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坐在看椅上的蕭瑾萱,聞聽周顯御竟然說,那蕭允焱就是北戎三皇子時,她甚至震驚的直接站了起來,眼中更是閃過一絲懊惱之色。
蕭瑾萱的性格,想叫她這般失態可實在不容易,當即周顯睿彷彿就看懂了對方的心思,並出言直接了當的問道:
“四小姐,瞧你這反應舉止,莫不是你已經見過了蕭允焱不成,北戎的使節團早在幾日前,就已經入京,可是這位三皇子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北戎使者只推說是水土不服生病了,但本王總覺得這裡面事有蹊蹺。”
已經穩重心神,從新坐穩的蕭瑾萱,這會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聞聽這話,當即點點頭說道:
“不錯,我不止見過這位三皇子,而且還親手救了他的性命,昨天相送清平後,在回京的路上,遇到對方被夜灜國武士追殺,似乎他們在尋找一封信函,我雖猜到蕭允焱是北戎皇室,但卻根本沒料到,他就是三皇子,否則昨天就算不殺了他,也絕不會那麼輕易放他離開的。”
不是蕭瑾萱心狠手辣,實在是這位北戎國的三皇子,在軍事統軍方面,放眼諸國是唯一盡有的一位,能與周顯御相媲美的人。
周顯御威震諸國,大小戰役無一次敗北的時候。
但唯獨有一次,在與北戎作戰時,他卻與對方的大軍,在戰力對等的情況下,打成了個不輸不贏的平手,而北戎當時掛帥的,正是這位三皇子。
蕭瑾萱雖然早就聽聞過,北戎三皇子的大名,可是對方的真實姓名她卻根本就不知道。
若是昨天她真的知道對方的身份,那除掉蕭允焱,無疑對大周或者是周顯御,都將是解決掉一個致命的對手。
如此好的機會,竟然就這麼錯過了,蕭瑾萱當真覺得十分可惜。
面對敵人過分的心軟,只會在將來害了自己,蕭瑾萱早就歷練的,十分清楚如何爲大局着想。
若是在給她一次機會,她非但不會相救蕭允焱,必然會幫着夜灜人殺了對方。
如此不但解決掉一大強敵,還有夜灜國在前面當替罪羊,如今說不惋惜,那絕對是假話。
不過事已至此,在後悔也沒用了,蕭瑾萱向來不會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浪費太多的情緒和心思。
因此將自己如何相救蕭允焱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番後。
接着蕭瑾萱就話鋒一轉,提到了蕭允焱在離開時,爲了還清她的救命之恩,而說出的那個有關毒箭的事情。
當即她神情嚴肅的說道:
“這位三皇子命大,僥倖不死,如今想必他已經和北戎使節團匯合了,他的性命在也無人能輕易傷到,不過昨日他到爲了報答我的恩情,和我講了另外一件事情,而想必你們根本猜不到,當初暗中放毒箭傷了顯御的人,其實根本不是北戎出的手,卻是咱們自己這邊出了問題。”
蕭瑾萱這話一說完,周顯睿兄弟二人,哪裡還能不明白她話裡是什麼意思,當即這臉上的神色,可就都相當的難看了。
畢竟周顯御在前奮勇殺敵,保衛大周國土,可因爲朝野之爭,險些被自己國家的人,暗中射殺害死,這種滋味可比被敵軍毒害,要憋屈難受的多了。
而且蕭允焱的身份擺在那,身爲北戎三皇子,最年輕傑出的戰前統帥,那他說的話,還是相當有可信性的。
而周顯御在細想了一下後,接着就眼中閃過煞氣,聲音邪魅冷笑的說道:
“其實當初我重傷昏迷醒來後,心裡就有過一絲疑慮,當時被那毒箭射中之時,我雖然是在陣前衝殺,但我仍舊清楚的記得,那會四周的北戎士兵,都被我斬殺殆盡,根本沒有敵軍有機會近身,尤其是那一劍射來的方向,是從我後方斜着擊來的,如今想來自己人下手的可能性,確實要高很多。”
眼見蕭瑾萱先是帶來這麼一個重要的消息,接着周顯御也從當時受傷的經歷裡,側面肯定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當即周顯睿眼底閃過怒意,但聲音仍舊保持慣有的沉穩,並冷靜的說道:
“顯御你雖然不涉黨政,可因爲和我走的太近,看來有些人已經將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能隨身藏匿毒箭,並且精準射中你,這些都不是尋常士兵可以做得到的,看來你身邊有官銜的屬下,該好好清查一番了,這種意外爲兄不想你在遇上第二次。”
是誰在暗中下的手,雖然周顯睿沒有明說,但周顯御一死,京軍營就要換人管轄,到時最受益,不必被牽制的就是周顯泰了,因此對方的嫌疑,絕對是最大的了。
而將周顯御的事情一說完,蕭瑾萱當即又講起,昨天蕭瑾瑜送琉璃鐲的事情,當即真是氣得周顯御火冒三丈。
要不是被攔着,周顯御都想直接趕去帥府,將蕭瑾瑜給活活掐死算了,省的留下這個禍害,三番五次的針對他的萱兒。
好不容易將周顯御勸住,蕭瑾萱指了指,自己手背上故意弄出來的紅點傷痕,然後輕聲說道:
“殺了蕭瑾瑜並非難事,但就讓她這麼死了實在可惜,那相思蠱赤靈已經放到了她的體內,利用她在前面探路,幫我們弄清楚薛後的真實用意,不是比殺了她要有用處的多了。”
一聽相思蠱,竟然被弄進了蕭瑾瑜的身體裡,當即周顯御不但火氣全消了。
更是微微眉毛一挑,滿眼邪魅笑意的看向了蕭瑾萱,顯然心情瞬間又變的非常不錯了。
“看來爺又是白替你操心了,你這女人的手段簡直黑的不行,不過那蕭瑾瑜也是活該,誰讓她心術不純,要先對付我家萱兒的,到時薛後真要在蠱蟲上動手腳,你那個嫡姐可就要自作自受了。”
就在蕭瑾萱笑着,想告訴周顯御,不必擔心自己,將軍營整肅乾淨,纔是最要盡之事的時候。
忽然竹心的驚呼聲,卻先一步打斷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
“那個崔姓大漢也太中用了,這才半柱香的功夫,怎麼就堅持不住了,若是他敗了,那個季凌風豈不是就成了今年的武狀元,當真是氣死我了。”
竹心這話,可算將正低聲商討的蕭瑾萱等人,注意力再次拉回到演武臺上,而這會正在看臺上比武的,其中一人正是季凌風。
其實這武鬥會天一亮時,就已經開始比武了,不過那會是初審選拔,龍蛇混雜並不精彩。
而等到蕭瑾萱來到的時候,只剩下最後二十名武舉考生,彼此施展拳腳,一爭最後的狀元,榜眼,探花之位。
因爲是重重選拔,一路過關斬將留到最後的,因此這二十人的比鬥,那是整個武鬥會,最爲精彩的地方。
只是蕭瑾萱,與周顯御兄弟二人,適才只顧着相商軍營混入異心之人,相思蠱薛後究竟有何用意的事情了,因此不知不覺一個多時辰都去了。
而等到竹心這一聲驚呼傳來,蕭瑾萱三人才察覺到,不知不覺這武鬥會,竟然都到了最後一場。
而季凌風不但一路殺到了最後,如今更是將相鬥的對手,壓制的死死的,顯然這武狀元之位,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爲他的囊中之物了。
對於這個結果,因爲有着前生的記憶,所以蕭瑾萱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到也早就預料到了幾分。
不過若是文舉孟冕可以奪得狀元,那季凌風就在不是什麼兩榜狀元了,就算得了個武狀元,可這風頭絕對沒有前生那般大了。
而就算對方考了武狀元,可薛相府掌控的是大周文臣,只要季凌風丟了文狀元,那想入仕就必須任命武職。
但大周的兵馬向來都以帥府爲尊,蕭瑾萱有自信,只要季凌風沒有得到文官,那她就有辦法,在武將仕途上,狠狠壓制住對方。
叫季凌風在難泛起什麼波浪,至於前生最後的凌王之尊,這輩子有她蕭瑾萱在,對方想在爬到這個位置上去,根本是在白日做夢。
而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季凌風那邊,已經一身儒雅,卻劍鋒凌厲的,一下將相爭的對手刺傷右肩,踹到了擂臺下面。
當演武臺上,只剩下季凌風一人站在那裡的時候,圍觀的老百姓們,紛紛發出了震耳欲路的歡呼聲,因爲武狀元在這一刻已經誕生了。
眼見最後奪了這武狀元的,還是周顯泰那邊的人,周顯睿的眼裡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但他終究是什麼也沒說,接着便準備起身離開了,畢竟在呆下去,也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而望着整個演武場,這會都在爲季凌風歡呼,蕭瑾萱本能的就不願看見,對方這風光無限的模樣。
當即就也站起了身,然後便在竹心的攙扶下,準備坐上馬車,從新返回帥府。
可是就在這時,一直靜靜站在旁邊的赤靈,眼見蕭瑾萱都往前走出數米了,可她仍舊是沒動一下,接着更是揚聲忽然說道:
“小姐你先回去吧,赤靈想下去會一會這位新科武狀元,演武臺不是有規定,每次武舉爲了與民同慶,任何人都可以上去同武狀元切磋的嘛,昨日這季凌風攔住車馬,對您出言不敬,還想設下賭約,利用激將之法逼您下嫁給他,屬下實在見不慣他這小人得志的模樣,這就下場落了他的面子,給您好好出出這口惡氣。”
щщщ _tt kan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