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這件事你當年爲什麼不說?現在又爲什麼說了?”
降澈道,“因爲降靈違反了約定。”
降澈說,當年降靈企圖吞噬蛇王母被撞破後,降靈跟她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動這樣的念頭,還苦苦哀求降澈要保守秘密。
她們當時以爲仙靈尊沒有發現,而小粉又替她們頂了罪,就想着讓這件事情過去。
如果降靈被附魂的事傳出去,難免一死,降澈不忍心看到那樣。
降澈想着母親已經死了,而且她們現在還身處仙靈界,降靈在那麼多仙靈的眼皮底下,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辦法能喚醒惡祖魂,所以這件事就一直沒有聲張,即便對小粉,也是守口如瓶。
但這次降靈搶朽靈符的舉動,足以說明,她又動了喚醒惡祖魂的念頭。既然降靈違背了約定,爲了不讓她闖出大禍,降澈決定把實情告訴我們,也算是提前預警,讓我們有所防範。
我問道,“即便她搶了肖愁手上的朽靈符,她就能保證不會再有人練出第三張,第四張朽靈符嗎?總不能別人練成一張,她搶一張吧?”
降澈道,“如果她可以把朽靈符封印在體內呢?”
“同時擁有朽靈符和惡祖魂的體質?”我驚歎道。
水墨咔吧咔吧眼睛,看看我,“小白,你說你後不後悔放走了降靈?”
“我不是放走了她,是被她逃走了。”
水墨道,“有什麼區別?結果不都是放蛇歸山了,你瞧着吧,過幾天她就會再殺回來。”
“過幾天?”我冷笑道,“過幾年還差不多。”降澈和水墨都看向我,我問道,“看什麼?”
水墨道,“這麼說降靈也在你手上吃虧了?”
我比出一根手指,“一隻眼睛。”
水墨驚訝的看着我,難掩激動,“真的假的!小白,你這是傳承了我們上仙的精髓了啊,可以出師了!那你是真的沒手軟,好樣的!等下次見面,再扣她另一隻!”
“你說的輕巧,你以爲是在扣小廣告啊?沒聽降澈說嗎,天賦異稟的惡祖魂!說不定下次見面時,就是烏泱泱一大片的回魂惡靈。”我不禁打個冷顫。
水墨問道,“肖愁的朽靈符呢?”
“在我這。”我拿出朽靈符,他們都湊了過來。
水墨道,“原來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朽靈符啊,這麼看跟普通的紙符沒什麼區別嘛。”
“你懂什麼?這裡面可是有數以萬計的怨靈,光是把符攥在手裡,就能感覺到一波一波的怨氣和威嚴。我跟你說,我第一眼見到它時,就知道這符跟一般的符不同,氣勢恢弘,擋都擋不住!當時我就猜到,這符裡一定是暗藏玄機。”我在說這些話時,竟然沒有一點的心虛。
水墨聽的認真,“那這麼說,你跟這符還挺有緣,但是可惜了,它是被肖愁練出來的,我聽說朽靈符認主,就跟你家白二爺一樣。”
我得意道,“你這話說對一半,錯一半。”
水墨問道,“哪半錯了?”
“錯的是,這沒什麼好可惜的。”
水墨茫然的看着我,“爲什麼?”
“因爲你說對的另一半。”我說道,“它現在還真就跟白二一樣,已經認了我這個主子了。”
水墨瞪大眼睛看着我,“吹牛逼的吧……”
我撅起嘴巴給他看,“你看見牛逼了嗎?”
水墨搖搖頭,“不是小白,你,你說真的啊?它認你了?它不是肖愁練出來的嗎?”
我說道,“是肖愁練的不假,但是肖愁沒有用靈力喚醒他。前兩天,剛被我喚醒。”
水墨撇撇嘴,“就你那點靈力,還能把朽靈符給喚醒?”
“收起你那狗眼看人低的嘴臉!”我說道,“其實喚醒它的靈力也是肖愁的,只不過是從我體內打出的罷了。之前在旁室,肖愁給我療愈那會兒,他不是給我輸入了大量的靈氣和靈力嘛,我就是用他的靈力把這符喚醒了。”
降澈問道,“那以後養符你可想好了怎麼辦?”
“是啊小白,它可比白二爺能吃多了,你怎麼供啊?”
我一聽,原來你們全都懂啊!
我說道,“這個我當然知道了,肖愁也知道……所以,他自封了靈脈,打算身浸符中,幫我養符。”
水墨聽聞後驚的半天說不出話,捂着嘴巴看着我,又看了看肖愁的靈胎。
降澈道,“還會有人連命都不要的去幫你?你們什麼關係?”
“家人。”我回道。
水墨拿過肖愁的靈胎,看了好一會兒,“這小子對你真是赴湯蹈火,兩肋插刀,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心裡滿滿的都是你啊,我以爲只有哥們兒我纔會對你這樣。”
我嘆出一口冷氣,往事不堪回首。
降靈看了看我的脖子,“看來心裡有你的不光是他們。”
“怎麼說?”我問道。
降澈收拾着藥箱,“你是第一個被杜輕晨咬住脖子,還能活下來的。”
水墨道,“最近是因爲溫室效應嗎,小白你發現沒有,好多人都轉性了。”
我看向水墨,“水墨,肖願好像不是杜輕晨殺的。”
水墨一瞪眼,“一碼歸一碼啊!你不能因爲杜太陽溫暖了你,你就沒了原則,喪失了本性啊!”
“兩碼事!別的不說,肖願是肖愁的妹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妹啊,肖愁這麼幫我,我會拿這種事兒戲嗎?”
水墨問道,“你怎麼知道不是杜太陽殺的?”
“杜輕晨說的。”我回道。
水墨叫道,“他說沒殺你就信啊?你也太天真了吧!那我和肖愁說是他殺的你怎麼不信呢?”
我說道,“杜輕晨沒說他沒殺,他承認了是他殺的。”
水墨愣了愣,“那他都承認了你還跟我說什麼?你先等會兒,我都被你繞糊塗了……不是,我就問你,他到底說殺了還是沒殺?”
“他說他殺了,但是他沒殺。”
水墨一臉崩潰,搓搓臉,“小白你是不是困了?確實,現在已經後半夜了,困蒙了是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了!”我急道,“我睡飽了回來的,我剛纔還外面睡了兩個小時才進來的!是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你困了吧?”
水墨剛想說話,降澈抱着被子走過來,看了看我們兩個,說道,“我困了。”
我跟水墨對視一眼,起身把沙發讓了出來。
水墨拉着我就往外走,一開門,寒風刺骨。
我罵道,“你他孃的大半夜不睡覺出來喝西北風,有病吧!”
水墨一手撐着我身後門,一副半壁咚的架勢,“小白,你今天高低得把話跟哥們兒說清楚。”
“說什麼啊?”我凍得直哆嗦。
“杜太陽這事,你到底站哪邊?”水墨一臉嚴肅。
早就料到水墨不會信杜輕晨沒殺肖願的事,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我也不意外。
心心念二十多年的兇手,終於讓他知道是誰了,而且消息還是來自肖愁之口,好巧不巧,杜輕晨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留了我一條命……
現在跟水墨說杜輕晨沒殺肖願,搞得好像我倒戈相向一樣,弄不好,真的會把水墨惹急了。
我說道,“水墨,如果杜輕晨真的殺了肖願,不用你說我也不會放過他。換句話說,不管是誰殺的肖願,我都會站在你這邊跟你一起取了他的命,取不了,也要跟他拼了。”
水墨情緒緩和了不少,“真的?”
“真的。”
水墨笑了笑,勾着我的脖子,“我今天能不能跟你一起睡牀?”
“不能!”我拍開他的手,先跑了進去。
小粉背對着我躺在吊牀上,不知道睡着沒,我們剛纔說的話,他應該都聽到了。
惡祖魂……降靈能不能等小粉回了仙靈界再喚醒啊,這樣的話,說不定小粉可以請仙靈尊那老頭來治她,反正那老頭整天在天上閒的沒事做,總想着罰這個罰那個,倒不如給他個機會,讓他走出家門活動活動筋骨,乾點實事。
雖然降澈說,惡祖魂只有朽靈符才能與之抗衡,但我總覺得仙靈尊那老頭還是留了一手,不然他怎麼會放任讓降靈從他眼皮子底下,遛走了二十多年?
朽靈符……我摸了摸脖子,傷口一碰就鑽心的疼,好在自己也是“神獸體質”了,估計再過個三五天就可以跟肖愁聯手了。
我捨不得肖愁,只能想着,早點助他成爲靈王,好再把他喚出來。到時候,我會教他笑,教他叫我“哥哥”,我知道這樣的想法,也是極自私的。
杜輕晨……希望白三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