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白芷正要和父母一起去遊樂園坐海盜船,這時父親接到了一個電話。
“不好了,雲總因爲服用了你給的降壓藥,而生命垂危,現在正在搶救,你快去醫院看看吧。”
打電話的是雲建昶的司機。
放下電話,白芷的父親拉着白芷的手焦急的說道,“孩子,雲叔叔現在有危險,我要去看看他,你乖乖的在家。”
“我不,我也要去,小謙哥哥肯定害怕極了,我得陪着他。”白芷執意要跟過去。
白父拗不過,只能一家三口開車往醫院趕。
途中,又接到一個電話,“雲總轉院了,現在你直接前往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聽聞,他立刻調轉車頭,向海市開去……
天漸漸陰沉下來,沒一會功夫,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伴隨着雷聲滾滾,他們家的車像一葉扁舟,沉浮在高速公路上。
許是這條高速剛建好,車流量並不多。
忽然,一輛大貨車衝入反道,歪歪扭扭的朝他們迎面開來,還不停的向白父閃着遠光,路面溼滑,他輕踩了一下剎車,準備換到另外一條車道上。
然而,車速並沒有減弱半分。
白父使勁的拍打着喇叭,但對面的大貨車毫無減速的情況,他又狠狠的踩了幾腳剎車,依舊是沒有反應。
“媽媽,我怕……”白芷被嚇的哇哇哭了出來。
白母將她摟入懷中,不斷的安慰:“寶寶乖,沒事,爸爸媽媽在……”
白父保持着冷靜的判斷,猛地抓住方向盤,往左邊一掄,車頭陡然轉向左邊。
只聽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叱’的一聲響,砰的一下,避開了迎面撞過來的大貨車,車頭撞在緩衝帶上,可緩衝帶只是一個擺設,絲毫沒有起到保護的作用,伴隨着轟隆隆的雷響,白家的車翻滾着掉下了陡峭的山坡。
“啊……咣……”
傾刻間,閃電亂揮,沉雷隆隆,滂沱大雨在空中肆虐,雨柱漫天,像成千上萬支利箭飛速射向大地,勢不可擋。
空曠的田野裡空無一人,雨水拍打在血跡斑斑的臉上,寒冷刺骨。
白父率先醒來,他強忍着斷腿的疼痛,拼命打開撞得嚴重變形的車門,白母爲了保護後座的白芷被鐵皮刺破內臟,當場死亡,懷抱裡的白芷已然暈迷。
車頭的機關蓋裡開始冒白煙……
白父跌跌撞撞抱着白芷,壓抑着心口的劇烈疼痛,一腳深一腳淺地奔跑着,腳步根本就不穩,踉蹌的四處搜尋附近的人家,雨水夾雜着血水,他渾身上下都被染成了紅色。
所幸,村裡的一位老師路過,一番託付之後,白父又回到了車裡,想把白芷的母親也救出來。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伴隨着沖天的火光如巨莽一般從轎車裡騰空而起,濃煙瀰漫了整個天空,夾血的碎片散落一地……
遠處,剛剛甦醒過來的白芷目睹了整個過程,她嘴脣哆嗦着,好像拚命地想說話,可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臉上恐怖得一點血色也沒有,只有兩眼不住地閃動。
而剛剛逆向行駛的大貨車裡,走下來一個人,不是別人,此人正是雲氏集團的保鏢--馮令。
未萱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從黑暗中甦醒,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往日輕鬆可以睜開的眼睛,現在彷彿被重物壓住一樣,根本無法睜開,似乎感到醒過來的只是意識,身體卻似乎依舊在沉睡,更無法控制住身體的動作。
慢慢的,她試圖再次睜開眼睛,記憶如洪水一般傾瀉而下,未萱回憶起了關於過去的一切一切,她躺在牀上,淚水侵溼了枕巾,她的心彷彿蒙上了一層水汽,模糊不堪,空洞的雙目,黯黑深邃。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頭頂上的白熾燈,許久……許久……似要看穿它,看破它。
真相終於大白天下,她不是他的殺父仇人,但他卻和自己有着不共戴天的宿怨。
秦述趴在她的牀邊,沉沉的睡着。
此時進來一名正要給她做檢查的大夫,看到未萱睜大的雙眼,興奮的喊到,“她醒了!”
秦述“騰”的一聲站了起來,迅速拿起手電筒在她直勾勾的眼睛裡照來照去。
強烈的熒光刺激着她的瞳孔,“未萱,未萱,你能聽到我叫你嗎?”秦述激動着直拍她的肩膀。
“你真的醒了!你真的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跟我講”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還記得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還記得你是怎麼受傷的嗎?”
一連串的疑問如機關槍般,自始至終她都是沉默,沒有半點回應。
秦述心頭一顫,暗自思忖“難道是中樞神經受損,影響了語言中樞?”
馬上吩咐助手,“趕緊給未萱安排一個全面檢查 ”
太陽落山了,天幕漸黑。
何如意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沉思着,眉頭緊皺,臉色凝重,時不時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雖然臉上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可眼裡的憂慮還是一覽無餘。
“阿誠,我並沒有過問商業上的事情,我只是從一個母親的角度關心一下兒子,就這點小小的要求,你也不願意向我透露嗎?”
自從上次的不歡而散,至今也有小半個月,每次給雲宥謙打電話他都拒接,問公司裡的人都說雲宥謙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去公司了,情急之下,只好來他的別墅。
在這裡枯坐一天了,也沒見到雲宥謙,但是阿誠在,就說明雲宥謙肯定也在,只是躲起來不願意露面罷了。
“夫人,我……”
阿誠也非常焦急,未萱失蹤一天,雲宥謙便自殘一天,並且拒絕服用德國醫生開的藥。
如果到了彙報的時間,還沒有未萱的音信,他就會暴跳如雷,摔東西、砸牆壁,情緒非常不穩定,再這樣下去怕是鐵人也要倒下的。
可是,做爲雲宥謙的心腹,他是萬萬不能向何如意透露半點詳情,哪怕她是他的母親,也不可以。
“雲夫人,您別再難爲我了”阿誠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