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了告示,江夜離帶着喬裝的蘇沐沐與連翹來到山門前。
“大哥,我與我家醫仙來爲夫人看病,還請大哥給通報一聲。”
守衛聽說江夜離等三人是揭了告示來爲夫人看病的,忙飛也似地跑入山寨中。
“你不是說你已經打入東臨餘孽內部了嗎?怎麼竟然到此還需通報?”
甚覺自己中計,蘇沐沐不滿地出聲詢問。
“這不是馬上就要打入內部了嗎?”
合着這傢伙根本就是剛來到此地,之前所說種種不是事實,而是即將成爲事實。
“你還能再卑鄙些嗎?”
無所謂地笑了笑,好整以暇地江夜離回了蘇沐沐一個能字,一臉的不認真。
氣得蘇沐沐眼中暗含怒氣,伸手就要去拿懷內瓶中的癢癢粉來個天女散花。
知道蘇沐沐是個狠角色,江夜離見好就收,拉了拉蘇沐沐地衣襟對她示意道“來了!”
擡眼便看見剛剛負責通報的匪人快步跑了回來,喘着氣帶頭領着三人進了營寨。
葉公山地勢並不險峻,唯有山路蜿蜒曲折,千迴百轉,不熟悉此山地理的人,稍不留神便極容易走丟。
那匪人在前帶路走得極快,江夜離與連翹並不覺得,就是苦了從不鍛鍊地蘇沐沐。越怕走丟越跟不上腳程,幸好連翹體貼,夾扶着蘇沐沐半拖半抱地算是跟了上去。
到了主寨,進入其中。一派祥和寧靜,人人各司其職,規矩禮數一樣不缺,絕不是一般匪人所能擁有地氣度。
來到一所木板房前,領路匪人退下,另換了一箇中年模樣,眼神犀利的男子帶着一行三人進入房內。
剛入寨門蘇沐沐便已聽到夫人痛呼之聲,及至進到屋內,沒了格擋,聲音更是響徹耳邊,悽慘難過,令人不忍聽聞。
“寨主,大夫來了。”
爲了給夫人治病,已經不知道請了多少名醫大夫的姚寨主聽了通報,擡頭看了一眼,懷疑的從頭到腳打量他們三人開口道“你們三人,誰是大夫?”
三人中,江夜離做東臨匪人打扮,這在東臨葉公山周圍並不稀奇,被官府與叛亂叛軍所擾,普通平民百姓都經常入到匪綁以求自保。如今江夜離匪人打扮,自然是不會引起任何人地懷疑。
再看戴了人皮面具的蘇沐沐,一副人到中年地平庸模樣,旁邊的連翹亦是,故此,那姚寨主也實在看不出此行三人會有何本事,能醫得好夫人怪病,不過是病急亂投醫,心存僥倖而已。
蘇沐沐也不客氣,聽聞姚寨主命之上前查看診治,便拿了藥箱上前查看。
“哎呦!”
牀上婦人不停翻滾,口中哎呦呼痛之聲不絕於耳。
故意壓低嗓音粗聲問明病竈位置,蘇沐沐命衆人退出房門外,掀開寨主婦人的中衣查看。從左腰際起始繞過右肩直到右邊心窩處,明顯一排如銅錢大小的水泡。
“夫人,可是這水泡令你疼痛難忍?”
寨主夫人聞言咬牙點了點頭。
“敢問夫人,如此這般已有幾日?”
蘇沐沐邊問邊用手輕觸,發現碰觸時疼痛更甚。
“已經有半月之久。”
望聞問切具已做到,蘇沐沐就着水盆仔細洗乾淨雙手,從房內走了出來。
正等得心焦地姚寨主立即圍了過來。
“如何?”
蘇沐沐自信滿滿地回到。
“自然是能治,不過要麻煩些。”
聽說能治,許是之前被糊弄怕了,心急地姚寨主並無多少喜色,甚至反而用疑問地目光打量起了蘇沐沐。蘇沐沐也不在意,招呼人拿來紙筆,拿起筆想了想還是招呼了連翹來謄寫方子。
“貴婦人所患之病症名爲蛇盤瘡,用西醫的話就叫做帶狀皰疹。初起時並沒有太大感覺,只是隨着時日增加,皰疹漸增疼痛也隨之日盛,此病若是到了兩頭扣一頭時,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救得回。好在夫人的狀況還算有治療機會,只是,遺憾得是已經錯過最佳醫治時間,恐怕痊癒以後,痛感會時常發作,這也是無奈之處,全因神經有獨特記憶功能,錯過二十一天黃金救治期限,難免會落下此等病根。”
聽蘇沐沐說得頭頭是道,姚寨主半信半疑,但只覺蘇沐沐言語誠懇,也有些放下心來,臉色也漸漸緩和下來。
“姑娘需要什麼儘管說,本寨主馬上吩咐人去準備。”
“what!”蘇沐沐實在是吃驚不小,嚇得張大了嘴巴,許久才用手把合不攏地下巴推了回去。
“姑娘莫要驚訝,這女扮男裝,男扮女裝都是違反常理之事,想着……想我活了半輩子了,若連這都看不出來,就算白活了。”
“姚寨主真乃神人也!”蘇沐沐豎起大拇哥頻頻點頭,放鬆了嗓子,換回自然地女聲說道。“小女子見過姚寨主。”
聲音婉轉清麗,舉止端莊灑脫,不拘小節又不失禮數,端地是大家風範,好得很。只是不知道模樣如何,有道是女子看德不看貌,再說聽聲音判斷料到也查不到哪裡去。姚寨主捋着三縷墨髯滿意地笑了。
一旁將此悉入眼底的江夜離暗叫不好!
“還請姑娘快快與我家老伴醫治。”
從尷尬中醒來,蘇沐沐答應一聲便開始吩咐。
“本……我需要火罐、高濃度白酒,大量藥布,尤其需要幾塊面積大些的,還有……”
利落地口述令連翹謄寫好,蘇沐沐把方子遞給姚寨主,繼續說道。
“這是三副藥的用量,按照此方抓藥熬好趕緊送來。”
姚寨主看蘇沐沐條理清晰,言語肯定,心裡更增篤定。忙吩咐了人去辦,沒一會兒火罐和藥布都準備齊全。
命人送入房中,牀榻上的寨主夫人之前服了蘇沐沐餵給的止疼膏,已然漸漸沒了呻吟,多日疼痛不曾好好休息過,此時一旦放鬆下來,即昏昏欲睡,迷糊了過去。
蘇沐沐正打算招呼夫人醒轉,卻本身後拿了兩瓶酒緊跟進來的姚寨主制止了。
“夫人多日來受病痛折磨不曾好好休息過,可否令夫人小憩片刻?”
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實在是令蘇沐沐不忍拒絕,便與姚寨主一同推出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