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香自苦寒來,忽然想起這麼一句。
“你是叫做月秦吧?尚書府剛剛平凡的那位夫人是你的母親?”那個好聽的聲音從上面傳來,那種聲音似乎有一種魔力,讓女孩兒聽到就情不自禁地會面紅耳赤,心頭小鹿亂撞。
月秦暗自慶幸自己也是見過許多帥哥和型男的,不然,還不讓這好聽的,充滿磁性的聲音給勾了魂去。
她大着膽子揚起頭,看到一張精緻入刀削斧刻般的面容,那雙黑色的重瞳,猶如幽深的井水,又猶如最貴重的黑色寶石,帶着星辰的光芒,靜靜地凝視着她
這個人——太犯規了。
因爲當他這麼靜靜地凝視某個人的時候,就彷彿他真鍾情於你,讓人肝腸百轉千折,不願做一點點忤逆他的事情。
粉身碎骨,唯有想要逗他微微一笑罷了。
月秦感覺自己的臉現在應該是滾燙的,忙移開視線,低聲道:“雪天路滑,你的侍衛又兇得很,我溼了衣裙,公子能迴避一二麼?”
帝睿看着月秦,有些臭臭的小丫頭,白浩威那時候稱呼她什麼?
小狐狸真是很狡猾的小狐狸,害羞都害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帝睿薄薄的脣微微彎了一下,下一刻,月秦就感覺一件寬大溫軟的東西猛然從天而降,將她整個小小的身軀包裹了起來。
是狐裘,一小片就值千金的狐裘,這個比女人還要美麗的男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月秦心裡在盤算着,身體
卻不大老實。
剛剛還冰冷刺骨的寒風,就這樣忽然被狐裘擋隔在了千里之外一般。她忍不住輕輕閉了下眼睛,一股濃郁的梅香一陣陣從狐裘上鑽入她的鼻息。
他去了梅園嗎?還是——這其實是他身上的?
不過,也只是晃神了一會兒,她不會自戀地以爲,現在的自己就可以讓這個男人喜歡上。
於是,月秦從雪白的狐裘裡,探出小小的腦袋,認真看着帝睿,說出了讓在場的兩個大男人都吃驚的話:“你是否生來經脈就比別人的要細小,這幾年可是覺得臟腑病痛,直至今日,竟然已經不能行走?!”
那冷麪武士聞言,渾身肌肉都猛然糾結了起來,彷彿隨時就會撲擊的雄鷹一般,蓄勢待發。
連帝睿這樣萬事不經心的人,也不由得修眉微挑,一陣淡淡的,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的狂喜,涌上心頭。
他是最近幾乎已經無法行走,只是,傳到外頭去的時候,都是誰這是近幾年的事情,卻沒有人知道,他從出生開始,被發現經脈太過細弱,當時,太醫就斷言,他活不過二十五歲。
如今,他已經二十有三,雖然他從未放棄過希望,雖然,他已經百病纏身,卻還是依舊幫助皇帝處理政務,一日不肯休息,但是,突然有個人闖進來,說出這些話,即便是精明銳利如他,也難免心動。
這個女人要不就真是個高手,要不就是別有所圖,她身後的黑手那顆就太可怕了。
這麼想着,黑色
重瞳裡帶上了一種可怕的笑容,這種笑容甚至有些扭曲,如果你敢騙我,我一定會讓你們所有人——爲此陪葬。
月秦感覺到這個男人並不信她,不過,她並沒轉身逃走,也沒打算浪費脣舌去解釋,只是讓自己儘量平靜地仰望着帝睿。
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清澈如最純潔的水一般的眸子,還有此刻,月光如白色的薄紗般罩在她的臉上,淡化了她有些黑,由粗糙的皮膚,反而讓她顯得溫順而美麗。
讓人想起,還未曾長大的小狐狸,雪白沒有一絲雜質的白毛,溫暖柔軟,眼神也變得溼漉漉的。
帝睿好笑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淡淡地道:“假若如你所說,你可有辦法治?或者是誰拜託你愛傳話的麼?”
其實,潛臺詞就是,你要敢治不好你就死定了,如果是有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你來接近我,你和那個人也死定了。
月秦沒聽出他的潛臺詞,但是,本能地抖了抖孱弱的小身子,只是眼睛還是毫無畏懼地迎帝睿的雙眸:“這個病不能馬上好,我也不保證能一定治好,因爲畢竟這麼多年了,如果當年你剛生下來就讓我看的話就好了。”
一說到她的專業,月秦就有些囉嗦,而且醫生的職業病就開始冒頭。
“哼,主人一出生就讓你治,你纔多大點兒?那會兒,你生了嗎?”一個脆生生的聲音不滿地道,接着一個十二三歲,胖乎乎的男孩子走了過來,順手將一件黑色的狐裘披在了帝睿的肩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