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宓面上一紅道:“妹妹又在胡說什麼,相爺國之棟樑,自然是神駿之才,還用問嗎?”
慕容裳笑說:“妹妹正是此意呢,表兄與芸姐姐交好,雲統領行伍出身,妹妹倒是敬仰的很,只有姐姐與家兄二人不喜言辭,妹妹看來倒是有趣!”
她這是在亂點鴛鴦譜嗎,而且直接說出了自己對雲半城敬仰之意。
嚴宓大囧,白慕容也是尷尬異常,對着慕容裳道:“你就會渾說,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已經爲朝廷無論幹吏,日後且不可如此了!”
若是白慕容一句話倒也罷了,不想雲半城又急於撇清與慕容裳關係,冷冷說道:“在下一介武夫,哪裡敢受慕容姑娘敬仰之情,姑娘的話未免折煞了在下了!”
慕容裳哪裡想到雲半城會在這個時候不領自己的好意,頓時紅了眼圈,白慕容從不曾想過自己妹妹對於雲半城還有這等心思,他皺了皺眉眉頭沒有說話!
“裳兒不必傷心,雲大哥本就是有口無心之人,你又何必跟他計較?”蘇芸從旁笑說。
慕容裳嘟着嘴生悶氣,嚴宓卻不敢正眼去看白慕容,只因慕容裳的一句話說的太過直白露骨了!
“好了,魏王定是準備豐盛宴席,咱們不如就入了席,邊吃邊聊如何?”白慕容此時倒出來充當了和事佬!
軒轅雨心中縱然深恨此刻白慕容喧賓奪主,可是他的提議倒是不失時機,因而就笑說:“也好,武田,吩咐人準備了吧!”
武田正要離去,慕容裳卻道:“在這正廳中有什麼意思,表兄的後花園才最是愜意的去處呢!”
軒轅雨偷眼去看蘇芸,蘇芸目光平視,好似對於慕容裳的話根本就沒有在意,他心中一動,笑了笑說:“好,就吩咐人擺到花園花廳中吧!”
不一時武田回來請衆人到花廳中就坐,軒轅雨是主人,殷勤招待了衆人,到了花廳自然是以軒轅雨居首,白慕容與蘇芸左右作陪,慕容裳趕緊佔據了雲半城身邊位置,嚴宓陪在蘇芸身邊。
“芸妹妹可要與爲兄換個位置,妹妹對半枝蓮的花粉過敏的!”雲半城柔聲說到。
蘇芸溫婉一笑說:“罷了,都已坐定了還換什麼位置,妹妹忍一時也就是了!”
軒轅雨醋意大盛,不由得冷冷說道:“雲統領倒是細心,竟而知道芸妹妹對於半枝蓮不爽的!”
“王爺見笑了,屬下當日陪同芸妹妹奉旨離京,一路照拂妹妹,自然深諳妹妹一些習性,倒也是無心之舉!”雲半城笑說。
其實醋意濃重的卻不止軒轅雨一人,旁邊慕容裳也是不爽,她嘟嘴道:“妹妹還對紫茉莉不適呢,雲大哥今兒可是記住了!”
她這話倒是調劑的恰到好處,衆人都是會心一笑,一場尷尬倒是消弭與無形之中了!
酒菜已然擺好,軒轅雨盡地主之誼,舉杯恭賀嚴宓、慕容裳擢升,衆人陪了,酒過三巡軒轅雨有些耳熱心跳,舉杯對蘇芸道:“芸妹妹,或許爲兄有失當之處尚未自知,今日就借一杯水酒與妹妹賠罪!”
“不敢,王爺萬金之軀,一言九鼎,哪裡會有什麼失當之處,此話真是摺扇下官了!”蘇芸仍不開口叫他小雨哥哥!
軒轅雨百思不得其解,想起日前因爲武田之事蘇芸還在盡心竭力爲武田開脫,更是不惜以鐵虎之命換了武田生路,可是爲何就不能對自己有絲毫緩和呢!
白慕容也是酒至半酣了,看軒轅雨追問蘇芸,他不忿說道:“那日王爺與在下說了些不經之語,妹妹也不必當真!”
軒轅雨大驚,原來那日自己與白慕容在御花園中的對話早已被蘇芸聽了去了,他愕然看向蘇芸,蘇芸卻舉起杯來對着嚴宓、慕容裳道:“兩位妹妹,日後姐姐還要仰仗你們呢,咱們滿飲此杯!”
軒轅雨這個主人不想就被冷落了,他尷尬地將酒杯舉在手中,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倒是雲半城不願蘇芸就此吃罪了軒轅雨,趕緊和軒轅雨碰了一杯說:“王爺,在下敬你!”
蘇芸心中本就憤懣,幾杯水酒下去頓時覺得有些飄飄然,而云半城說的也是不錯,她對半枝蓮確乎有些不適,這天氣又熱,陣風而來,將花粉吹至面前聽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面上更顯得紅了!
“蘇姑娘可是不適,老奴安排了丫頭來扶姑娘下去歇息吧!”武田站在蘇芸身邊小聲說到。
蘇芸本不願示弱,可是那不適之感越來越烈,不由得點了點頭,也沒說話,武田揮揮手,早有丫頭過來扶着蘇芸下去了!
慕容裳撅着小嘴道:“這才哪到哪兒呢,姐姐倒是先行下去了!”
雲半城接口道:“王爺今日本就是設宴爲你與嚴宓恭賀的,芸妹妹不在也是一樣!”
衆人都沉默不語,軒轅雨想着蘇芸若是醉酒倒也是件好事,她一時不能離去,回頭自己再來與她詳談,總要將她心中這個疙瘩解開纔好!
又喝了一陣,嚴宓與慕容裳都是不勝酒力,白慕容起身道:“今日不如就到了此處,我就送裳兒回府去,嚴宓在軒轅府中等候你姐姐醒來再說吧!”
“我纔不要哥哥送呢,雲大哥送我回去就好!”慕容裳嗔怪地看着白慕容,白慕容偷眼去看雲半城,點頭笑說:“也罷,雲統領武藝高強,有他在妹妹身邊爲兄也是放心的!”
他起身告辭,軒轅雨拱手作別,白慕容自去了,雲半城囑咐了嚴宓:“你且好生伺候了你姐姐纔是!”
“雲統領放心便是,往常姐姐起居還不都是妹妹伺候的?”嚴宓笑說,雲半城點點頭,這才告辭,陪着慕容裳去了!
軒轅雨沉吟看着嚴宓道:“或許你也不知這其間究竟有什麼波折,不過你且安心歇息去吧!”
嚴宓點點頭,似有話要說,看着軒轅雨笑吟吟看着自己,終於放下心來,就此轉身離去了!
軒轅雨見只有武田還在自己身邊,臉色一沉道:“本王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那日在御花園中與白慕容說的忘情,當真是沒有想到蘇芸就在近前!”
“王爺,所謂陰差陽錯就是如此了,既然蘇姑娘已經知道了,王爺也無需隱瞞,不過說起來還是轉圜一些餘地纔好!”武田笑說。
軒轅雨卻哪裡還笑得出來,他出神看着花園中一片半枝蓮憤恨道:“吩咐下去,趕緊將半枝蓮統統清除了去!”
武田答應了一聲,而後小聲說:“王爺,有些事早晚蘇姑娘是要知道的,王爺也不必憂心,從前日蘇姑娘袒護老奴的事已然瞧的出來,無論如何蘇姑娘都是站在王爺一邊的!”
軒轅雨想了半天,轉頭看着武田道:“話雖是如此說,她畢竟是個女子,聽了本王有意利用她心中怎會好過?”
“關心則亂,王爺此則正是蘇姑娘心中有王爺的明證,只是這話究竟該如何說倒是老奴不敢妄言的了!”武田躬身說到。
軒轅雨呼啦一聲打開摺扇來心煩意亂扇動着,而後點頭說:“好了,你下去吧,讓本王一個人靜一靜!”
武田行禮之後退了下去,軒轅雨想起剛纔情由,好似事情也不是武田說的那般簡單,看今日情形慕容裳對雲半城似乎早已有意,雖則此前自己也知道雲半城曾在相府中看到慕容裳沐浴之事,可是雲半城好似從未對慕容裳動心。
如今慕容裳對於雲半城越陷越深,而云半城又時時處處都在迴護蘇芸,更有甚者,慕容裳又有意撮合了嚴宓與白慕容,真是亂成了一鍋粥了!
“雲半城與白慕容對蘇芸向來有意,這卻是自己早已知曉的,當初蘇芸爲了查明蘇家遭難一事也曾曲意逢迎過白慕容,可是如今看來蘇芸倒是與雲半城走的更近了一些呢!”軒轅雨搖動摺扇自言自語。
不管怎樣今日自己定要借蘇芸留宿之機與她好好深談一次纔是,軒轅雨打定了主意,長嘆一聲就依着石欄坐了下來!
午後家丁果然過來將半枝蓮統統拔掉,軒轅雨心中稍安,暮色西沉天氣倒是涼爽了一些,他趁家丁移除半枝蓮時到書房中稍作了片刻,此時重新回到花廳中來。
恍惚中總覺得那蔥鬱的花叢中仍舊有蘇芸翩然起舞,一時間自己竟然想得呆了!
“王爺,下官特來告辭!”蘇芸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軒轅雨愕然轉身,卻見蘇芸正站在自己身後。
蘇芸也是詫異,她自然看到了那一片半枝蓮的栽植之處變成了一片白地,“王爺又是何必呢!這軒轅府中下官也不是常來!”
軒轅雨勉強露出一個笑意道:“都是本王疏忽,竟然不知妹妹對半枝蓮不適,宜早不宜遲,自然就讓下人們將這花兒剷除了纔好!”
蘇芸沉吟不語,軒轅雨卻自顧笑了笑說:“妹妹本就開了天朝先例,如今更是風光無二了,整個大理寺如今都是女官掌理,說來倒是本朝一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