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心中從不曾有徇私之想,嚴宓與慕容裳在下官眼中都是能力卓絕之人,只是困於禮法牽絆因而埋沒了,如今有此機會自然不能就此放過了!”蘇芸仍舊一副正經面色說到。
軒轅雨更是無奈,他上前一步,蘇芸愕然,幾乎同時後退了一步,“芸妹妹,那日在御花園中也是白慕容步步緊逼,話頭一時收不住說到了那裡,若是妹妹有什麼誤會只管來問我就是,我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必了,王爺那日的話下官聽的一清二楚,且下官心中於是非曲直也有論斷,又何勞王爺再行辯解,倒顯得下官小氣了!”蘇芸正色說。
軒轅雨心中悽苦,可是卻又無法辯解,只能詫異問道:“想來妹妹替武田開脫之時早已聽過了在下言語,卻爲何還要出手相助呢?”
蘇芸一愣,軒轅雨這話不錯,自己出手相救武田之時早已知道了軒轅雨的心思,而且那日白慕容說的明白,武田在軒轅府中才是最爲關鍵之人,軒轅雨一應事由倒是都聽了他的呢!
“王爺此言差矣,下官總還識得大體,若是爲了不相干的人事壞了朝廷綱常,那在下也不能坐視不理!”蘇芸明知道自己說的牽強,可是仍舊茫然回了軒轅雨的問話!
軒轅雨顧左右而言他說道:“今日裳兒之言好似有些道理,嚴宓終究不能永遠跟在妹妹身邊,妹妹可曾想過她的歸處?”
蘇芸沒想到軒轅雨轉圜的如此之快,還沒有想到此處,不過他既然說了出來,自己也不能置之不理,因而笑說:“王爺見問,下官的意思嚴宓年輕,若是跟在下官身邊,在大理寺操持事務,過上幾年,但凡朝中再新晉了才俊妹妹自然留意了,這些小事還是不在話下的。”
軒轅雨不禁冷笑了一聲,讓蘇芸爲之愕然,軒轅雨警覺自己也是有些突兀,趕緊緩和了語氣道:“想白慕容也是當朝國相,難道妹妹心中他竟然配不上一個嚴宓?”
“王爺此言差矣,慢說是個國相,便是當朝皇子,王爺,但凡不是一路人,下官總不能將宓兒如此輕易推了出去!”蘇芸故意不去看軒轅雨就悠然說到。
軒轅雨聽蘇芸說的分明,別說是個國相,便是皇子、王爺又當如何,這分明是在說自己了,想要駁斥蘇芸言語,可是想起自己在御花園中與白慕容言語來又覺得不妥,竟然就此愣住了。
“妹妹,若是你心中此節不解爲兄真的是難以再面對妹妹了,只是妹妹應當明白,身處朝堂之上,總有些事身不由己,想當初蘇家遭逢大難,若無在下從中周旋,蘇家如今豈能保得周全?”
軒轅雨說完之後眼神殷切看着蘇芸,蘇芸愕然,這話倒也不假,雖則朝廷要動蘇家,結果卻是蘇家家財散盡,人丁卻是無損,若說軒轅雨暗中相助了,說不定也確有其事!
只是自己既然給了軒轅雨冷臉,就此要轉圜過來也是難爲,蘇芸冷笑說:“王爺有句話下官記得分明,說是家國一體,我蘇家既是對朝廷不利,自然也就是對王爺皇家不利,便是有什麼樣的結局都不爲過,下官是來告辭的,就不與王爺枉費脣舌了!”
軒轅雨還要說話,蘇芸已經躬身行禮後轉身離去,軒轅雨手中摺扇揚起,卻滯留在了半空中,直到蘇芸身影出了角門消失不見!
蘇芸心中也是不忍,可是事到如今也不能再回頭去安撫軒轅雨,只是腳步跨出角門時明顯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嘆息!她的心兒一緊,看到嚴宓早已笑顏如花迎了上來,於是強自歡笑說:“咱們這就回大理寺去!”
嚴宓答應了一聲,出去安排蘇芸官轎去了!
御花園中麗妃百無聊賴坐在望月亭中,身邊孟淳緩緩扇動一柄扇子,麗妃擺手說:“此處倒是陰涼,你也不必如此,本宮倒是涼爽了,害的你卻是汗流浹背!”
孟淳趕緊笑說:“哪裡的話,奴婢伺候娘娘那是奴婢的福分,這點小事何須娘娘掛在心上?”
麗妃就笑了笑,沉吟一會愕然轉頭問:“爲何本宮近來在宮中不見蘇芸那賤人了?”
孟淳想想也是,不由得悠悠說道:“若是奴婢猜的不錯,定是聖上旨意,怕娘娘再來尋蘇芸晦氣,因而着她暫居大理寺中了!”
麗妃點點頭道:“應該是了,四皇子之事她留了那麼一條尾巴,聖上自然滿意,只是本宮心中明白,她不過是讓鐵虎做了替死鬼,其中內情咱們只能矇在鼓裡了!”
孟淳心中早已有了些計較,只是麗妃卻不知是怎麼想的,她猶豫了一陣才說道:“娘娘可曾想過,只怕四皇子的事與白慕容脫不了干係呢!”
麗妃眉頭緊皺看着孟淳道:“你爲何會有如此想法?這白慕容心機深沉那是自然的,但是說到他要對付四皇子和九皇子本宮倒是不以爲然,畢竟兩位皇子與軒轅雨,雲半城相較起來於他白慕容毫無威脅可言!”
孟淳茫然搖頭說道:“娘娘誤解奴婢意思了,奴婢倒是以爲四皇子與白慕容倒是一路,只怕今番慘遭橫禍卻是代白慕容受過了呢,娘娘不見白慕容昨日在未央宮中殷勤之意嗎?”
麗妃頓時愕然愣住,猛地坐直了身子道:“本宮緣何就是沒有想到呢,絕然不錯的,他從未到過未央宮,此次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奴婢一直猶豫,只是不知如何向娘娘開口,說來也是奴婢猜測的成分多了一些!”孟淳小聲說到。
麗妃擺擺手說:“你言之有理,是本宮疏忽了!”她想了一想,眼神神色不禁暗淡了下來,苦笑一聲說道:“如今便是咱們知道了又能怎樣,畢竟白慕容位高權重,一個小小蘇芸已經讓咱們損兵折將了,何況又是這麼一個白慕容呢!”
“娘娘寬心,奴婢倒是有個法子,咱們自然無力與白慕容抗衡,卻是可以從中挑撥,奴婢待字閨中之時常聽家中一位老嫗說什麼狗咬狗一嘴毛,如今卻是個時機呢!”孟淳得意地露出笑容來說。
麗妃卻想的歪了,搖頭嘆息道:“本宮知道,你之前不是說過,這慕容裳是個毫無心機之人,只是想要利用她來對付自己親兄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娘娘領會錯奴婢的意思了,奴婢並無此意,若是將這矛頭引向蘇芸身上,卻不知會是何種結局呢!”孟淳附身看着麗妃到。
麗妃大喜,若是如此定是有的好戲瞧了,蘇芸與白慕容不睦也是顯而易見的,只是自己從未如此想過,而且蘇芸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孟淳說說倒是容易,當真要去做時想必也有些難處。
孟淳明明看到麗妃一臉驚喜,卻須臾之間便消失了,於是笑說:“娘娘想想,當初咱們屬意將嚴宓賜婚四皇子時,蘇芸不惜大動干戈構陷四皇子,如今咱們故技重施,定會有些作用。”
麗妃這才明白孟淳意圖,她幽幽說道:“你的意思是將嚴宓賜婚與白慕容,如此一來蘇芸定不會坐視不理,到時與白慕容矛盾日顯,倒是個不錯的法子,只是要請聖上賜婚,這一道已然有了難處了!”
“娘娘想想,聖上可是當真篤信了蘇芸,對她一點疑慮都沒有呢?”孟淳問到。
麗妃想都沒想便斬釘截鐵回道:“自然不會的,你卻不知這慕容海生性多疑,便是自己親子軒轅雨都在她的疑慮之內,何況蘇芸一個外人,她不過是看蘇芸同爲女流,辦事又有些章法,因而看重了一些而已!”
“這不就是了,娘娘只管去向聖上說,用人之計尚且留有三分後手,如今大理寺早已成了蘇芸一人天下,若是不加以牽制,時日久了會有什麼結果誰都無法預料,因而求聖上未雨綢繆!”
麗妃看着孟淳興奮臉色,半天才緩緩點頭說:“不錯,慕容海最愛聽的就是這番言辭,只要說的她心動,她必然要在蘇芸身邊設置了障礙纔是,如此嚴宓倒是不二之選!”
“既然如此咱們還等什麼,這便御書房中說與慕容海聽了,到時她自然比本宮還要急迫呢,當初因爲這嚴宓蘇芸不惜對四皇子動手,本宮倒是要看看她如何爲難白慕容!”麗妃站起身來惡狠狠說到。
說走就走,孟淳趕緊扶了麗妃朝御書房而去,御書房院中程毋庸正帶了一羣小太監扛着竹竿在粘知了,那些小東西在樹上聒噪弄的慕容海心浮氣躁!
程毋庸見麗妃到來,趕緊將竹竿扔在一邊,抹了一把臉上汗水跪下道:“奴才給娘娘請安!”
麗妃笑說:“趕緊起來吧,公公辛苦!”孟淳趕緊上去對着袖子遞過去一錠大銀子,程毋庸道了謝爬起來就入內稟報去了!
不一時出來小聲道:“娘娘,皇上有請!”
“不敢!”麗妃躬身回了一句,這才款款進了御書房內,慕容海正慵懶歪靠在迎榻上翻閱奏摺,看着像是就要睡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