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後的錦淵~~
錦淵坐在機艙靠窗的位置,望着眼前金光閃閃漂浮不定的滿天雲霞、不禁眯起眼來陷入百轉千回的思緒中。
他沒計算過這一年裡到了海南多少次,少則個把月一次、多則一個星期一次。
那邊有客戶其實無需他親自跟,可他這一年來確親力親爲。
甚至又順手多開發了幾個項目,搞的吳東、尚一波他們都以爲錦淵要站在海角天涯、孤獨求敗過一生。
理由他埋在心底。
又是一年,春有百花開、秋有落月明,冬有雪花飄,可他最稀罕的就是和她一起度過的半個夏季。
她如夏天的風兒帶着那抹涼意,清淡疏離又繞在你心尖久久揮之不去。
這次歸來他打算要死心了,不在去追尋她可能去過的地方。
他以爲去過他們曾去過的地方總會覓到她的芳蹤,結果亦是沒有收穫、沒有蛛絲馬跡、仿若這個人就是夢一場、雲煙而散、雷雨過境,再不復反……
殘留在記憶裡的片段如影隨形更加鮮明,較之當年倪靜淑的影像還要來的刻骨銘心。
那些久遠的存在記憶裡的青春歲月已經漸漸淡漠。
是,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得權利,既然靜淑有她的生活,他何必再去渴求不屬於自己的那份執拗呢!
他知道靜淑遺忘了她不願想起來的,他也不打算讓她恢復記憶。
讓她保有現今的快樂不是很好,曾經愛過一個人,其實就是希望她幸福,在送靜淑一家人上飛機回國的那一瞬間,錦淵徹底釋然,心如明鏡臺。
當年離他而去的靜淑是怕即將做的心臟手術不成功,而讓他“傷心,”於是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傷了他的心,孰料手術是成功的,可靜淑昏迷了幾周醒來後,獨獨忘記了對他的記憶,取而代之是靜淑的現任丈夫,全美心臟外科手術專家,由病轉化來的醫生和病患的愛情。
***
那天他本是快樂的,在她爲他系領帶的那瞬間,他已決定把她介紹給他熟悉的人們,既然愛了、何必在乎她是誰!
可在聽到尚一波跟吳東他們無意識提及倪靜淑做過心臟手術並且丟失部分記憶時,他承認他分了神。
錦淵意識裡的“夏悠念”會自己打理好自己,可不是在大堂裡跟陌生男人“有說有笑。”他有點氣,但眼下錦淵認爲首要是找了個機會跟倪靜淑見面了卻心中的疑問,再來解決夏悠唸的事情。
結果呢,錦淵與倪靜淑見面了,可靜淑對他的表情是陌生而疏離,那不像是裝出來的,以錦淵對靜淑的瞭解,她也不屑此道。
他們相處客氣之極,原因似乎很簡單他是她繼母的兒子,與她久不相見、過來打個招呼寒暄片刻。
正在錦淵有待探究時,靜淑提議去跟倪啓仁打個招呼,那時他再次看到了夏悠念。
她悠閒自得站在那個胖子旁邊而對他視而不見。
這多少讓錦淵有點窩火,他不希望夏悠念置身事外,其實他是很想上前把夏悠念一把抓回來,跟他一同跟長輩打招呼。
還沒等錦淵反應過來,夏悠念已經遠離他的視線,他一直想快了,解決完眼前這些人、打完招呼他就去“抓她。”
可是呢,一不留神中只見她遠遠的杵在那兒一邊接着電話一邊眼淚順着臉頰流,哭到妝都花了也不在乎。
錦淵被這突然的景象搞的心口疼,又有些不知所措,他有時候很怨恨自己對她一點也不熟悉,比如,她的親朋好友,他一概不知、更別說見過了。
他撥開人羣正要過去時,她似乎爆發了,扇了別人耳光,踢掉了鞋子,就跟瞬間失魂落魄一般發足狂奔。
無疑這樣的夏悠念,錦淵沒有見過,他愣在那裡。
而被扇了耳光的女子開始大聲哭泣,錦淵認出來了,就是曾經在三亞見過的。
夏悠唸的話還留在錦淵的耳邊:“夏悠念要是死了,尹若希你也活不成……”多麼“歹毒”的詛咒?
她會如此惡毒的詛咒自己?
可錦淵斷斷續續的聽到媽媽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那不是剛纔的尹悠寂小姐嗎?”看似平淡的語氣,但錦淵能感到錦陌紫隱忍着不快,還能保持大家祖母的風範指揮人解決殘局、實屬不易了。
尹悠寂這個名字似曾相識!
“悠寂,尹悠寂,怎麼了,”不遠處範統一臉迷茫追了出去,叫着的這個名字。
對於錦淵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似乎前些天在唐璜酒吧廉奕的聲音還在耳畔。
尹悠寂不是夏悠念,她是誰?
與她相識的片段歷歷在目,錦淵在恍惚餛飩中度過喧囂的一天。
他被衆位哥們纏着、被一大幫子親戚問着,錦淵沒有片刻功夫去關心那個不知名的她,到底誰能告訴他,她是誰,她去哪裡了!
夜深人靜,錦淵一身疲憊帶着那點點期盼回到他的家,燈是暗的與一早走時是一摸一樣,她的衣服還搭在椅背上,甚至她的髮絲還纏繞在梳妝檯的木梳上,夜色融入了她的香氣,可人呢?不知影蹤。
錦淵心內鼓譟燃起一支菸,拿起電話撥着早已熟記於心的那串號碼,想着如何開口:
他要說:你回來咱們聊一聊!
“你在哪裡?”
“今天是怎麼回事?”
“你到底是誰?”
……
多俗,他已經不在意怎麼問,就是想知道,她在哪裡!
不給他機會,電話是標準的移動用語: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此時,悠寂的電話早已變成兩半散落在醫院一角。
錦淵長嘆一聲後聽到手機接收信息的聲音,他心底繃着的那根弦一緊,趕緊打開是一個陌生號碼所發,告訴他迅速打開郵箱。
像是魔怔了,錦淵迅速打開電腦用的是慣常對公的郵箱,裡面除去一些工作的郵件、有一封有照片的大郵件。
他帶着惶恐一張張打開,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