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將薛明睿送上了朝,錦秀服侍容華躺在軟榻上,“少夫人再歇一會兒。”
容華閉會兒眼睛怎麼也睡不着。
不一會兒聽見馮立昌家的進了屋,容華正想着屋子裡要配個媽媽,是從薛家選一個好,還是就讓馮立昌家的進屋伺候,耳邊已經聽到馮立昌家的和錦秀小聲說話。
容華睜開眼睛清了清嗓子,錦秀急忙端了茶進屋給容華漱口。
容華擡起眼看馮立昌家的,“有什麼事?”
馮立昌家的低聲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陶家來人說大爺昨晚回去鬧的兇,要找芮青姑娘。”
陶敬安要找芮青。
錦秀搬了錦杌讓馮立昌家的坐下。
芮青這件事總是要解決,容華道:“你覺得這件事怎麼辦好?”
少夫人第一次這樣問她的意見,馮立昌家的壓制住心裡的激動,中肯地道:“奴婢覺得還是要看芮青姑娘的意思,芮青姑娘是從陶家過來的,再回陶家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閒話,陶大爺喜歡芮青姑娘這是府裡都看到的,大爺想的簡單也沒有什麼男女之防,要說委屈就是委屈了芮青姑娘,跟着大爺開始也不能有什麼名位。”
馮立昌家的心思細膩,句句說到她心裡想的。
“奴婢想着,這倒也不算什麼,少夫人許了芮青姑娘就是,時間長久了也就沒有人再說閒話。”
容華微微皺起眉頭,“名位倒是容易。”
馮立昌家的和容華推心置腹,“少夫人是擔憂陶大爺的婚事。”
她沒有看輕芮青的意思,只是讓一個丫頭做了陶家大奶奶陶氏族裡不可能答應,這個主位還是要留給出身規矩的小姐,按照慣例,尋一個本分人家的女兒也非難事。所以芮青就算有了名位也不過是姨娘罷了。
“要不然少夫人將這件事交給奴婢,奴婢去問問芮青姑娘的意思。”
容華眼睛一亮,“也好。”芮青在她面前有什麼話也不好意思開口,馮立昌家的畢竟年長又會說話,說不定能套出芮青的真正意思。
馮立昌家的歡歡喜喜地出了門。
……
任靜初懨懨地躺在牀上,忽然之間看向青穹,“你說,三爺是真的要去西北,還是嚇唬人的。”
青穹被問的一愣,不知道說什麼纔好,“要不然三奶奶去問問三爺,三爺應該會和三奶奶說實話。”夫妻之間有什麼不好問的,再說去西北這麼大的事,三爺總該和三奶奶商量纔是。
“我看他是想要挽回顏面罷了,家裡長輩不同意他也沒辦法擰着來,正好就能脫身,”說到這裡擡起頭期望地看着青穹,“你說是不是?”
三爺的樣子像是下了狠心,就連蝶飛、蝶蘭都偷偷抹眼淚,三爺的事哪裡會瞞着她們倆。青穹剛想到這裡,王婆子夾着風氣沖沖地進了屋,“那兩個小賤人又嚼舌根,哪天我一定替三奶奶撕了她們的嘴。”
任靜初皺起眉頭,“怎麼了?”
王婆子冷笑一聲,“還不是蝶飛、蝶蘭兩個小賤人,家裡早說不準隨便議論三爺的事,這兩個小賤人,仗着能說會道,連主子奶奶們都越過去,單在三爺耳邊吹風,尤其是那兩雙騷眼睛,慣能使出許多狐媚來,三爺怎麼能不着道。”
任靜初心中正不舒坦,聽王婆子這樣一說,之前的陰鬱全都化成了惱怒,“她們又說什麼了?”
王婆子道:“那蝶蘭說,三爺能去從戎是好事,將來立了功回來仕途平坦,也能挺直了腰板,便不受別人壓制,”說到這裡頓了頓,“蝶蘭的話是什麼意思?三爺受了誰壓制?奴婢偶爾聽到一句尚且不堪,蝶飛、蝶蘭整日膩在三爺房裡,背地裡還不知道教唆什麼,三爺這兩次動氣難保不是她們的功勞。”
這兩個丫頭竟然在諷刺她,任靜初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去將蝶飛、蝶蘭給我叫過來,我倒要問問她們三爺的話是不是她們教的。”
王婆子立即應了,出門便揚起了嘴角,大呼小叫地讓丫鬟去將蝶飛、蝶蘭叫來回話。
蝶飛、蝶蘭進了屋,一個穿着粉色暗花小襖,另一個穿着柳綠丁香小襖,脣紅齒白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果然是狐媚的模樣。
任靜初乾脆從牀上起身,不由分說,上前就打了蝶蘭一巴掌,蝶蘭剛捂住了嘴,蝶飛臉上也捱了一下。
任靜初指着蝶飛、蝶蘭大罵,“你們兩個是什麼東西,敢在三爺面前嚼舌根,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說着看向王婆子,“替我好好管教管教這兩個丫頭,問問她們三爺要去西北是不是她們教唆的。”
蝶飛聽了這話跪了下來,“三奶奶,奴婢們從來沒跟三爺說過這種話啊。”
任靜初沒說話,王婆子已經冷笑道:“沒說過?我就親耳聽到你們說,三爺該去西北。”說着伸出手去擰蝶飛。
蝶飛被擰的慘叫,蝶蘭目光一閃就要跑出去,王婆子早有準備,伸手就將蝶蘭扯了回來。蝶飛膽小不敢動,只是不停地給任靜初磕頭,“三奶奶饒命啊,奴婢們不敢做這種事。”
王婆子聽着哭聲來了精神,“三奶奶,這時候不好好懲治她們,將來她們就要爬到三奶奶頭上去。”
任靜初的怒氣正沒處發放,被王婆子這樣一說也來了精神,“打……我看她們不說真話。”
王婆子將門外粗使的婆子叫進來,那些婆子得了差事也不客氣,就壓着蝶飛、蝶蘭要掌嘴。
蝶蘭扭動着身子,“三奶奶,咱們薛家從來都是善待下人,沒有情形不明就責罰的道理。”
王婆子陰狠地咬起牙,伸手就是一巴掌,打的蝶蘭眼前一花耳朵嗡鳴聲不絕。
蝶蘭好不容易緩口氣,仍舊不服,“三奶奶,奴婢不敢教唆三爺,再說三爺憑什麼聽奴婢的,奴婢除了薛家哪裡都沒去過,哪裡知曉朝廷裡的事,三奶奶仔細想想便知道奴婢是被冤枉的……”
王婆子不等蝶蘭將話說完,上前又是一陣的打。
幾個婆子動手打的氣喘吁吁,蝶飛、蝶蘭也是滿嘴鮮血不成模樣。
“三奶奶,”王婆子道,“這樣的丫頭留着也是無用,不如讓牙婆子領了出去,這樣家裡也乾淨。”
任靜初看見蝶飛、蝶蘭的慘狀,想想薛明靄暴怒的模樣,心裡也有些害怕,王婆子做這樣提議,也是讓薛明靄眼不見爲淨。任靜初皺起眉頭,“讓牙婆子來領人,那也要兩人的賣身契。”
王婆子自告奮勇,“奴婢去三爺屋裡找找,說不得就能找來。”
任靜初點點頭,王婆子喜滋滋地退了出去,人剛拉開門,只覺得迎面一陣勁風,接着胸口一痛整個人飛起來又重重摔在地上。
王婆子正摔得七葷八素,薛明靄上前幾步一腳踢在王婆子腰眼上,惡狠狠地罵,“你這隻老狗。”
王婆子頓時疼得渾身冒汗,薛明靄不再理睬他幾步跨進內室,一眼看到縮在地上的蝶飛、蝶蘭。
任靜初聽到薛明靄的聲音,不由地一陣心慌,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好,薛明靄已經紅着眼睛上前,不由任靜初分說,伸出手來掐住任靜初的喉嚨,“你不給我留活路,大家就一起死了也乾淨。”
任靜初雙手不停地揮舞。
屋裡的婆子們這纔回過神來,忙上前去拉扯薛明靄,“三爺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啊。”
薛明靄哪管三七二十一,婆子們來拽扯,薛明靄反而更加用力,任靜初好不容易從薛明靄手裡掙扎出來,沒命地往出跑,薛明靄追上前去,伸手只拉住了任靜初的衣裙,任靜初腳下一滑頓時摔倒在地,頭結結實實地摔在門檻上。
……
二太太正在屋裡聽酒樓的管事報賬。
管事的道:“這兩日賓客多了起來,我們家的酒樓有任家的照應着,比尋常人家要熱鬧許多。”
二太太露出幾分欣慰的笑容。
那是自然,任靜初出面開的酒樓,任傢俬底下都通着氣,常寧伯雖然去了西北,任家還有常寧伯世子撐着,世子爺也是個能幹的,找了許多有名的才子住進酒樓裡,只等着他日高中,酒樓就會名聲大噪。
管事的道:“只要有這些才子住着,咱們酒樓就不愁客源了。”
二太太微微一笑,“那就將剩下客房的房價都漲起來,有人要圖這個彩頭就要多花銀子,既然有市就不怕價高。”
管事的有些猶豫,“咱們酒樓的房價已經很高了。”
二太太道:“任家酒樓的價格如何?”
管事的道:“倒是比我們家的還高。”
既然有任家撐着,她怕什麼,這些年她開的鋪子個個都不賺錢還不是因背後沒人撐腰,好不容易和任家結了親,又因任家鬧得家宅不寧,要是不在這些地方彌補回來,她豈不是做了賠本的買賣,二太太道,“那就跟任家看齊,萬一運轉不過來就去找任家的管事想法子。”生意場上,任家自然是有路子,只要照着任家的來,她就不怕沒錢賺。
管事的躬身應了。
二太太看着手裡的銀票眉開眼笑,只要有了錢就不怕分家,眼下這筆銀錢和平日裡積攢下的加起來夠置辦宅子和幾個莊子的,卻還要爲明柏、明靄兩個再算計些,再說還有亦娟、亦靜沒有出嫁。雖然有任家可以依靠,可是提防夜長夢多,錢財這種東西還是握在手裡才踏實。
錢財不怕賺的快更不怕賺的多,眼下最要算計的是薛家的祖產到底有多少能拿出來分,沒分家之前能從公中拿的就要多拿。
二太太正慢慢算計,任媽媽進了屋,“二太太不好了,三爺將三奶奶打的暈了過去,三奶奶頭上摔了好大的口子,流了一地的血。”
二太太驚得臉色蒼白,“這個孽障,是要作死。”
……
“不小心撞到了門檻,流了一地的血。”春堯扶着容華出了南院。
“因爲什麼?”容華邊走邊問。
“三奶奶責罰了三爺房裡的蝶飛、蝶蘭,三爺這才怒氣衝頭。”
不止是因爲蝶飛、蝶蘭,薛明靄是將這兩日的怒氣都發放在了任靜初身上,畢竟這一切皆由任家而起。
“三爺差點就將三奶奶掐死,多虧有粗使婆子攔着,三奶奶好不容易逃脫卻被三爺一把拽倒……”
比起之前那鞭子打任靜初,薛明靄這次下手更狠毒了些。
容華出了南院,走過月亮門、小花園和長廊,沿着翠竹夾道到了任靜初院子。
內室裡大家忙成一團,小丫鬟顧不得擦地上的鮮血,嚇得立在旁邊,薛明靄衣襟上蹭上了大片血跡,張着雙手站在那裡一片茫然。
容華剛要問任靜初的情形,只聽二太太一聲尖叫,“我這是造的什麼孽。”
錢氏急匆匆地從內室裡出來,“不能等郎中了,還是用些止血的藥纔好,娘快進去瞧瞧吧!”
二太太這才止住了責罵跟着錢氏一起進內室裡。
一會兒工夫三太太、四太太都到了,屋子裡的下人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找止血的藥粉。容華和四太太上前看了一眼,只見青穹哆嗦着手用絹子壓着任靜初的額頭,白色的絹子上已經染滿了鮮血,任靜初半昏半醒地躺在牀上,時不時傳來微弱的呻吟聲。
“怎麼辦?要不要回去和夫人說一聲,讓夫人來瞧瞧三奶奶。”王婆子在一旁焦急地道。
聽得王婆子這話,青穹心裡更加慌張,開始不停地喊,“三奶奶,三奶奶,您睜開眼睛看看奴婢,您可不能有事啊。”
青穹話音剛落,外面一陣熙攘,“郎中來了,快讓開,郎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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