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受不了屍體的焦臭味,南慕霖退後幾步,以袖掩鼻。
款步走過南慕霖身側,灑脫地負手而行。
“東臨餘孽妄圖假意歸順南祁,實則意欲擾亂軍心,不殺之而後快,更待何時。瑞王又何時變得如此悲天憫人了?”
自從南慕辰癡傻之後,算是除了南慕霖的一塊心病,誰知那個什麼叫做蘇沐沐的女人,竟然莫名其妙地治好了只有碧瑤花方能解開的奇毒。
自己班師回朝,不想這癡兒竟然還向皇上要了自己的三層兵力,簡直是豈有此理。
如今,在這南祁邊陲,用這三層老弱病殘兵力,還能抵抗東臨餘孽平復邊陲安寧,到底這傢伙是用了什麼奇策,把爛到底的兵營經營得井井有條?甚至兵卒們各個都漸有膘肥體壯之態?今日又當面斬又殺本王舊部,帶本王來此焚化坑震懾本王,用心之狠辣,已不能與當日只知征戰沙場時的戰神同日而語。看來本王需得好好探測一番纔是。
思慮到此,南慕霖皮笑肉不笑地打起了哈哈。
“定王說得極是,想那東臨餘孽殺我南祁百姓,亂我邊陲安寧,雖死萬遍不足以雪恨。”
眼神飄忽,言不由衷。南慕辰失望地搖搖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便是此人。
“瑞王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打量着不同以往地南慕辰,瑞王不由有些心驚。
睥睨天下地氣勢,就算無稱帝之心,難免有多心人鼓動。尤其眼下看來,言談舉止,儀表氣度全然一派大家風範,不要說當今聖上對之防範之心日重,就是本王也要加快手段,早日至之於死地方可放心。
“噢,聖上聽聞定王打了勝仗,剿滅了不少東臨餘孽,特命本王前來犒勞三軍將士,並督促定王早日平定戰事,得勝回朝。聖上必親自大開城門迎接定王。”
陳詞濫調聽得膩煩,距離焚化坑漸遠,心潮平復許多地南慕辰冷冷一笑。
“聖上真乃明主是也!”
話裡有話,聰明如瑞王怎能聽不出來。
“呵呵,定王,言之有理。”
進入中軍帳中,所有部將悉皆到場,鴉雀無聲林立帳中兩側。
無一絲謙讓之意,南慕霖徑直登上主帥位置落座。
“定王請。”
邊說邊將手伸向右手座位,南慕辰冷眼看了,並不落座。
“不知瑞王此次前來,聖上委派何職?”
“這……”
端坐帳中主位的南慕霖一時語塞,半晌方笑着靠坐在虎皮椅上。
“定王何意呀?”
明知故問,擺明了是要給身爲主帥的定王難堪。
“都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瑞王只是代替聖上督軍之人,何故坐於主帥之位,還請瑞王明白告知。”
屁股下面似有火在燒,有意起身又礙於臉面。這個傻子幾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主帥之位自然主帥坐,只是今天本王是替聖上督軍,與衆將士不過閒嘮家常,哪裡來的主帥之位。”
林立帳內兩側的衆將士具也隨聲附和,哼哼哈哈地乾笑了幾聲。
“笑話,中軍帳中豈有家常可說,三軍之中又豈可隨意閒聊?紀律不嚴明,規矩不遵守,主帥無位,衆將無令,如何隨時準備沙場禦敵。瑞王既曾統帥三軍不會不知吧。”
臉色一凜,這南慕辰咄咄逼人卻是爲何?難不成是猜到了皇上的意圖?那本王不如就順水人情,也滅一滅定王威風。
“既然定王不願意嘮家常,那本王就只好說一說軍中自有明主一事如何?”
哼,繞來繞去不過如此。
“哎呦……”
不等南慕辰回擊,端坐在虎皮椅上的南慕霖忽然哎呦了聲,咬着牙忍了許久,終於爆發了出來,雙手齊上左右開弓又撓又抓。
南慕辰眼角餘光見有黑影閃過,心裡明白定是蘇沐沐給了疾影癢癢粉,疾影氣不過瑞王緊緊相逼出手教訓了瑞王。
之前見識過吳金楠醜態地將領,今見瑞王南慕霖也出現同樣症狀,紛紛別過頭去,免得瑞王震怒殃及池魚。
南慕辰屏退衆將領,獨自留在帳中看着癢到就地翻滾地南慕霖。
瑞王護衛衝過來把南慕辰團團圍住。
輕視南慕辰的瑞王此時睚眥欲裂地倒地咒罵。
“南慕辰你竟然敢設計陷害本王,看本王回朝之時如何讓你人頭落地!”
南慕辰不屑地瞥了眼圍攏過來的瑞王護衛,眼底閃過一絲狠厲之色,知道影衛已全部就位,隨時可掀起滔天狂瀾。
壓下心中翻滾怒意,暗中向影衛發出不可輕舉妄動的訊號。
“瑞王忽患惡疾,速速宣軍醫爲瑞王診治。”
劍拔弩張之際,忽聽南慕辰此語,瑞王護衛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南慕辰意圖,均不敢隨意靠前。
與瑞王護衛對峙的陸琪,首先收起手中利刃,轉身出了營帳去找軍醫。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軍醫手拿藥匣快步走了進來。
南慕辰認得這人是蘇沐沐培訓班的學員,只是剛學了幾天醫藥,三腳貓地功夫,根本還談不上治病救人。
“你就是軍醫?”
瑞王護衛打量着來人,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個軍醫嘴上連一根鬍子都沒有,明顯是個剛長成地黃口小兒,如何看得了瑞王的怪病?
真正的軍醫早跟着百里羽書去了東臨找蘇沐沐,這也是南慕辰當初爲了保存實力特批的。只是現在卻害慘了亟待就醫的瑞王。
“快讓他來爲本王診治!”
倒地哀嚎地瑞王連連招呼軍醫上前,年輕軍醫只好硬着頭皮上前查看。只懂得粗略醫藥知識的人如何會看病,亂診斷了一番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了,氣得倒在地上的瑞王狠罵了聲滾!
年輕軍醫立馬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在方圓百里找遍了名醫也無一人能醫治瑞王怪病,南慕辰每日都來看望病重瑞王,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就連懷疑是定王下毒害得瑞王如此的部下,都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
煎熬數日,病況時好時壞地瑞王只好班師回朝,寄希望於南祈的各路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