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丁子凌有一瞬間的錯愕,看着柳尚德臉上篤定的表情,丁子凌也懶得再去僞裝。
她輕蔑的揚起一邊的脣角,看着柳尚德的目光帶着恨意,語氣輕浮,“不錯嘛,本來還以爲你們對柳少曦的認知僅僅停留在她那張臉上,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認出來,倒也不虧是疼了她這麼多年的爸爸呀。”
“你是那個人?”柳尚德警惕的看着丁子凌,然後急切的問道:“少曦在哪裡?你把她怎麼樣了?”
丁子凌本來就對柳尚德帶着埋怨,聽到自己在他的嘴裡卻連名字都沒有,一副心柳少曦的模樣,更是瞬間點燃了丁子凌多年壓抑在心中的恨意。
她緊咬着牙,用力的閉了閉眼睛,臉上的表情帶着幾分報復得逞的快意與猙獰,“她已經死了,永遠的消失在了這個世上,就好像你當年狠心把我拋棄時一樣悄無聲息,永遠的消失了。”說完,丁子凌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瘋子,你這個瘋子。”偶然聽到這個悲痛的消息,柳尚德崩潰的向後倒退了幾步,神色中同樣染上了鋪天蓋地的恨意。
“不,不,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他的神色中帶着不知所措,目光閃爍不定,說出的話更像是臨近崩潰邊緣的喃喃自語,“我要將這一切告訴江渝川。”他神色帶着恍惚,不顧一切的跑向了屋外。
丁子凌緊隨其後,心跳如鼓,害怕和慌亂席捲着她的整顆心,她步履飛快的追了上去,堪堪在樓梯門口拉住了疾步向外走的柳尚德。
“你給我站住,站住。”
“放開我,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一定要將你的罪行公諸於世。”
兩人竭力的嘶吼着,都不甘示弱,拼盡全力的和對方抗拒着,場面頗爲混亂。
“啊!”
別墅中赫然響起了一段渾厚的驚呼聲,伴隨着一陣物體滾落的聲音,別墅裡徹底歸於了沉靜,靜得讓人心底發寒。
丁子凌顫顫巍巍的站在樓梯口,一隻手用力的抓着樓梯的扶手,一隻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僵硬的站在原地,目赤欲裂。
她殺了柳尚德!
此刻,剛剛還在和她爭辯的柳尚德如今已經從樓梯上滾了下去,他不省人事的躺在地板上,呼吸微弱,佈滿皺紋的額頭流着殷紅的血液,鮮紅刺目。
丁子凌劇烈的喘 息着,片刻的和緩之後,她才稍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不,她不能慌,她不能就這樣讓她爲眼前的生活所做的努力付諸東流。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着空無一人的別墅,僥倖的想,眼前的事情,除了她和柳尚德並無其他人知道,只要她不說,只要柳尚德再也無法醒過來,這件事情就永遠沒有人知道。
丁子凌目光陰狠的盯着樓下昏死過去的柳尚德,目光平靜的拿出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用一副哭腔,焦急的敘述了扭曲的事實。
然後丁子凌淡定的收回手機,一步一頓的走到樓下,直到聽到別墅外響起一陣雜亂無章的急救車的響聲之後,這才裝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哭天喊地的撲在了柳尚德的身上。
一切都被掩飾的很完美,所有人都在安慰突然失去父親的“柳少曦”,而柳尚德也十分順利的被醫生下了植物人的判決書,一切都完美的無可挑剔。
事情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丁子凌仍舊和真真住在柳家別墅裡,但因爲柳尚德這個最後的阻力也已經被消滅,丁子凌對真真就更加深惡痛絕了。
這天,難得江渝川下班早來接丁子凌一起共進晚餐,餐桌上,丁子凌想起在家中十分礙眼的真真,強裝出一副慈母的模樣,笑嘻嘻的說:“渝川,我找到真正的親生媽媽了,她很想念真真,也保證說會撫養真真,你看……”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江渝川擡起頭,目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笑魘如花的柳少曦,心中冒出了星星點點的疑惑。
柳少曦和真真的感情一直很好,在他們開始領養真真的時候,她還特意說服他要一起撫養真真一輩子,這個決定她大概是很難改變的。
雖說現在出現了真真的親生母親,但此人身份不明,出現的又莫名其妙,柳少曦的開口未免有些突兀了,臉上那副歡快的模樣,竟是沒有一絲的不捨在裡面,反而有幾分快意……
江渝川皺了皺眉頭,隨意開口道:“這件事情還要問過真真的意見,畢竟她還小。”說完,他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不再理會想要繼續勸說的丁子凌。
不知爲何,他突然想到了許久未曾出現的丁子凌,那個表面溫良實則攀權富貴的女人大概不會在還沒有得到利益的情況下,就這樣無聲消失的,可她又確實很久沒有出現了。
“少曦,現在伯父病重,我們的婚禮就先延遲舉行吧。”腦海中盤旋着各種雜亂無章的疑惑,江渝川鬼使神差的開了口,卻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中竟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丁子凌心口一緊,擱在桌下的手瞬間握成了拳,微垂下眸子,乖巧的應了聲好,遮掩的目光中氾濫着成災的算計。
江渝川開始懷疑她了嗎?丁子凌在心中暗自反問,聯想到自從車禍以後江渝川再也沒有碰過她,心中更加驚疑不定了起來,看來她必須採取一些行動才行!
吃過晚飯,江渝川將丁子凌又送回了柳家,因着心中的各種疑惑,他他也沒有心思再留下來。
察覺到對方的疏離,丁子凌脣角一撇,臉上滿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藉口柳尚德受傷,她心中害怕,強行將江渝川留了下來。
回到臥室,江渝川心中五味雜陳,他仍舊計較着柳少曦身上隱隱約約的異常。
“渝川,”一聲柔媚的輕喚打斷了江渝川的思緒,他擡眼望去,洗完澡的“柳少曦”正嬌羞的向他走來。
女人穿着一襲半透明的白色紗裙,發尖的水珠沿着凹凸有致的嬌軀蜿蜒而下,肌白若雪,媚眼如絲,哪怕只是看着,便足以讓男人血脈噴張,江渝川亦然。
他猛的將女人拉進懷裡深深的吻住,噴涌的欲 望席捲着他的理智,身上的衣料一點一點的退卻,室內的溫度節節攀升。
“渝川,救我……”
江渝川猛的擡起頭,想起柳少曦大病初癒,柳尚德還在醫院了不省人事,自己怎麼能這樣,江渝川用力的讓自己克服那欲 望。
“我去客房睡。”江渝川匆匆拋下這句話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臥室,徒留丁子凌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