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娘足尖一點,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捏了一枝月月紅,給她增添了一絲嫵媚,最後收尾立於那月月紅花叢之中,人比花嬌。
人羣拍手叫好,尤其是阿羅德一行,鼓掌地甚是熱烈,連連說着好好好。
杜娘起身,將那月月紅贈予平王,平王笑得張狂,欣然收下了杜孃的花。
“怎麼樣?”杜娘跳完了之後走到楊秀清身邊,“我這舞,如何?”
楊秀清捂着胸口,“好看是好看,就是心臟受不了。”
杜娘嫣然一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楊秀清全身泛起一陣寒意,這杜娘爲了贏,連命都豁出去了。
接下來出場的便是阿羅德一行,無一例外的全是漢子,圍成了一個圈,口中唸唸有詞,頗有些唸咒語的架勢。舞蹈沒有音樂,卻是極有節奏,漢子們口徑一致,時高時低的草原語言,每念一句,身體便跟着擺動。氣勢恢宏,聲音震天,在場之人幾乎都要被那節奏而感染,而興奮,而跟着一起舞蹈。
漢子們接着打着節奏,阿羅德脫離了舞羣,開始唱起了草原人民綿長和歡快的曲子,讓人心情澎湃,恨不得也去跟他們一起跳起來。
“果真厲害,我倒是沒想到,光是一羣男人也能跳出這麼厲害的舞蹈來。”杜娘不得不歎服,顯然被眼前的情景感染了。
楊秀清淡淡一笑,“各有千秋,你跳不來他們的,他們也跳不來你的。”
杜娘心裡稍稍平衡了些,“那倒是。”瞥了一眼楊秀清,“你說話總是那麼中聽。”
“不中聽的時候可是要氣死你。”不知何時,李繼煊已經站在了她們身後,嚇了兩人一跳。
杜娘大概知道些李繼煊的事情,“看太子殿下的模樣,是不是也想上去跳啊。”
李繼煊眼神發亮,但笑不語。
阿羅德舞畢,恭敬有禮地退回到平王的身後。
平王甚是滿意,“不知道皇上瞧了我們的舞蹈,跟你們的舞蹈,可有得比?”
皇帝臉上帶着一抹自信,“朕以爲,各有千
秋,今日不比輸贏,只是切磋交流。”
平王對這個結論也是頗爲滿意,起身舉起杯子,“臣敬皇上一杯,這次舞藝切磋,臣很盡興。”
皇帝自然應下,喝下杯中之酒。
“臣還有個請求。”平王看了杜娘一眼,“臣希望今晚能給臣個地方,對着篝火,讓阿羅德和皇上的歌舞坊交流一番,把酒言歡。”
皇帝躊躇片刻,一揮手,“準了。”
傍晚的時候,杜孃親自來找楊秀清,要她一起去。
“你們交流,幹我什麼事?”聽到要她去,楊秀清連連拒絕。
“高興高興,誰讓你去交流了,多你一個不多。”杜娘像是賴上了楊秀清,“那麼多漢子,我們這羣小女子,沒個厲害的,讓他們欺負死。”
楊秀清狐疑地看着她,“誰敢欺負你啊。”杜娘雖然只是一個舞姬,但是在宮裡的地位卻高,她可是皇帝的親侄女,連太子都要讓她三分,誰敢欺負她。
杜娘不依,“太子殿下也去,就連那寧王爺都要去,你不去?”
提到寧王爺,楊秀清的臉上有些不自然,“他們去了,幹我何事。”
“我倒是想去瞧瞧那篝火交流會,可沒人請我呀。”雲芳坐在桌邊刺繡,擡起頭來。
杜娘一聽,倒有些不好意思,“一起去,一起去。”
雲芳一聽,立馬過來攛掇楊秀清,楊秀清就這樣被兩人拉了過去。
夕顏殿後院有一片大的空地,倒是適合盤腿而坐,一天爲蓋地爲廬,到那裡的時候,已經生了三堆篝火,一堆是爲草原漢子準備,一堆爲歌舞坊的舞姬,還有一堆則是給幾個有些身份的人準備。後來發現這隔岸觀火,怎麼交流舞藝,便讓那兩隊人相互交換了一半人。草原漢子自然是積極熱情,一時間倒是帶動了那些舞姬。
楊秀清去的時候,早有阿羅德、李繼煊和李繼琛在篝火邊坐着。
“哎呀,你們可算是來了,叫個人這麼久。”阿羅德已經有些不滿了,很顯然爲了等人一直都無法喝酒,讓他酒勁兒上來卻只能
吞口水,憋得真是難受。
杜娘不理他,“這不是多來了一個,還是秀清的面子大。”
楊秀清倒是不好意思了,盤腿而坐,瞧着對面的三個男人,阿羅德早就按耐不住開了酒罈子,嘩啦啦就灌下了半罈子。
李繼煊坐在中間,看到楊秀清來了,淡淡一笑,不言而喻。
還有那李繼琛,還是那張影響深刻的冰山臉。
阿羅德將喝掉半壇的酒罈子遞給李繼琛,李繼琛接過,舉起酒罈子就仰頭一灌,直喝的滴酒不剩。
“好,痛快!果然是好兄弟。”又開了一罈子酒遞給了李繼煊,李繼煊也豁出去了似的猛灌,又得來阿羅德高聲叫好。
阿羅德抓起一塊考好的兔子肉便往嘴裡塞,看到對面那毫無動靜的三個女人,“你們別光看着,吃肉,喝酒。”
楊秀清有些猶豫,一想到昨夜有些喝多了今早的頭疼,明日怕是不用起來了,眼裡有着顧慮。
“父皇下令凡是今日參加這篝火會的,明日一律休息一天。”李繼琛似乎看出了楊秀清的顧慮,隨口說道。
楊秀清裂開嘴一笑,“阿羅德,給我酒。”
阿羅德利索開了一罈子酒,將面前的三碗酒全都倒滿,遞給了楊秀清她們三個,“喝。”
楊秀清仰頭一飲而盡,末了還擦拉擦嘴角,“好酒!”
“好酒量,再喝。”阿羅德又將楊秀清的碗倒滿了酒。
雲芳和杜娘看着又是一飲而盡的楊秀清,擔心地看着她,“秀清,你少喝點。”
“誒,這可不對了,難得今日這麼痛快,今日一定要喝個盡興。”阿羅德一拍大腿,聲音巨響,“喂,杜娘,瞧你平時撒潑樣子,喝酒怎麼這麼不痛快。”
杜娘被他這麼一說,牛脾氣上來,“什麼撒潑樣子,誰不痛快了,喝。”一咬牙,一屏氣,一大碗酒就下了肚,“再給我酒。”
阿羅德笑得亂顫,“痛快,痛快。”目光移到了雲芳的身上,雲芳被盯得有些臉紅,也喝下了酒,卻被嗆得直咳嗽,臉都漲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