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鳴要把管家權交給周婉一事,顏彰很快想到一個法子,“三姐,大周律法規定,不得寵妾滅妻,二姐夫若這麼做了,我們是可以去告他的。”
“對啊。”顏彤的眼睛亮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暗了下來,“沒有用的,人家也不承認寵妾滅妻,還沒到這一步呢,再說二姐也不會答應交出管家權的,就是這事陸家辦的太不地道,二姐心裡該有多委屈。”
“我去滅了他,我就說這人不是好人吧,當初他把大姐氣得上吊,我就說要去揍他,你們都攔着我,現在他又欺負起二姐了,真當我們顏家沒人呢?”顏彬說完氣勢洶洶地往外走。
顏彤一下就把他攔住了,敲了下他的腦袋:“行了,他現在躺在炕上不能動,你要揍他也得等你長大了等他好了再說,還有你們幾個,以後沒事勤着去看看二姐,沒事多敲打敲打二姐夫。”
顏彤也是想到自己過年後就該去大名縣嫁人了,這一走,還不定什麼時候能回來,父親不在家,兩個弟弟還小,唯一一個有能力的大姐還對顏彧不聞不問,因此,她只能多叮囑兩個弟弟了。
而她之所以寧可把顏彧託付給兩個幼弟而非自己的母親,則是緣由她對母親的不信任。
當初攔着母親不讓母親同意這門親事是其一,彼時家裡人,父親、大姐、她,還有兩個弟弟都不贊成,可母親非要一意孤行,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
當然了,顏彤也知道,這裡面很大一部分緣由是二姐自己點頭了,她相中了陸鳴的才華和家世,或者說,她喜歡上了陸鳴。
可即便這樣,顏彤也沒少勸二姐,只是彼時二姐被陸鳴迷了眼,看不到這門親事會給她帶來的那些負面影響和傷害,非要一意孤行。
於是,顏彤又去求助於母親,母親是個過來人,理應能明白其中利害的,可母親也讓她失望了。
其二,成親後陸鳴左一個右一個地往屋子裡放人,二姐回家求助,母親卻只會教二姐忍下去,還說什麼女人都是打這麼過來的。
顏彤纔不信呢,大姐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還有自己爹爹,雖也納了幾房侍妾,可也是待顏彰出生後才讓侍妾生孩子的。
因此,顏彤相信,若是周婉進門了,只怕二姐的日子會更難過,而母親依舊只會教她一個字,忍。
爲此,她纔會把二姐託付給兩個弟弟,不管怎麼說,顏彰也是侯府的世子,顏彬雖小,但他是一個嫉惡如仇的火爆性子,陸鳴多少會顧忌些的。
至於顏彬的前途和將來,顏彤倒不是很擔心,因爲顏彬和大姐好,他若是有難處了,大姐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顏彥一行進門時聽到的是顏彤在對兩個弟弟耳提面命,讓他們有機會在李穡面前說說周婉的壞話,最好是把周婉父親起復一事攪黃了,最好是能攔住周婉進陸家的門。
這番話不但馬氏聽了又氣又惱,就連顏彥聽了也十分愕然。
說實在的,就顏彤這智商,顏彥委實有些爲她的將來擔憂,王家可不是什麼簡單人家,更不是什麼良善人家,好在顏彤暫時不需要和公婆住一起,一時倒也愁不到那麼遠。
這不,顏彥剛想到這,只見馬氏氣紅了臉,蹬蹬幾步上前,也不等丫鬟掀簾子,自己掀了簾子衝進去,“閉嘴,你看看你,好好一個姑娘家都學了些什麼,這種事情是你能操心是能你左右的?還有你們幾個也是,你三姐說的是氣話胡話,你們可別跟她一樣糊塗,記住了,小孩子就做小孩子該做的事情,大人的事情少摻和。”
“娘,三姐纔不糊塗呢,二姐夫欺負了二姐就是不行,我早就說他不是好人吧,欺負了大姐又來欺負二姐,這樣的人不揍他留着過年呢?”顏彬不服氣地駁道。
說話間,顏彥一行都進來了,馬氏見小兒子頂嘴,說出來的話又句句有隱射之嫌,偏生旁邊還有幾個外人,於是,惱羞成怒的她上前對着顏彬使勁拍了兩下,“我看欠揍的是你,都是我平日裡把你們慣壞了,一個個的連點規矩都不懂,居然學會和我頂嘴,一個個都想反了不成?”
“好了,二嫂,小孩子哪有不頂嘴的?要不怎麼說童言無忌呢?你越管得厲害,他越不服,你可別跟他針尖對麥芒,慢慢來吧。”陳瀅上前勸了起來。
“二弟,來,聽大姐給你說,方纔是你做的不對,不應該和你娘頂嘴,你娘教的沒錯,小孩子不該摻和大人的事情。大姐跟你說過,你只有自己變強變厲害了,將來才能成爲姐姐們的依靠,所以你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唸書好好習武,將來不管是做文官還是武將,都要有豐富的才學。還有,一個人只有能聽見別人的意見,才能博取衆家所長,才能集思廣益,才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顏彥走到顏彬身邊,摸着他的腦袋細細教他。
“大姐,你看過兵書?”顏彪對這位大姐瞭解得不多,但最後兩句話他不止一次聽他爹說過,知道是出自某部兵書。
“大姐看過的書多着呢,大姐的學問連皇上都誇呢,經常指點我和大哥,可惜,大姐成親後就不怎麼回家了。”顏彬靠在了顏彥身上,顏彥的話他聽進去了。
可聽進去了不代表他完全理解了,因而很快他又站直了身子,仰頭看着顏彥問道:“大姐,你以前不是也讓我去揍二姐夫嗎?留着過年這句話我還是跟你學的呢。”
這話把顏彥問住了,好在她反應還是快,“是啊,那是以前,以前他還不是你二姐夫呢,以前他只是一個欺負了大姐的外人,可他現在成了你二姐夫,就不是外人了,因此,以後只有一種情形下你可以去揍他。那就是他欺負了你二姐,你二姐回來找你求援了。”
馬氏前面還暗自點頭,覺得顏彥不愧是聰明,很會勸人,可聽到最後一句話,她的眉頭又擰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