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博黑着臉,不甘心的站了起來,指着我的鼻子,叫我等着。我不屑的瞥了下頭,撞了他一下,隨後坐了下來,他氣的火冒三丈。對我咬牙切齒的,我也沒理他,和小姨攀談起來。
小姨問我剛剛喬正勇找我都說了些什麼,我微微笑了笑。說:“也沒說什麼。”
晚宴結束以後,大廳內突然響起喬正勇渾厚的嗓音,他站在前臺對着麥克風,侃侃而談,先是說了一大堆廢話,全是誇他自己的,目的則是爲了混淆視聽,拉攏人心,還說什麼國不能一日無君,家不能一日無主,自古以來,父業子承,長孫有序,這擺明着就是想說只有他這個做老大的纔有資格上位。
喬正勇的號召力還不小,一番陳詞過後,下面一片響應聲,今晚能坐在這裡的,幾乎都是喬家的內部人員,喬家涉及黑白兩道,家財萬貫,只要能上位成功,等於是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
見到喬正勇呼聲這麼高,小姨有些坐不住了,拉着我準備站起來,但是此時身後突然出現了四五個身着黑色西服的人,拿槍頂在我和小姨的身後,恐嚇說:“二小姐,大少爺交代過,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就不要怪他心狠。”
小姨很是氣憤,緊抓着裙襬,我看了她一眼,抓着她的手,安慰說:“小姨,你怕嗎?”小姨詫異了的看了我一眼,我從容的對她微微一笑。
此時喬正勇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一份遺囑,當中宣佈喬佬死後,由他執掌喬家,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呼籲聲,紛紛表示支持,可是唯獨一個人反對,是喬正宏,他一口咬定喬正勇的遺囑是假的,喬正勇眉頭一緊,說:“正宏,我知道你心有不服,但這就是事實。”
喬正勇這一句話說的簡單明瞭,殺傷力極強,直接表明喬正宏是因爲不服他,才詆譭的他,而在座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聽的明白喬正勇的弦外之音。
就在局面陷入僵持的時候,我奮不顧身的拉起小姨,小姨愣了一下,眼神擔憂的看着我,我泰然自若,轉過頭對着身後的保鏢說:“有種你們現在就開槍,糊弄誰呢。”說完,我直接拉着小姨朝喬正勇走過去,現場這麼多人,我賭定喬正勇的人不敢開槍,想嚇唬我,真拿我當孩子呢。
在我拉着小姨上臺的那一刻,喬正勇都傻了,我走到他面前,很客氣的叫了一聲舅舅,接着直接搶過他的麥克風,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喬家的貴客,本來我是不該打擾你們的,但是有件事我必須要出來說明一下,首先,在座的各位可能還都不認識我,我叫孫皓,說起這個名字,也許你們從未聽說過,當然這我也能理解,不過如果我說孫仲成這個名字,想必大家應該不陌生了吧。”
一提到孫仲成的名字,臺下的人頓時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我暗自竊笑了一下,接着說:“可能已經有人猜出來了,沒錯,孫仲成就是我爸,而我媽就是喬梅,喬家的大小姐,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喬家現在競選家主,我這個做外孫的本不應該參與,但是這是我外公生前的意思,我外公生前留下遺囑,要我爸繼承喬家的家主之位,但是我爸最近有事離開了,所以我暫代我爸出面,當然這也是我外公的意思。”
此話一出,臺下輿論聲一片。
“你說你是喬佬的外孫,可我怎麼沒聽說過,我記得喬佬只有一個外孫女,你這外孫又是哪裡來的。”
“老哥說的沒錯,還有你說這是喬佬的意思,可是遺囑分明在喬大少爺手中,並已經清楚說明今後由喬大少爺執掌喬家,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喬家可不是好惹的,別以爲喬佬爺子死了,有些不懷好心的人就可以胡作非爲,如果被我查出來這事有假,呵呵,自己掂量清楚了。”
他們說的也句句有理,我也沒有狡辯,看了小姨一眼,小姨點了下頭,說:“關於這孩子是不是喬佬外孫一事,我可以證明,你們也都知道,這些年我大姐和喬家很少往來,喬家對我大姐的私人生活也知之甚少,不過我這個做妹妹的,還是經常與我大姐往來,也見過這孩子幾次,絕對不會有假。”
“這可不一定……”
聽到這話,小姨瞬間面色一沉,語氣冰冷的說:“你這是在懷疑我嗎,我也是喬家的女兒,你覺得我可能會做出對喬家不利的事情嗎?”
小姨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一時間鎮住了所有人,喬正勇這下急了,質問小姨說:“心莘,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可是證據呢,空口無憑。”
我突然決定很是好笑,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對着小姨點了點頭,示意小姨把遺囑拿出來,小姨也對我點了點頭,隨後拿出了遺囑,公示在衆人面前,說:“這是我父親生前留下的遺囑,你們如果想問爲什麼遺囑會有兩份,這很簡單,我們拿去做下字跡對比,自然會真相大白。”小姨話中帶刺,說着看了喬正勇一眼,喬正勇突然沒了底氣,也沒再狡辯什麼,如果他再狡辯,等於是擺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是喬正勇沒打算這麼放棄,他指着我,對着衆人說:“好,就算這一切都是真的,就算他真的是我父親的外孫,可是你們也看到了,他不過就是個孩子,他有什麼能力執掌喬家,想必在座的各位也都清楚,喬家現在危機四伏,謝家一直虎視眈眈的盯着我們喬家,就憑這一個孩子,能有何作爲,簡直就是可笑。”
喬正勇這番話直接戳中了重點,沒錯,我在喬家的地位太過尷尬,年紀又小,又如何能執掌喬家如此龐大的家業,說實話,就連我自己都沒有這個信心,更別說別人了。
“所以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要就事論事,遺囑的事情我們暫且擱置一邊,今天我暫且先執掌喬家,待日後等這孩子長大了,我再將喬家轉讓於他也不遲。”喬正勇大義凌然的說。
“我看行,還是大少爺深明大義。”
“沒錯,就這麼定了。”
“……”
面對衆人的呼應,我眉頭緊皺,喬正勇這步棋走的太好了,不僅博得了人心,還穩坐家主之位,關鍵他還賣了我個人情,整的像是爲我好一樣,一時間面對衆人的遙相呼應,我也語塞了,因爲我確實就是個孩子,要說有能力,也沒人會相信我,如果再這麼鬧下去,就顯得我不識擡舉了。
我無可奈何的看着小姨,小姨也是蔫了,無精打采的,唯有喬正勇洋洋得意,笑的都合不攏嘴了。
就在此時,喬正宏突然問道:“大哥,今後誰執掌喬家,我管不着,我就想問你一句,如果謝家現在要對付我們,請問你又有何良策?”
喬正勇愣了一下,下面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等他來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可是他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就現在喬家的實力,謝家要是相對付他們,簡直就跟捏螞蟻一樣簡單。
大廳的氣氛僵硬了一會,許伯突然站了起來,朝我徑直的走過來,而此時陳平也站了起來,他理了理西服,漠然的看了我一眼,轉身朝外面走了出去,大勢已定。
許伯來到我旁邊後,對着在座的衆人微微笑了笑,說:“想必我不說,大家先前也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今天我之所以會在這裡,只是想轉達下我家大少爺的意思,孫皓,也就是旁邊這孩子,是我們家大少爺的朋友,我們家大少爺說了,從今天開始,我們陳家會不遺餘力的對喬家施行援助,並且還有一點,可能你們還不知道,這孩子的乾姐是李家的大小姐,李家在這裡是什麼地位,想必你們應該不會不知道吧,一個區區的謝家,如同螻蟻般的存在。”
一提到李家,現場頓時一片唏噓聲,有人驚歎,也有人表示質疑,但是許伯都沒有理睬,許伯把目光鎖定在喬正勇面前,寒聲說:“我家大少爺說了,如果你想和我們陳家作對,隨時歡迎!”
喬正勇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死死地盯着許伯,許伯倒是從容不迫,和藹可親的笑了笑,隨後轉身對我說:“恭喜了!”
說完許伯也走了,而我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當上了喬家的家主,準確的說是小姨坐了喬家的家主,我就是個花瓶,中看不中用,不過只要有我在,喬家就絕對不會垮塌。
晚上從酒店出來,小姨準備送我去醫院,走在路上,我問小姨,說:“小姨,你說喬正勇會這麼輕易就算了嗎?”
小姨語氣凝重的說:“據我對他的瞭解,應該不會,所以日後還是當心一點爲好。”
我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了,不過小姨,話又說回來,你這麼些年怎麼還單着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這話問的太敏感了,反正問完後小姨就沒吱聲,我叫她,她也沒理我,我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傻眼了,哎呦,我去,人咋還沒了。
我四處張望了一眼,大聲呼喊着小姨,可是就是沒人理,我不禁暗自皺起眉頭,心想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