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債券經過數天轟炸式宣傳後,隨着購買的人愈來愈多,百姓們跟風的意識被喚醒,或多或少地試探性買了一些。不但民間,大多數經濟條件不錯的士兵也開始踊躍參與購買。
爲了鼓舞士氣,戰爭債券給與士兵的紅利貼息上漲了0.5倍,與民間區別開來。不過爲了防止軍民商“私通”在一起搞亂債券發行,士兵的購買額度被限定在其軍銜月錢的三年。
也就是說,假如一個士兵月錢爲6元,那麼其購買戰爭債券最高額度爲216元,也就是三年的工資。並且內務署會對士兵中的高額度購買債券行爲進行審查,一旦發現其有“通商”行爲,則處以債券額度的三倍罰金並剝去軍職。
當然,若是士兵存款多,想多買一些債券也不是不可以,超出士兵政策下的最高購買額度後,他可以以民間利率合法地購買。
而且,爲了進一步鼓勵士氣,《戰爭法》規定士兵在作戰期間享受戰爭津貼,按照戰鬥烈度和軍銜、兵種進行區分。
津貼高低依次的兵種爲隨軍醫療兵、盾槍兵、戰車兵、騎兵,火槍兵、工建兵(已正式命名爲工程兵)、炮兵、軍藝兵、伙頭兵(隨軍廚子)、後勤兵等等。反正在戰場上越安全的兵種,其津貼和戰功積累的計算公式都會劣勢於危險兵種。
比如現階段熱武器對純冷兵器的敵人,炮兵屬於較爲安全的兵種,其雖然屬於技術兵種,但軍餉月錢和津貼是比火槍兵差的,更不說用最危險的盾槍兵和戰車兵了。
盾槍兵雖然危險,但戰功積累速度快,晉級到中尉軍銜後,就有機會進入“陸軍軍事學院”裡“深造”。經過系統化的培養,若能繼續在戰場上積累戰功並晉升到大尉軍銜,則可以有資格擔任混編連的指揮官。
可以說,在新軍制下每個兵種都有其利弊之處和晉升的難易之分,軍紀隊把這些規則向每個士兵進行宣傳,通過反饋,大家都對軍制公平性稱讚。
其實也很簡單,每個士兵在通過常備募兵後都會經過基礎文化教育(識字、數理化、自然科學等)和體能訓練,根據個人情況以及按照考覈成績分配到不同的兵種裡繼續訓練,表現優異者很早就能獲得“士官”軍銜,從而享受到普通士兵沒有的非戰時津貼。
你學習不認真,訓練不刻苦,考覈成績爛怪誰?你天生個頭大,常備募兵後考覈一般般,不當盾槍兵想幹啥?當然,也不說不給你們機會。
若是在實戰中表現優異,你會獲得比“技術兵種”更快的晉升速度,還有機會進入軍校中深造,深造完出來若戰鬥軍功突出,那恭喜你,你有資格參與第二次深造,並且擔任混編兵種的指揮官。
什麼兵種出身沒關係,經過兩次深造和那麼多的戰鬥,你總該對其他兵種很瞭解了。若是能在最小單位的連級混編指揮官崗位上,通過實戰來表現出優異,那你的前途將一片光明。
混編指揮官,只有對各個兵種都瞭如指掌並且經歷過大量實戰的軍官纔可以擔任,這種人才也是張林最爲看重的,其晉升之路無比平坦。前提,是要通過一次次勝利的戰鬥來證明自己是人才。
戰爭債券發行後,在最初得到的支持非常令人失望,但隨着官報的宣傳和商人帶頭,百姓們也逐漸響應起來,短短的一個月就募集到了一千四百萬元的戰爭款項。
一千四百萬元是多少?相當於宋朝廷的一百八十萬貫錢!要知道當初朝廷發兵剿梁山賊寇也只給了王黼二十萬貫錢!
張林把這筆錢劃到銀務署名下,設立爲軍事專用款項,任何人膽敢在裡面渾水摸魚,將會遭到最嚴重的懲處,數額大者有機會享受到絞刑的滋味。
話說,轄地內已是取消了腰斬、斷頭、凌遲這些比較非人道的刑罰,古人都追崇肢體完整的死法。死刑之法改善後,也是在民間引起不小的稱讚。
當然,對於出賣國家利益、民族利益的奸人,最高律法總署有權特可以對此類人進行最慘無人道的古刑罰懲處。
在軍備物資瘋狂生產製造的同時,兩浙路和福建路各地的兵馬調動頻繁起來,朝公署正式派人向廬州的高俅太尉發出很具有邦國外交詞令的文書,要求限期內撤掉大軍,否則視爲嚴重的敵對行爲,我方有權進行任何軍事行動。
這尼瑪把高俅鼻子都氣歪了,要不是手底下人拉着勸着,他暴怒地要把來使給剁成肉醬。
“叛寇焉有臉遞來邦交文札,爾等侵佔登州,殺官掠民,無惡不作……聖天子龍庭震怒,誓要剿滅爾等叛寇。今老夫攜天子之令親率三十萬大軍前來,若不早早投降,非叫爾等死無葬身之地!賤民,給老夫滾出去!”
身爲信使的秦宰雖然心裡顫的不要不要的,但依舊鎮定自若地按邦交禮儀,作揖告退,留下一句話:“此言差矣,我等替民行道,大勢所趨。望太尉好之爲之!”
“滾!”
秦宰輕蔑一笑,看着這個宋朝廷二品大員暴跳如雷的模樣,不知爲何心裡忽然間快感十足,將來若是有機會跟那趙……微宗皇帝也這般說話,人生豈不快哉!
高高的紅漆梨木大椅上,高俅輕喘一陣,把心中怒火壓下去,不由沉思起來。
他此番率軍前來,對外宣傳三十萬,其實也不過十萬人而已。而且,他是來替童貫擦屁股的。
朝廷軍器監仿造出了霹靂火神炮和火槍也讓他有底氣敢把兵峰壓在路州一帶,此番他帶來了三十門能打十八斤重的火炮以及兩營滿編火槍營,而張臨小兒好大喜功地發兵登州想攻打幽雲,正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只不過雖然叛軍調軍北上內部空虛,但這火器必定是對方先造出來的,他自己心裡也懷疑對方是不是有更好的火炮火槍,是不是數量更多。如今見叛軍如此行徑囂張,不由得先自打了幾分退堂鼓。
他的心腹,一個名爲牛邦喜的步軍校尉道:“太尉勿憂,賊叛糊弄玄虛,他若真有底氣,也不需出此恐嚇之招。依卑職看,其中多半有詐。”
“太尉請想,叛軍自前年至今不過兩三年光景,能攢出多少兵馬來?去歲七月跟童太尉交兵時也不過萬餘數,這才一年最多增個五六萬嘍囉罷了。據童太尉遞來消息,登州之精兵至少兩萬有餘,賊叛還要分兵駐防福建和兩浙各地,能於此地迎戰之兵最多兩萬餘人。”
“咱們後援火炮源源不斷,再過一月又有三十門大炮運來,他賊叛區區兩路不得民心之地能造出多少火炮?到時候大炮遮天蔽日地炸,只管叫那張臨小兒作喪家之犬,無處可逃。”
“嗯,有道理。”
高俅神色緩緩,撫須中眼睛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