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廖縣尉找他談過一次並不愉快的話後,陽谷縣這羣官吏便如同隱藏了起來,再沒人來找他。
兩天後,石秀帶着鄆哥兒從莘縣回來處理喬老爹的後事。
稍顯成熟的鄆哥兒先見了張林,才急急忙忙地奔喪回家。
陶紅雲每天按時來布行裡做事,因爲張林收攏資金準備撤手的關係,賬面需要清空,所以工作量還是相當繁雜的。
只是這女人看他的眼神,已經不是從前那種神氣洋洋的自信,而是一種淡淡的愁容夾雜着莫名的卑微。
女人啊,這個年代的女人歸根結底還是男人們的玩物和私人收藏品,身份地位遠不如後世,從心理上就滿是天生的男尊女卑思想。
張林從她嘴裡知道了陶老頭的二逼行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從來只聽過坑爹的,這特麼還是頭一次見到坑女兒女婿的。
“城北大布鄉、城西西湖鄉、城東十五園鎮和閻樓鎮的賬都清完了,後續訂單到月底就能做完。只是城南高廟王鄉和壽張鎮那邊,一直找各種理由拖賬。”
張林眉頭蹙緊,問道:“多少?”
陶紅雲把賬本嘩嘩嘩地一陣前後翻,算盤噼裡啪啦一陣響,擡起瓜子臉,沉聲道:“加一起,有三百八十貫錢。”
那就是將近三百兩銀子了,不小的數目。
張林知道是有人在其中搞鬼,不然那羣布販子不敢壞了買賣規矩,難道說張主薄那邊已經開始下手了?
他沉默了會兒,問道:“現金還有多少?”
“九百三十貫錢,裡面六百兩是銀子。”
“月初的工錢是多少?”
陶紅雲對答如流,不暇思索地回道:“染坊,衣料作坊,算上售衣部的提成,應該在兩百貫錢上下。”
張林心裡感嘆着這女人的業務能力着實不差,嘴裡說道:“這筆現金把銀子全部拿出來,剩下的兩百多貫錢用來發工錢,多出來的部分按人頭算出來當獎金髮下去。”
陶紅雲愣愣地看着他,顫聲道:“二爺,這是打算不,不……”
張林點點頭,乾笑一聲道:“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咱們手裡有人有錢,到哪裡做買賣都能東山再起。陽谷縣裡的這羣官吏,吃相實在是難看了點,我也只能學一學高員外斷尾自保了。”
“對了,你今晚得辛苦點,把谷豐食行的賬也清一下,能收回多少就多少錢。暫時收不回來的就當死賬記下來,將來我總要找機會連本帶息地要回來。”
“嗯。”陶紅雲低低地應了一聲,忽然沒忍住似的問道:“那這些鋪子怎麼辦?”
張林呵呵一笑:“有張主薄那廝在壓着,縣裡現在誰還敢接手?等藥家鎮的李掌櫃來了,我把這些地契商鋪全折價賣給他,莫掌櫃後面有關係,應該敢接盤。老子就是把錢扔進水裡,也不想便宜那羣狗。”
陶紅雲泫然欲泣,呢喃似的叫道:“二爺……”
“哎別別別,我最煩女人哭。先替我把賬算清了,待會再想哭,自己找沒人地方哭去。”張林對她做了個止哭的手勢,然後敲了敲木質窗戶。
石秀在外面低聲地道:“二爺,什麼事?”
張林把窗戶打開,從懷裡掏出一串藥匙遞給他:“三郎辛苦下,去西水橋街的谷豐食行鋪子裡,把偏房牀板下的賬本盒子拿來。記住,青色的盒子別碰,只拿紅色的。”
“好,小人去去就來。”石秀接了藥匙串,叫曹寶和金大升兩人守好門,獨自去了。
房間裡,陶紅雲紅着眼眶,拿着手帕在擦拭小臉,卻是沒有哭出聲。
張林關掉窗戶,施施然地走到女人坐着的椅子前面,蹲下後仰頭看着她,嘴裡笑道:“妝都哭花了。你說你以前不是挺自信的麼,這幾天動不動就流眼油,哭能解決事?”
陶紅雲哽咽着道:“奴家只是想到讓二爺得罪了張主薄,損失這麼多錢,怨恨自己沒用罷了。”
“話倒不是這般說,其實也不怪你,只是……”張林岔開話題,還是不打算把事實真相告訴她。
他伸手握住女人擦淚的手,只覺得入手清涼,不像潘金蓮那般遍體溫熱。
陶紅雲受驚似的想縮手,卻哪裡縮得回來,只能坑着頭,望着自己的衣角,任由男人無禮地摸她手。
“明天上午我叫王乾孃去你家保媒,傍晚就叫人擡轎子去你家接你。早點把你過門,也好斷了張主薄的心思。反正已經得罪,也就不在乎早晚了。現在一切從簡地辦,放心,以後我會補你一次大的。”
“嗯。”女人弱弱地應了一聲。
“你手怎麼這樣冰的?”
陶紅雲小聲道:“奴家生來就是這樣,身子虛,冬天裡都要用皮暖罐暖腳,不然焐到天亮也不熱。”
張林見她說的楚楚可憐,看着那張神氣不復的瓜子臉,忍不住直起身子對着那薄薄的粉嫩小嘴親上去。
親到途中,他以爲女人會本能地躲開。誰想陶紅雲如若木頭一般地呆滯等着,閉上眼睛,睫毛顫微微地上下抖動,只是小嘴不肯張開,牙關緊扣。
張林好幾天沒碰女人了,這番親上嘴不免勾起小腹處的火熱,他把從潘金蓮身上實踐來的經驗用在黃花大閨女陶紅雲身上,便勢如破竹一般將靈活的舌頭衝破了對方的牙關,在裡頭挑(和諧)逗女人含羞躲藏的香舌。
陶紅雲哪裡受得了情場老手這般刺激的挑(和諧)逗,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是半個身子挨在男人腿上坐着,嘴巴被咬的痠麻,胸前巒峰早被男人一雙大手擒住了。
一根火熱強硬的東西抵住她兩股之間,讓她嬌軀酥軟無力,根本反抗不了。
待得那隻大手從胸部轉移到小腹處,再往下探進裙圍的時候,她才掙起餘力,用手按住,低呼道:“二爺,二爺不要,明晚奴家過門後再給你,求你了。”
張林停住動作,在她耳邊低聲笑道:“那就說好了?”
“嗯。”
正要在撩撥幾句,石秀的聲音猛然在窗臺外響起:“二爺,紅盒拿來了。”
張林不急不慢地把驚慌失措的陶紅雲鬆開來,去窗臺取回紅盒,打開來,裡面是一堆當月和以前的賬本。
等女人情緒稍稍穩定,他把賬本丟在桌上,道:“來吧,一起辛苦下,咱們把這個月谷豐食行的賬清完,再把布行的賬另做一份就算完工了。”
陶紅雲自顧自地一連喝了兩杯茶水,才平復下來,應了一聲便坐到桌邊開始忙活。
不論是報喜鳥布行,還是谷豐食行,都是準備了兩份賬本。一份是真實記錄,一份是假賬用來對付陽谷縣裡這些分紅官吏的。
可以說,只要陶紅雲不出賣他,就算是王掌櫃也只能瞭解個大概的總賬,張主薄等人自然是半點頭緒都理不清楚的。
清完賬,已是夜裡十來點鐘了。
張林送陶紅雲回家後便打道回府。如今潘金蓮有孕在身,不宜房事,他也只好忍忍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