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的眼神,仇視的眼神。
李繼瀟再一次感覺到楊秀清對他的濃濃的敵意。
“那又怎麼樣,王爺既然賞了奴婢,奴婢就有權處理這花。”楊秀清募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忙收斂了仇視的眼神。
李繼瀟心裡氣惱,但是楊秀清說的話確實不錯,“你可知道,這繡球花整個蜀國就只有一株,更是用特別的土質栽培出來的,本王花了多少精力纔給你弄來。”
當初王賢妃說這花的時候,他心裡也是一凜,卻也瞭然,要想吸引楊秀清,也唯有那花了,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這麼對待那花,怎麼能不讓人氣惱,而且敬事房的宮女,竟是每人一朵,那花就這麼平白毀了。
“哼。”楊秀清冷笑,“王爺,那花不是從廟裡移植過來的,又怎麼會耗費了王爺這麼大的精力,王爺又是怎麼知道整個蜀國又只有這一株,難道是那廟裡的土更特別些,加了佛祖的眼淚嗎?”
李繼瀟臉色猛的一變,已然蒼白,自己竟然因爲楊秀清的舉動把不該說的說了出來。
楊秀清心裡自然痛快,沒想到李繼瀟竟然因爲一株花讓之前的謊言不攻自破,“王爺,您這又作何解釋?”
“你在套本王?”李繼瀟猛然想到了什麼。
楊秀清咬緊了脣,不想讓那聲嗤笑發出口,“王爺,這話可是王爺自己說的,奴婢可是什麼都沒說。”
壓根就不想要理會李繼瀟,“王爺如果沒什麼事,奴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說着轉身拿起一株花,卻是完全沒了心思。
“如果本王說,是本王想要給你一個驚喜,特地讓母妃告訴你......”李繼瀟柔聲的話語募然從背後乍起。
楊秀清脊椎猛地一涼,四散開來,一真惡寒,一股濃濃的噁心感,幾乎想要吐。
李繼瀟就是李繼瀟,不愧有着風流王爺的美稱,哄女人果真有一套,這就給自己找了藉口,還說是要給她的驚喜。
胃裡反酸,竟是真的想吐了。
見她不動,李繼瀟緩緩走上前,手輕輕搭上了她的肩,柔聲喚道,“秀清......”
楊秀清身子猛地一顫,愣在了原處,下一刻立馬倒退三步,臉色蒼白,戒備的眼神看着他。
“你在怕本王?”先前那帶着仇視的眼神讓她像個刺蝟,這會兒因爲他變軟的態度竟然帶了恐懼和戒備,她究竟爲何會有這兩種極端。
楊秀清垂下眸子,第一次竟然在他面前慌了手腳,“王爺,如果沒什麼事,奴婢先退下了。”
原本以爲早就理清的思緒因爲李繼瀟的碰觸竟然又變得凌亂和慌張,說着就要離開,卻被李繼瀟一把抓住,“楊秀清,樹大招風,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如果楊秀清只是個安分守己的宮女不足爲懼,但是如今她的地位已經不同往日,楊玄光自然會對這個女兒另眼相看。真是看不出來,楊玄光那個武夫,竟有這麼聰明的女兒。
“奴婢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王爺太擡舉奴婢了。”楊秀清定定地看着李繼瀟,“王爺若是把對奴婢的心思放在樑王妃的身上,不是更好。”
李繼瀟的雙眸咻的收緊,“你知道些什麼?”
聽楊秀清的語氣,倒是知道那圖紙是樑璧君畫的。
“奴婢知道什麼,奴婢知道樑王妃一心一意愛着王爺,爲了王爺,她願意做任何事,王爺辜負誰都不能辜負她。”這是對前世的控訴,是對李繼瀟的警告,有那麼一個女人,爲了他可以去死。
李繼瀟鬆開了抓着楊秀清胳膊的手。
楊秀清的指甲早已嵌進了肉裡,再疼,卻也抵不上她心中的疼痛。
晚上,杜娘來找楊秀清,說是去找個地方喝酒,好久沒有大醉一場,這兩天歌舞坊有些地方要修葺,舞娘竟然也憑空得了空,閒不下來的杜娘當即就要找楊秀清喝酒。
“來,秀清,爲我們日後幸福的日子乾杯。”杜娘自從知道自己酒量很好之後,時不時要喝幾杯,這會兒無拘無束,一大碗酒就灌了進去。
楊秀清小酌了一口酒,一股濃濃的酒味瀰漫了口腔,許是許久不喝的緣故,這會兒竟然被嗆到了。
杜娘滿臉嫌棄地看着她,臉色一沉,鄙夷道,“這就是你的酒量,那時
候豪邁的楊秀清跑到哪裡去了。”
楊秀清咧開嘴賠笑,“那時候不是有阿羅德和四王爺在麼,不好意思不喝,在你面前,我哪裡還要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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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娘立馬拿了一罈子酒塞到了楊秀清的手上,“你意思是說,四王爺在你就喝?”
“你別歪曲我的話啦。”楊秀清真是拿杜娘沒辦法,好端端的喝什麼酒。
杜娘看了一眼天色,口中喃喃,“這會兒怕是要到了。”
楊秀清正想問,一人忽然沿着臺階上來,隱在月光之下,倒是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是憑身高和體型,楊秀清竟然一眼看出那人是李繼琛。
見鬼了。
“四王爺,你再不來,我就要親自去請你了。”杜娘立馬熱絡地走到了李繼琛的身邊,親暱地攬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拉了過來,讓他坐到了楊秀清的面前,“我們秀清可是說了,你不在,她不喝酒。”
“是嗎。”李繼琛看了楊秀清一眼,眼裡分明帶了笑意,在夜色中竟然閃着亮光,“看你臉色有些紅,莫不是醉了。”
杜娘一臉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眼神看着楊秀清,竟然真的看得那抹不自然的潮紅,揚起一個誇張而嫵媚的笑來,“哪裡是醉酒了,分明是醉人。”
“杜娘,你說什麼呢。”楊秀清哭笑不得指着杜娘,杜娘這個大嘴巴什麼話都敢說出來,“我是好久沒喝,所有臉有些紅,不是你想的那樣。”
杜娘笑得更大聲,目光在她和李繼琛身上逡巡,“我想的又是哪樣?”
“杜娘,給我酒。”李繼琛瞧着楊秀清那羞紅的臉,因爲急於爭辯而更加紅了,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了揚。
杜娘拿了一罈子酒正要給他,卻又縮了回來,“秀清既然喝不得,你何不替她喝了。”
李繼琛二話不說便拿了楊秀清手中的酒罈子,一拔酒栓子,仰頭就灌,這一下,便是半罈子酒下去了,一把遞給杜娘,“杜娘,可是盡興。”
杜娘接過他的酒罈子,仰頭也是一灌,竟是活活要把自己灌死一般,楊秀清正欲去奪,卻被李繼琛攔住,“讓她喝吧,也就今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