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飛兒的電話,焰君煌一顆心七上八下,開車回家的路途中,車子差一點出了車禍,車身都有幾處刮傷!
他知道出大事了,一般情況下,飛兒不可能這樣在電話裡衝着他大嚷大叫,想起電話裡的怒吼聲以及那句:“你回來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大家都別活了。”
他就猜了個*不離十,當他十萬火急趕回來的時候,果然在客廳就看到了安迪抱着一隻洋娃娃,與焰驁玩在一起的瘦小身影!
“老四,你終於回來了。”李鳳嬌好像特別高興,見到老四的身影,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條線!
她們疾步向老四迎去。
這一刻,焰君煌說不出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感覺,他特別囑咐過她,讓她不要把安迪的事情告訴飛兒,這到好,居然連孩子都接了回來,一直反對他與飛兒在一起的女人是他的母親,他能怎麼辦?
但,胸間漲滿的怒氣還是狂傾而出,下頜骨崩得死緊,全身的線條倏地緊崩,眼眸染上陰戾的色彩!
“老四,安迪突然發病了,沒辦法,所以,我才把她從醫院裡接回來,家裡畢竟條件好一些!”
這就是李鳳嬌的解釋,不合情,也不合理,他找了專門的保姆照看安迪,爲什麼她硬要把安迪帶回來?目的不過是想在他與飛兒之間造成隔閡罷了。
焰君煌的脣抿成了一條冷直的線,揮手打落掉花架子的兩個花盆,盆栽裡的綠色植物掉了出來,連根都從盆子裡的特製土壤裡掉了出來,兩盆綠色植物摔向了地面,盆子被摔得粉碎,可見,喧泄中他心底昂藏多時的怒氣!
掃視了客廳一圈,沒有預期看到飛兒的身影,男人提步上樓!毫不理會身後女人的疾呼聲,謾罵聲!
“老四,你是不是瘋了,安迪也是你的女兒,是你親生的骨血,難道你只要老婆,不要女兒了嗎?”
儘管李鳳嬌喊破了嗓子,可是,兒子卻頭也不回地給了他一個背影,望着男人高大冷昂狂狷的身形,李鳳嬌有一種預感,從此後,她會徹徹底底失去兒子的心!
焰君煌走上樓,輕輕推門開,眼眸果然在窗臺邊尋到了心愛女人纖美的身形!
聽聞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女人沒有回頭,神情仍然怔怔地望着窗外!
“飛兒!”一聲的戾氣化成輕煙,焰君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心愛的女人,告訴她自己曾經那段荒唐的歲月!
走至她身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見她沒有反抗,便將她摟得死緊!
“放開!”當他親吻着她額頭的時候,她冰冷的話音襲入耳膜!
“飛兒,我……”焰君煌第一次詞窮,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那段往事,雖然,已經過去了,雖然已經是昨日黃花了。
“你媽說安迪是你的女兒?”
飛兒剝開了他緊緊握在自己腰間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剝!
擡起頭,眼睛死死地盯凝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這個男人與自己同牀共枕了這麼久,但是,這一刻,給她的感覺是如此陌生,她好想看清他,所以,死死地盯望着他。
被她這樣陌然的盯視,焰君煌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她面容上的淡漠與疏離,更是讓他心痛!
安迪的出現,猶如王母娘娘在她們之間劃下的一道星河!
恐怕今生也難跨越的星河!
心愛女人的質疑,讓他很難受!他很想告訴她事實,可是,腦海裡浮現了一些溫馨的畫面,所以,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三緘其口!
“是。”他硬着心腸,第一次向她說了謊!
“爲什麼要騙我?”她沒有發怒,語氣很平靜,但,平靜的心湖下,潛意識地昂藏着波濤洶涌!
他與別的女人生過孩子,有了一個叫安迪的女兒,他可以大大方方告訴她,飛兒不接受的是,他卻瞞着她。
“安迪是一個意外!當年,看到你與焰東浩結婚後,我宿醉了一夜後回了美國,然後,一個叫美菲的女人一直照顧我,有一夜,我們都喝醉了,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本來她要打掉孩子的,可是,醫生告訴她,她以後都不能再生育,所以,她把孩子生了下來,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她在照顧着孩子,我從未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直至前兩個月,她找到了自己心愛的男人,一生的伴侶,安迪又得了血癌,所以,她把孩子交還給了我,飛兒,安迪沒多少日子了,請你,請你不要計較這麼多好麼?”
對於焰君煌這翻解釋,飛兒並不信,可是,也不是一點都不信。
安迪就是這樣的一個意外,焰君煌的解釋天衣無縫,讓她找不到一點漏洞。
她該生氣嗎?安迪這個孩子,居然是焰君煌因爲思念,而與別的女人發生一夜情後的產物,她的存在,與白果果大不一樣。
“飛兒,這輩子,我最愛的人是你,我沒告訴你這件事,是因爲,我幾乎都忘記有了這件事了,要不是安迪生了重病,她媽也不會把她送還給我,當時,我與她就說好的,我對她沒有感情,只負責她們的日常開銷,孩子由她帶着,她也答應了,有些事是始料未及的,安迪的日子不多了,美菲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不會來干涉我們的婚姻,只要你能接受安迪,其實,我們也過去真沒什麼差別,再說,你應該知道我媽的脾氣,她擺明了就是想拆散我們,安迪實際上是她最後的棋子,你別被她矇騙了。”
焰君煌的話句句在理,飛兒氣暈之餘,根本沒有想到李鳳嬌居然利用了安迪,現在,她終於後知後覺發現,李鳳嬌存了這樣的壞心,如果她生氣,豈不是正中老太婆下懷啊!
“所以,別生氣了,讓我們送安迪最好一程吧!”
焰君煌如此真誠,飛兒還能說什麼呢!
她其實也是愛焰君煌的,可不能因爲這件事就離開他吧!她們兩個好不容易纔又走到了一起。
除了接受,別無其他,她與焰東浩結過婚,焰君煌堂堂一個大男人都能接受,焰君煌意外地有一個女兒,她不接受難免會顯得小家子氣。
見飛兒沉默不語,焰君煌心中大喜,一把抱住了女人猛親。
女人擡指在他鼻子上輕點了一下:“僅只一次,下不爲例!”
“哎喲喂,老婆,你真是太可愛了,當然只有一次,保證不可能,絕對不會有下一次。”
開玩笑,一次就讓他如置身地獄,再來一次,他非去見閻王不可!
“我老婆太偉大了。”他果然沒有愛錯人,飛兒永遠是特別的,她原諒了自己,嘿嘿,焰君煌開心的像一個孩子,抱着她在原地轉着圈圈。
“好了,好了。”她頭暈死了,抱着頭狂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嗯!”男人這才把她放到地面,伸手攬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
滿嘴的血腥味讓陸之晴一直作嘔,回家後,她去了洗手間刷牙不止上百次,可是,不管她怎麼樣瀨口,總感覺口腔裡一直有一股子血腥味兒,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是,一想到那隻泰國人妖,她就嘔心想吐,連包紮也吃不下,這樣的日子過了大半個月,然後,她終於憋不住了去醫院抽血化驗!
第二天,她去醫院拿了化驗結果,當她看到化驗單上幾個大字時,嚇得她靈魂出竊,四肢冰涼。
不,不,不,她猛烈地搖着頭,仔細看了看,還是那幾個字,她不是文盲,千真萬確化驗單上寫着那幾個字,然後,她做了許多項檢查,都是同樣的結果!
突然間天昏地暗,她暈倒了過去,失去意識前,她看到了有許多的身着白袍的醫生與護士向她圍攏過來。
當她悠悠轉醒,張開雙眼,看到了一個白色的世界,她躺在病牀上,病房裡沒一個人影!
而她的手掌心裡還捏握着那張寅判她死刑的化驗報告!
她從病牀上撐起身,踉蹌着步伐走出病房,走向了化驗室,顫着聲音,淚眼汪汪地詢問着:“醫生,這是真的麼?”
醫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從她手上拿過單子一看,皺頭擰深。
用着非常認真的語氣回答:“小姐,當然是真的,你在懷疑我們醫院的設備嗎?”
陸之晴受不了醫生向她投射過來的鄙夷眸光,所以,她抓過了單子轉身就奔出了化驗室。
那隻泰國人妖果然有艾滋病,而她因爲咬了人妖一口染上了那種病毒,剛纔那個醫生蝟鎖又噁心的眸光,好似懷疑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所以,纔會染上這種病。
可是,他是一名醫生,應該懂得,染上這種病的途徑,不單單只是性,還有血液傳播啊!
陸之晴來到街頭,感覺眼前的世界一片灰暗,從此,她陸之晴的人生一片陰暗潮深,她爲什麼就這麼倒黴啊?
望着街頭來來往往的人影,整個世界仍然一片喧鬧,歡騰,並不因爲她悲慘的人生而染上半點悲哀的色彩!
蒼天啊!她爲什麼會得這種病啊?
陸之晴欲哭無淚,想到自己來日不多了,陸之晴哭都哭不出來,她還這麼年輕,還有許多的理想都沒去完成,她不想死,但,是否死神已經在向她招手了,艾滋病啊!絕症,就算是國外醫生也都束手無策啊!
想到自己快要死了,人生沒有希望了,她就開始在街道上亂竄,跟得了失心瘋一樣,一輛小轎車駛來,嘎止一聲停在了她的腳邊,車輪離她的腳尖不過寸許的距離,讓她一張臉嚇得雪白,好半晌才元神歸位,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飛出了身體,到天邊遊了一回。
“想死去跳河,或者上吊,媽的,真是一個精神病。”
“是啊!就是一個瘋婆娘!”
“壓死了你,老子還跟着陪葬!”
“滾!”見她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像一尊雕像,男車主打開車門,走下了車,推了她一把,陸之晴被推倒在地,坐在冰涼的水泥地面,響徹雲宵的車喇叭聲驚醒了她,可是,她仍然用着一雙清冷的眼睛望着車主,望着一長串因爲她堵塞的車輛,望着那些不斷從她眼前跑過的車影,還有不停晃動的樹影。
“找死。”車主咬牙切齒,拎着她的手臂,把她抓起來狠狠地扔向了人行道,鼻子碰到了地面,鼻孔一熱,然後,有黏乎乎的液體從鼻腔裡流出來,她伸手一摸,滿手心都是血,陽光下,鮮紅的血汁,讓她背心發麻發黑,脊背一片冰涼!
艾滋病三個字不斷在她的腦海裡繚繞!
她笑了起來,大笑起來,慢慢地從地面上爬起身,一邊走,一邊摸着自己的鼻子,鼻樑骨有些疼,由於她不斷地笑着,被路人看成是一個被男人拋棄的女人,精神病患者!
街道的隱蔽處,一輛豪車停靠在那兒,車廂裡坐着一對男女,兩人隔着車窗望着前面那個漸漸消失在盡頭的淒涼的身影,相視而笑。
“天耀,你真的太棒了!”展顏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別看焰天耀平時吊兒即當的,整起人來卻是一套一套的,太棒了,她展顏真是甘拜下風,看到陸之晴賤貨嚇得那麼慘,她在心裡拍手叫好,真是爲飛兒與焰君煌出一口鳥氣,看這個姓陸的女人以後還敢這樣囂張不?
被最愛的女人誇,焰天耀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展顏的笑容僵在了脣邊!
“喂,天耀,萬一她發現了豈不穿幫了。”
“她發現不了,我已經封了口。”醫院裡的那幾個醫生,焰天耀用錢早打點好了,給的錢很多,足夠遮口費了。
幫陸之晴找泰國人妖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這個對策,否則,泰國人妖也不會讓硬是與陸之晴拉扯,誘她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並刻意在她面前提了‘艾滋病’三個字!
“唉,只可惜是假的,如果這女人真能患上這種病絕症,飛兒與你四哥從此就能過幸福日子了。”
展顏感嘆只是嚇一嚇陸之晴,不過,這種事拖不了多久,她肯定會知道的。
“等她發現真相的時候,也已經精神折磨很久了,還有,在京都,我都打了招呼,化驗室全部都會診斷她得了這種病,不死都難了。”
是想把陸之晴慢慢折磨而死。
“可是,陸之晴也是名門之後,她舅還那麼有勢力,她不知道去找人查啊。”
“你沒看她剛纔的表情麼?她完全沒有一絲的懷疑,信以爲真啊!”
老實說,焰天耀感覺這是有生以來,自己做的最棒的一件事情,爽斃了。
甚至還興奮地吹起了口哨,好似想讓全世界的人都感受他焰五爺的喜悅。
“臭美吧!”展顏白了他一眼,呵呵輕笑着鑽進了他的懷抱!“妞兒,大爺高興,索一個吻,或者,你賞一個吻,二選一?”
“不選!”
“意思就是兩者都要,原來你癮這麼大,好好,爺都滿足你。”
說着,密密麻麻的吻就落至了女人的額角,眉心,鼻樑。“焰天耀,你就是地地道道的一個色胚子!”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麼?所以,色胚子纔有人愛。”
男人的油腔滑調展顏是招架不住的。
兩人在車裡展開了一場非常精彩的搏擊戰。
車震持續了很久,直至一名身着黃大卦的交警走過來敲車窗提醒他們,他們纔不得不停止了戰爭,焰天耀不急不慢地旋轉着方向盤,轉過臉,見女人臉頰上一片紅暈,他再度吹了一聲口哨。
“妞兒,瞧你慾求不滿的樣子,大爺我真是心疼啊!”
“去你的,焰天耀。”真是個死鬼,居然讓她面臨這種困境,剛纔,她都怕死了,深怕被那名交警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如果再給她們拍兩張照片下來就死翹翹了,以後,她展顏還如何見人啊!
焰天耀把展顏送回了家,想衝進屋子裡去,卻被展顏攔在了屋外。
“妞兒,膽子變肥了,居然敢攔大爺我。”
“你,你回去吧!”展顏衝着他揮了揮手,可是,焰天耀說什麼也不離開,剛纔在車子裡,他都還沒有進去,只是做了一些前戲,那個爛交警就殺過來了,讓他一把火憋在了心裡,現在,那把火不釋放出來,會把他堂堂七尺男兒給憋死啊!
“妞,我只想看看那株蘭草。”他送給她那株愛情蘭,他想看一看它長綠一點沒有,當然是藉口,其目的還是想把女人壓在身下好好地恩愛纏綿一番。
女人也不是傻子,那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不理他的慘叫聲,徑直罵着:“焰天耀,滾啊!你滾不滾?”
展顏一這擰着他身上的肌肉,一邊怒喊着,再不滾,等會兒鄰居出來了,準又用那種鄙夷的眸光看待自己,上次,焰天耀送她回來,她們就在門口打鬧了一番,鄰居大媽直接進屋就甩上了門,門還甩得特別的響,是故意甩給她聽的,藉此來宣示她對她們的不滿,光天化日之下親親我我,有傷風化,這不比是國外,中國人沒外國人思想開放,男人女人在一起,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抱一下親一下,那樣會被人看成是怪胎的。
“好,別擰了,我滾。”焰天耀見她吃了稱砣鐵了心!肌肉發麻之際,只得舉雙手投降。
見焰天耀求饒,展顏終於停了手。
“妞兒,你等着,等我娶你,你再也逃不掉我的魔爪,哼!”
焰天耀衝着她張大了嘴,想化成一隻龐大的野獸,將女人一口吞入腹中,融爲一體,就可以永遠不分離了,分離的日子,即便是短暫的,他覺得難受死了。
總之,他就是巴不得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與她膩在一起。
當然,私底下,他也在盤算着如何把她弄回家,將她日日囚禁在身邊,好讓他寵幸她,給她一起過幸福而甜蜜的生活!
“等着吧!等你鬍子長青了,我也許會嫁給你。”
“鬍子長青了,你娃都替我生一大堆了。”
“去,沒個正經,閃了。”焰天耀對展顏說話永遠沒個正經,所以,展顏懶得與他廢話,直接揮了揮手推門閃進了屋子,給了他一道冰冷的門板。
焰天耀站在門前,眼睜睜看着門板擋在自己的面前,隔絕了他的視線,讓他再也看不到自己深愛的女人。
他打了一個哈欠,轉身走向了車子,坐進車廂,驅車離開,一路上,心情大好地哼唱着一首流行歌曲:“我不是黃蓉,我不會武功……”
展顏就是他的黃蓉,他就是展顏的靖哥哥,他會給她完美的愛情。
焰天耀哼着歌兒進屋,在客廳裡,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小姑娘略微有些吃驚。
“焰驁,你女朋友嗎?”焰天耀將車鑰匙扔到了沙發椅子上,給了侄兒一記飛吻,笑嘻嘻地詢問着焰驁。
“拜託。”焰驁衝着他翻了一記白眼。
“她比我大五歲啊!怎麼可能是我女朋友,我喜歡比我小的。”
焰天耀捏了擔侄子的小鼻頭,笑着打趣:“你小子真早熟,才五歲,就說喜歡嫩的。”
“老五,你教壞孩子了。”李鳳嬌端着一盤水果走過來,拿着牙籤,叉了一塊蘋果送到了安迪面前!
“謝謝奶奶,我不想吃!”安迪禮貌地向奶奶道着謝。
“奶奶,這蘋果不好吃,有點兒苦。”焰驁也衝着李鳳嬌擺了擺手。
“去。”李鳳嬌拍了一下焰驁的屁股!輕聲罵了一個字。
“伯孃,她是誰啊?”焰天耀奪過李鳳嬌手中的果肉送往了嘴裡,慢慢咀嚼之際問出了口。
“你侄女啊!”
“我幾時又多了一個侄女?”焰天耀略微有些吃驚!
而且,還已經十歲了,比焰驁整整大了五歲啊!
“是你四哥在國外與一個美菲所生的孩子。”
這句話如一記驚雷,轟得焰天耀急忙從沙發椅子上彈跳了起來,嘴裡的果肉因爲沒及時下嚥而咳嗽出聲。
“天耀,你多大的人了?”真是的,李鳳嬌在心裡暗罵着這個浪蕩子,敗家子,花花公子,只有焰嘯虎一翻好心,換作是其他人,早不管他了。
吃東西也會被哽,哽死算了。
焰天耀毫不容易嚥下了哽在喉間的蘋果,眸子張得極其地大,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孩是美菲生的孩子的。
一雙眼眸死死地盯着姑娘猛瞧,細看之下,才發現,姑娘的確某些地方太像美菲了。
美菲,想到美菲這個人名,他一顆心開始狂猛亂跳,神情焦灼不安。
“伯孃,她不是應該在美菲那裡嗎?”
即便真是美菲生下的女兒,可是,爲什麼她會在這裡?
“美菲談戀愛了,想嫁人,所以,我就把她接了過來,天耀,重要的是,安迪生病了,血癌!”
這句話如一把柄首一樣狠而準地,毫無預警刺入了他的心裡,將他的五臟六俯割破輾碎!
血癌!聽到這兩個字,焰天耀渾身都在打着顫,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整個腦海就只剩下兩個字:“血癌!”
努力從沙發椅子上撐起身,顫顫魏魏走到姑娘面前,凝望着她的五官,混血五官,他的心又說不來的痛苦。
擡手一把將姑娘抱進了懷,抱得很緊很緊,緊得孩子快透不過氣來。
“安迪。”他喊着孩子的名,這是他第一次擁抱孩子,如此近距離地看着孩子,然而,卻是他與孩子的絕別。
踉踉蹌蹌上了樓,跌跌撞撞衝向了書房,書房裡,焰君煌正在低首看着手上的案卷,聽到倉促的腳步聲,擡首,見到門口佇立的男子,嘴角勾出笑痕。
“老五,回來了?”
“四……哥。”焰天耀感覺這聲音太低沉暗啞,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老五,你咋了?”焰君煌見老五面色慘白,眼窩發青,趕緊從椅子起起身,繞勃桌面迎向了門口的焰天耀。
“四哥。”焰天耀閉了閉眼瞳,眼睛一片酸澀。
“四哥,爲什麼要把安迪接回來?”
“因爲,她生了重病。”
見焰君煌的回答與李鳳嬌一樣,焰天耀最後的一線希望破滅,一下子,感覺自己猶如置身冰窖。
“老五。”焰君煌知道他擔心什麼,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安慰道:“安迪很勇氣,也很樂觀,堅強,她是一個好孩子,雖然時間不多了,可是,她卻在努力地過好每一天,所以,你就不要擔心了,事情已經成這個樣子。”
聽了焰君煌的話,焰天耀心情更沉重了,滿臉的內疚與不安。
“四哥,爲什麼要說安迪是你的孩子?”
剛纔,李鳳嬌明明告訴他,說安迪是四哥的孩子,可是,爲什麼四哥要這樣說?
聞言,焰君煌沉默了,焰天耀又說:“四哥,安迪不是你的孩子,你根本不需要這樣做。”
他不要四哥爲他背黑鍋,當年,在美國的日子,是他與美菲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當她懷上孩子之時,他們之間那份濃烈的感情卻慢慢轉淡。
要不是當初美菲有病,她也不會生下安迪,事實證明,生下安迪是一個錯誤,安迪一個可憐的女孩,在世沒有享受過一天父親的疼愛,所以,他很內疚。
安迪就是他焰天耀在國外始亂終棄後的產物,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才洗心革面,再也不敢去外面沾花惹草,可是,四哥是在替他背黑鍋啊。
多麼優秀的一個男人,他居然爲了他向自己身上潑髒水。
“因爲,她本來就是我的孩子。”焰君煌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
“不,四哥,你沒必要這樣。”
“都是我的錯,四哥,打我吧。”焰天耀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得出安迪的出現,會給米妞與四哥造成隔閡。
四哥與米妞歷經磨難,好不容易纔走到一起,他不能讓安迪把這對有情人分開。
如果米妞不原諒四哥,那麼,他就是破壞四哥終身幸福的罪虧禍首。
說着,他執起了焰君煌的手打向自己的臉頰,焰君煌捏起了拳頭,甩開了他的手。
冷斥道:“老五,不要這樣,我與米妞不同,我們之間畢竟還有焰驁一條情感的紐帶,而展顏絕對不可能接受這種事情。”
由於考慮到了方方面面,所以,焰君煌選擇了自己替老五背這黑鍋,哪怕頂着飛兒不原諒他的危險。
“可是,要我怎麼說,四哥,我不知道該用什麼來感謝你。”這份情,他焰天耀這輩子都還不起啊。
四哥到底有多愛他,纔會替他背這隻沉重的黑鍋。
“傻小子,我是你哥,這樣說是不是太見外了?”
焰君煌伸出手,與他的緊緊地交握,他說:“如果想償還這份情,那就努力幸福吧!只有你幸福了,我的這份兒付出纔會真正得到回報。”
“好好待展顏,她是米妞最好的朋友,也是一個活得不太容易的女人,我會努力守住這個秘密,你不用替我擔心,米妞已經原諒了我。”
焰君煌給了老五一個會心的微笑!當初,他出國留學,老五硬要跟着去,然後,在他的學校遇上了美菲,便展開了猛烈的攻勢,不久後,美菲懷孕了,她哥哥跑來找他,讓老五娶了美菲,可是,焰天耀卻理直氣壯地告訴美菲的哥,他已經不愛美菲了,他們好聚好散。
美菲的哥是一個沒文化的野蠻人,當時就休理了老五一頓,把五老五差一點打殘了!
美菲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在學校呆不下去,休學了,有一天晚上,美菲的哥,那個野蠻人找來了,亮出一把刀子,說是美菲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如果美菲有個三長兩短要找焰天耀拼命,焰天耀當時只有十幾歲,少不更事,看着明晃晃的刀子嚇得魂不附體,直往四哥身後鑽。
焰君煌去醫院探望了美菲,與她交談了一翻,美菲終於同意與焰天耀分手,並同意生下孩子自己撫養,由焰家按月打過去一筆撫養費。
這是焰君煌與美菲之間的秘密,爲了能保住焰天耀的前途,焰君煌選擇了用錢擺平一切,焰天耀一直以爲美菲把孩子打下來了,以爲四哥用錢擺平了一切。
焰君煌動用了關係替美菲辦理了休學手續,並承諾託關係讓校方給她畢業證書,美菲這才帶着哥哥離開了紐約!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焰天耀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這十一年來,焰天耀一直都被矇在鼓裡,所以,安迪的出現纔會給他當頭一棒,轟得他找不到東西南北,要不是因爲美菲那個人名,提醒着他當年在自己身上發生的真實的事情,他幾乎都快忘記了在自己的生命發生一起荒唐事件!
美菲在他的印象裡也模糊了,他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不過十七八歲,年少無知,卻毀了一個姑娘的一生,更是讓一個本不該來到世界的女孩來到了這個世界,給了她生命,沒有給她安逸的生活,卻給了她悲慘的人生。
他是一個多麼窩囊的男人啊!
“安迪沒多少日子了,血癌晚期,讓我們送她最好一程吧!”
焰天耀感覺自己的眼角有一滴溼溼的東西滑下,他知道,是他晶瑩的淚水,點了點頭。
輕輕溢出一個:“嗯!”
雷家老太太過生日當天,焰君煌身着軍裝,一身威嚴地與飛兒去參加了壽禮!
雷家在京都傾權的地位一點也不遜色於焰家,雷家老爺子如今還是政界的一名官員!由於還在政壇上混,雷家老太太作八十大壽,自是讓衆多商政界的朋友送來賀禮!
不過,雷戰南之父雷敬天卻對外宣稱,上頭三令五申不準操辦紅白喜事,不能鋪張浪費!
所以,家母做壽不收禮錢,只歡迎大家前來熱鬧熱鬧即可,來了就是給了雷某人面子,此番說詞無人會去反駁,畢竟,雷敬天不是泛泛之輩,不僅是一名聲名遠播的虎將,重要的是他有腦子,與焰嘯虎相比,他更有智慧!
說得難聽點,焰嘯虎雖然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卻是有勇而無謀。
而這位雷將軍卻是智勇雙全!很是受上頭的賞識與器重。
雷家老太太的壽宴是以自助餐的形式進行!
宴會廳很大,天花板上吊着華麗貴氣的水晶燈飾,燈光灑照在屋子的每個角落,讓宴會廳明晃晃,亮如白晝!
四周分站着筆挺的軍人,如顆顆高山上屹立不倒的冷鬆!
水晶燈飾的四面都掛着彩色的汽球,整個宴會廳顯得十分氣派,大家端着紅酒,各自找着熟悉的朋友談天說地,碰杯聲,交談聲不絕於耳!
駱北城也來了,今天沒穿正式軍裝,只是一身淺色的西裝,看起來有幾份謙謙君子的儒雅氣息!
“喂,駱子,沒想到你會來?”焰君煌與人寒喧一翻,看駱北城從正門裡走入,舉步迎上前。
“我也收到了請貼。”是的,他收到了請貼,當然不可能不賣雷將軍的面子。
所以,他丟下了繁忙的公事前來參加!
“駱子,最近在忙啥啊?整天不見一個人影。”
“還不是忙那些事嘛!”駱北城剛從服務生托盤裡端起一杯葡萄酒,忽然,眼尾掃到了一抹身影,一個v女人的身影,女人扎着一條馬尾,黑體恤,牛仔褲,打扮很清純,只是,這身裝扮是否不太適合呆在這個圈子裡。
瞧其他的女士,全部都是露肩晚禮服,滿身的珠光寶氣,她與人家相比,顯得寒磣不說,更是有些格格不入啊!
可是,讓駱北城驚訝的不是這些,而是女人回頭的那張臉,那張臉太過於熟悉,化成灰都認得。
女人也看到了,兩道火辣辣的眸光在虛空中交纏!
女人調皮地向他伸了伸舌頭,擡手向他身下指了指,然後,一雙玉手卷在了脣邊,說了一句脣語。
駱北城會讀脣語,知道她說了什麼。
她說是六個字:“紀念品我留着。”
駱北城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褲檔,轟得一聲,猶如引爆了一汪油田,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剔光了他的毛,拿去當了紀念品珍藏着,而且,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羞侮他,駱北城一張俊顏如天邊的紅燒雲。
擡頭,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駱北城暗自低咒了一聲,又讓她給逃了,雷曉,今天,你不可能還逃得掉,他非抓到她,把她生吞活剝了不可。
然後,不理身後焰君煌的呼喚聲,邁着步伐,徑自向女人消失的地方追去!
飛兒端着酒杯靠了過來,望着駱北城消失的方向,輕問焰君煌:“駱北城纔來就走了嗎?”
焰君煌扳過她的臉,拉回她的注意力,輕斥:“你那雙眼睛只能看你老公我,你沒發現麼,你老公我今天很帥啊!”
“真是個自戀狂!”飛兒的手指在他太陽穴上輕戮了一下!
------題外話------
! 一場盛世婚禮,一場失敗的婚姻,讓她成了Y市一場天大的笑話!
結婚那天,他擁着另一個女人極致恩愛。
甩給她一段火辣祼畫視頻,讓她獨自面對世人的嘲笑與唾棄!
爲了那個女人,他絕狠地將她逼上絕路,她被迫遠走國外五年。
爲了父親,她不得不再次踏入這片土地!
當她以弟媳的身份出現在高貴如斯的他面前!
“大哥,近來安好?”
“尹婉,到底想做什麼?”
暮哥要碼大結局了,從明天開始,請假碼大結局,飛兒到底有什麼身世,與君煌之間還有什麼淵湖,李鳳嬌什麼來頭,都會在大結局裡一一揭曉,駱北城與雷曉會呈現什麼精彩的故事。
以及,老五與展顏能不能走到一起。票子啊,暮哥要票子。
精彩大結局! (回味無窮)
駱北城沿着那抹背影追了出去,當他拔開了人羣追至了門邊,卻再也沒有見到那抹纖美的背影。
孃的,雷曉,又給逃了。
駱北城在心裡暗自大罵,想着下身被剔掉的毛,他氣得一張臉剎時黑成了鍋底,這個女人敢挑戰他駱北城的權威,只有這個女人敢,他不給她顏色瞧瞧,還當他駱北城是病貓。
真是氣得牙癢癢的。
端着酒杯又轉回了宴會廳。
“喂,北城,是不是看見你的真命天女了?”焰君煌手上的杯子給他杯了一下,然後,打趣着笑說。
“沒有,老四。”駱北城將飛兒拉至了一邊,悄聲在她耳畔了低嘀了一句:“那件事你告訴他沒有?”
飛兒眼色有些黯淡地瞟了焰君煌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最好別說。”駱北城再次囑咐!“嗯!謝謝!”飛兒點了點頭,駱北城故意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一下,果然,焰君煌挺拔的身形立刻就閃到了他的眼前,一把拽住了飛兒的手臂,攬進了懷裡,佔有性十足地衝着他嚷:“喂,駱子,想女人,這宴會廳裡到處都是。”
“老四,我只是給飛兒說一些事。”老四醋勁兒那麼大,讓駱北城興起了逗弄他的念頭。
“什麼事?”焰君煌剛纔見她們倆個當着他的面兒竊竊私語,心裡就有些難受,飛兒與駱北城到底有什麼秘密瞞着他。
見駱北城抿脣偷笑,焰君煌再次追問出:“說啊!什麼事?”
“哎呀,君煌,都是一些往事,與你無關的往事。”飛兒怕自己無法再生孕的事情穿幫,所以,及時轉開了話題。
“北城,你老大不小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啊!”
她關心駱北城的終身大事,然而,駱北城卻不屑地搖了搖頭。
“除非你能克隆一個與你一模一樣的,否則,這輩子,我就單身到底了。”
這話觸到了焰君煌神經,他十分不滿地白了駱北城一眼,嗔怒道:“駱子,咱們是哥們兒,朋友妻不可戲,你這樣明白張膽當着我的面兒,與我老婆打情罵俏,你當我是死人哪!”
汗,這傢伙是真生氣了。
“喂,老四,我也只是說說而已,美人你已經抱回家了,可憐我一個孤家寡人啊!”
“晚上連一個暖牀的都沒有。”
駱北城哭喪着臉,然而,焰君煌並沒有就此放過他,一把將飛兒摟得更緊,不停地親吻着飛兒的臉蛋,鼻樑,最後是嘴脣!
“喂,焰君煌,米飛兒,要不要搞得這麼火熱啊!”
這倆口子是存心想氣死自己啊!居然當着自己的面兒搞得那麼煽情了,親了臉,又親鼻,親了鼻子又親嘴脣!
大庭廣衆之下,也不怕有損軍人形象,簡直就是有傷風化!
“你嫉妒還是羨慕啊?”離開飛兒的脣,焰君煌眼眸底的笑意勾深。
“駱北城,告訴你,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一個與飛兒一模一樣的,這輩子,你就跟我光棍到底吧!”
焰君煌話音剛落,會場就響起了一陣巴掌聲,原來是臺子上有幾抹人影走出來,雷將軍牽着白髮蒼蒼的高齡母親,雷老夫人穿着一件昂貴面料的旗袍,儀態萬千,美麗端莊,標標準準的名門夫人風範。
舒展了眼角的皺紋,老夫人向大家點了點頭,拿起了了手上的麥克風,抹了口紅的紅脣輕啓:“謝謝大家賞光,非常謝謝!”
“今天是我的生日,同時,也是我正式向大家宣佈唯一孫女兒雷曉回國的日子,曉曉學得是財經,以後,在工作中,還望朋友們多多照顧!”
雷老夫人說完,把話筒遞給了從後臺款步走來的女人,女人身着一件白色露肩式晚禮服,頭髮梳於頭頂盤成了一個結,頭頂戴了一頂皇冠,氣質優雅高貴,舉手投足間,就仿若二十世紀從皇宮中走出來的美麗高傲的公主。
顧盼生輝,顛倒衆生,公主輕喚了一聲‘奶奶’,從雷老夫人手中接過了話筒!
再給奶奶來了一個熱情洋溢的擁抱,然後,拿着話筒,站在了攝影機前:“各位尊敬的長輩,兄弟姐妹們,謝謝你們來參加我奶奶八十大壽,我祝大家心想事成,工作順利,祝我奶奶能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剛說完,臺子下就響起了如雷貫耳的巴掌聲!
而且,一聲比一聲激烈,果然,雷藍的樣貌引起了現場轟動,主要是她長得太像一個人了。
大家齊刷刷的眸光向飛兒與焰君煌掃射了過來。
飛兒見到雷曉上臺的那一刻,整個人也蒙了,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嘶吼:臺子的那個女人長得與自己好相像啊!
焰君煌也有些驚呆,然而,用驚呆根本不能形容駱北城此時此刻的心情。
他剛纔還在追尋的女人,居然一眨眼就換了一身裝束出來,跑到了臺子上去。
搖身一變,成了雷將軍的小女兒雷曉!
唸完財經大學,剛從國外歸來的名將千金!
雷曉,對,她一直沒有隱瞞她的身世,她跑到夜總會去當陪聊女,是故意耍他的。
真是氣瘋了,陪聊女變成了名將千金,讓駱北城驚掉了下巴,他狠狠地望着臺子上儀態萬千,縱容不迫的女人,心裡氣得像貓抓了一樣。
雷曉講完話,又把話筒遞給了雷將軍,雷將軍仍然是說了一番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前來參加的話。
大家便端着自助餐,連吃連聊着,聊得那麼開心。
有人找焰君煌有要事相談,飛兒獨自一個人實在是無聊極了,望着琉璃臺上一盤一盤的自助餐,飛兒只嚐了一些甜點,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喝了一口紅酒,轉身,就見一個貴婦模樣的女人向自己走了過來。
“小姐,你好。”
“你好。”飛兒的視線在她身上瀏覽了一圈,她看人一向不準,見了幾次通常情況都不會記住人家的模樣。
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貴婦,從她穿戴就可以看得出,她的身份非同凡響,所以,她笑咪咪地回答。
“找我有事嗎?”
“親愛的小姐,能榮幸知道你貴姓麼?”
貴婦的態度很和藹,眼睛裡充滿了笑意。
“我叫米飛兒。”
“米?”貴婦的眼睛在她身上迅速瞟了一圈,然後,衝着她點頭笑了笑:“我是戰南的母親,不要客氣,希望你玩得愉快。”
“謝謝。”飛兒還以爲是誰,原來是雷戰南老媽,也就是這場宴會的女主人,雷將軍的妻子。
“那邊客人多,我先過去一下。”雷夫人轉身離開,飛兒衝着她擺了擺手,然而,在飛兒轉身離開餐桌的時候,並沒發現,雷夫人停駐了步代,回首,凝望向她的眸光變得幽深幾許。
飛兒撩着裙子四處找不到焰君煌的身影,只好一個人先回了家。
剛步進家門,就看到李鳳嬌與焰嘯虎坐在了椅子上,面神有些冷厲,似乎正等待着她歸來一般。
“爸,媽,這麼晚了,你們還沒休息啊?”
李鳳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後,指着桌子上的一份診斷書,道:“米飛兒,你先過來看這個吧。”
“什麼?”飛兒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即然,李鳳嬌讓她看,她也不好說一個字不。
走過去,拿起了診斷書,迅速瀏覽完畢,她的面色變得慘白,然後,嘴角開始顫動,然後,她笑了,笑到幾斤難以自抑。
“米飛兒,你瘋了不成?”李鳳嬌從沙發椅子上站起身,儘管這樣站着,卻仍然只能及飛兒的肩膀,在身高上,飛兒是佔優勢的,所以,她沒辦法居高臨下的直視着這個女人。
“你想把這個拿給君煌看?”
“爲什麼不可以?”
“你以爲他會相信?”從來沒有這一刻,她好恨李鳳嬌,這個女人爲了逼走自己,真是無所不用其及。
什麼手段都使遍了。
“這份診斷書是假的。”飛兒拿起來一把將診斷書撕得粉碎,將手中的碎沫丟棄到了地面。
“米飛兒,這只是一份複製的,真正的那份在我房間裡,即然,焰驁不是老四的孩子,你就給你帶着他滾。”
笑話,天大的笑話,冤枉,太冤枉了,李鳳嬌居然說焰驁不是焰君煌的孩子。
焰驁是誰的孩子,她比誰都清楚啊!
“媽,你不要因爲對我成見就信口雌黃,當初,我帶焰驁回國的歸候,君煌帶着他做過親子鑑定的。”
飛兒爲自己據理力爭,即便是要離開焰家,她也不能背上這樣的罪名,她的焰驁本來就是君煌的親生骨肉,李鳳嬌太狠毒了,爲了逼走她,連焰家的骨血也不願意承認。
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而焰嘯虎,焰家的一家之主,焰家最大的家長,一直就坐在一旁一聲不啃,無可厚非,他相信了李鳳嬌的話。
“那個親子鑑定是假的,兩天前,我拿着那張親子鑑定去找了那間醫院,那裡根本都沒有上面簽署醫生的名,米飛兒,老四愛你,居然連你的私生子也願意認成是自己的兒子,他被情愛衝昏了頭,失去了理智,可是,我們不糊塗,你帶着你兒子滾吧,讓我們倆老眼不見心爲淨。”
“爸,難道你也有相信她的話嗎?”飛兒絕不會就這樣離開,她不可能讓人家爲焰驁冠上私生子的名。
而且,她是冤枉的,除了焰東浩,這輩子,她只給過焰君煌,現在,李鳳嬌說孩子不是焰君煌,她跳到黃河都洗不清啊!
“米飛兒,你給老子膽子太大了,居然敢欺騙我,焰驁是誰的種,你比我們都清楚,別給老子演戲了,趁老子現在心情還好,你趕緊收拾行李,帶着那個私生子滾蛋,要不然,我會讓你們母子在這座城市沒有立足之地。”
焰嘯虎語畢,從沙發椅子上站起身走向了臥室,給了飛兒一個冷酷絕情的身影。
曾經,無數次,在她的印象裡,他抱着焰驁,一口一個親親寶貝兒地叫,看得出來,他非寵溺焰驁,因爲是他最疼愛兒子的兒子。
可是,如今,只是聽了李鳳嬌一方饞言,他就來一個翻臉不認人。
“焰驁長得那麼像君煌,他怎麼可能是別人的兒子?”
飛兒枉想做最後的掙扎,氣急敗壞地衝着李鳳嬌大嚷。
“不要這樣激動,長得像,你要讓我說得更清楚是吧!好,那我就告訴你,將你這個女人真面目揭穿。”
李鳳嬌招呼來一屋子傭人,當着衆人的面兒,指着飛兒殘忍無情地道:“這個女人爲了嫁給老四,嫁進焰家,做了許多醜陋不堪的事情,第一件,懷了前夫的兒子,硬是栽髒給了老四,可憐老四背了這麼多的黑鍋,有苦說不出,第二件,爲了讓老四相信,她居然把生下的兒子帶去泰國整了容,一共割了十刀,給你們看這個就清楚了。”
李鳳嬌拿出一沓照片,給大家翻看,衆傭人翻看了照片,都用一種質疑的眼光望着飛兒,在她們的眼裡,米飛兒成了一個處心積慮,爲了錢財嫁入豪門的壞女人,平時裝得多好,絲毫都看不出來。
大家都不恥這個女人了。
原來還以爲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沒想到卻包藏着這樣的心思。
飛兒聽了李鳳嬌的話,有些哭笑不得,李鳳嬌說,焰驁不是焰君煌的孩子,而是焰東浩的,李鳳嬌說,因爲想騙焰君煌,想騙焰家,所以,她把焰驁帶去韓國整了容,讓醫生在焰驁的臉上動了十刀。
真是天方夜譚,仿若聽到了本世紀末最好笑的笑話。
飛兒真的好想大笑出聲,焰驁身體裡留着誰的血,她心裡最清楚,焰君煌也清楚,可是,這個老太婆卻要在這兒胡說八道,強行給她加了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米飛兒,還有一樣最勁爆,這個。”李鳳嬌將一張白紙亮在了她的面前,飛兒的面色一下子慘白轉青。
“不用否認,這個東西是吳媽打掃你房間的時候翻到的,這輩子,你已經不能生育了,你說,對於一個處心積慮,又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君煌會把你留在身邊嗎?”
李鳳嬌陰狠地笑說。
飛兒咬了咬牙:“好,很好,我走。”
焰君煌,不是我不與你站在同一條戰線,而是你媽的確逼人太甚了。
不等焰君煌回來,連夜,她抱着焰驁,帶着阿菊離開了焰府。
焰君煌從宴會上歸來,已經是凌晨兩點的事情,空空如也的房間讓他感覺有幾分的淒冷。
他拔了飛兒的電話,可是,電話已經關機了,這女人,三更半夜的跑哪兒去了。
他轉去了兒童屋,沒想到兒子也不見了,還有阿菊,這項事實告訴自己,飛兒離開了焰府,眼皮直跳,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不,他不能讓飛兒離開。
然後,他去問了吳媽,吳媽支支吾吾了半天,說出了整個始末,焰君煌肺都快氣炸了。
氣勢洶洶闖入了父母的臥室,將焰嘯虎夫妻驚醒,焰嘯虎拍亮牀頭櫃上的檯燈,徐徐張開了眼瞳,瞟了一眼面前面容冷沉,雙拳捏得格格作響的老四,冷哼了一聲:“老四,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我們房間來幹什麼?”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麼晚了,還一副要吃人的野獸模樣,往日裡,真是白疼他了,爲了一個女人,就如此驚天動地,讓焰嘯虎好生失望。
“媽,飛兒在哪兒?”
“走了。”李鳳嬌也不想瞞他,急忙起身披了衣服,拉着他走出臥室,不想驚擾了老爺子休息。
近段時間,老爺子血壓偏高,有一些失眠。
來至客廳,焰君煌冷冰的眼神直視着母親,再次詢問:“你把飛兒逼去了哪裡?”
“不是我逼她,是她自己走的,老四,我是你媽,是你的親生母親,你這樣對我,不怕遭天打雷闢嗎?”
兒子對自己這樣冷血,心裡又始終裝着一個米飛兒,李鳳嬌自是十分寒心。
焰君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望着她,勾脣冷笑:“許多時候,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母親?如果是,你說,天底下有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兒子幸福,愛屋及烏,身爲名門夫人的你不會不知道它的意思吧!”
那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戮中了李鳳嬌的心窩,心底一痛,眼角一酸,險些落下淚來,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辦法,只有一條道路走到黑!
“我當然是你親生母親,老四,我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你,現在,你卻事事與你對着幹。”
“如果是,就請接納飛兒,愛兒子之所愛,否則,你會失去一個兒子。”
焰君煌的語氣很硬,第一次,他打開天窗與母親說亮話,明顯地,在母親與愛人之間,他選擇了愛人。
李鳳嬌的心裡咯登了一下,果然,她真的是一步隊棋,可是,箭在弦上,已經是不得不發。
她拿出一系列的證據,指着這些證據,衝着兒子嘶吼:“你心心念唸的愛人,是個什麼貨色,你自己看看吧!
焰驁不是你的兒子,是焰東浩的親生骨肉,爲了讓焰驁長得像你,米飛兒把一歲的孩子抱去韓國,做了十刀的手術,被抓去英國代替敖雪做臥底,那幫美國佬打掉了她肚子裡的孩子,當時手術中,子宮出了血,她已經不能生了,老四,焰驁不是你的兒子,她又不能生了,並且,她還是你侄子焰東浩的前妻,這所有的一切活生生呈現在我們眼前,你說,讓我與你父親怎麼能接受她?”
似乎李鳳嬌的話句句在理,但是,焰君煌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她手上所謂的證據,牽脣笑了。
“媽,我不會相信,因爲,焰驁到底是不是我親生骨肉,我心裡比誰都清楚,我請你不要再挑拔離間了。”
“她不能生育你也能接受?”
“是。”焰君煌毫不猶豫地作答,語氣堅定!
“好,老四,你真是一個受萬民敬仰的男子漢,真不愧是人民心目中的英雄,你真有不同有常人的胸襟與氣概
你真是讓我風光十足,你去外面聽聽,大家是怎麼說你,說焰家的,身世背景這麼雄厚,卻娶了米飛兒一隻破鞋。”
李鳳嬌第一次爲了米飛兒與兒子正式開戰。
“媽,請你留一點口德,就算她不能生育了,就算她變成了殘廢,我都不會離棄她,我早發過誓,一輩子與她不離不棄。”
“你就是吃了稱砣,鐵了心麼?好,很好,即然這樣,你就滾出去與她團聚吧。”
“這可是你說的,我出了焰家的大門後,從此不再回來,你也不再是我母親。”
冷冷語畢,焰君煌毫無卷戀地旋轉身離開,望着兒子消失在門縫邊的挺拔身影,李鳳嬌追出兩步,擡起手臂,手指似乎想抓住什麼,可是,最終什麼也沒有抓住,只能感覺涼嗖嗖的風兒從她指尖上滑過。
她唯一的兒子離自己而去,只爲了米秀芬的女兒,米秀芬,爲什麼你死了我也贏不了你呢?
凌晨三點,焰君煌驅車去了那幢白色的別墅,來給他開門的是阿菊,阿菊搓揉着眼睛望着他,驚喜地叫出聲:“四少,你來了。”
“飛兒呢?”
“飛兒小姐睡下了,在樓上。”
焰君煌一刻也不敢怠慢,箭步如飛上了樓,輕輕扭轉了門柄,門板推開了,走入屋子掩上門。
本以爲她睡着了,沒想到,房間裡還開着一盞小檯燈,柔柔的光線打照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親愛的,你還沒睡?”
他試探性地給了她一個大大擁抱,然後,手指尖觸及的冰涼,讓他悚然一驚,飛兒一個轉身,給了他一記飛腿,將他踢下了牀。
“老婆,我可沒惹你。”焰君煌百般委屈地哀嚎。
“你來幹什麼?”深更半夜的,這男人到她這兒來做什麼?
“笑話,我們是夫妻,老婆在那兒老公當然在那兒,公不離婆,稱不離砣,你沒聽過啊?”
此刻的焰君煌臉皮比城牆還厚,真是練出一身皮厚的本領了。
焰君煌單手撐住牀沿,站起身,坐到了她身邊,將她擁進了懷,吻着她的鬢髮,輕聲道:“老婆,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想到李鳳嬌的話,飛兒口氣有些衝。
雖然她知道焰君煌也很無辜,可是,那趕她走的人,畢竟是他老媽,生他養他的老媽。
所以,她只能把自己滿肚子憋屈發泄到男人身上。
“你還是回去吧。”這麼晚了,呆在她這兒,等會兒李鳳嬌又要讓人找過來,說她勾引她的兒子,又罵她是狐狸精。
“我也被趕出來了,今後,我們一家三口就住在這兒了。”
他的話讓飛兒有一些驚訝,難道說李鳳嬌爲了阻此她們在一起,連獨生兒子也不願意認了麼?
“別質疑你老公我的話,真被趕出來了,怎麼,你也願意收留老公嗎?”
他第一次衝着飛兒做了一個鬼臉,飛兒撲嗤一聲笑了。
真該拿手機替他拍一張照,放到報紙上去,讓大家看一看,最受大家愛戴的領導,最得女人青睞的俊美男人是何等醜樣子。
“你媽說,焰螯不是你兒子。”
“她老糊塗了,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你莫與她一般見識。”
“你媽說,爲了嫁給你,我帶着焰驁去整了容,整成你的樣子,你媽說,我不能生育了。”
焰君煌緊緊地握住了飛兒的手,十指交扣,眉心相貼,鼻尖相抵,氣息呼吐在她的臉蛋上。
“我媽的話不能相信,飛兒,誰都不能分開我們,我們相約過,一生一世不離不棄,難道你要背棄那誓言嗎?”
焰君煌一臉溫柔地凝視着她。
“不是我不願意遵守承諾,實在是你媽太欺負人了。”飛兒一直想與李鳳嬌和平相處,可是,那女人根本不領情。
“好了,我已經與她脫離了母子關係,今後,我們一家三口就住在這兒,倖幸福福,美美滿滿地過日子。”
他發誓,再也不會讓人來打攪她們了。
緊緊地抱着飛兒,抱着他今生唯一深愛的女人,他發誓,她們要永生永世在一起。
這輩子,寶寶是離不開娃娃的。
爲了與她在一起,焰君煌居然願意與李鳳嬌脫離母子關係,焰君煌從小就是孝子,可見,他爲了她,做出了何種犧牲,心中到底經歷了何種天人交戰!
她心疼他,心疼這個男人,這個深愛她的男人,也是她深愛的男人!
第二天,焰君煌開車回去接安迪,李鳳嬌死活也不願意,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指責着老四的無情。
焰君煌面對她的怒責置之不理,徑自將安迪拉上了車,並讓吳媽拿來了安迪的所有行李。
“老四,安迪生着重病,你那邊條件不好,也沒多少的傭人,安迪是你唯一的孩子,這輩子,你沒給她多少的父愛,難道,你忍心她無法快樂地度過最後的一段時光麼?”
李鳳嬌哭着追了出來,其實,她不是捨不得安迪,最主要的是,她捨不得老四,她含辛茹苦,委屈求全養大的孩子。
安迪接過去後,飛兒全身心地照顧着她,半個月後某一天晚上,安迪口吐白沫休克,阿菊嚇得直呼:“飛兒小姐,不好了,安迪小姐病得好重。”
飛兒趕快從花房裡跑出,及時開車把安迪送進了醫院。
醫生經過一番全力搶救,向她宣佈了死訊,她站在醫院長廊盡頭,不知所措,雖然不是她的孩子,可是,她卻照顧了她大半個月,而且,安迪生性活潑,平時總是一口一個‘米姨’地叫,飛兒吸了一口氣,走進了病房,望着白色牀單蓋着的小小身子,她心顫粟了一下,安迪真的走了?
昨天還與她嘻嘻哈哈,愉快打鬧的小女孩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就這樣永永遠遠地離開了人世!
飛兒說不出來心中的感受,畢竟是一條小生命,而這條小生命是她眼睜睜看着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死亡的!
縱然有滔天的權勢,數不盡的金錢,可是,卻沒辦法買回小安迪的一條命,這一刻,不禁讓人感漢,權力與財富都是身外之物,身不帶來,死不帶去,人的一生,平安,健康更爲重要。
焰君煌得到安迪的死訊,以十萬火急之姿,從部隊裡趕了回來,可是,卻只能看到小安迪慘白轉青的臉孔!
安迪的葬禮安排在了京都城郊的一個小殯儀館裡,前來悼念的人不多,因爲焰君煌封閉了所有消息,只有焰家爲數不多的幾個至親知道。
飛兒身着黑色的衣裙,鬢上戴了一朵潔白的小茉莉花,她站在小安迪遺像前,眼瞳裡浸着淚水。
“飛兒!”一身黑色旗袍的展顏走了過來,在她肩上輕輕拍了一下。
“展顏,你來了!”
展顏望了一眼牆壁上,白色禮花托起的安迪生前的照片!照片裡的臉孔,天真浪漫,一雙無邪的眼瞳,讓她看起來有幾分的調皮!是那麼活潑可愛!
展顏不認識這個孩子,並沒見過一次面,僅只看一眼,她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
人與人之間,無論是大人與小孩,都是講究眼緣的!
這個孩子並非飛兒親生,要是,她照顧這個孩子也有大半個月,自然是建立了一份感情,而且,看着一個十歲的孩子在自己眼前夭折,展顏雖然沒有經歷,可是,她也能夠想象體會其中的心酸,那畢竟是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冗長的沉默後,飛兒拉展顏會到了靈常旁邊的椅子上,外面傳來了一陣呼天搶地的哭聲。
飛兒與展顏立刻從椅子起驚起,跑出去一看,便見一身黑衣的李鳳嬌撲跪在了靈堂外面,哭得聲嘶力歇。
“這女人真是瘋子,根本是假哭,一個孫女,還只是撫養了兩個月而已,有這麼深的感表麼?”
飛兒被她趕出焰府的事,展顏知道了,所以,展顏就憎恨李鳳嬌這個女人。
焰君煌則站在她的身後,任由着她發泄,不勸,也不撫,就那樣靜靜地筆直地站着。
送安迪上山的時候,焰君煌悄悄把靈牌遞給了天耀,輕輕說了一句:“老五,還是由你來端比較好。”
畢竟,老五纔是安迪的親生父親。
焰天耀神情沮喪,整個人顯得十分頹廢,面容上更是瀰漫出一縷說不出來的幽傷,他沒有說話,無聲接過了焰君煌遞過來的女兒靈位。
展顏跟在他身後,心中雖有驚疑,卻沒有問出口。
當她們把牌位送去了祠堂時,門口有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女人一對眼睛生得很美,身材高挑,五官長得非常大氣,面容上有些哀傷!
她要進入靈常,卻被小蘇子喝斥:“你是誰?”
她說了一句外語,可是,小蘇子聽不懂,只得再次問出:“對不起,小姐,這兒是靈堂,不能隨便進入的。”
“我、要、見、焰君煌先生!”
女人的國語說得十分生硬,不過,勉強還能讓小蘇子聽得懂。
“我們君皇現在很忙,我可以幫你傳個話兒。”這個外國妞挺養眼的,長得很美,可是,小蘇子不敢放她進去啊!放進去了,他就失職了。
“我要見焰君煌先生,我有事找他。”女人見他不放自己進去,整個人急了起來。
“好,好,我去通報一下。”小蘇子與她溝通不了,又見她神情非常焦急,所以,疾步返進了靈堂向君皇報備了這個女人的情況。
聽了小蘇子的彙報,焰君煌不敢遲疑,幾步繞了出來,看到女人時,焰君煌向她走了過去,女人望着他,整個人還是十分平靜,他們用眼神交流了一翻,女人向他鞠了一個躬,道了一句:“謝謝!”
千言萬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化成最簡單最直接的‘謝謝’二字。
焰君煌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領着她走進了靈堂,她進去的那一刻,與焰天耀錯身而過,一雙美眸狠狠地盯望着焰天耀,是這個男人毀了她的一生,對她始亂終棄,這個男人甚至一直不知道安迪的存在,多麼負心絕情的一個人。
當年,要不是焰君煌願意出巨資平息一切,她早將焰天耀告上了法庭,毀了他的前程,今天,他之所以還能如此風光,真的要感謝他有一個好哥哥!焰君煌願意爲他承擔一切,他們那份兄弟情義讓她動容!
焰天耀見到女人,嚇了一大跳,以爲是自己眼睛花了,細看之下才發現,的確是美菲過來了,美菲,安迪的親生母親,她們兩個年少時那麼荒唐,做出了男歡女愛的事情,卻抱應了女兒身上。
焰天耀從美菲眼眸裡迸射出來的絕狠光芒看得出,她是恨自己的。
怎麼能不恨?
她生了安迪,然而,他這個父親卻從來都不知道安迪的存在,她帶了安迪整整九年多,她能夠如此平靜地來參加葬禮,焰天耀感到十分意外,還有震驚!
送安迪上了山,女人站在新壘起的小山丘前,眼睛裡慢慢蓄積了淚花!
昔日,點點滴滴繞心頭,如今卻是天人永隔,此生再難見面,是她懷胎十月所生的孩子,還未成年就夭折,女兒的死猶如一把利刀,在她心口上絞刀。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絕世慘痛,這世間沒有幾個人能夠承受!
如果早知道她會在這個世間留不住,當初,她就真的不應該讓安迪來到這個世界上。
焰天耀望着立在墳前的那抹黑色身影,心中五味雜陳,他心裡也有說不出來的苦楚。
他不知道四哥通知了美菲,背地裡,他問過焰君煌:“爲什麼要通知她過來?”
焰君煌乾淨利落地回答他:“因爲,她是安迪的親生母親!”
是,美菲是安迪的親身母親,這個理由足夠充分,女兒死了,親生母親過來送她最後一程,這是人之常情!
只是再次見到美菲,焰天耀心中有說不出來的酸楚,這份酸楚,不是心痛,只是愧疚,他對美菲早就沒有了愛了,剩下的全是滿滿的愧疚,這個女人,爲了生下美菲,恐怕單身至現在,在得知安迪生病後,發現自己再無希望,所以,便決定再嫁他人,女兒雖然死了,可是,她的生活還要繼續下去。
“美菲!”焰天耀步伐零亂地走到她身後,輕輕地喚了一聲。
美菲沒有回頭,也沒有迴應他的呼喚,因爲,他的溫柔再也不屬於自己,她要有骨氣,再也不會貪戀。
“美菲,對不起!”
終於說出了口,卻是這般艱難!
緩緩地,女人轉過身子,視線筆直掃向他,是那麼凌厲!
擡手指向了墓碑上貼放的安迪照片,紅脣輕掀:“這三個字,你應該對她說!”
“生前,她從未得到過一天的父愛,焰天耀,一句不受了,就將我們曾經一切的美好全部抹殺!這輩子,我從未如此強烈地憎恨一個男人,那就是你,你會不得好死的。”
美菲咒罵着,面色突地變得冷厲,然後,從腰間摸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
“你要幹什麼?”焰天耀大驚失色,嚇得連舌頭都打了結!
“是你毀了我全部的生活,是你讓我女兒得不到父愛,如今,我女兒死了,我也不想活了,焰天耀,十一年了。”淚水汩汩從她眼尾間滑落。
嘴裡不停呢喃着:“十一年了,如今,同歸於盡就是你我最好的結局!”
“美……菲,有話好好話。”焰天耀根本沒想到美菲會這樣激動,自從她來到爲安迪所設的靈堂後,表現出來的一直都是安靜的容顏,原來,平靜的面容下藏着一顆激動的心,也是,親生女兒撒手人寰,人世間,沒有幾個母親能夠承受得住。
焰天耀望着她手上明晃晃的刀子,只覺刀峰閃着寒光,看起來是那麼冷咧。
他後退一步,美菲就前進一步,盯望着焰天耀,眼睛裡迸射出來的寒光與刀子上的寒光交相輝映。
焰天耀覺得對不起美菲,又覺得是在女兒的墳前,所以,他不想與美菲戰鬥,轉身就跑,已經失去理智的美菲哪裡肯就這樣放過他,拔腿開追,快追上的時候,大步幾步,一個閃身撲了上去,刀子兇而狠地砸了進去。
只覺眼前一抹人影一閃,某人擋在了焰天耀身前,她手上的刀子硬生生砸在了女人的後背上,剎那間,鮮血溢出,女人並沒有喊疼,咬緊了牙關,憤怒地盯望着美菲。
見沒能刺到焰天耀,是一個無辜的女人受害,美菲嗷嗷嗷大叫,衝着她不住大嚷:“笨女人,傻女人,他是一個負心漢,不值得你這麼對他,他是花花公子,見了更漂亮的就會見異思遷,終有一天,他也會拋棄你。”
見有女人爲焰天耀擋刀子,美菲狂怒不止地衝着她大罵。
焰天耀轉過身來,看到臉色蒼白至沒有一絲血色的展顏,頭頂氣得幾乎快冒了煙。
他不知道展顏從哪兒冒出來的,更不知道展顏會在最後一刻撲過來,替他擋刀子,他一直在質疑她的對自己的愛,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他一直問女人愛不愛自己,可是,她的回答,永遠只有一個,把一切交給時間。
然而,在最危急的關頭,她居然爲自己擋了刀子,這說明什麼呢?
焰天耀在心裡狂叫,顫抖着手指,他將展顏摟入了懷中,一雙利眸憤怒地瞪望着美菲,那個失去理智幾經瘋狂的女人,也是自己曾經拋棄的女人。
說拋棄顯得有些難聽,說準確一點,應該是說,那是一段少年無知的往事,那一年,他才十七八歲,十七八歲的少年懂什麼。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只是有膽子說出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感覺而已,雖然內疚,可他不後悔,如果爲了內疚勉強與一個女人在一起,那纔會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如果找到真愛的這一天,他纔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不要用那種眼神瞪着我,這是你該承受的。”
美菲說着又要向他撲過來,焰天耀終於怒了,不再忍讓,在美菲撲過來之際,伸手就將她握刀的胳膊捏住,然後,指節輕鬆一動,手上的刀子掉出。
擡腳在她腿肚子上一踢,美菲整個人撲通一聲跪倒在他們的面前。
美菲被警察帶走了,她將被公安機關引度美國,接受最嚴厲的宣判,無論她受了多大的傷害,但是,她持刀殺人就是罪惡不赦,焰天耀本想饒過她,可是,她傷了展顏,這他最最最不能饒恕的。
醫院裡,焰天耀手足無措地站在手術室外,大手抓着把滿頭髮絲抓亂,焦急萬分地不知道是第N次把眸光望向前方地盞指示燈。
展顏已經推進去很久了,還沒有出來,他真的好怕啊,他恨死自己了。
拳頭不止一次砸在了冰涼的牆壁上。
通道上響起了倉促的腳步聲,飛兒與焰君煌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飛兒拉過焰天耀,隨手就要甩焰天耀一個耳光,焰君煌卻扣住了她的手臂。
即便是打了老五,事情也不能挽回。
飛兒憤怒地甩開了老公的手,這兄弟倆合起夥來騙她與展顏,真是氣死了。
“四嫂,對不……起。”
焰天耀都快哭出來了,等待的時刻,心是受煎熬的。
“四嫂,等展顏出來後,你要幫我說說情。”他不知道展顏會不會原諒自己,畢竟,這種事情,女人十有九個都不會原諒,如果能原諒,她就是一個聖人,如果不在乎這種事,也不見得會愛他這個男人,所以,焰天耀心裡非常的矛盾。
“焰天耀,你這種要求是不是太過份了一點?”飛兒真是氣不過,孩子都十歲了,與美國的戀人在一起卻隻字不提,雖然是過去的一段往事,可是,飛兒覺得即然老五愛展顏,就應該坦誠相待,對於老五這種花花公子,即然是最後展顏撒手離他而去,讓他孤家寡人過一輩子,也是綹由自取。
焰君煌見老婆大人發這麼大的火,也不敢幫老五說什麼,畢竟,在整件事情裡面,他自己也有一份。
至少是焰天耀的幫兇,自己那關算是闖過了,但,是飛兒看在他爲了她爛醉如泥,卻不小心要了一個女人的份兒上原諒了他,至少,他心裡是有她的,老五不一樣啊,他當初與美菲在一起,是千真萬確的事兒,要不是後來老五變了心,恐怕老五與美菲還有安迪,就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現在,展顏又躺在醫院裡,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真不敢再幫老五說話,這件事情,他幫老五掩蓋的太多,如果不是美菲因思女心切,得知死訊從美國趕過來,無法面對一切,失去理智,恐怕這件事情將會永遠石沉大海,展顏一輩子也不會知道。
知弟莫如哥,老五已經夠糾心的了,他就沒必要再去責怪他了。
“告訴你,如果展顏沒辦法醒過來,焰天耀,我找你拼命。”
在她們爭執的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幾個身着白袍的護士將剛做完手術的女人推了出來。
焰天耀幾乎是第一時間撲過去的。
“展顏,對不起,對不起。”他急切地,真誠地,一遍又一遍地道着歉。
展顏緩緩張開眼瞳,蒼白着脣色,凝望向他的眸光漸漸變得灰暗,裡頭的希冀之光也在一點點的熄滅,她對他失望透頂,不想看到他的着急的容顏,別過臉去。
焰天耀望着展顏蒼白的臉孔,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絕望在蔓延。
“顏。”飛兒見此情況,爲怕老五尷尬,走上前,抓住了展顏的玉手,手指觸到了冰涼讓她心抽痛了一下。
她們是同生共死的閨蜜,展顏這個女人,是她這輩子唯一用真心對待的好友,一生的摯友。
進了病房,護士交待了一些事後退了出去,病房裡,就只剩下飛兒與展顏這對好友了。
兩個女人沉默了一陣,都沒開口說話,展顏望着天花板,淚水從她眼角滑落,從鼻樑一直摻進了嘴裡,第一次,爲了焰天耀而哭,淚水的滋味鹹鹹的,溼溼的。
“顏,我知道你很痛苦,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這兒照顧你。”
飛兒向單位裡請了幾天的假,讓焰君煌先回去照看焰驁,包括焰天耀,她自己留下來照顧展顏,可是,老五說什麼也不離開,就那樣直直地站在了病房門口,低垂着頭,不理從他身後經過醫生護士,病人奇異的眸光。
“老五回去啊。”見老五像一根紅甘蔗一樣不聽自己的勸,飛兒不再管他,直接‘哐當’一聲甩上了病房的門。
飛兒坐在牀沿上,試着與展顏一起交流說話。
“展顏,還記得那次你爲了駱北城受傷躺在醫院的事嗎?”
展顏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顏,那時,我一直以爲你喜歡的是焰君煌,你說,他長得很帥,是京都重量級的人物,你知道,當時,我心中的感受嗎?”
生不如死啊!不過,她願意把最愛的男人讓給展顏,所以,她一直沒有告訴展顏,後來,李鳳嬌與焰嘯虎兩人到她的住所請他離開焰君煌,她從那片雪地裡走出的時候,遇上駱北城,就那樣向一個陌生的男人說了一句:“你可以娶我嗎?”
沒想到歪打正着,原來,駱北城已經愛了她整整十幾年,而展顏也是從他到學校當教官的時候愛上他的,這命運,輪來輪去,最後就成了一個死結,好不容易解開了這個死結,老天爲展顏關上了一扇窗戶,爲展顏開了另一扇窗的時候,沒想到中間卻插進了這樣一段幺蛾子往事!
“因爲想把焰君煌讓給你,不想傷害你,所以,我百般的逃避與他的感情,當時,你得了語言障礙,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到醫院探望你,你媽不肯原諒我。”
回想着那段往事,飛兒幽幽嘆了一口氣,然後,抓起了她裸露在被子外冰冰涼涼的纖手。
壓低了音量,輕輕地說:“展顏,我看得出來,你已經完全走出了駱北城帶給你的傷痛,我很爲你慶幸,那段往事已經過去了,老五當時只有十八歲,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對於美菲也只能說是不再喜歡了,連愛都算不上,只是,做出這麼過份的事情,得承擔後果,他雖說沒對安迪負責,可是,現在,他不是得到了報應,你就是他的報應,你這樣對他,讓他心裡懸吊着,他一直還站在門外,站了這麼久,展顏,他已經悔改了,如果你真的愛他,就爲他着想一下,我希望你能與他開誠佈公談一談,人生,得一段真愛不容易,即然,你已經對他大大改觀,就請原諒他吧!他是真的很愛很愛你。”
展顏仍然抿脣一句也不說,飛兒望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起身向門外走去,打開了門,焰天耀擡起了頭,飛兒向他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他邁着沉重的步子走了進去,每走一步,仿若都踩在了刀尖上,展顏的沉默凌遲着他的心。
他不知道展顏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飛兒望了她們一眼,悄悄闔上房,轉身離開!她希望這對有情人終成卷屬,如果展顏不愛老五,也不會在危急關頭爲他當刀子,有些心意,是得在危急關頭才能測出一個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焰天耀站在牀畔前,俯首望着病牀上如一個玻璃人兒般蒼白的女人。
心口絞痛,她身上的傷口是爲他挨的,最該被捅刀子的那個人是他,而並非是展顏!是他讓她躺在了這裡,這個女人,他曾捧在掌心,愛了麼多年,愛到心口發酸發疼,他喜歡她,從見面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去美國的這幾年,他一直對她念念不忘,說也奇怪,以前,與一個女人交往,最多不超過兩個月,他連人家長得什麼模樣都記不清了,包括美菲,美菲曾爲他生過一個孩子,實則上,他們也只交往了不到四個月,那四個月裡,他將美菲寵上了天,所以,美菲對他愛得不得了,對他做出了許多勾引之能事,那時,他初嘗人世男女雨露,兩個如膠似膝,可是,後來,他慢慢發現,他與美菲實際上性格不合,他連看了一眼其他女人都不可以,只要多望上兩眼,回去後,美菲定會與他吵過沒完沒了,他也是一個孩子,美菲對他的感情太過於灼烈與激狂,美菲的愛把他的脖子勒住出不過氣來,仿若要窒息一般,所以,後來,他選擇了放手!
後來,回國,他也與其他女生交往過,可是,都只是幾夜風流,但是,自從喜歡上展顏以後,他就收斂了所有的放浪形骸的行爲,對展顏死忠,去了美國,心心念唸的還是展顏,得到四哥的召喚,他便馬不停蹄地回國,回來的第一天,他就去找了展顏,儘管她給了他冷臉子,可是,只要看一看她,他也是幸福的。
他從來就沒有對一個女人用情至深,只除了展顏!
“展顏。”喉頭有些滯,眼角酸澀,是他以前拋棄了太多的女人,所以,老天報應到了他的手上,在展顏這兒栽了跟頭,就是老天對他遊戲人間最大的懲罰。
“對不起,我知道安迪的事情只不過幾天,我從來都不知道有安迪這個女兒,是四哥一直瞞着我,是他自己承擔了一切,展顏,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對你說,我也不敢乞求你的諒解,我只想對你說,自從在訓練場見到了你,那年那夕從此成追憶。”
那年那月那日那夕從此成追憶,多美好的一句話。
展顏聽了,眼角的淚水落得更猛,玉手狠狠地抓住了被單,將白色的被單皺得變了形。
她很想原諒他,可是,如果將自己交給了他,她怎麼能夠保證以後焰天耀不會再變心,對一個女人始終終棄,如果她也是美菲的下場呢,展顏不敢想。
一陣冗長的沉默,讓焰天耀等待的心倍受煎熬,他在待等展顏的宣判,等待如一個世紀般漫長。
終於,展顏啓脣說話了:“焰天耀,我們分手吧!”
這話已經在心裡醞釀了千百遍,話音裡帶着前所未有的堅定與絕決!
突然間,焰天耀聽到了自己心碎裂的聲音,卡嚓,心碎成了片片!
五指收握成拳,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良久,咬牙吐出:“好,展顏,我給你一段時間平復心情,想分手,門兒都沒有。”
總之,他絕不會放手,這輩子,他焰天耀非展顏不娶。
語畢,他轉身,腳下像灌了鉛,每走一步都是那很麼艱難!
焰天耀高大冷沉的身形在展顏的視線中漸漸變得模糊,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滾落!
當焰天耀終於消失在病房門口後,展顏壓抑多時的淚水終於狂傾而出,失聲痛哭出來,無人的時候,釋放出心底最深的無奈與傷心!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這麼命苦?
以前受駱北城,一直是自己在唱獨角戲,現在,好不容易把愛轉到了焰天耀身上,卻得知了他曾經的風流韻事,美菲與安迪的出現,似乎是在她平靜的心湖上丟了一枚炸彈,她只知道自己想靜一靜,不見任何人,不想任何事!
*
陸之晴望着鏡子裡的自己,不到半個月,她整個人就瘦了一圈,簡直瘦得不成人形了,都是那病給鬧的,想着那病她心裡就煩躁不安,艾滋啊,沒幾個人得了這種病還能心態保持與原來一樣。
她靜靜地坐在梳妝檯前,望着鏡子裡自己清瘦的臉頰發呆,左看右看,臉上的肌膚也沒有任何變化,只除了瘦一點以外,也不見肌膚上有紅斑什麼的。
這件事情,也不敢告訴家人,萬一哥哥嫂子知道了,肯定會把她趕出家門,至少,會毫不猶豫就把她送進醫院隔離,艾滋病啊,人人都怕死,都怕去見閻王。
親人也一樣,沒有幾個親人能夠做到與她一同與病魔鬥爭。
她去找了那個人妖,去酒店詢問,可是,酒店經理告訴她,那個人已經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也不知是不是病情發作死了,總之,人妖把病帶給了她,卻失去了蹤跡,她真的好恨,這種病一天天地折磨着她。
真是生不如死哪!
望着鏡子裡的容顏,不過三十歲不到,就要如一朵鮮花一樣迅速凋零了嗎?
不,讓她就這樣死了,她絕對不會甘心,她沒結婚,沒生子,最主要的是,她沒有得到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如果能夠死在心愛的男人懷裡,也是美事一樁,也不枉費來這人世走一遭。
可恨的米飛兒,搶了她的君煌,奪走了她的愛人,反正,寧死之前,她也會找一個墊背的,她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會讓米飛兒得到,要麼,就與米飛兒同歸於盡!
這樣想着,找了化妝袋,她爲自己化了一個美美精緻的妝容!打開衣櫥,挑了一件自己最滿意的裙子換上。
抹了最鮮豔的口紅,再撲上了些香粉,因爲,她氣色不好,有些憔悴,想用粉妝遮蓋住那份兒因病憔悴。
擒着紅色的包包下樓,剛走到樓下,傭人上前詢問:“小姐,去哪兒?”
“本小姐去哪兒要向你報備。”
不冷不熱的話讓傭人碰了一鼻子的灰,不敢再她說什麼,趕緊退開,看着陸之晴從自己眼前閃過,望着她走出家門的背影,皺了皺眉頭,總感覺小姐這段時間有些陰陽怪氣的。
陸之晴開着名貴的寶馬車,一個人瘋狂地在街頭亂竄,世界末日就快來臨了,反正,她就快死了,見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一對又一對的男女在樹蔭下相擁着互訴衷腸,她心裡就難受的很,真想拿刀把她們全砍光。
她活不了,她不想讓這些人再幸福甜蜜下去。
這時候的陸之晴心裡是變態的,吹着口哨,闖了幾個紅燈,後面的交警追了上來,換檔加束,寶馬比警察摩托車快,迅速就跑得無影無蹤。
然後,她把車開去了焰府,真是奇怪,當她走進客廳,偌大的客廳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空蕩蕩的感覺讓她很是失落。
“吳媽。”
她呼喚着焰府的老傭人!
吳媽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見站在客廳裡的是陸之晴,冷哼了一聲,別開臉,冷問:“陸小姐,有事嗎?”
“吳媽,李姨在家嗎?”
“不在。”“去哪兒了?”
“不清楚。”吳媽向來對陸之晴冷淡,陸之晴也有自知之明,她打開了皮夾,從錢夾子裡掏出十張百元大鈔,衝着吳媽揚了揚手:“吳媽,只要你告訴焰夫人去了哪裡,這些都是你的。”
吳媽望了她手上的鈔票一樣,雖然她家裡不是寬裕,可是,她真的不喜歡陸之晴這個囂張跋扈的女人。
所以,她別開了臉,嘴裡仍然說出:“不知道。”三個字。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大約是新來的焰府傭人。
“好,只要你說出夫人的下落,這些就是你的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人心在錢面前都是貪婪的。
“小星,不能說,不能給這個女人說。”吳媽怒斥,可是,小星看到陸之晴手裡的錢,眼睛都直了,她纔不管吳媽的責罵呢。
“夫人一大早就出去了。”
“去了哪兒?”“是吳伯給她去的,今兒早晨,我隱約聽到她說要去墓地。”
小星迴憶着說。
“好,謝謝。”陸之晴將手中的鈔票遞給了小星,然後,踩着高跟鞋離開,走了兩步似乎想起什麼又退了回來。
“喂,小姑娘,是哪兒的墓地啊?”
小星裝着爲難的樣子,搖了搖頭,陸之晴返回來,從皮夾裡再抽出二十張鈔票。
小星接過她手上的鈔票,樂呵呵地報出:“好像是城郊外普陀寺旁邊。”
陸之晴滿意地抽身離開,陸之晴剛走,吳媽回頭就怒罵小星:“你真是瘋了,爲了三千塊就出賣夫人,夫人回來了,看不打斷你的狗腿。”
“哎呀,吳媽,我們一人一半。”小星是個聰明的姑娘,知道這錢自己不能私吞,否則,吳媽到夫人那兒告自己一狀,她是吃不完會兜着走。
“我不要。”吳媽瞄了她手上的鈔票,果絕地說。
“哎呀,吳媽,千萬別給錢過不去,那是給自己過不去,拿着,一人一半。”小星數了五張鈔票硬塞進了吳媽的手裡,吳媽捏着光潔的鈔票面,心裡也甜絲絲的,不勞而獲就能得到一千五百塊,何樂而不爲,小星說得對,哪有人與錢過不去的道理,她也不會這麼傻,即然小星硬塞給她,到時夫人知嘵了,追究這件事情,她也可以推脫責任,把責任全部推到小星的頭上。
陸之晴直接將車開去了京都城郊外的普陀寺,果然在山下停靠着一輛名車,仔細看了車牌號,是她熟悉的李鳳的車輛。
吳伯坐在駕駛座上看報紙,她沒去與吳伯打招呼,直接邁步走上了一階又一階的石梯,石梯爬完,一座寺廟近在眼前,寺廟香火很旺,來來往往上山燒香拜佛的人很多。
她與他們一個個摩肩而過,其實,走進了寺廟,視線掃過一張張陌生的臉孔,並沒看到李鳳嬌,然後,她走到了一座佛像前跪下,雙掌合十,看了一眼佛像,心裡暗自祈禱。
“請保佑我能夠藥到病除,心想事成。”
“若能達成心願,我願意擡九千九百九十隻羊來謝你。”
磕了三個頭,再掏錢去管理人員銷售處買了一些一把香,點燃後插在了灰糟裡。
然後,退出了普陀寺廟,李鳳嬌應該應附近,雖然,她不知道這女人來這兒幹什麼,但是,她只是想找到她,然後,巴結賄賂她,她與她之間一直是狼狽爲奸,米飛兒是她的情敵,李鳳嬌也不喜歡那個女人。
她雖不知道原因,反正,憑她的直覺,她完全當米飛兒爲眼中釘,肉中刺。
她不需要知道原因,只要能與李鳳嬌聯手打敗米飛兒,她心裡就樂死了。
找了幾圈都沒有找到,最後,她向一個深谷裡走去,終於,在一座墳墓前,終於看到了李鳳嬌身着紫色旗袍的身影。
只見李鳳嬌立在墳墓前,定定地盯望着墳墓上的照片,嘴脣裡不知道在說着什麼,由於隔着太遠的距離,陸之晴也聽不清楚,稍後,李鳳嬌擡起了頭,眸光在四周掃尋了一眼,眸光狠絕而凌厲,仿若帶着太多的憎恨。
見她提步向這邊走來,陸之晴趕緊隱身至一處綠樹蔭後面,當李鳳嬌從自己身邊擦過後,才從綠色樹蔭後鑽了出來。
疾步跑至了墳墓前,墓碑上寫着鑲着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臉盈盈,只是,她卻感覺十分陌生,但是,這個姓氏她並不陌生。
碑墓上那一行行雲如流水的字跡:“米秀芬之墓!”右下角刻上的是‘飛兒叩上!’的字跡。
哈哈哈!原來是米飛兒老孃,米秀芬,她剛纔只覺得眼熟,沒想到,是米飛兒老媽,米飛兒的老媽居然埋葬在這裡,陸之晴仰頭笑了,笑聲在山谷中迴盪,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她最高興的還有一件事情,據她分析,把所有的一切拼拼湊湊起來,感覺李鳳嬌與這個米秀芬源淵不小。
要不然,她不會跑到這兒來這樣子探望她,如果關係好,也沒必要那樣對待米飛兒,一直不喜歡米飛兒做她家的媳婦。
陸之晴回去後,就讓人去查了這件事情!
偵探社給她的答案,讓她滿意致極,原來,呵呵!原來,李鳳嬌與米秀芬多年前是一對摯友,很好很好的摯友,只因米秀芬不願意摯友嫁入豪門,百般阻攔,然後,兩個人就翻臉了,李鳳嬌攻於心計,終於嫁給了焰嘯虎,順利坐上了焰家主母的位置,然後,就徹底與米秀芬絕交了,二十多年前,李鳳嬌卻突然約米秀芬到避暑山莊一遊,兩人在避暑山莊見面後,並沒有重修舊好,鬧了一架後,李鳳嬌帶着五歲的焰君煌拂袖離開。
那一年,是米飛兒與焰君煌第一次見面,焰君煌五歲,米飛兒三歲!
陸之晴望着這沓資料,笑得嘴角都合不攏,比撿到寶還高興。
她給私家偵探打了電話。
“徹底查那一年發生的事情,查到了,我有重金酬謝!”
那天晚上,米秀芬的墳墓被人挖了,屍體不冀而飛,米飛兒得知此事,氣得差一點昏死過去,她跑到了普陀寺,望着空空如也的墳墓穴,傷心欲絕,她敢肯定,絕對不是盜墓之人幹下的。
而是一個與她有深仇大恨的人所爲,中國向來講究人死落土爲安,這個居然連死了也不放過她的母親。
她要查出這個敢挖她母親墓穴的人,敢把她母親屍體盜走,就要承擔害破人亡的後果,她絕對要把那個隱在暗處的壞人碎屍萬段,要不然,難消她心頭之恨!
焰君煌見丈母孃的屍體不冀而飛,立刻調集人馬前去撤查,他與飛兒同仇敵愾,發誓要將盜墓的人挫骨揚灰,因爲,幹這種事的人,就不是正常的人,不是變態就是心裡扭曲。
就在飛兒火冒三丈的時候,網絡上瘋狂的流轉着一些照片,她點進去一看,進入眼簾的是身着淡紫色旗袍的李鳳嬌站在母親墳墓前的一幕後。
原來是李鳳嬌乾的,雖然不太敢確定,但是,至少,這件事情,李鳳嬌逃干涉,爲了君煌,她一再委屈求全,然而,這個老女人終是抓住她不放,母親與她曾是閨中蜜友,就算因志趣不合後來翻臉,也沒必要在她落土爲安後來這麼一手吧,太缺德了,這個時候,飛兒不再想去與這個女人和好。
她將車開去了焰府,將一沓照片扔到了李鳳嬌面前,指着照片,怒氣衝衝地質問:“說,你去我媽墳前幹什麼?”
李鳳嬌撿起照片看了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想你媽了可以了吧!”
“你當我是傻子嗎?如果你能夠念在當年與我媽摯友的份兒上,就不會一直逼迫我離開君煌,離開焰家。”
“我只是去看看你媽而已,我還幫她扯了墳頭的雜草,不信你問吳伯。”
李鳳嬌拉了拉肩上垮掉的披肩,一副無懼的模樣,總之,不是她做的,她問心無愧。
“李鳳嬌,自從我與君煌結婚後,我一直念着你是他媽媽,所以,我一直尊敬你,對你唯命是從,小心冀冀,委屈求全,但是,我現在發現,自己錯的好離譜,你對我媽有那麼深的仇恨,眼裡,心裡,根本就容不下我。”
“米飛兒,你給我聽清楚了。”也許是飛兒的某句話語觸到了她敏感的神經,她火氣沖天地從沙發椅上站起來。
“我不恨你媽,我與你媽沒有什麼仇恨,我之所以百般阻攔你與老四在一起,是因爲,你是焰東浩的前妻,別無其他。”
“你去探望了我媽,我媽的墳就被人挖了,屍體不冀而飛,李鳳嬌,今天,你不給我說清楚,我不會放過你。”
飛兒對她囂張的態度氣得肺疼!
“我沒做過,隨便你怎麼鬧,我不可能做那麼缺德的事情。”李鳳嬌心裡暗自揣測,到底是誰發現她去普陀寺的,又是誰把這張照片發到網上去的。
這起屍體不冀而飛案已經轟動了整個北京城,這是要引火燒身的節湊啊,她一定要將那隻幕的一的黑手揪出來,要不然,這火會燒到她,燒得她體無完膚。
“米飛兒,你仔細想一想,如果是我做的,我會讓壞人抓住這些把柄嗎?”
“少奶奶,你真誤會夫人了,是我與夫人一起去的,她只是想去看望你媽媽而已。”敦厚老實的吳伯一向不多話,可是,也不想看着四少身邊兩個最親密的人鬧成這樣,最後,受傷難過,騎虎難下的還不是四少。
就好比是一塊夾板,兩邊都兇悍地夾着,他只能站在中間,無奈地承受着。
WWW.ttκΛ n.c○ 這個時候,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難消飛兒滔天的怒氣,更何況是人言尚輕的吳伯。
“總之,這件事情,我定會查過水落石出,查出是誰做的,讓她去坐牢算是最輕微的。”
焰君煌動用了所有兵力,小蘇子帶了好幾拔人去,終於在一個山澗找到了秀米芬早已不成人形的屍體,他不敢打電話通知飛兒,讓小蘇子火速把屍體運回來,重新埋入了墳墓中,並派人在暗處一直監視着,看有沒有人再來盜墓。
但是,說也奇怪,守了好幾天晚上,居然沒人再來盜米秀芬的墓。
*
隔天,陸之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走進一家古董展覽館。
裡面展出的全是清代時期最著名的玉器,件件都是價值連城,走到一件大黃色黃袍面前停下,眸光並沒有被大黃袍古董吸去注意力。
視線落定在大黃旗袍前面的女人身影身上。
“李姨,近來安好?”
女人回頭,神情先是一愣,在看到陸之晴那張骨瘦如柴的臉孔後,扯脣輕笑回答:“好,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你,之晴,哎呀,你好像瘦了啊?”
“我生病了,所以,瘦了。”
“什麼病?”李鳳嬌嚇了一大跳,什麼病能讓她瘦成這副模樣,簡直是弱不禁風,而且,氣色也不太好。
“沒事,就是體虛。”陸之晴回給了她一個感謝的微笑。
“李姨,你很喜歡這些古董啊?”
“是,我特別喜歡收集清代的玉器,家裡已經有好多了,可是,我總覺得博物館裡的好一些,所以,每隔一週就會前來瞻仰一下。”
“李姨,你真有閒情逸致啊。”
陸之晴走上前,挽着李鳳嬌的手臂親暱地道:“李姨,這兩天,你是不是經常失眠啊?”
“嗯,經常失眠,是不是有黑眼圈啊?”李鳳嬌向來注重養身之道,聽了陸之晴的話,趕緊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嗯,不太明顯,沒事,只有一點點的。”
“還不是米飛兒鬧的,我真是氣死那死女人了,老四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找了她,這麼多的好女人,偏偏要與她在一起,真是瞎了狗眼。”
李鳳嬌發泄地罵着兒子,與陸之晴肩並肩地走出博物館。
“李姨,我看到網上瘋狂流轉的照片了。”
聞言,李鳳嬌眼裡毫不避諱迸射出絕烈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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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飛兒的母親找到了,在一處山澗找到的,只是,李姨,你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因爲,在出事之前,你去探望了她的母親,你也真是的,爲什麼要去探望她母親啊?”
“因爲米秀芬是我多年前的摯友。”李鳳嬌不想隱瞞她,而且,這件事情早已不是秘密。
“如果摯友,那你爲什麼這麼不喜歡米飛兒?”
陸之晴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李鳳嬌無法回答,忽然就憤怒起來。
“你什麼意思?”隱隱地感覺陸之晴與以前有所改變。
“李姨,先不要發火,我給你看些東西。”陸之晴把李鳳嬌拉進了一個衚衕,進出人很少的衚衕。
從袋子裡掏出一沓資料亮到了李鳳嬌面前。
李鳳嬌望着這些資料,嘴然一寸寸地失去了血色,驚愕地擡起頭,衝着陸之晴嘶吼:“這些是從哪兒來的?”
這些都是她埋葬在心裡多年的秘密,一個驚天大秘密,李鳳嬌第一次感覺眼前的女人好可怕,她都是一個統籌全局的能幹女人,沒想到,這個女人比她還要可怕。
“你先不要急,其實,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你是知道的,我很愛君煌,很愛很愛,所以,這也等於是我們倆的秘密,可是,我得了絕症,時間不多了,我希望你能分開君煌與米飛兒,讓我在死之前與君煌完成最後的婚禮。”
她嫁給了焰君煌兩次,兩次都被他拋棄了,就算是死了她也不會甘心的。
“辦不到。”李鳳嬌答得非常乾脆,她活了大半輩子,沒人可以威脅到她,所以,她果絕地拒絕了陸之晴的要求。
“可以,行,辦不到也行,不過,如果我把這則消息捅出去,你猜焰君煌還會認你當老媽麼?”
陸之晴的眸光變得冷厲而狠絕,她衝着李鳳嬌揚了揚手上的資料。
“還有,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會暴光。”
“陸之晴,不要信口雌黃,即便是君煌知道了真相,可是,我養痛了他二十幾年,他不可能一點舊情都不念。”
養育之恩比天大,這就是李鳳嬌最後的籌碼。
“是嗎?那我們試一試。”陸之晴不急,反正,現在,統觀全局的人是她,她手上捏了李鳳嬌的把柄,不怕這個女人不就範。
李鳳嬌垂下眼簾,心思在不停地轉動。
是的,她不能讓陸之晴抓住這些把柄,不能讓自己的一生就這樣毀了,權衡再三,她終於點頭同意了。
“好,你幫我守住這個秘密,我就答應你。”
“沒問題,李姨,我愛死了。”陸之晴張開雙臂,將焰夫人緊緊地抱在懷裡,只是,她沒有看到的是,摟住女人的那一刻,李鳳嬌的眼眸裡迸射出絕烈狠絕的光芒。
晚上,陸之晴去酒吧裡喝了酒,付了錢,跌跌撞撞從酒吧裡走出,走去了地下停車場,尋找着自己車子,可是,四處望了望一輛也不是自己的。
然後,朦朧的視線中,似乎有兩個戴着黑色頭罩的男人奔向自己,黑色頭罩,當她視線看到他們手中的刀子時,嚇得魂飛魄散,酒一下子就醒了,在他們還沒有來到自己身邊時,她拔腿就往另一個方向逃跑。
地下停車場不是很寬大,努力瘋跑了一段路後,就上了臺了階,後面的兩個黑衣人緊追不捨。
當她跑出停車場,跑到了柏油馬路上,那兩個頭戴面罩的黑衣人卻不敢再追過來,因爲前面有一個警亭。
陸之晴也是個聰明的人物,跑到了警亭裡,上氣不接下氣地值班的警察吶喊:“警察同志,有人在追我,他們手上拿着刀子,要殺我啊,警察同志,快救我。”
警察聽了她的話,火速跑出了警亭,拔出了腰間的佩槍,可是,哪裡還有黑衣人的影子。
可是,從陸之晴蒼白的臉色,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急模樣,又覺得這女人不像是說謊。
“警察同志,麻煩你們把我送回家,我是陸上將的女兒,謝謝你們了。”
說完,陸之晴差一點栽倒在地面,警察趕緊撫住了她,用警車把她送回了陸府。
回去後,陸之晴用被子捂住了頭,晚上一直做着惡夢,夢裡,一直就有兩個黑衣人在追她,她瘋狂地跑呀跑,終於逃脫了他們的追殺。
她嚇得尖叫一聲,從睡夢中醒過來,滿身的冷汗告訴又被這個惡夢纏繞了。
吞嚥了一口口水,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天空,誰要追殺她,可想而知,她現在幾乎連大門都不敢走出去。
不行,她不能這樣任人宰割,她沒證據,即便是跑到警察說有人會害她,也只是口說無憑,沒人會相信她。
沒想到,李鳳嬌這麼狠絕,想把她滅口,也是,前面爲了這件事情,她已經滅了好幾條活口了,只有死人才會守住秘密,她真是幼稚的可以,居然與她這種狠心絕情的女人合作。
清晨,她穿了一件米色的風衣,驅車前往米飛兒的住所。
阿菊把門關得死緊,不准她進屋,她拍好久的門扉,最後,她是翻圍牆進去的,她跑進了別墅客廳,恰在這時候,飛兒從樓上走下來,她剛起牀,今天是星期天,所以,她多睡了一會兒。
“阿菊,誰來了?”飛兒打着哈欠,前段時間爲了尋母親的屍體,幾乎都是徹夜未眠,這兩天磕睡多得要死。
“米飛兒,是我。”陸之晴趕緊向她迎了過去。
“你來幹什麼,陸之晴,我們這兒不歡迎你。”
“你先聽我說,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再不說,我怕是沒機會說了。”
飛兒感覺陸之晴的面色非常凝重,不像是說假的,所以,皺了皺眉頭,一邊吃着阿菊上來的早點,一邊凝神聽着。
“這是一個關於你自己的驚天大秘密,你聽了後,不要置疑,你不是你媽的孩子。”
飛兒愣了兩秒,扯脣輕笑:“陸之晴,你腦子有病嗎?”大清早的,給她說這些,她是不是米家的孩子,她自個兒心裡最清楚。
“你真不是米秀芬的女兒,你應該是姓焰,哎呀,我該怎麼跟你說呢。”
因爲,這種關係實在是亂,如果她陳述不清,人家肯定以爲她是個神精病。
她姓焰?什麼意思?飛兒只覺得好笑,並沒把陸之晴的話放在心上。
見米飛兒不相信自己的話,陸之晴急了,她焦急地說:“是真的,這是一個大秘密,當年,你媽米秀芬幾乎是與李鳳嬌同一時間懷上孩子,只是,你媽並不知道而已,在你媽推進產房生下一個男孩後,李鳳嬌命人將他抱走,再把你抱去了你媽身邊,偷龍轉鳳這個成語你學過吧。”
陸之晴的一番話讓飛兒吃驚不小,她分析了陸之晴話裡的意思,秀眉越擰越緊。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是米家的孩子,而是焰家的?”
“是。”
陸之晴肯定地回答。
飛兒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如果我是焰家的孩子,那麼,焰君煌又是誰?”
“君煌纔是你米秀芬的孩子,當年,爲了能坐上焰家當家主母的位置,李鳳嬌導演了一出偷龍轉鳳的戲,她怕生下一個女兒會在焰嘯虎那兒失寵,所以,在未生產之前,她就做了兩手準備,如果生下的是一個兒子,她就不實施這個計劃,如果是一個女兒,她就得偷龍轉鳳。”
陸之晴的話猶如一枚炸彈,將飛兒的心轟得粉碎,她抱住了自己的頭,回想着一些事,回想着她與李鳳嬌相處以來的點點滴滴。
“陸之晴,如果我是李鳳嬌的親生女兒,爲什麼她一直不同意我與君煌在一起?”
她從沒感受到一丁點的母愛,就算當年李鳳嬌不要她,爲了利益將她拋棄,可是,畢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不可能對她那麼狠絕,一個母親的心不可能做到如此狠絕。
“你有什麼證據?”飛兒絕不相信這一切,絕不相信自己是焰家的孩子,她不喜歡焰嘯虎,更不喜歡李鳳嬌,她不可能是她們所生的孩子。
“而且,君煌比我大兩歲,當年,我與他在避暑山莊相遇的時候,他五歲,我三歲。”
年齡上不吻合,所以,她不相信陸之晴的鬼話,陸之晴就是心懷鬼胎,一心想拆散她們夫妻。
“君煌的年齡是假的,在爲他上戶口的時候,李鳳嬌刻意報了假年齡,實則上,他是與你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你最好相信我說的話。”陸之晴上前一步,捏握着飛兒的肩胛骨,氣急敗壞地衝着她嘶吼:“我不騙你,因爲這個秘密,秦嬸死了,你媽死了,現在,我知道了,李鳳嬌一直在派人追捕我,前幾天我在地下車場,差一點被人滅了口,我再說不出來,以後,這個秘密恐怕會藏一輩子了。”
陸之晴說,秦嬸的死,母親的死都與李鳳嬌脫不了干係,飛兒的心好亂,成了一團亂麻。
“你怎麼知道的?”
是的,她不相信陸之晴,因爲,陸之晴見不得她幸福,她心裡愛着君煌,她是來挑拔自己與君煌感情的,飛兒心中有一百個聲音在告訴自己,絕不能相信,絕不能相信。
“我派人去查的,我一直覺得李鳳嬌怪怪的,然後,我就找一家偵察社,秦嬸一直是她的心腹,米飛兒,你再好好想一想,當初,秦嬸與白素宛母女聯成一氣,君煌要懲罰她們,被帶進了警察局,李鳳嬌去探望過,秦嬸因爲這件秘密向她獅子大開口,向她索要鉅額錢財,還要讓她的兒子當大官,所以,李鳳嬌就殺了她滅口,秦嬸當時是吞石子自殺的,這是一樁懸案,實際上,她是被人弄死的,還有你媽,身上裝的炸彈,是她收賣的一羣壞人,她用鉅額錢財賣通那拔人,那拔人爲她辦了事兒,將你媽逼死,可是,她早就在他們被抓捕之前,給他們吃了毒藥,那夥人被抓,最後全部死在了監獄裡。”
飛兒很不想相信,可是,陸之晴的話句句都說到了她心坎裡,母親當時死的時候,她就懷疑過,在母親出事頭一天,李鳳嬌就曾跑去母親住的那座別墅,與她談過話,至今,她也不知道她們之間談得是什麼內容。
如果不是因爲有一個驚天大秘密,李鳳嬌也不會這樣瘋狂地殺人滅口,她做這麼多,只不過是在掩飾自己偷龍轉鳳的罪行,她只是想留住焰君煌這個出色優秀的兒子罷了。
可是,她是李鳳嬌這個殺人不眨眼女魔頭的女兒,不,她絕不接受,她不可能是李鳳嬌的女兒,親生母親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骨肉。
“也許,你不是李鳳嬌的女兒,但是,君煌卻絕對是米家的孩子。”
因爲,陸之晴也不知道爲什麼李鳳嬌一直不喜歡自己的親生骨肉。
所以,她現在還不太敢下定論,但,至少,焰君煌的身世應該就是米家的孩子。
“你有什麼證據?”是的,她還是想要證據,沒有證據,她不會相信這一切。
“你母親米秀芬女士並不知道這一切,自從李鳳親做了這件事情後,就再也不與你媽來往,甚至與你媽翻了臉,那次去避暑山莊。”
陸之晴從兜裡掏出一支微型錄音筆,擡指開了按紐,然後,一段驚心動魄的吵架聲由遠而近襲上飛兒耳膜。
“鳳嬌,真好,又能再次見到你了。”米秀芬言語間顯得十分熱情。
“是啊!一晃三年過去了,你家小公主長得很可愛,白白淨淨的!”
“你家兒子也不耐,長大了定是一個帥哥極別的人物!”
“對了,鳳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君煌應該是三歲啊!你幾乎是與我一時間懷上的,你咋說他五歲了?”
“噢!他爸警衛員當時爲他上戶口的時候,說錯了,然後,就一直錯到現在!”
“鳳嬌,看着你過得這樣幸福,我就安心了。”
“以前都是我的錯,鳳嬌,請原諒。”是米秀芬溫和的聲音。
李鳳嬌沒有回答,然後,帶子切斷了,一陣沙沙沙的聲音後,是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傳來。
“原來,當年是你把安眠藥摻進了焰夫人的藥裡。”米秀芬溫和的聲音轉爲憤怒。
怒不可揭,她發現了摯友李鳳嬌的秘密。
當然,飛兒知道,母親口裡的焰夫人是指焰嘯虎的原配夫人,焰世濤與焰天華的親生母親裴元秀女士!
“米芬,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李鳳嬌的聲音帶着幾分陰測測的味道。
“爲了利益,你攻於心計,我可以理解,因爲,畢竟你家境不好,你愛上焰嘯虎,想嫁他,這我也可以理解,可是,鳳嬌,我絕不贊同,你爲了嫁入焰家,想正式成爲焰嘯虎的妻子,而耍這種陰謀手段,她是一個活生生的死啊,你當真不怕東窗事發,讓自己一無所有麼?”
是米秀芬痛心疾首的聲音!
她一直把李鳳嬌當作是一生摯友,三年高中同學,她不可能讓這個女人一條道路走到黑!所以,她想勸解李鳳嬌,想把她從懸崖邊拉回安全地帶,卻沒想到最後害了自己。
“笑話,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放安眠藥了?”李鳳嬌語不驚人,死不休!
“道不同不相爲謀,鳳嬌,我不會去告發你,不過,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咔嚓,帶子斷了,再也沒有下文了,這卷錄音帶子,飛兒不想去追問陸之晴是怎麼得來的,現在,她心裡已經知曉了多年以前,在避暑山莊,爲什麼李鳳嬌會把焰君煌匆匆帶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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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她只知道李鳳嬌與母親吵了架,卻不知道她們是爲了謀害焰世濤母親裴元秀女士而爭吵,母親向來看不慣這種事情,所以,勸解她,沒想到,李鳳嬌來了一個翻臉不認債。
一對摯友因爲志向不同而情感破裂,母親雖然知道她的醜行,卻一直沒有去告發,算是對她仁之意盡,難怪每次提到焰君煌,母親總是一臉悽迷的樣子,她是在爲焰君煌婉惜,有李鳳嬌這樣的母親,倏不知,原來,焰君煌居然會是她親生的孩子。
鐵證如山,飛兒再也沒辦法不信!
只是這個世界好荒唐,她與焰君煌居然從小就調了包,李鳳嬌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使用了調包計!
強行將她們的人生錯位,把她們帶向了本不該屬於她們的環境。
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飛兒的心久久不能平靜,無法平靜,她不是聖人,任何一個人聽到這種關於自己身世的大秘密都會無法入睡!
現在,她不敢貿然去問李鳳嬌,即然,那個女人如此可怕,她去問了,也許她也將不久於人世。
陸之晴將那支錄音筆給了她後就消失了,徹底地消失在了這座城市裡。
關於身世這件事情,她一定要弄一個水落石出,她絕不相信自己就是李鳳嬌的女兒,她不會有那麼狠心絕情的母親,憑她的直覺,如果李鳳嬌是她的親生母親,就不可能這樣一直將她往絕路上逼。
她讓小蘇子與樑軍強去查李鳳嬌在所有醫院的病歷!
還算她聰明,結果終於出來了,小蘇子爲她拿來了上百張名爲李鳳嬌病人的病歷!
飛兒仔細地查看着,終於找出一張,上面顯示着李鳳嬌女士患了不孕不育症,飛兒看得十分細緻,刻意看了上頭顯示的日期,是二十幾年前,這項事實讓她如釋重負,果然,她不是李鳳嬌的孩子,這也不難推斷出,李鳳嬌爲了想坐上焰家主母的寶座,裝成自己懷了孕,然後,不知道從哪兒把她抱了來,與焰君煌調了包。
她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即不姓焰,也不姓米。
身世之謎,她一直擱置在了心裡,成了一塊心病,在一切都沒水落石出之前,她沒有把這事告訴焰君煌,畢竟,李鳳嬌就算不是他生母,也是他養母,養育恩情比天大,所以,她不能告訴他這個秘密,怕打草驚蛇。
霸王花女子特訓隊,經歷了兩年最艱難的訓練,終於迎來了考覈的日子,飛兒以最優異的成績畢業,不靠焰君煌的關係,成了霸王花隊最出色一名隊員,出了兩次任務,被破格提升爲少8校!
雷戰南說什麼也要爲她慶祝,盛情難卻,夜,八點,她去了約定地點!
雷戰南將她迎進了一間包廂,見就只有她們兩個人,飛兒感覺同有些尷尬。
見飛兒臉色不自然,雷戰南提議:“要不,把君煌叫出來?”
“他出差了,不在家。”
服務員端上來一盤又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色,飛兒與雷戰南一邊吃一邊聊着。
忽然,由於天氣十分熱,雷戰南解開了胸前的兩顆鈕釦,露出了脖頸,飛兒無意間就掃到了他胸上的一塊璞玉!
那塊璞玉散發出幽深的綠茵光芒,形狀與她脖子上的這一條几乎是一模一樣。
飛兒面色一怔,然後,紅脣開啓:“戰南,你脖子上的玉真漂亮呢。”
“是我們媽去珠寶店定製的,總共訂了三條,我妹妹雷曉身上有一條。”
提起雷曉這個人名,飛兒腦子裡浮現了前段時間,她去參加雷家老夫人的壽辰,縱容走上臺子,笑臉盈盈向大家介紹自己的女孩子,那五官與自己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相像。
有璞玉,再加上自己與雷曉的長相,她幾乎可以認定自己的身世了。
望着雷戰南的眸光漸漸有淚水凝聚!分離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親人,能不激動麼?
怕雷戰南發現自己的異樣,趕緊低下了頭,悶聲不響地扒着碗裡的飯!
“你妹妹有一塊?還有一塊呢?”
“丟了。”雷戰南因爲喜歡飛兒,所以,不想隱瞞她還有一塊玉的下落。
“丟了?”飛兒忍不住追問出。
“是的,丟了,因爲,我另外一個妹妹丟了,所以,玉也跟着丟了。”
“怎麼說?”送了一口菜往嘴裡,飛兒靜待下文。
“當年,我媽生下了我妹妹,不到三個時辰,妹妹就被人抱走了,儘管我媽哭得肝腸肘斷,人都幾乎哭暈了,可是,儘管我爸派出大量人的尋找她的下落,可是,卻再也沒有她半點兒蹤跡,由於思念我那個妹妹,後來,老媽才決定又生了一個女兒,那就是雷曉,所以,爸媽很寵雷曉,完全把她當公主一般來疼愛,養成了一生的公主病,其實,我也可以理解,也不會吃醋,爸媽是把對另外一個妹妹的寵愛全部給了雷曉。”
雷戰南說得雲淡分清,可是,飛兒卻聽得不是一翻滋味,原來,她真是雷家的孩子,當年剛出生,就被李鳳嬌讓人抱走了,原來,她姓雷,原來,她不是一個人孤苦無依!
“我去一下洗手間。”說着,飛兒怕自己在雷戰南面前情緒崩潰,及時奔向了洗手間。
知道了自己真實的身世後,當天晚上,玉利帶着弟弟居住的地方起了火,她得知消息趕過去的時候,夜臣卻不見了蹤跡,小蘇子與樑軍強帶着好多的人都沒能將付夜臣找到,付夜臣失蹤了。
等了幾天幾夜未果,飛兒撲跪在了母親米秀芬的靈堂前,米秀芬雖然不是她親生母親,可是,她一直呵護着長大成人,她對她有很深很深割不斷的情感!
“翰翰不見了,我對不起你。”
飛兒發誓,她要找到翰翰,還要將父親留下的付氏集團交到瀚翰的手中。
飛兒敢肯定,這些都是有人在暗處早就佈署了一切,夜臣不見了,讓她決心不再心滋手軟,她所受的委屈定要向壞人討還回來。
幾天後,她帶着一拔警察闖進了焰府,李鳳嬌正在樓上睡午覺,吳媽見了警察,又見少奶奶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預知大事不妙,趕緊跑上了樓向夫人稟告。
然後,李鳳嬌這才穿着睡衣,不緊不慢,打着哈欠從樓上走了下來。
“什麼事?”
“米飛兒,你來這兒做什麼?”李鳳嬌見了她身後的警察,嫣然一笑。
“你們什麼意思?這兒也敢亂闖,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夫人請息怒,只是,有一些事,一定要查問一下你。”警察知道李鳳嬌的脾氣,又清楚焰嘯虎把她當寶,所以,都不敢太大聲說話,只是,米飛兒他們同樣不敢得罪,得罪了,恐怕以後的警察生涯也不好混啊。
攤睛焰府的爭鬥,真是豬八戒照鏡子,橫豎兩百不是人啊。
“說吧。”李鳳嬌打了一個哈欠,往沙發椅子上一坐,疊起了雙腿,休閒自得品了一口清荼。
“焰夫人,有人控告你謀殺米秀芬女士。”
“證據?”李鳳嬌衝着他們笑了笑,嘴脣吐出兩個字。
是的,凡事講求證據,沒證據,也沒人敢把她怎麼樣?
“焰夫人,有人控告你謀害秦嬸,米秀芬女士,還有裴元秀女士。”
警察拿出了飛兒提供的微型錄音筆,微音筆裡的內容剛播完,李鳳嬌的臉色全變了,剛纔還鎮定自若,現在,聽了整個錄音內容,她怎麼再也無法保持鎮定。
“這能說明什麼?”不屑輕笑。
“我媽已經被你害死了,她的話相當是遺言了,這就足已能證明你就是謀害前焰夫人的兇手。”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汽笛聲,一身綠色軍裝的焰君煌走了進來,幾名警察低下了頭,畢恭畢敬地喚了一聲:“四少好!”
焰君煌感覺情況不太對勁,疾步繞向前,問:“怎麼回事?”
“老四,你來得正好,你的好老婆啊,居然栽髒陷害我,說我殺了人,你說你娶的是什麼老婆啊?”
李鳳嬌趕緊奔向兒子,要兒子幫她開脫罪責。
“李鳳嬌,別再演戲了,他根本就不是你兒子。”飛兒看着她演戲,心裡就想作嘔,這個女人一直對自己有偏見,她一直不知道是何原因,原來,如果她與君煌走在一起,她始終擔心有一天會東窗事發,會暴露當年她做下的醜行。
這句話觸到了李鳳嬌的神經,頓時,火大地衝着飛兒怒吼:“是,我與他脫離了母子關係,可是,他身體裡流淌着我的血液,是說脫離就能夠脫離的嗎?”
“君煌根本不是你兒子,他只是你想爭權奪利的工具,李鳳嬌,這輩子,你根本不會生育,又怎麼可能生得出君煌這樣優秀的兒子?”
飛兒冷狠一笑,將一張證明書砸向了李鳳嬌,李鳳嬌望着飄向於地面的醫院證明,當她看清楚證明上所填的醫院,整個人如抽風一般倒向地面。
焰君煌及時上前,將她抱在懷裡。
“老四,不要相信……這個女人的話,你是我的兒子,這些證明全是假的。”
鐵證如山,她無法抵賴,她不能生育,所以,她生不出焰君煌這樣優秀的兒子,但是,養育之恩是她抓住焰君煌的唯一一根稻草。
“焰君煌,你看清楚,這些證明都是真的,你這個母親,爲了掩蓋當年的罪行,殺了這麼多的人,她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你不是她的兒子,而是米家的孩子,你是米秀芬與付笛豪的親生骨肉。”
焰君煌雖睿智,聰明絕頂,可是,也絕計不會想到自己會不是焰家的孩子,是米秀芬的親生兒子,他沒辦法接受,所以,飛兒出口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就愣在了當場,腦子裡一片空白,久久找不回自己的意識。
“將她帶走。”飛兒不想再讓李鳳嬌作下去,冷聲命令身後一拔警察。
“是。”警察們不敢怠慢,畢竟鐵證如山,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他們上前抓起了李鳳嬌的手臂,一手一支,把她架走,臨走時,李鳳嬌枉想做最後的掙扎,手掌死死扯住焰君煌的袖子,死不放手,飛兒上前,用力將她的手指從焰君煌袖子上剝開。
“米飛兒,你陷害我,你會不得好死的,米飛兒,就算我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李鳳嬌的聲音漸漸遠去,漸漸消失在焰府的客廳裡。
焰君煌愣站在原地,如一尊雕像,久久佇立,思緒混亂,他不會置疑飛兒的話,他相信她,只是,爲什麼旦昔之間,他就不是焰家的孩子了呢。
李鳳嬌被抓走後,大家奇怪的是焰嘯虎一直都沒有任何的舉動。
焰君煌把自己關進了房間,也不下樓去吃飯,一日三餐全讓吳媽送上樓,飛兒想試着與他溝通,他也不讓她進書房,焰君煌是一個驕傲的男人,如今,事實擺在自己的眼前,向來,從小到大,他都以自己是焰家的孩子爲傲,到頭來,真相揭穿,他居然不是焰家的孩子,是李鳳嬌去米秀芬那兒抱養過來的。
他與自己的親生母親就那樣失去交臂,命運真的好會作弄人,所以,他沒辦法接受。
關了自己三天三夜,燃盡最後一口煙,把燃燒燼盡的菸蒂扔進了菸灰缸,然後,他打開了書房的門,回臥室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緩步走向了父親的臥室,向焰嘯虎辭行。
焰嘯虎正坐在貴妃椅上翻着書,見他走進來,瞟了一眼他手上的一包行李,輕問:“想去哪兒?”
“爸,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舌尖上瀰漫着苦澀!
即然他不是焰家的孩子,不是焰領導的老來子,他就不能再呆在焰家。
“爸爸,謝謝你這麼多年來的照顧與栽培,這輩子,我感激你,可是,我不能再留在焰家,因爲,我再沒有理由留在這裡。”
“你錯了,君煌。”第一次,焰嘯虎沒有喊他老四,而是喊了他的名字“君煌!”
“你的名字當初是我翻了幾天幾夜的書才取出來的,君煌!君臨天下!我就是要你長大後有君臨天下的氣勢,王者風範,所以,幾歲,我就把他放到部隊裡去培養!你是最有資格留在這座府邸的人!你永遠是我最疼愛的兒子。”
“謝謝,爸爸。”何德何能,他能攤上這麼一個好父親!
焰嘯虎疼了他一輩子,栽培了他一輩了,在得知他真實的身世後,還能這樣對待他,焰君煌能不感動嗎?
焰君煌向父親深深鞠了一個躬,舉步維艱地走向了門口,在與飛兒的婚姻上,他雖然忤逆過焰嘯虎,可是,這麼多年來,焰嘯虎將他視爲心肝寶貝,就連在知道他身體裡沒有流淌着他血液的情況睛,還願意將他當做是自己的孩子,人世間,有幾個男人可以做到。
“等等。”焰嘯虎凝望着走向門口的狂狷身形,薄脣輕泄出兩個字。
“等等,君煌。”
“不要走,老四,你是最應該留在這裡的人。”焰嘯虎從貴妃椅上撐起身,手裡拿着一串佛珠,很難相信,一向廝殺繮場的男人,居然轉了信念,開始信佛。
焰君煌停駐步伐,回首!眸光凝望着一夜間彷彿蒼老十歲的父親!
焰嘯虎蠕動了一下嘴脣,心裡幽幽長嘆一聲,是該讓那段往事大白於天下了,它已經整整隱藏了三十幾年!
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吐出:“知道你名字真正由來嗎?”
難道說君煌並不是君臨天下,他巴不得自己的孩子長大後能出類拔萃的意思嗎?
“有一個名叫黃文君的女孩,她長得眉清目秀,與我邂逅在一個雨天,我對她一見鍾情,可惜,那時候,我已經成家立業,當時,你哥哥世濤已經五歲了,我又是軍婚,軍婚不好離,再加上那時候,你祖父母還在世,元秀也很能幹,操持着家務,我沒辦法給她一句承諾,又不願意耽擱她,所以,一氣之下,她便去了奧地利亞,可是,我真的很愛她,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我瞞着你祖父母,還世濤的母親,飛去了奧地亞找她,沒想她得了絕症,骨瘦如柴,肚子裡卻懷上了我的孩子,那一刻,我心痛得似要裂開,我要把她帶回來,哪怕要承受千夫所指,萬夫所罵,我也要與她共結連理,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帶着孩子流落在外,可是,她卻不願意,用死來阻止我的衝動,她說:”嘯虎,你還要責任,而我將不久於人世了,不要再多傷害一個人,元秀沒有錯,想想你的那兩個兒子吧!不要因爲我而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講到這裡,焰嘯虎停了下來,想到那個場景,他至今還是痛入骨髓!
冗長的一陣沉默過後,他又娓娓地訴述!
”後來,我依了她,我們約定,等她生下孩子,不管男女都把她抱回來焰家,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那個孩子就是我。“
”是,他就是你,我之所以爲你取名君煌,除了有君臨天下,望子成龍的意思以外,還有另外一層更深奧的意思,那就是你君煌兩個字鑲嵌着你親生母親的名字,黃文君,君煌!這麼多年來,我沒辦法忘記她!“
提起自己一生深愛的女人,焰嘯虎很是激動!
”那,你愛李鳳嬌嗎?“
焰君煌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原來,他不但不是李鳳嬌的孩子,也不是米秀芬的孩子,是一個叫黃文君女士的兒子。
”當然不愛,她只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難他一個名正言順身份的棋子!
”當年,世濤的母親元秀懷疑我出軌,對她不忠,爲了不把你媽牽扯出來,我就開始裝病,然後,李鳳嬌就來照顧我,我知道她是看中了我的地位與權勢,爲了不讓元起疑我就順水推舟,假意對她有意思,她也終於上了當,那時候,她說自己懷了孕,其實,我知道她終身不孕,又哪裡會懷上我的孩子,不過,爲了你,我沒有將她拆穿,而是將計就計,她懷上孩子後跑到避暑山莊待產,她避着我,我也正好利用那段時間刻意去了奧地利亞,元秀死了,我回國,便將李鳳嬌迎進了門,在許多人眼裡,我是一個薄情寡意的男人,可是,爲了能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我不在乎,終於到了臨產之日,就在那一天,米秀芬也在醫院生孩子,她生下的是一個男孩,卻當場就夭折掉了,我便託人將你抱了過去,李鳳嬌託人本想抱一個男孩,沒想到,那個剛剛出生的男孩休克死了,所以,就只能改抱了一個女孩,想到女孩以後不能在焰家做穩地位,便去隔壁與米秀芬的孩子調了包。“
他與飛兒淵源甚深,調了幾次,終於讓他再度回到了焰家!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把你當成是我的驕傲,你是我最愛女人所生的孩子,這一生,雖然我不能與文君一起白頭到老,可是,每當看着你,就好似看到了她臉上幸福的微笑!她雖然走了,卻把你留給了我。“
往事不堪回首,憶起總是滿心滿肺的心痛!
”我媽葬在哪兒?“第一次知道自己親生母親,焰君煌喉頭有些哽咽!
”奧地利亞的一個莊園裡!“那裡他派了人專門看管,守着文君的墓,五年前,他幾乎每隔三個月就會跑一趟奧地利亞。
”生了你,她就嚥了氣,我含淚葬了她,把你抱回了國!“
”爸,即然你經歷過與我母親的生離王死別,爲什麼還有阻攔我與飛兒相愛?“
這是焰君煌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最應該感同深受纔是啊!
”因爲李鳳嬌不喜歡飛兒,飛兒的出現會動搖她的位置,我也怕你身世被人揭出來,兒子,這就是身在名門的悲哀啊!你媽媽爲我生下了你,沒有得到一天的幸福,我不想她都離開這個人世了,還要被人指爲破爲人家家庭的劊子手。“
說白了,焰嘯虎是在保護心愛女人的名節啊!足可以看得出,黃文君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
爲了母親的名節,他逼得憶順着李鳳嬌滾,這是一段多麼複雜的往事啊!
焰君煌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世會是這樣的複雜!
”所以,你是最有資格留在焰家的人,因爲,你是我焰嘯虎的兒子,沒人膽敢說三道四,等李鳳嬌的事情有一個結局,你與飛兒,還有焰驁就搬回來焰府,我已經到了垂墓之年,沒幾天好活了!“
他也想享受一下家庭的溫暖,這幾天,做夢的時候,總是夢到文君在向他招手,她說:”嘯虎,我等着你,我們一起攜手看夕陽!“
焰君煌終於明白,在李鳳嬌被捕後,一向把她寵上天的父親爲什麼如此冷漠,並沒有出來爲她說一句情,原來,他並不愛李鳳嬌啊!
*
當天下午,細雨霏霏之時,焰嘯虎命人開着小車把自己送去了監獄。
當穿着暱子大衣的焰領導走進監獄,監獄長趕緊與幾個小獄警迎了過來。
”焰領導!好!“
”我想見一下李鳳嬌!“
”好!“獄警揮了揮手,不多時,李鳳嬌便被兩名獄警帶了出來,華麗的衣衫已經脫去,過大的灰色衣服胸前,白色的圓圈寫了一個藍色的數字!
囚犯235!這是她的編號!
她的頭髮披散着,神情也有些渙散,在看到焰嘯虎的那一刻,嘴脣蠕動了一下,眼睛裡迅速有水霧在升騰!
”嘯虎,你終於來了!“她等了這麼多天,盼了這麼多天,焰嘯虎終於來接她出去了!她一直深信,焰嘯虎那麼愛她,就算是她放了再大的過錯,他也不會原諒自己的,所以,她一直報着希望等待着他的來臨!
但是,她感覺焰嘯虎的表情好冷酷,給她一種從未有過的冷漠疏離之感!
”嘯虎。“她顫顫魏魏地叫。
”李鳳嬌,這是我們最後的見面了。“焰嘯虎說着,打了一個響指,小王即刻將好幾個打包盒拿了進來!
小王把打包盒一一擺在了長方桌子上!
李鳳嬌失望的眸光望向了桌子上的打包盒,她不懂焰嘯虎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是這是她們最後的一次見面?
”嘯虎,你不可能如此絕情,難道你都不能替我說一句話麼?“
一日夫妻百日恩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焰嘯虎不願意幫她,他可是她最後的一絲希望啊!李鳳嬌在心底裡嚎叫!
不理她的傷心,焰嘯虎擡指打開了打包盒,將一大團黃豔豔的蛋撻亮到了女人的面前。
”這些都是你平時最喜歡吃的,你儘管吃過夠,等到了那邊就沒得吃了。“
焰嘯虎的話音有幾分陰測測的味道。
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讓她心底裡滋升!
那邊?這個男人是來送她上黃泉的,現在,她終於懂什麼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他不會幫她,在最後的時間裡,他給她送來了蛋撻,難道說,她與他做了二三十年的夫妻,到頭來,在她大難臨頭之時,他就只能給她送來幾盒自己最愛吃的點心麼。
李鳳嬌擡起手,一把將桌子上的蛋撻全部打翻,黃豔豔的蛋撻滾落了一地,讓小王趕緊退至到了門外。
狠狠地盯望着焰嘯虎:”你真的好絕情!“
她指責着焰嘯虎,指責着這個給了她一生幸福,一生榮華的男人!
”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只因爲君煌不是你的孩子麼?“
一定是這樣的,因爲君煌不是他的孩子,是她去偷了米秀芬的,所以,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因爲,長久以來,他一直視焰君煌爲驕傲,他無法接受疼了一輩子,愛了一輩子的兒子居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這份打擊他承受不了,所以,把怒氣轉到了她的頭上。
”嘯虎,我也不是有意要瞞你,我是逼不得已啊!“她試着向焰嘯濾求情,希望他能看在自己癡心一片的情份兒上饒過她所犯下的所有過錯。
焰嘯虎死死地盯望着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樣冰冷的眸光讓李鳳嬌背心發憷。
一陣沉默後,焰嘯虎扯脣吐出:”人要知足,你跟了我三十年,這三十年,我什麼沒有給你,你想要的榮華與富貴,風光,我全部都給了你,李鳳嬌,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你信嗎?“
這話蟄痛了李鳳嬌的心,她從來沒有愛過他,可是,這三年以來,他卻把她寵上了雲宵!
她不相信,絕不相信。
”嘯虎,你不要因爲生氣就亂說,我知道你心裡無法接受,可是,我是因爲愛你,怕你不要我,當年,纔會出此下策啊!“
”你愛的是錢,是權吧!“焰嘯虎冷哼一聲吼出!這個女人,他容忍了她幾十年,只因爲,他想給兒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他不想讓兒子受委屈,所以,他一直容忍她,寵着她,有時候,到了他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步!
”嘯虎。“此時此刻,李鳳嬌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不,我愛你啊,嘯虎。“
女人梨花帶淚的臉龐再也激不起男人任何的憐憫與同情。
出來終究是要還的。
”爲了錢與權,你隻手擋天,做下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秦嬸,米秀芬,還有元秀,所有人的生命,在你眼中,連一隻螻蟻都不如,李鳳嬌,你會走到今天,簡直就是綹由自取,順便告訴你一聲,君煌不是米秀芬的孩子,而是我焰嘯虎的親生骨肉,精明的你也有輪爲我棋子的一天,我從未愛過你,我愛的那個女人早已經不再了,要不是因爲她,我也絕對不會容忍你到如此地步,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着呢,人在做,天在看,你必須爲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地府,就是你最後的歸宿,祝你走向黃泉之路時,能一路順風。“
語畢,焰嘯虎給了她一記冷昂絕情的背影,李鳳嬌望着消失在視野裡冷沉的身形,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雖然她不太懂焰嘯虎話裡真正的意思,可是,她也明白了一大半,焰嘯虎從未愛過自己,枉費她們相親相愛了整整幾十年,平日的恩愛,都是在做戲,她在演,他也在演,她一直以爲,什麼事他都矇在鼓裡。
沒想到,她無法生養,爲了地位,偷龍轉鳳的事,他統統都知道。
她以爲自己玩弄了他,沒想到,反而輪爲他的棋子,原來,君煌是他真正的孩子,是他最愛女人所生的孩子,爲了保住她的名節,所以,他纔會娶她進焰家,讓她代他最愛的女人照顧他們所生的孩子,焰君煌。
這一刻,李鳳嬌才知道,原來,她的人生是多麼可悲。
她被獄警帶回了牢房,她坐在牢房裡,望着那個天窗,天窗外是灰濛濛的天空,天空下是一道又一道密密織織的電網,許多的犯人因爲無法承受監獄裡精神折磨,最後選擇了逃獄,逃獄後被獄警一槍擊斃。
可是,她的人生已經沒有希望了。
焰嘯虎並不愛她,在他心裡,她連成爲他心愛女人替身都輪不上。
焰嘯虎不伸出援手,不請律師爲她辯護,她就是死路一條,不用庭審,她現在已經是孤魂野鬼一個了。
不行,她不能讓自己坐以待斃,她還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所以,她開始在心裡盤算着,計劃着。
半夜裡,她用一塊石子劃傷了自己的手腕,有人驚叫:”不好了,囚犯235自殺了。“
再喊到第二聲時,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不多時,一拔獄警衝了進來,喝斥了其他犯人一聲,然後,用鑰匙打開了牢房的門,李鳳嬌案件還沒有開庭,雖然不用審就知道她是死罪,但是,還是得走法律程序,所以,沒提審過的犯人,是有權利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幾名獄警將已呈昏迷狀態的李鳳嬌擡去了警車,警車呼嘯而去,往醫院的方向衝去。
警車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名警察,李鳳嬌緩緩睜開眼簾,以最快的速度,從離她最近的警察腰間抽出佩槍。
不廢吹灰之力,拿了手帕抵在了槍洞上,子彈直接射進了警察的手指,一槍斃命,另外一名警察發再也異常,剛轉身,李鳳嬌以凌厲之姿撲了上去,迅而猛給了他胸膛一槍。
前面開車的警察還在與旁邊的一個講着話。
車子一路開到了醫院門口,剛停下,兩名警察趕緊繞到了後面,打開了車廂門,剛一打開,一名警察眼睛就被刀子捅了一刀,另外一名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就被人打破了,腦漿四溢,好不駭人。
李鳳嬌連殺了四個警察,轉身開起了警察,拉了警報,一路橫衝直撞,讓暗夜裡行駛的車輛叫苦連天。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了雲宵,讓所有司機及時讓開車輛之時,暗自在心裡咒罵:”真是瘋了,哪有警察這樣開車的,根本是知法犯法,拿着雞毛當令箭。“
李鳳嬌將警察開到了一個衚衕裡,火速下了車,及時跳上了一輛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詢問:”太太,去哪裡?“
”出城。“
”是。“
車子七彎八拐,剛駛出京都附近,計程車司機就伸手向她索要車資。
”沒有。“
”他媽的,沒有還敢上車,怎麼?想坐霸王車?“計程車司機見她是一個女人好欺負,所以,怒聲罵開。
”必須給,不給,休想下車。“冷嗖嗖的氣氛讓司機回頭,看到身後有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計程車司機嚇得屁滾尿流。
趕緊舉起了雙手,一副投降狀,一臉畏懼地說:”太太,不要了,沒關係,你下吧。“
李鳳嬌持着手槍,跑到了前座,一腳將司機踢下了車,然後,開着綠色的計程車一溜煙跑了。
計程車司機見女人將他車子開跑了,氣得在原地嗷嗷直叫,趕緊打電話報了警。
李鳳嬌裝病潛逃在外,殺了四名警察的事情轟動了整座城市。
這個女人已經爲之瘋狂。
李鳳嬌潛逃在外,焰君煌很是着急,他派了好多人出去尋找,最得力的小蘇子與樑軍強都出動了。
可是,根本沒有尋到李鳳嬌的蛛絲馬跡,焰嘯虎向兒子下了死命令:”老四,必須找到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首先倒黴的就是他們焰家。
李鳳嬌已經瘋了,而她最憎恨恐怕就是他焰嘯虎吧。
如果不把她揖拿歸案,焰嘯虎不敢去想到底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出來。
深夜兩點,君煌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小蘇子打來的電話,說是尋到了一些索索,焰君煌立刻穿衣就開車奔了過去。
飛兒正在睡夢中,突然聽到了外面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呼喊聲,從睡夢中驚醒,她趕緊披衣跑到窗前一看,不好了,焰府起火了,整座花園已經成了一片汪洋火海,而熊熊的火勢正在向她們這連蔓延過來。
飛兒不敢怠慢,飛快跑到牀邊,抱起熟睡的焰驁以十萬火急之姿奔出了臥室,跑下了樓,樓下已經是濃煙滾滾。
她抱着兒子衝出火海,外面的吳媽與吳伯,還有許多的傭人身上披着被子,有的提着水桶,可是,多數人都是手足無措,只有幾個警衛員在忙碌着拿水管撲火。
”小王,打119沒有?“飛兒把焰驁遞給了吳媽,衝着王警衛員吶喊。
”少奶奶,已經打了。“
王警衛員帶着幾個人把水管移向了火勢更旺盛的一邊去了。
”吳伯,快,清點人數,快啊。“
飛兒的視線迅速在濃煙滾滾的現場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焰嘯虎的身影,她心裡咯噔了一下。
”吳媽,焰領導呢?“
吳媽哆嗦了一下,四處張望,忽然大叫起來:”天啊,不得了,老爺還在裡面啊。“
”他還在屋子裡睡覺。“
飛兒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奪過吳媽手裡的水桶,把水桶倒過來,往身上一淋,渾身溼了一個通透。
然後,她撲向了火場。
王警衛員見狀,生怕飛兒出事,無法向四少交待,趕緊丟下了水管子,把自己澆溼也衝進了火海。
飛兒用毛巾捂住了口鼻,按照自己的記憶衝上了樓,樓上四處濃煙薰鼻,濃煙太多讓她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不清。
”爸,你在哪裡?“
”爸,你聽得見我說話嗎?“飛兒飛快跑過了客廳,衝向了客廳旁邊的那間臥室,一腳揣開了臥室的門。
果然,臥室裡的大牀上,焰嘯虎躺在牀上一動不動,飛兒嚇傻了,跑過去,探了探鼻息,感覺還有一絲氣息尚在,雖然沒斷氣,可是,焰嘯虎已經缺氧而暈迷不醒。
她拉動他,只得拉起他的手,揹着他咬牙走出了房間。
剛走到門口,王警衛員就衝了進來,從她手中接過了焰領導,揹着他急不可耐就往外面跑去。
他們剛衝出客廳,一陣巨大的聲響傳來,‘轟’的一聲,整座焰府因燃燒太久而垮塌。
真是太驚險了,吳媽,吳伯,還有所有傭人捂着臉之際跑了過來。
及時把焰嘯虎送進了醫院,那場大火足足燃燒了十幾個小時方纔撲滅,繁華一時的焰府終於旦昔之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成了一堆廢墟,感到興慰的就是沒有傷亡,沒有一個人受傷。
焰府被人縱火事件迅速立爲刑事案件,相關部門派出人馬偵察。
焰府被燒事件大家都猜測是李鳳嬌乾的,惱羞成怒,魚死網破,就是李鳳嬌最後兇殘的報復。
因爲等待她的已經是一條不歸路了,離開這個世界以前,她不拉幾個摯背的,是不會就這樣甘心。
所有人全部住進了焰君煌在郊區的那幢白色的別墅。
焰嘯虎送去醫院搶救,至今還未能脫險,父親生死未卜,從小長大的家園成了一堆廢墟!
焰君煌氣得只能不停地捶打着牆壁!是李鳳嬌乾的,他一直念在她把自己帶大的份兒上,一直對她容忍着,可是,俗話說,忍字頭上一把刀,這話一點都不假。
”君煌,快點去將李鳳嬌抓捕歸案,否則,還不定出什麼幺蛾子!“
對於焰府被燒事件,飛兒也心有餘悸,李鳳嬌太心狠手辣了,對焰府完全不念一絲的舊情,那畢竟也是她生活了半輩子的地方,如今,一把火,把一切全部燒光,她們還沒有去細查,到底損失了多少財物,總之,一場大火,把焰府大半的家產全數變成了一堆灰燼。
”知道,你把焰驁給我帶好一點。“由於父親一直未曾醒過來,焰君煌已經在他牀前守了一天一夜了,眼睛裡充滿了血絲,眼角也一片酸澀。
有電話又打過來了,混亂的時候,電話總是特別的多。
焰君煌接了電話就出去了,飛兒只得代他在焰嘯虎面前盡爲人子女的孝道。
拿着棉花球沾了生理鹽水,正欲想把棉花球送到焰嘯虎脣邊,電話玲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病房裡的靜默,飛兒趕緊從袋了裡掏出電話,按了通話鍵。
”喂。“
”飛兒小姐,不好了,焰驁……不見了。“
丁冬,飛兒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裂開的聲音,兒子不見了,她的焰驁啊!丟開手中的棉花球,她拔腿就跑出了病房!
”阿菊,不要慌,你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在心裡,飛兒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亂,要鎮定,她讓阿菊不要慌,事實上,她自己心裡比一團亂麻還亂,握着手機的指節不停地顫動,雙腿像篩糠一樣,軟得走路都有些吃力。
”我去接焰驁放學,在幼兒園門口,我離得那麼近,我明明都已經看到小少爺了,可是,接孩子的家長太多了,擠了我一下,等我站穩身子時,擡頭一看,小少爺就不見了,保安大哥與我已經找遍了學校所有的校園,幼兒園外面的路我們也找了,可是,找不到啊!“
嗚嗚嗚,阿菊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把小少爺搞丟了,那可是焰家,四少與飛兒小姐唯一的寶貝啊!
飛兒小姐沒辦法生育了,這一輩子,就只有焰驁一個孩子,她卻把他搞丟了,她要怎麼辦,怎麼辦啊?
除了哭,還是哭,因爲,她找不到一個與焰驁少爺一樣聰明的孩子來還給飛兒小姐與焰四少!
飛兒旋轉着方向盤,駕駛的小車如一隻坦克一樣飛了過去。
阿菊看到飛兒,‘撲通’一聲跪倒在了飛兒的面前,淚眼婆娑地說:”飛兒小姐,你打我吧!嗚嗚嗚!“
”阿菊,不要這樣,找!“
飛兒咬緊了牙關,努力支撐着身子,她不能讓自己倒下,心裡十分清楚,越是現在這個時刻,她越要保持冷靜,保持一顆精明的頭腦,否則,兒子恐怕就會這樣離息遠去了。
夜臣已經下落不明瞭,她不能再讓焰驁離開自己,她這一生唯一的孩了,僅有的孩子!
老天不會這麼殘忍,她給焰君煌打了電話,焰君煌接到電話,氣急敗壞地差一點沒有將手上的手機砸了過稀巴爛,李鳳嬌太狠了,狠到要用焰驁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難道她不明白,越是瘋狂越會葬送自己嗎?
焰君煌立即下了指令,讓小蘇子通知了所有海關口,併發給了各海關口李鳳嬌的照片,所有車站,飛機場,地鐵站,客運站,全部發了李鳳嬌的照片,如此心狼手辣,就不要怪他不念母子之情。
佈下天羅地網後,焰君煌便帶着人馬展開全城搜索,這場大搜索與當年追捕飛兒離開這座城市,有過之而無不及!焰君煌要讓李鳳嬌插翅難逃!
不過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密地展開,他們不會擾民,多數的手下人全部都是便裝出任務!
搜索完了所有的旅店,酒店,賓館,都沒有一個叫李鳳嬌的人,爲了防止她用化名,還刻意出示了她的照片。
都仍就一無所獲,焰君煌勃然大怒,他就不信,活生生的一個人,難道會憑空從這座城市消失了不成。
”都是一羣飯桶!“他很少這樣罵手底下的人。
可是,這一次,李鳳嬌綁走的是他的兒子,他親生的骨肉,也許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了。
”君皇,如果城裡找不到,我們可以把視線放到城郊外。“樑軍強提議。
”小蘇子,你負責搜索醫院,灑樓,李飛,你負責搜索準備拆遷的違章建築,樑軍強,你跟着我轉向城郊外搜索。“
君皇命令一下,所有人全部即刻出動,紛紛執行秘密任務而去。
焰君煌身着黑色手工西裝,帶着一拔人馬,將車開往了普陀寺,普陀寺上香的人很多很多!
來來往往的上香人羣絡繹不絕!
爲了怕驚擾一拔又一拔善男信女,焰君煌扮成了前來拜佛之人,當他走進普陀寺時,發現有幾個婦女提着籃子,臉色有些蒼白地急切從佛殿裡跑了出來。
焰君煌隨手拉了一個詢問:”大姐,請問你們跑什麼?“
”裡面,有鬼。“說着,女人甩開他的手,急切地追前面的同伴去了。
有鬼,大白天的有什麼鬼,這佛殿裡肯定有問題,他向樑軍強暗使了一個眼色,樑軍強衝着他點了點頭,表示對他的指示心領神會。
一羣人在接近佛殿時,就已經從腰間拔出了手槍。
因爲佛殿裡鬧鬼,許多上香之人早就被鬼嚇跑了,包括那些販賣紙錢的管理人員,佛殿裡一片寂靜。
他們亦步亦趨上前,正當他們小心地邁進了伄殿時,一抹人影人一尊佛像後面閃了出來。
”啊。“樑軍強與幾個屬下嚇了一大跳趕緊閃開,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瘋婆子,女人一頭髮絲亂篷篷,如一堆稻草,右角還插着一朵大紅色的花兒,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整張臉也抹得烏七抹黑,只看得見雙隻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嘴裡刁了一根稻草,指着眼前一拔人。
”老孃是如來佛主,刀槍不入,殺啊。“女人身體往槍洞口一頂,反而嚇得所有將士往後面退去。
他們面對的不是兇悍的敵人,而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精神病患者,所以,他們下了不手開槍。
女人從嘴裡拿着稻草,手指指向大家,凶神惡煞地罵着:”我是東方不敗,你們統統都上,殺你一個片甲不留。“
說着,開始向大家比劃着拳腳功夫,比劃的時候,還不時地仰頭大笑,整個佛殿笑聲不止。
焰君煌冷冷地望着眼前精神錯亂的女人,幽深的眼睛眯深,精明的大腦飛速地運作。
”君皇,原以爲是鬼,沒想到是活鬼。“
就是這個精神病女人嚇跑了所有前來上香的人,樑軍強覺得有些好笑,這女人身上穿着破爛不堪的長袍,真像電視劇裡的跳樑小醜,說話也陰陽怪氣,眼神飄忽不定,一張臉也抹成了黑炭,根本讓人看不清輪廓。
”走。“焰君煌定定地看着眼前這個女人,視線與她在空中交匯,沒想到,女人根本不敢與他對視,僅只望了一眼便迅速瞟移開,女人飄忽的眼神,讓焰君煌走向佛殿門口的身影又退了回來。
就在擰眉間,忽然有一道細碎的聲響傳來,凝神聽着,辯別着方位,瘋女人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焰君煌感覺不太對勁,他似乎聽到了小孩子的喘息聲,突然間,心跳如雷鼓,不知道爲什麼,他提不起步子離開,總感覺心情很沉重,感沉這座佛殿有問題。
然後,他向樑軍強使了一個眼色,樑軍強帶着人馬開始對整座佛殿進行搜索。
‘乒砰’一聲,一極柱子從佛殿後撞了出來,焰君煌反應敏捷在第一時間衝了過去,結果,他在佛殿後面找到了嘴裡塞着抹布,手腳被捆綁,睜着一雙淚眼汪汪望着他的焰驁。
”君皇,刀子。“一名屬下從腰間摸出刀子遞給了焰君煌,焰君煌割斷捆綁着兒子身上的繩索,扯掉了兒子嘴裡的臭抹布,焰a驁得到自由,張開小手臂,緊緊地抱住了老爸,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太可怕了,這一天一夜,他就被老女人捆在這裡,晚上是又冷又餓又怕,老女人還不是恐嚇他,說他是私生子。
見到父親,焰驁焦躁的一顆心終於得到了安寧。
”兒子,乖,莫哭。“找到兒子,焰君煌心中懸吊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一向是一個剛強的男人,可是,在看到兒子雙眼滾動淚花的時候,剛硬的心口卻一片酸澀,突然間,眸光凝成冰岩。
把兒子交給了身旁的一名屬下,正要找身穿長袍的女人算債時,沒想到走出佛殿,已經找不到了女人的蹤跡。
”爹地,是奶奶,是奶奶啊。“
焰驁焦急的喊聲從身後傳來,果然是李鳳嬌,焰君煌氣得七竊生煙,焰驁曾是她一口一個寶貝,捧在手心裡疼的孫子,她居然捨得讓他受這種皮肉之苦,他一直念在她養育了自己幾十年的份兒上,一直不願意承受她所犯下的所有罪孽,這麼多年了,她一直就潛藏在焰府,居然是這麼大一頭白眼兒狼,如今,眼看棋局落敗,她便要與焰府所有有來個魚死網破。
樑軍強已經帶着人馬追了出去,焰君煌命屬下帶走焰驁,同樣還着一拔人追出佛殿。
見焰驁被焰君煌等人發現,知道往山下跑是死路一條,各個通道口都有全部有她通輯的照片,她試着想買飛機票離開,可是,焰君煌的動作相當快,機場,火車站,客運站全部封了路,焰君煌手段與能力她相當清楚,所以,她只得將焰驁擄上山,以爲焰驁是自己握在手裡唯一的一張王牌,沒想到,剛纔自己跳出來演戲之際,那小子也絕頂聰明努力用身子去撞旁邊的一根杆子,不過才四歲的孩子,智商絕不壓於焰君煌,她還真是小看了他。
在焰君煌等人趕去救兒子之時,她飛快從佛殿跑了出來,不敢往山下跑,就只能往山上跑。
她跑了一段路,終於體力不支,整個人倒在了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頭頂的陽光很烈,讓她一頭髮絲全被汗水浸溼了。
伸手扒掉了身上的長袍,用橡皮筋將一頭亂髮重新紮好,這才從綠蔭的草地上撐起身,向四周望了一眼,這才發現四周都是綠蔭蔭的森林,給她一陣陰森森恐怖之感。
不對勁,她似乎聽到了野獸的嚎叫聲,這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
她的背脊開始發麻,準備離開原始森林之際,沒想到有一拔隊伍,在一兩分鐘之內訓練有素地迅速站成了一排,中間留了一個空隙,個個手中端着機關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她的胸膛。
高大健碩的身形從中間插入,站在了一干隊伍的前面,男人沒有穿軍裝,只是一身淺色的西裝,沒有打領帶,整個人顯得十分隨意。
擡起頭,掃射過來的冷厲眸光令李鳳嬌心神一懼,這樣冷咧而又陌生的眸光,讓李鳳嬌傾刻間如萬箭穿心,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現在,卻要形面陌路,兵戎相見。
”老四,你居然這樣子對我?“
她顫着聲冷問。
焰君煌狹長的眸子微眯,極薄的脣輕啓:”媽,不是我心狠,是你做得太絕了。“
這聲‘媽’讓李鳳嬌悲喜交加,當一切真相白後,他還肯喊自己一聲‘媽’,說明,她在他心目中並不是一點地位都沒有。
”我……我……是逼不得已……“李鳳嬌淚如雨下。
焰君煌定定地凝視着她,喉頭滾動:”媽,你實在不該綁架焰驁。“
李鳳嬌綁架了焰驁,那樣子折磨他,要知道,那可是他焰君煌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孩子。
這個女人,他一向把她奉作神明,說什麼都言聽計從,從來不敢違逆,可是,現在,她犯了他的大忌,是的,他要大義滅親,這種女人,他不能再辜血。
”君煌,我雖然沒有給你生命,但是,畢竟我也養育了你幾十年,你爸出差,你生病發燒的時候,是媽媽在你身邊照顧你,還記得嗎?有一次,天下大雨,車子被你爸的警衛員開走了,媽媽怕你燒成白癡,我是揹着你跑去醫院的,一顆鏽釘砸到了媽媽的腳掌心裡,直至現在,每逢陰雨天,愛傷的地方還會疼。“
是呵!一個孩子的成長要花費母親多少的心血!
她雖然沒有生下焰君煌,雖然想享受名利與富貴利用了君煌,可是,在老四的成長之路上,她付出了多少的艱辛與淚水,對焰君煌而言,她確實是一個好母親。
她從來沒有半點虧待過他,因爲,她把他視作後半生的依靠與希望,要不是陸之晴那個賤人跑出來攪局,焰君煌真實的身份便會永遠地藏於黑暗之中,他仍然是她優秀,讓她驕傲的兒子。
其實,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兒子會與她有對峙的一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明顯地,望着黑壓壓的隊伍,黑洞洞的槍口,只要兒子一聲令下,她的身體就會成馬蜂窩。
”君煌,如果你還念媽媽的一絲好,就請放過我吧!“
李鳳嬌採取了懷柔政策!
焰君煌別開臉,不想看到她一張沮喪的臉孔。
”放,怎麼放?媽,你之於我的確是一個好母親,除了你一直排斥飛兒以外,無可厚非,的確是一個難得一見好母親,可是,在整件偷龍轉鳳的事情裡面,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大媽,秦嬸,還飛兒的母親,這所有人都是因爲你一自之私而死亡,你剝奪了她們生存的權力,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李鳳嬌看着兒子冰冷的臉孔,突然間醒悟過來,真的沒有任何轉寰的餘地了。
忽然間,她仰天長嘯!瘋狂的笑聲直衝雲宵,她狠狠地說:”是,是我在裴元秀的藥里加了安眠藥,秦嬸知道了整個事件,她威脅我,向我索要兩千萬,所以,我也解決了她,包括米秀芬,她曾被我視爲一生的摯友,也許,你還不知道,當年,把她囚禁在水牢裡整整三年多,也是我做的,因爲,她要擋我的奔赴富貴榮華的路,不除了她,我睡覺安枕,可是,念在曾經的情份上,我沒打算殺她,送她上黃泉的罪虧禍首是你與米飛兒,如果不是你執意要娶米飛兒爲妻,誓死要與她走到一起,我也不會怕東窗事發而賣通殺手,將她逼下懸崖,兒子,我承認自己罪不可赦,可是,你的父親呢?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所有的事都是在他的縱容下發生的,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太相信他,反而被他利用,與他同牀共枕三十餘載,沒想到,到頭來,卻是得到這樣的結局,被老公作爲棋子,與兒子反目成仇。“
其實多年前,當她攻於心計,不惜一切代價想嫁入豪門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畢竟是一手把自己帶大的人,焰君煌這一刻心頭有一股酸澀在慢慢地擴散!
”君皇!“樑軍強提醒着領導不能意氣用事,因爲,站在他們面前的女人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女魔頭。
她心理變態扭曲,殺了這麼多的人,還枉想利用母子之情讓君皇心軟!所以,樑軍強怕君皇心軟放過她,那樣的話整座城市,整個焰家又將陷於水火,從這個女人狂狠的眼睛裡可以看得出她已經頻臨瘋狂!
焰君煌衝着他揚了揚手,示意他不要多話,他心裡自然有數!
”你說這一切父親也有責任,我告訴你,是你錯了這些人,他最多也只是犯包庇罪,你放了一把火,燒燬了整座焰府,那可是你生活了幾十年的家,你怎麼能下得了手呢?“
”我爲什麼下不了手?你與你父親都不要我了,我已經無路可走,幾十年來,我對你不離不棄,對你父親言聽計從,日日在他身邊端荼送水侍候着,小心冀冀地過了三十年,你們能斬斷母子,夫妻之情,我爲什麼不能?“
李鳳嬌說得振振有詞,似乎錯的根本不是她,而是焰氏父子,辜負了她的焰君煌父子。
”好,媽,我最後叫你一聲‘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走出這片原始森林,我就即往不綹。“
”這可是你說的。“
李鳳嬌聽了老四的話頓時喜出望外。
”君皇。“樑軍強聽了君皇的話急了,如果這女人有本事走出這片原始森林,他不再追究,那麼,這禍害還會留在人間啊。
焰君煌沒有管屬下的提醒,徑自又說:”能走出這片森林,說明老天不要死。“
”好,很好。“李鳳嬌衝着他點了點頭,像是深怕她們開槍,轉身就向原始森林跑去。
焰君煌冷厲的眸光一直追隨着她跑進森林裡狼狽背影,樑軍強很是着急,手裡提着槍,不想讓這個壞到骨子裡的女人跑了,可又不敢違背君皇的意思,只能站在原地乾着急。
然後,閃神間,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老四,救……“‘我’字,還沒說出來,女人已經被幾隻跑出來的兇猛野獸扯成了幾截,身體被撕裂了,腦漿血液四溢,滿地的鮮血讓所有將士剎那間目瞪口呆。
媽,不要怪我,我無法向你舉槍,上天對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你做了這麼多的壞事,不可能再留你在人間,我不可能揹着不孝的罪名,我不是那種冷血的人,安息吧!
在我成長的道路上,謝謝你能一路陪伴我,代替我親生母親照顧着我!
謝謝!除了在心裡對她說一聲謝謝外,焰君煌真的沒有其它報答的方式。
眼看着野獸就要將李鳳嬌所有的屍體撕吞入腹!
焰君煌拔出腰間的手槍,向正在撕扯着李鳳嬌屍體的野獸射擊,見君皇開槍,一干屬下全部端起了機槍向幾隻野獸開火,炮力猛轟之下,幾隻野獸全部當場倒地氣絕身亡。
焰君煌帶着屬下將李鳳嬌的屍體運下了山,警察局確認屍體是李鳳嬌後,火燒焰府案件就此結案!
*
焰君煌選了一個日子,把李鳳嬌埋在了城郊外的一處風水之地。
望着新壘起的山丘,焰君煌心情說不出來的沉重,李鳳嬌曾是他一生最愛戴的女人,從他能記憶起,她就一扮演着賢妻良母的角色,不論她做了多少的壞事,可是,她始終是把自己養育成人的女人。
父親可以絕情,不認她這個妻子,但是,他不能不認她這個母親!
小時候,父親四處出差,經常不在家裡,是她一直倍伴在他左右,給他講故事,陪他練書法,每年寒暑假,都會帶他去游泳,他的游泳技巧是她教的,避開她做下的傷天害理之事不談,她真的是一個好母親,好妻子!
只是,她把富貴與名利看得太重,傷害了太多不該傷害的人。
如果讓她活在這個世上,那麼,就太對不起米秀芬,秦嬸,還有大媽元秀女士,她們有什麼錯,憑什麼她要對他們下狠手,只因她一顆利慾薰心的心,最後毀了別人,也埋葬了自己。
下午,焰君煌回了醫院,焰嘯虎終於醒了過來,腦子十分清醒,見到兒子的那一刻,悲喜交加,人老了就不比年輕的時候,再一次的死裡逃生,讓焰嘯虎感覺生命是如此的可貴。
”君煌!“
”爸!“焰君煌與父親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焰嘯虎一直沒有開口詢問李鳳嬌的下落,也沒有追究焰府起火事件!
*
焰天耀捧着一大束紅豔豔的玫瑰,站在病房門口,他已經站了五個小時了,可是,病房的門始終緊閉着,好幾個護士換了藥又走了出來,衝着他笑了笑,好像在說:”帥哥,真癡情,加油喲!“
飛兒走進了醫院,轉上樓,見病房門口佇立的一抹挺拔的身形,視線瞬也不瞬地盯望着緊閉的門扉。
飛兒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老五真是太癡情了,相反,展顏又太固執了。
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也不妥協。
搖了搖頭,飛兒從他手中接過鮮花,推門而入,焰天耀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低着頭,對飛兒說了簡單的兩個字:”謝謝。“
飛兒將花拿進去插到了窗臺上的空花瓶裡,對正在削蘋果吃的展顏道:”顏,你就打算一直這樣晾着老五嗎?“
展顏將一口蘋果送進了嘴裡,咀嚼着,第一次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不是晾着他,其實,我只是怕。“
”怕他再花心,怕你步美菲的後塵,怕他終將一日拋棄你。“
”知我者,飛兒也。“展顏笑出了聲,飛兒不愧是她的死黨,連她心裡想什麼也知道這麼清楚,可謂,心有靈犀一點通。
”不會,展顏,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要知道,老五自從認識了你,一顆心就撲在你身上,這麼多年了,如果要變早就變了,他現在還在外面巴巴地等待着你的原諒,當時,他也還是一個孩子,幸好抽身快,如果真與美菲結了婚,自己又不喜歡,豈不是把自己送進了泥潭,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他已經爲那事付出代價了,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他了,好麼?“
”喂。“展顏將削好的蘋果,用牙籤叉上塞進了飛兒的嘴裡,阻此了她的喋喋不休。
”真是焰家的人。“
一直維護着焰家的人說話,當然是焰家的人。
飛兒吞了蘋果,道:”你也是焰家的人,好不?“
”去,真受不了你,咱倆不能比。“她連孩子都給焰君煌生了,而她與焰天耀八字都沒有一撇呢。
”終究是,展顏,原諒天耀吧,他是一片真心。“飛兒繼續爲天耀求情。
”得。“展顏衝着她揮了揮手:”飛兒,我想幹兒子了。“
”哼,想孩子就自己生。你乾兒子下午有鋼琴課,我先回去了。“飛兒見說不動,只得衝着她翻了翻白眼,總這,船到橋頭自然直,她相信,老五與展顏終有水道渠成的一天。
飛兒開門走出來的時候,對着焰天耀做了一個‘我無奈’的表情,悄聲向他比了一個手勢:”加油。“
焰天耀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總之,他會用誠心感動展顏,重新把展顏追回自己的懷抱。
*
白色的別墅,成排的桅子花樹是去年飛兒讓人培植的,如今,正是白色桅子花開滿樹的日子,香飄十里。
桅子花樹下是一排又一排修剪整齊的小樹,園丁把枝葉修掉,侷限了它們的生長空間,卻是一道最美的風景線。
桅子花樹下,樑軍強與小蘇子兩人正在打掃着庭院,剛搬進這裡,庭院裡的枝葉落得到處都是。
君皇與米妞雖然沒有讓他們打掃,可是,他們很自覺地拿起了掃帚。
”喂,樑子,你那沈姑娘這兩天給你打電話沒有?“
小蘇子見樑軍強一邊掃地,一邊不停地拿着手機翻看,正天就望着手機發呆。
”沒有。“樑軍強人挺老實的,當然回答的都是真話。
”瞧你小子這模樣,肯定是得了相思病,快如實招來,上次探親回去,是不是把人家吃了。“
小蘇子用手肘拐了他一下。
”沒……沒有。“樑軍強最不喜歡別人問他如此私密的問題,他會臉紅心跳,又是在青天白日之下。
”纔怪,你這頭虎狼遇到了小白兔,還能控制得住,沈姑娘也不小了,留在家裡的老姑娘了,你倆見了面,還不幹柴遇烈火,纔有鬼。“
小蘇子的話非常直白,樑軍強聽了小蘇子的話,想到上次與沈姑娘在老家的畫面,整張臉孔刷地一下就紅了一個通透。
”說啊,俺想聽,快點。“小蘇子催促道。
”一夜幾次,說啊。“小蘇子就想知道,這頭呆頭鵝一夜能找沈姑娘做幾次,哈哈,小蘇子真是一個色鬼投胎。
”小蘇子,就一次啊。“一次就嚇得他夠嗆,嚇得他覺都睡不好,哪有還幾次?
哈哈哈,小蘇子仰頭大笑幾聲,終於給他壓出來了,原來,真與沈姑娘搞上了,所以,纔會這樣魂不守舍的。
樑軍強四處望了望,見庭院裡一片靜寂,看不到一個人影,他走近小蘇子身邊,湊到小蘇子耳畔,輕聲說:”小蘇子,流血啊,一直流,醫生說,是那個破了。“
小蘇子聞言憋着笑,肚子都要憋破了。
伸手在樑軍強額頭敲了一下:”你這隻呆頭鵝,流血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本來就要流,膜破了就要流啊。“
這樑子真是一個搞笑的人物,莫不是爲了這件事情還鬧到醫生哪裡去了吧。
”不是,我知道要流,可是,也不會流那麼多吧,很多,沈姑娘臉都蒼白了。“
樑軍強說着,心裡有些微疼,心疼沈姑娘唄。
”天啊,你勁兒那麼大啊?“小蘇子沒聽說過類式事件,張大了嘴巴。
”去你的。“樑軍強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我都沒太使勁好不好。“
事實就是如此,沈姑娘那麼嬌嫩,他都不敢使勁兒,怕把她弄壞了,他知道自己力氣比常人要大。
呵呵呵,小蘇子回頭掩嘴偷笑,笑到臉幾乎抽了筋,這樑子太可愛了,不過,也觸衰死了,同個房,居然把人家搞到大出血,哈哈。
”喂,小蘇子,你與阿菊第一夜有幾次啊?“
”去,我們還沒有。“小蘇子急切地澄清。”纔不相信,你們兩個一直眉來眼去的,小蘇子,你真不夠哥門兒,你說不說啊?“
樑軍強不會使詐就只會發火。
”我沒你那麼觸衰。“
”幾次?“樑軍強一臉期待地問。小蘇子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六次。“
天啊,樑軍強在心裡哀叫了一聲,人家一夜六次,他不過地一次搞得要驚動醫生。
”小蘇子,你不怕把阿菊弄壞嗎?“
”不會。“小蘇子又擡手給了樑子一拳,真是笨得可以,都經歷男女之事了還這麼笨。
”那種事,只會越來越爽啊,死樑子,難道你沒這感覺嗎?“
”有啊,有啊,就是到後來特別爽,不過,我一直壓抑着,我怕把她弄壞了。“
他都不敢大力氣地弄,真怕把沈姑娘弄壞了,因爲,他太喜歡沈姑娘了。
”弄不壞,我告訴你……“小蘇子悄聲告訴了樑子幾句話,讓樑子張口結舌,真的嗎?他的眼睛發出亮光,真的可以那樣嗎?各種姿勢也可以,那下次他回家探親,一定得試試,換一個比較輕鬆的。
”樑子,沈姑娘懷上沒有?“
小蘇子乾脆丟下了手中的掃帚,精神奕奕地與戰友討論起男女之事,這兩個色胚是天下最壞的軍痞。
”不知道。“樑軍強搖了搖頭。”你自己播的心裡沒數?“
”你有數?“樑軍強反問,真是的,心裡在暗自罵小蘇子,這種事誰會有數啊!
”當然有,再過幾天,阿菊就懷上了。“嘻嘻嘻,小蘇子在心裡樂瘋了,因爲,他扳着指頭數着日子,阿菊例假已經好幾天沒來了。
”小蘇子,萬一有了,你咋辦?“
”娶啊!“小蘇子提起婚事更來了精神。”樑子,我們一起辦婚禮好不好?“
”在部隊上辦會允許嗎?“這件事情,樑軍強已經在心裡盤算很久了。
”我們一起去求君皇,讓他當證婚人,只要他點頭同意就行啊。“
小蘇子的腦子向來都比樑軍強轉得要快,倆人正聊得起勁,樑軍強手上的手機震動了,還不等它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趕緊按下了通話鍵:”喂,芸香。“
”樑子,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兒。“
”你說。“
”我……“沈姑娘遲疑了,可是,又不得不說:”我,我有……了。“
”有,有什麼了?“樑軍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小蘇子手中的掃把毫不猶豫就打到了他厚實的肩背上。
”小蘇子,你幹嘛打我啊?“
”因爲,你欠打,沈姑娘說她有你孩子了。“小蘇子嘴快地告訴他一個天大的喜訊。
天啊,地啊,他要當父親了,初爲人父的喜悅充斥在樑軍強的四肢百胲,他真的好像對着天狂喊幾聲,沒想到,他樑軍強也有今天啊。
”芸……香。“由於興奮樑軍強情緒亢奮。
”嗯。“”謝謝,謝謝你。“彼端的女人久久沒有開口。
”芸香。“他再次喚了一聲,怕她已經掛斷了電話。”在。“
”我立刻就去向君皇請個假,把你接過來。“
”還有我弟弟的事,你可別忘了。“
沈芸香在另一頭提醒。
”知道。“樑軍強掛了電話,回身就把小蘇子抱起甩了幾下,小蘇子頭都被他甩暈了,可見這廝現在是多麼地高興。
”樑子,等阿菊懷上了,我們定娃娃婚好不好?“
小蘇子高興地提議。”
“如果是一男一女,我們就定娃娃婚。”樑軍強興高彩烈地回答,哼着歌兒開始快速地打掃庭院,這一刻,感覺整個世界充滿陽光啊。
*
看到報紙上李鳳嬌已被野獸撕裂的消息,陸之晴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
“之晴,你去了哪裡?”陸母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着女兒。
主要是女兒打扮有些怪僻不說,還穿戴不似常人,最近一段時間也神出鬼沒的,總感覺她精神不太正常。
“媽,我去美國旅遊一圈回來了。”陸之晴衝着她母親笑了笑,趕緊跑上了樓,拿了衣服去沖澡。
“媽,我的香水誰動過了?”
望着梳妝檯前自己花大價錢買的名貴香水,陸之晴憤怒地衝着樓下喊。
她最不喜歡別人動自己私人物品。
“哎喲,你嫂子她的香水用完了,我忽然想到你的擺放在家裡,擺着也是擺着,也沒用,所以,我就把你的拿去給她用了。”
陸夫人怕女兒責罵自己,說完趕緊開溜。
“你這樣討好她,她眼睛裡也不會有你,老了你還得靠我呢。”
氣死她了,到底誰纔是她的親生女兒啊?
她不過是離家了幾天,就把她的東西搬給人家了。
她翻看了好幾樣東西才發現,都翻動過了,她的東西全被別人動過了。
然後,她怒氣騰騰地衝進了哥哥的房間,哥哥不在房裡,就只有嫂子一個人坐在牀沿上看書,見她怒氣衝衝闖進來,斜睨了她一眼:“之晴,有事?”
“紅妮妮,你這個婊子,以後不要亂動我的東西。”
紅妮妮秀氣的眉頭一擰,食指捲曲,拿起牀上的一包香菸,抽出一支,刁在了嘴裡,點燃,徑自抽了起來。
“陸之晴,說話最好放尊重一點。”
“你不是婊子是什麼?誰不知道你在夜總會賣過,還使了媚術勾引我哥,只有我哥那種傻蛋纔會上你的當。”
陸之晴平時其實也很怕紅妮妮,因爲,她曾經是某間夜總會的紅牌不說,最主要的是她把哥哥哄得團團轉,父親快退下了,以後,這個家得靠哥哥撐着,以前,父母也十分疼愛她,把一切希望寄託在她身上,因爲,他們一直認爲她會與焰君煌結婚,自從她被焰君煌最後一次毀婚後,父母斷然醒悟,覺得不能再把寶押在她身上,然後,就一直對哥哥疼愛有加,紅妮妮進了門,經常在哥哥與父母面前挑唆是非,父母想老年後依靠哥哥,所以,也不該爲她說話,哥哥疼愛紅妮妮,再加上她爲陸家丟了兩次面子,所以,哥哥也不太喜歡她。
平時,由於想着她以後也得靠哥哥,所以,她就不太敢惹這個女人,但是,現在,她得了艾滋病,她快要死了,她纔不怕這個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呢。
“啪”,她話剛說完,一個巴掌就甩了過來。
“紅妮妮,你敢打我?”陸之晴也火了,抓着女人一把頭髮,狠勁兒地拉扯,還發瘋似地喊:“你這種婊子,人人都可以上的賤貨,有什麼資格打我?”
紅妮妮沒有還手,只是扯着嗓門兒大呼:“快來人啊,之晴瘋了,快來人啊。”
聽到樓上的響聲,幾個傭人以及陸媽奔了上來,看着兩個女人扭打成一團,陸母趕緊上來拉着女兒的手指責:“之晴,你是不是瘋了?”
女兒,你真糊塗,你怎麼打你嫂子啊?
“她是賤貨,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媽,你再護着這個爛貨,我就將你們統統全殺光。”
陸之晴眼裡迸射出來的殺戮之光讓陸母嚇了大一跳。
“之晴,你真是瘋了。”
“媽,之晴瘋了,她瘋了啊。”紅妮妮哭得聲斯力歇。
“我是瘋了,告訴你們,我早就不想活了,這輩子,我活膩了,紅妮妮,最好別惹我,否則,我送你到地下去見閻王。”
陸之晴撂下狠話,轉身揚長而去。
是夜,她正坐在牀上翻看着自己喜歡的小說,然後,門忽然就被人推開了,進來了幾個穿着白色長袍的醫生。
醫生全都戴了口罩,心頭竄起不妙之感,正欲起身想跑,沒想到,幾個醫生一把將她抱住,制住了她的雙手雙腳,把她按壓到了牀鋪上。
“你,你們要幹什麼?”陸之晴心頭一陣慌亂。
醫生們也不說話,然後,某個醫生打開了醫藥箱,從裡面抽出一支特別大的針管,裡面注射滿了藥水,看着那根粗大的針管,陸之晴嚇得險些要暈過去。
捲起她的袖管,筆直的針管紮了下來,汗水從她背溝滑落,針藥水強行推進了她的身體裡。
一陣高跟鞋接觸地面的響聲傳來,身着大紅色衣服的女人倚在了門框上,抽了一口煙,煙霧釋放出:“她精神錯亂,多打兩針,拜託了。”
然後,女人一邊吸着菸捲,一邊搖着豐臀離開。
陸之晴模糊的視線中,女人修長的身形漸漸在消失。
“紅妮妮,滾你媽的蛋。”居然陷害她,說她得了精神病,這些醫生給她注射了什麼啊,她頭好暈。
她真想把紅妮妮給殺了,讓她再這個屋子裡再也不能興風作浪。
可是,她嘶吼不出任何一句話,只能發出一句脣語。
良久後,她在牀上醒來,蹭的一下從牀上躍起,瘋了似地往外面竄,她不是去殺紅妮妮,而是要離開這個家,這個家太恐怖了,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地獄,她沒搞明白,在那羣不知名的醫生爲她注射不知名藥水的時候,她母親居然不出來救她,所以,她心寒了。
從此,陸之晴再也沒有回家,她自己租了一間六十平米的房子,開始了孤獨而又清苦的生活。
然後,她的毛頭開始脫落,時不時還流鼻血,她又跑到醫院去檢查,這一次,她學聰明瞭,跑了好幾間醫院,所有醫院都一致檢查出,她的確感樑了艾茲病毒,沒有任何懷疑了。
可是,讓她感到慶幸的是,醫生對她宣告了一個消息。
“陸小姐,你雖然感染了阿波拉病毒,由於這種病毒長久侵染在你身體裡,慢慢地產生了抗素,也就是說,你現在是攜帶者,短期之類你不會死。”
“噢,謝謝。謝謝。”她連聲向醫生道着謝,真是意外的收穫,她居然成攜帶者,她懂什麼是攜帶者,短期內不會見閻王。
“不過,由於患上了這種病,你不能離開醫院了,李護士,帶陸小姐去隔離區。”
醫生剛下令,一名年輕的護士走了進來,對她說:“走吧。”
陸之晴瞟了一眼這位年輕的護士,好像很怕她的樣子,也是,她這種人誰不怕呢,不怕就不是人了。
“好。”陸之晴假裝乖順地點了點頭,走到了李護士的前面,剛走出醫室辦公室,拔腿就開始跑。
李護士臉都嚇白了,如果陸之晴跑的話,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可是,當她上氣不接下氣追出醫院時,門口哪裡還有陸之晴的半個人影,陸之晴再次消失了。
醫院得到消息,馬上把這件事上報了相關部門,警局立即做出指示,必須在二十四小時之類把姓陸的女人抓進隔離區,否則,這座城市不知道有多少的冤魂,要與她一起共赴地獄之路。
沈芸香懷孕後的第二天,阿菊也查出有喜,小蘇子與阿菊高興地抱成一團。
樑軍強與小蘇子兩個跑進了焰君煌辦公室,異口同地地喊:“君皇,我們人要結婚。”
焰君煌從一大堆案卷裡擡起頭,神情先是一愣,隨之是喜上眉梢,兩個最得力的助手終於有了結婚的念頭,他當然是高興。
“好,什麼時候辦?”
“立刻,馬上。”一分也不能再等,兩個男人想娶嬌妻的意願是如此迫切。
“小蘇子,樑子,你們倆個該不是奉子成婚吧?”焰君煌真是絕頂聰明,一猜就中。
“是,君皇,阿菊與芸香都有了,不能再拖了,否則,她們名節不保。”
小蘇子能說會道,樑軍強則是用手搔了搔頭,難爲情地點了點頭。
“軍婚豈非兒戲,即然有了就趕緊結婚,樑子快去鄉下把芸香接過來,你們結婚後可以隨軍。”
焰君煌的話等於是給了兩個男人一顆定心湯丸吃。
君皇對他們倆真的太好了,好得經常讓他們感動的想哭,他們都還沒有提出來,他就先想到了。
“等阿菊生了孩子,再讓她念書,樑子,你家那位也是,得學習啊。”
焰君煌知道他們娶的老婆都鄉下妹子,如果不學習充實自己的話,他很難在部隊給她們找一點事情做。
“好,好的。”樑軍強與小蘇子連連點着頭。
“等展顏原諒了老五,你們三對就一起辦吧。”
“好,好啊。”小蘇子與樑軍強可樂壞了,三喜臨門啊,可是,小蘇子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君皇,展小姐要幾時才能原諒耀少啊?”
芸香與阿菊是等不起的了。
“你們兩個可能幫忙嘛。”焰君煌打着官腔。
這種事怎麼辦啊?可是,樑軍強與小蘇子兩個都沒有問出口,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當天晚上。
展顏正躺在牀上休息,忽然聽到外面的有尖叫聲傳來,她以爲出了什麼事,從病牀上躍起及時跑了出去。
就聽到所有人在喊着:“哇,好漂亮的煙火啊!”
緊接着,響徹在耳邊的是闢哩叭啦煙花爆炸的聲音,有人放煙花了,不關她的事,她一向不愛湊熱鬧,然後,她退回了病房,剛坐在牀沿上,擡起頭,無意間便掃到了窗外不斷飄起的煙花。
無數的煙火衝入雲宵,在漆黑的星空綻放開來,片片煙花漸漸聚聚成了幾個字:“展顏,我愛你,嫁給我吧!”
然後,外面有女人尖叫傳進來:“哇,太浪漫了,誰這麼幸福啊?羨慕死了。”
點點滴滴關於他,關於她的記憶在腦子裡浮起,然後,她迅速從牀上起身,瘋了似地跑了出去,果然,就看到了穿着藍色風衣的焰天耀,也親自點着無數的煙花,一桶又一桶,一排又一排地擺過去,在醫院門口擺成了一條工龍,焰天耀知道她來了,可是,並沒有回頭,仍然徑自點接着煙花。
星空一閃,芳華璀慚,印亮了展顏的整張臉孔,擡頭,她望着天空寫上的無數優美的字符:“顏,我錯了。”
“顏,這輩子,你是我唯一的妻。”
“顏,嫁我吧!”
“那年那月那日那夕成追憶!”
多麼優美的詞句,就只有一眼,焰天耀從此萬劫不復。
展顏眼裡漸漸有淚光在閃動,終於,兩百桶煙花點燃完畢,焰天耀撐起身,靜靜地望着她,幽深的眸光隔着空間靜靜地望着她,仿若沉默有一個世紀之久,終於張開了雙臂,展顏不顧一切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焰天耀摟着這個女人,心中有酸澀在慢慢地涌動,他的感情得來多麼不易!
終於大功告成,三對新人結婚那天,焰嘯虎出院當了證婚人!
飛兒與焰君煌手牽手站在人羣中,望着臺上接受衆人祝福的三對新人,心裡像吃了蜜糖一樣甜!
“飛兒小姐,給。”阿菊將一團便條塞到了飛兒手中。
“什麼?”飛兒打開來一看,眼簾中就呈現了一排字:“我在香山頂等你,有事相告,不見不散。”
飛兒不知道是誰,其實,她很不想去,只是,心裡又十分好奇,到底是誰約自己呢?莫不是雷戰南,她的哥哥,要不就是駱北城,可是,駱北城應該不會以這種方式再約她,所以,她糾結了。
每個人都有好奇心,所以,她一個人開車去了。
當她來到陽明山頂,那裡早就立着一個女人,長髮在風中飄逸,身形有些瘦削,卻有一些骨感美!
原來是她!陸之晴!沒想到,陸之晴會約自己,飛兒有一些納悶,不過也有些警惕。
“陸小姐,找我什麼事?”
見飛兒認出了自己,陸之晴緩慢轉過身子,一張臉孔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連顴骨都露了出來。
飛兒有一種直覺,就是陸之晴生病了,總感覺她的眼神中迸射出來的冷咧不是一般正常人所有。
“米飛兒,你很有本事,我與你這場戰爭,最後你是勝利了,可是,我得不到手東西,你也別想得到,告訴你,我已經在你們那間別墅裝了炸彈,這會兒,那炸彈應該爆炸了,所有的人,你最愛的人,你的兒子,老公,還有焰天耀,展顏,以及小蘇子,樑軍強等人都會灰飛煙滅!”
陸之晴的話是那麼絕狠,飛兒摸出了手機,迅速拔了一個電話,電話裡傳來了焰君煌焦急的聲音:“喂,飛兒,你在哪裡?”
因爲找不到她,所以,焰君煌很着急,飛兒掛斷了電話,衝着陸之晴笑了笑,可惡的女人謊言不攻自破。
她們居住的那間別墅,她不可能混進去裝炸彈,自從李鳳嬌逝世後,焰君煌就刻意裝了防備系統,連進出門的鑰匙都是她們的手指印。
所以,陸之晴這個賤人又怎麼可能混得進去呢?
“是,我是沒辦法混進去,可是,我有機會毀了你,這就足夠了。”突然,陸之晴的臉孔變得扭曲,兇惡地向飛兒撲了過來,飛兒掏出了手槍,黑黑的槍洞對準了她的胸口。
沒想到,陸之晴望着飛兒手上的槍支,仰天長嘯,狂笑不止,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你開槍啊!我正求之不得呢,米飛兒,我身上帶了艾茲病毒,你開了槍,血賤到你身上,你同樣玩玩,臨死之前,能拉上你,我真是太榮幸了。”
陸之晴兇悍地向她逼逼緊逼,飛兒節節後退,陸之晴原來得了這種絕症,難怪如此瘋狂!
就在陸之晴瘋狂不止的時候,一輛直升飛機突然在香山頭頂盤旋,一截雪白的階梯撒了下來,直升飛機迅速下降至一定高度,飛兒奔跑向前,陸之晴緊追不放,飛兒伸手吊住了截梯,身子不停地空中飄蕩,見雪白的機身徐徐上升,陸之晴心急火燎之時,伸手抓住了飛兒一條腿,兩個女人的身體在空中不停地擺動,在拳術上,陸之晴一向不是飛兒的對手,兩人開始在階梯上展開了一場生死搏鬥。
在最後的時刻,飛兒用力一掙,陸之晴的身體從梯子上甩落下去,傾刻間,飛機上升的迅速加快。
就在千均一發之時,陸之晴剛掉落於地面,四面八方的槍聲響起,所有人全部戴上了氧氣罩,飛兒被一支強健的手臂拉進了機艙,焰君煌及時給她戴上了氧氣罩,強健的臂彎緊緊地摟住了她不斷顫抖的身子。
差一點她就中了陸之晴的計,如果焰君煌不及時趕來,恐怕這次她難逃陸之晴的魔爪。
陸之晴身上成了馬蜂窩,身體橫躺在草地上,一眼眼睛久久都沒有閉上。
嘴角有血源源不斷涌出,死難冥目,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正是如此!
空氣裡四處瀰漫着艾茲病毒,陸之晴死後,香山立即被化成了禁區,戴着頭罩氧氣,手套,全副武裝的警察揹着消毒液,坐車上山對整個香山進行了大面積的消毒處理,陸之晴屍體被迅速火化,最後把她送回了陸宅。
第二天,雷夫人找到了飛兒居住的別墅。
拿出兩場綠色的翡翠與飛兒認親!
望着眼前這個雍榮華貴的女人,那一刻,飛兒還是沒能忍出,她已經整整離家三十年了,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雷家的孩子,原來,她還有母親,還有父親,還有哥哥,還有妹妹,原來她不是世間最可憐的人,突然間,飛兒感覺自己好富有。
“女兒,我整整找了你三十年啊!”雷夫人抱着飛兒的時候,失聲痛哭出來,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在她有生之年,還能與自己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兒團聚。
“媽。”飛兒的這聲媽讓雷夫人的心痛到無以復加。
母女倆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是夜,飛兒洗了澡,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睡衣躺在牀上,翹起了二郎腿!
修長的玉指不停地翻着手中的書本!是那本未讀完的《紅樓夢》!
“喂,老婆。”男人從浴室裡心急火燎地衝出,上身光着膀子,有無數晶瑩的水珠不停滾落,爲他增添無限魅力。
一把抽走了女人手中的書:“什麼時候了,還看這種書。”
“不許欺負我,我後臺可是很硬的。”現在的孃家在京都的地位,比焰家的權勢有過之能無不及,以後,焰君煌欺負她,她就可以跑回孃家去小住幾天,嘿嘿。
“天地良心。”焰君煌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嗔怒:“一直是你欺負我好不好?”
“娃娃,我要。”
男人衝着煸了幾個暖昧的眼風。“去,沒心情!”
女人在他臉上拍了兩下:“不要也得要!”第一次,焰君煌決心來一個霸王硬上弓!
“嗯啊!”“叫大聲一點!”男人0神情亢奮地催促!
……
焰四少與米妞的故事接近尾聲,可是,她們的兒子焰驁,那匹孤傲而又癡情的藏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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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盛世婚禮,一場失敗的婚姻,讓她成了Y市一場天大的笑話!
結婚那天,他擁着另一個女人極致恩愛。
甩給她一段火辣祼畫視頻,讓她獨自面對世人的嘲笑與唾棄!
爲了那個女人,他絕狠地將她逼上絕路,她被迫遠走國外五年。
爲了父親,她不得不再次踏入這片土地!
當她以弟媳的身份出現在高貴如斯的他面前!
“大哥,近來安好?”
“尹婉,到底想做什麼?”
感謝大家對暮哥的支持,接下來連載焰驁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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