雲半城都交代過自己,一旦白慕容事發,自己一定要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纔好,於是就裝作驚訝的樣子問道:“小雨哥哥,裳兒問你話呢,你爲何不迴應,難道……難道這事情是真的不成?”
“不錯,白慕容引領羌人入境,意欲顛覆天朝,此刻已經被押解至兵部大牢中去了!”軒轅雨悠悠說道。
這事情也就是蘇芸一人知道,軒轅露和慕容裳都是大吃一驚,慕容裳呆呆站着,淚水早已奪眶而出,從裡面追出來的小柔趕緊將手中披風給慕容裳披上,抱着她說:“妹妹鎮定,相爺未經審訊,是不能定罪的。”
慕容裳苦笑一聲,轉頭看着蘇芸問:“姐姐對這事情當真一無所知?”
蘇芸還沒有回話,軒轅雨早已跳下馬來說道:“芸妹妹怎會知道,便是爲兄與雲統領也都是一頭霧水,昨日晚間野原軍先鋒營來報,羌人入境,咱們連夜部署了,這一場惡戰下來,羌人盡數伏誅,誰又能想到在羌人中軍大營中帷幄指揮的卻是白慕容。”
慕容裳呆呆出神,蘇芸這時候也管不了她許多了,而是上前對着軒轅雨道:“小雨哥哥,野原軍未經聖上旨意追蹤羌人入京,雖是事急從權,可是畢竟是犯了大忌,小雨哥哥即刻令野原軍退守三十里安營紮寨,只等聖上旨意下來再行犒賞!”
軒轅雨點頭稱是,而後轉頭對身邊侍衛道:“女史的話可是聽的真切了,令野原軍將士退守三十里,京畿大營即刻加強防務,只等聖上裁奪!”
下令之後軒轅雨又轉頭看着慕容裳道:“裳兒,此刻還不是計較白慕容罪過的時候,聖上一時沒有收回你掌管城防司的聖意,則你定要下令城防司即刻護衛皇城,以免生亂!”
慕容裳這才悠悠回過神來,軒轅雨對蘇芸和軒轅露道:“咱們當一同面聖纔是,將這戰事的情由奏明瞭聖上!”
慕容裳卻突兀說道:“妹妹即刻下令城防司加緊防守,妹妹要與表兄一同面聖!”
軒轅雨好不容易將慕容裳從自己王府中騙到京畿大營來,自然不願她再以身涉險,若是去面聖,慕容海即刻將其拿着,則悔之莫及了,而且自己答應了雲半城要護佑慕容裳,若是背信棄義,則雲半城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妹妹還是不要爲難爲兄了,而且我等一起入宮面聖,這裡也無人值守,若是羌人還有後續,豈不是我等的疏忽了,妹妹還是再次鎮守,只等我們回來之後再說。”軒轅雨勸慰說道。
蘇芸卻上前說道:“算了,妹妹倒是覺得裳兒此時當與我等一起面聖爲宜,若是裳兒不去,則聖上不免將罪責歸咎與慕容家,若是妹妹去了,則白慕容一力承擔了罪名也就罷了!”
軒轅雨不想事到臨頭卻是蘇芸出來勸自己帶慕容裳面聖,軒轅露不敢言聲,軒轅雨猶豫不定,慕容裳悽慘一笑說:“妹妹雖然沒有芸姐姐想的周全,可是事已至此,妹妹又怎麼能躲避呢?”
慕容裳的心意已定,軒轅雨見自己也無法勸阻,於是說:“既然妹妹堅持,爲兄也不好說什麼了,事不宜遲,咱們即刻入宮去!”
幾個人都是騎馬而行,從西門進了京師,直奔皇宮而來,到了太和門前,果然見朝臣三三兩兩聚在太和殿外徘徊不去,他們幾人都知道慕容海生性多疑,既然戰事就起在京師之郊,她哪裡還敢貿然露面上朝!
“微臣等求見聖上!”軒轅雨將自己的腰牌遞到太和門值守的侍衛手中,侍衛們躬身請他們入內!
軒轅雨領頭,一行人直奔御書房而來!御書房門外小云子正戰戰兢兢值守在那裡,房內好似正傳出慕容海發作的聲音。
幾人在門外站定,軒轅雨率先跪倒道:“兒臣軒轅雨叩請聖安!”
一個茶盞從門內飛出,不偏不倚打在軒轅雨的額頭,鮮血頓時迸流,蘇芸驚呼了一聲,趕緊掏出羅帕來爲軒轅雨捂住了傷口。
軒轅雨微微搖頭,輕輕推開蘇芸的手,慕容海的聲音隨即響起:“進來回話!”
幾人輕手輕腳進門之後重新跪下,軒轅雨見嚴宓也在,頓時明白,自己若是不聽從蘇芸勸慰,就此借野原軍勢力逼宮,只怕宓兒的安危也是堪虞!
嚴宓見軒轅雨血流滿面,驚叫一聲,趕緊過來爲他處置傷口,慕容海也是看到了,雖然有些錯愕,想到是自己丟出去的茶盞打中了軒轅雨,可是面上依舊陰冷!
“說說,你們都給朕說說,爲何會如此,那白慕容現在何處?”慕容海說話的當口看到慕容裳就跪在人羣之後,臉上愈發顯得愕然。
軒轅雨朗聲道:“回奏聖上,白慕容引領五萬羌人入境,野原軍隨後追殺,至京畿大營外,野原軍與京畿大營內外交攻,羌人已盡數伏誅,此刻京畿大營正打掃戰場,野原軍將士退守三十里等候聖上旨意!”
慕容海聽了之後心中稍安,既然野原軍退守三十里,則說明軒轅雨並沒有其他用意,她嗯了一聲,面色也是緩和了不少,而後看着軒轅雨沒有說話。
軒轅雨知道她是在等着自己繼續奏報,而後道:“昨夜風雪正緊時雲統領接獲野原軍先鋒營傳書,即刻知會本王,我等趕往軍前,九皇子軒轅露與京畿大營中會同女史蘇芸,戶部侍郎慕容裳居中調停,兒臣軍前觀戰,雲統領更是屢次殺入敵陣,聞者喪膽!”
慕容海輕輕點頭,看着衆人說:“都起來吧!”
衆人起身,軒轅露趕緊上前一步說:“聖上明鑑,昨日晚間至今日清晨,魏王與雲統領不辭辛勞,剿滅敵軍,京畿大營與城防司也是護衛周密!”
慕容海聽到城防司之後眼皮一跳說道:“如今城防司可是護佑着皇城呢?”
慕容裳恭謹答道:“正是,城防司將士得了裳兒鈞令,已加緊防守了!”
“雲半城何在?”慕容海冷冷問道。
軒轅雨趕緊回說:“雲統領親自押解白慕容去了兵部,因而不曾與臣等一起入宮。”
“傳朕旨意,即刻將白慕容押往宮中天牢關押,雲半城一併入宮覲見!”慕容海冷冷說道。
外面小云子答應了一聲,而後疾步去了!
慕容海在迎榻上坐下來,難得地處了口氣說:“裳兒,此事已經擺在眼前,朕倒是吧希望你有什麼想法,即刻回戶部去,沒有朕的旨意不要私自外出!”
慕容裳點頭說:“裳兒明白,而後緩緩退了出去!”
軒轅雨有些憂急,正要上前求情,卻見蘇芸對着自己微微搖頭,於是又強行忍住了沒有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