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氏80°:蜜汁糯米藕

蜜汁糯米藕,這兩天悠寂跟錦淵的關係就是這一道甜品。

他們之間依舊簡簡單單話不多,肢體語言到是頗爲豐富、透着親暱。

每晚必是這道糯米藕,藕斷了絲還粘連、糯米與藕軟硬契合着、淋上那琥珀色透明的蜜汁、甜帶着清香、自然不膩、齒頰留香、一撥又一撥、回味無窮。

不用分是誰先纏誰、誰先依戀誰、誰讓誰不能自拔、合二爲一後隱匿的縫隙中有一株曼陀羅在他們之間滋長,開出了一朵嬌豔欲滴的花兒。

愛,明明覺得日漸清晰、但又覺得遙不可及,是太過奢侈、朦朧美?沒人願意捅破那層薄翼。

那是每個人心底的秘密作祟,其實很簡單隻要你坦然,但是我們都做不到敞開心扉。

只能在彼此糾纏時,那越過山巔的一剎那,忘掉世俗在乎的、我們曾經不能逾越的……。

悄悄地在心裡暗念:I

love

you。

就像悠念低喃的原本就是她知道的,旬柯不會在意的德語:我愛你。

***

尹悠寂看着鏡子裡妖冶的影子,故意擺出風情萬種的撩人姿態,那就是她本尊。

身穿之前購買的雪白色阿瑪尼襯衫,小號,她特意找裁縫收了腰,變得合體,這樣可以把她自認竹竿的身材,搞的凹凸有致。

馬鞍形黑色腰封、九分黑色瘦腿褲、黑色漆皮魚嘴鞋、黑色多麼沉穩內斂,悠寂自戀的想。

鞋口前端露出紅色的腳趾甲、映襯中國紅的美豔脣膏、三層的睫毛配着煙燻妝、黑髮利落的挽起,沒有任何頭飾、極簡確搶眼。

她輕擺藕臂時,捲起的袖口上銀色的袖釦忽明忽暗,那是唯一的飾品被她搞得如此低調。

就是這麼黑與白加着一點紅、虛幻與真實矛盾並存的裝束,讓尹悠寂甚是滿意的哈哈大笑,笑的彎了腰。

狐狸精也有等級,尹悠寂要當極品九尾狐。

時間倒回——昨晚上錦淵一直被電話騷擾,一邊是錦陌藜親自上陣勸說錦淵參加次日的齊人堂二十週年慶典、一邊是幾個發小哥們也是嘀咕這事,什麼可以多接觸達官顯貴云云,當然開始都不見成效,錦淵就兩個字“不去”。

末了,錦陌藜再次來電似乎用了殺手鐗,不知怎的提到了“夏悠念”這個名字,說了一堆之後,錦淵看了近在咫尺的“夏悠念”一眼。

悠寂有點了然大概是人家孃親聽到傳言怕她這個妖精把錦淵拐跑了。

她事後也在想自己確實很壞、很壞。

那個節骨眼上她居然在錦淵還在聽他孃親教導時,傾身上前雙手背後踮起腳尖,就像是乖乖上課的小學生,一臉認真的琢上了錦淵因爲說話而在動着的喉結。

嘿嘿,她還是不依不饒的架勢,隨着他動她緊緊跟隨。

悠寂停了片刻、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錦少爺,奴家願意去現眼,敢問可否?說完把腦袋扎到錦淵的懷裡可勁的蹭了兩下,唉,都變成寵物了,她估計錦少爺會恩准。

她本意不是這個,只是在隱約聽到錦陌藜對“夏悠念”含沙射影,忍不住小怒一把,於是腦子一發熱尹悠寂主動請纓。

她不管他願意不願意,他帶她回來本意不就是當擋箭牌嗎,幹嘛遲遲不用,以免生鏽。

都差點讓她本人以爲他們就這樣可以廝守到老了。

可是、還有很多如果,不是嗎?

人要居安思危、時時勤拂拭……

錦淵愣了一下,他不能推她,畢竟她沒有伸開手,如果推開了她會摔倒(某人總把悠寂小姐想的太嬌弱),那麼只好用騰出來的另一隻手臂抱緊。

怔了下、忍了下妖女的撩撥,錦淵努力把心中的鬱結捋順。

他不屑倪家、一併排斥齊人堂、有個聲音說倪靜淑會去、他本能抵抗、可有他媽媽錦陌藜這層關聯以及一堆雜七雜八的親戚如同蜘蛛網撲面而來、還有媽媽提到他最近交往慎密、很多人注意到的“夏悠念。”

有點亂,如果理還亂,何須要理。

錦淵咬了咬脣,低頭看了還在努力折騰的“夏悠念,”耳畔迴盪她那句幾近妖孽的話。

錦淵橫了一顆心,去,就去吧~~~~,他想試試自己的心,時而明瞭、時而餛飩的心,方向在哪裡,懷裡的人兒不是願意嗎,他隨她所願。

***

晚風輕拂夕陽餘暉灑落在酒店一側的迴廊上,悠寂先到悠閒的站在那兒等着錦淵來到,一起參加這著名的齊人堂二十年慶典。

遠遠的就看到了他的人,一點點在眼前放大,悠寂嘴角的弧度也隨之懸起。

近了、她看到他裝作一本正經、緊蹙眉頭繃着俊顏打量着她這身低調而華麗的行頭。

直到與她四目相交,彼此望到彼此眼中的自己,將那抹影像印在心間。

一絲莫名的不安突然襲擊,讓人迫不急待想~~打破寧靜。

悠寂擡手特意做成粉色的法式水晶指甲在錦淵白色的襯衫領子上折射出光點:“錦淵怎麼不帶領帶?”不是盤問,就是那麼一瞬間想打破心中隱隱的不安,她沿着他的側面幫他擦了額上的汗珠。

錦淵頃刻露齒一笑低語:“不會打結。”他轉頭掃了一眼四周,總覺得有人再看,可又什麼都沒看到,也是他們這側迴廊隱秘在樹叢之內。

他真的不會,因爲錦淵第一次穿正裝、打領帶是倪靜淑幫他系的,在那更久之前倪靜淑戲語,我會“系”你一輩子啊,錦淵……

至此他懶得學!

自倪靜淑離開之後,他對領帶本能拒絕,如果必要場合就是別人打好他現套進去。

“拿來,帶了吧,”悠寂攤開掌心,她也本能料定他帶着呢。

被錦淵揣在褲兜裡的銀灰色絲質領帶滑到悠寂掌心,她昂着頭抿脣臉頰上帶着那點倔強,在夕陽的浸染下紅色的脣更豔,垂下的眼瞼沉甸甸,讓她顯得萬分細緻。

是啊,也是從前的從前爲唐旻昊打過一次領帶,她說那是送你的十八歲生日禮物,那年她十六,那時的她還在爲自己的小心思暗暗得意過。

年少不知愁滋味,今夕何夕,眼前的人兒輪轉,你變了他變了,可這刻她祈禱眼前的錦淵:你不要變,那該多好。

“好了,美吧,”悠寂得意的笑了,錦淵眼光柔柔的收起她此刻的表情。

“嗯,還可以吧,”他故意說的莫能兩可,可那自然上翹的嘴角出賣了他的想法。

“錦淵,”悠寂一字一頓認認真真的念着。

“嗯,”

悠寂用指尖擡起錦淵的下巴端詳片刻,他不動任由她。

“加點顏色,更美,”說畢悠寂用自己的手指點了自己美豔的中國紅脣,反手塗在光暈裡對面那有點發怔微微啓開的錦淵的脣上。

她把他嚇到了,沒關係的,悠寂挑眉左右端詳片刻繼續說,“這叫點絳脣,錦淵該謝謝我。”

妖女得逞後伴着朗朗笑聲、踩着八分高跟鞋旋身而去,自然身後的那個他會尾隨。

她是敏感的,冥冥之中直覺有人看他們,一瞬間她任性表演了,就像是那夜晚裡冷傲的弗拉門戈舞者輕輕吐出一句話:Yo soy digno de ti。

不是說給他聽,是說給那隱秘的窺探者,告訴觀衆:九尾狐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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