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宮裂出去之後,我微趴在牀上,原本想撐着眼睛等遲宮裂回來,結果眼皮卻越來越重,控制不住地往下垂。
遲宮裂,怎麼還不回來?
我使勁地眨巴眨巴眼睛,想讓自己清醒點,可是連續幾個哈欠之後,我終究抵擋不住那濃濃襲來的睏意,迷迷糊糊睡去。懶
睡夢中,似乎有人在推我。
別吵我,我要睡覺!
我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嚶嚀一聲,繼續和周公下着棋。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對勁,好像有人在夢的外面窺探我,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我和周公揮了揮手,慢慢睜開朦朧的眼睛。
卻有些驚訝地發現,遲宮裂一張帥臉正極其不悅地瞪着我。
我一臉茫然地看向他,帶着疑惑和不解。
“小不點,你故意整我的,是不是?”遲宮裂揚着精緻的眼睛,咬牙切齒地對我說道。
什麼?
我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不懂他幹嘛一睜開眼睛就罵人,我伸手揉了揉眼睛,使自己稍稍清醒些,睜着大眼無辜地看着他。
水?!我的眼睛劃過驚喜的亮光,頓時來了精神,喉嚨的乾燥讓我對它垂涎已久。
我扯了扯遲宮裂的衣袖,眯笑着眼睛,甜甜地笑道。
我想着遲宮裂會把水遞給我,畢竟他離那杯水比較近,不是嗎?結果那傢伙,竟然,竟然……蟲
“要喝水自己拿。”遲宮裂將那隻小水杯放得遠遠的,酷酷地對我說道。
我不敢相信地瞪着他,哪有這樣過分的。
“大半夜地讓人跑下樓給你找水,自己倒睡得跟只豬一樣,可惡,下次別想我再幫你。”遲宮裂極其冷漠地掃了我一眼,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道。
是他自己太慢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可惜我不能爲自己做辯解,話在心裡偏偏無法表達出來,只能認命地妥協,乖乖地坐起身,慢慢爬過去拿那隻水杯。
好吧,看在他幫我倒了水的份上,就不和他斤斤計較,不過遲宮裂這態度是對待病人的態度嗎?
我像是在沙漠步行的旅人,當嘴脣碰觸到水的冰涼時,只覺得愈發地飢渴。
我就着那杯水,咕嚕咕嚕地往下灌。
“小心嗆死你。”遲宮裂坐在一邊涼涼地看着我,見我喝得那麼急,撇撇嘴說道。
我停下來,衝着他甜甜一笑。
“白癡,誰會來搶你的水,要喝水,樓下多得是。”遲宮裂瞪了瞪我,說道。
“我……我……”
我本來想說“我很渴”,可是舌頭像是打結似的,就是反應不過來,這一着急,頓時插了氣,含在嘴裡的水順着流進了氣管。
咳咳……咳咳咳……
我咳得全身顫抖,連握在手裡的水杯,也在那邊隱隱搖晃。
我趕緊將水杯放回去,嗆進氣管裡的水,讓我止不住地咳嗽,後腦勺咳得隱隱作痛。
我極其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低着頭,直到滿臉咳得通紅,一部分的水咳出之後,其餘的仍停留在那裡折磨着我。
咳咳……咳咳咳……
“笨蛋,叫你小心點。”遲宮裂沒想到他只是隨口那麼一說,真被他說中了,不禁有些傻了眼。
我痛苦地擡起眼,眼睛裡滿是淚水(是硬生生咳出來的)。
咳咳……
跑進氣管裡的水,讓我呼吸有些困難。
“讓你小心點,誰讓你自己不聽的,活該。”遲宮裂嘴上雖這樣說着,但見我一副痛苦不已的可憐模樣,終還是忍不下心,遠遠地伸出手,輕拍着我的後背,想讓我舒服一些。
咳咳咳……
“怎麼樣?下次你再給我喝這麼快試試看。”遲宮裂慢慢將身子移近我,繼續拍着我的後背,皺着眉說道。
“笨蛋,好點沒?”
咳……咳……咳……
水好像幾乎差不多全部都被我咳了出來,呼吸終於也恢復了正常,只是在這樣子非人的折磨之後,我已經累得全身無力,在遲宮裂拍着我後背的時候,我順勢輕輕靠着他的肩膀,慢慢調整着氣息。
身子,慢慢地平靜下來。
我們不知道的是外面有兩個人正朝着這邊走來。
“我們的房間不在那一邊。”一身冷酷西裝的就是遲叔叔。
“我好像看見宮裂的房間還亮着燈。”
“現在一點多了,兩個孩子早就睡了,你去做什麼?”袁阿姨一身優雅高貴的時尚套裝,被遲叔叔拉住,往回走去。
“我去看看,不知道臭小子有沒有照顧好小杉。”
“宮裂是個有分寸的孩子,從小到大哪次需要我們來操心的。”遲叔叔不贊同地看着她說道。
“我是不放心小杉,這纔剛開學第二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和綠綠他們說這件事,這會他們要不是在國外,不然早就過來了。”
“我已經打電話問過,小杉的病雖不能靠藥物來治療,但可以靠刺激神經來使那一片復甦。”
“不行,我還是要過去看一下。我就說宮裂的房間還亮着燈,你還說是我的錯覺……”
“臭小子,一點多了還不睡……”袁阿姨輕輕說着話,看見那個房門並沒有鎖上,便伸手慢慢推開。
卻沒想到……
那對小人兒竟然坐在牀上,輕輕地擁着。而從袁阿姨的角度去看,我不知道她當時誤會了什麼,以至於有之後的猜測。
“你們……你們怎麼還不睡?”袁阿姨沒有想到回來先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這兩個孩子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要……
遲宮裂原本拍着我的背的手,停下,輕輕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酷酷地擡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