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寂的身影在黑夜中顫慄着,就像丁嘉說的那樣,我現在真的一點脾氣沒有了,誰讓我沒錢沒勢。只能自認倒黴。
陶純見我一直沉默,擔心的說:“小皓,暫時委屈你一下,不過你放心。這事還沒完……”
陶純在說着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特別凝重。
電話掛斷後,我再次回到病房,站在病房門口看着不醒人世的馬老六。心中有着說不出的愧疚和自責。
我在門外傻站了好久,後來還是馬媽媽發現我,叫我進去坐着,坐在病房裡,看着馬媽媽細心的照顧着馬老六,心裡酸溜溜的,莫名的想哭。
在我九歲以後,就再也沒見過我媽,難免會觸景傷懷。
這天夜裡我一直守在病房,期間有偷偷跑到張雅的病房前看過一會,張雅一直沒睡,她看起來很憔悴,臉色蒼白蒼白的。
當初要不是我膽小怕事,或許還能保住她的孩子。
之後的兩天是雙休日,我一直留在醫院守着,星期六下午的時候,不幸中的萬幸馬老六醒了,當時我差點哭了。
馬老六還笑我,說我咋跟個娘們一樣,可我卻笑不出來,低着頭跟他說了聲對不起。
馬老六擺了擺手,說:“耗子,你不用這樣,這事也不能全怪你,要不是我當初先挑釁他,也不會惹上這茬子破事。”
我知道馬老六這是在開導我,其實這事就是因我而起,就算他那天不主動去挑釁張恆,這事遲早還是會發生的。
這整件事根本就沒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我隱約覺得這次的事情,張恆他們就是衝着我來的,雖然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後來我問馬老六是誰把他打傷的,馬老六說是一些不認識的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不是學生,其中還有一個光頭。
當馬老六提起光頭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皺緊眉頭。
馬老六見我突然不說話,問我咋回事,是不是想起什麼了,我淡淡一笑,搖頭說沒有。
整個雙休日我都待在醫院,一步也不曾離開過,偶爾還會偷偷地去看看張雅,但是一直都不敢進去和她說話。
晚上的時候,我又偷偷跑到張雅的病房前看了一會,卻沒想到馬老六也跟了過來,突然從後面拍了下我的肩膀,給我嚇了一跳,問我鬼鬼祟祟的幹嘛呢。
我有些慌張的說:“沒什麼,就路過而已。”
說完我就走,馬老六往病房裡面看了一眼,追上我後,就跟我說病房裡面的那個女人還挺好看的,問我是不是又起什麼壞心思了。
我沒說話,也不想給他說張雅的事情,這事我就想一直雪藏在心底。
回到病房後,馬老六突然跟我提起張恆,問我在他出事後,我有沒有跟張恆發生摩擦。
我猶豫了一會,本來這事我是不打算告訴他的,但是既然他問了,我覺得也沒有必要再瞞下去,這事他遲早也是會知道的。
於是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講了一遍,馬老六聽後氣的不行,張口就罵:“張恆這狗日的,給他臉了是不是,真他媽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
馬老六說的火冒三丈,幸好我沒把張恆也在這家醫院的事說出去,不然我真怕他現在就會去找張恆麻煩。
第二天一早,我還是準備回去學校一趟,想看看事情還有沒有轉機,因爲我真的不想離開陶純。
這天一早來到學校後,陶純早早就來了,見到我的時候,她有些慚愧對我說:“小皓,對不起,沒能幫上你的忙,不過你放心,這筆帳我遲早會跟他們算清楚的。”
再次聽到陶純跟我承諾,她的眼神堅毅無比。
我裝作不在意的模樣,硬是擠出了一絲微笑,說:“小純,你沒必要自責,更沒必要跟我道歉,如果非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是我自己太沒用,總是害你擔心。”
之後陶純跟我說了轉校的事情,她已經都安排好了,我下午就可以直接過去報道,那邊學校的教導主任也是熟人,叫我過去以後直接找教導主任,以後在學校他會照顧我的。
上早讀課後,校長派人過來叫我們過去一趟,等我們趕到校長室的時候看到張恆也在,這傢伙見到我的時候,衝我得瑟的笑了,還挑釁的對我比劃着小拇指。
說實話當時我真的非常氣憤,要不是陶純攔着,我真的想上去狠狠扁他一頓,反正馬上就要被開除了,很多事情就不用太在意了。
張校長見氣氛有些凝重,故意咳嗽了兩聲,接着說道:“今天找你們來,主要是爲上個星期五的事情做個了結,今天一早我們又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之前提供的信息有誤,是醫生一時失誤誤診了。”
聽完校長說的,我在心底暗自冷笑起來,果然有錢有勢的人就是不一樣,黑的能說成白的,白的也能說成黑的,這次吃虧,也不能說毫無收穫,好歹長了個教訓。
“雖然這次張恆同學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呢……”說到這校長特意提高了嗓音:“但是在學校公然打架,而且還是在上課期間,又有老師在場,行爲敗壞,目無師長,極其惡劣,所以經過學校的商討後,一致決定將孫皓同學予以開除。”
這個結果事先我就已經知道,但是現在聽校長親口說出來,心裡還會覺得很不爽。
本來以爲事情到這裡就該結束了,卻沒想到張恆對我不依不饒,竟然跟校長說叫我給他賠禮道歉,這我怎麼可能會答應,也太欺負人了。
最令我氣憤的是,張恆剛這麼一說,校長就答應了,也不知道他收了張恆多少好處。
我陰着臉看着張校長,一口回絕道:“不可能。”
可能是因爲我公然回絕他,他的面子掛不住,氣的臉都綠了,讓我今天必須給張恆道歉。
就在這時候,校長室的門突然開了,門一開我就看到喬晗跑了進來,緊接着是喬姨,當時我根本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寧願相信是自己眼瞎了。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來的人確確實實就是喬姨,喬姨今天打扮的很性感,穿着黑色的低胸長裙,豐滿的事業線叫人慾罷不能,腳下踩着十公分的黑高跟,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臉上畫着淡妝,長髮幹練的盤在腦後,成熟性感。
相比較一些黃毛丫頭,這種有韻味的成熟少婦纔是最誘人的。
喬姨走進來後很隨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看着張校長笑着問道:“張校長爲何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校長見到喬姨的時候,一臉色迷迷的,笑呵呵的說道:“這是什麼風竟然給你吹來了,算一算我們也有好幾年沒見面了,怎麼說我們曾經也算是……”校長說到這裡的突然止住了,岔開話接着說道:“我這還有點公事要處理,你先坐一會。”
說完,張校長就起身過來,拉着喬姨的手在沙發上坐下,完全把我們當作空氣。
從剛剛校長說的那番話,還有他現在的舉動,我大概也能想象到點什麼,喬姨是什麼人我最清楚,就算和很多男人有染,也一點都不奇怪。
想到這裡,我下意識的看了喬晗一眼,這會喬晗正盯着我看,並沒有注意到校長齷齪的舉動。
我不禁替喬晗感到惋惜。
喬姨坐下來後,指着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今天是爲這孩子來的。”
張校長愣了一下,問喬姨我跟她什麼關係,喬姨也沒回避,直接說她是我後媽,此言一出,張校長和陶純,還有張恆都吃了一驚。
但是我聽她這麼說,一點都不高興,衝着喬姨冷聲說道:“你別在這胡說,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越想我越覺得可笑,我爸沒來,她竟然來了。
喬姨並沒有跟我計較什麼,但是我當衆回絕她,這讓她很尷尬,畢竟她是爲我纔來的,現在我這麼一說,顯得她自作多情。
不過喬姨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笑了笑說:“小孩子不懂事,讓你見笑了。”
後來喬姨就跟張校長詢問起我的事情,問他是怎麼處理,張校長裝模做樣的,表現的自己很爲難似得,磨磨唧唧半天才將要把我開除的事情說了出來。
喬姨聽後膩聲說道:“這處罰是不是太嚴重了,他不過還只是個孩子,學校不是以育人爲本嗎,總不能學生一犯錯就直接開除吧,你看這事能不能……”喬姨說話的聲音特膩人,勾的校長魂都沒了。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喬姨賣騷的模樣,也不屑她用這種手段來幫我。
他們兩個人聊了好久,最後也沒聊出個什麼結果,校長的意思是必須要開除我,雷打不動。
雖然校長說的斬釘截鐵,但是喬姨卻並沒有當回事,媚笑着,反問了一句:“是嗎?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說着喬姨突然把目光轉向我們,叫我們先出去,說是要跟校長單獨談談。
喬姨剛說完,校長也跟着叫我們出去,特別的猴急。
我隱約覺得有問題,出去的時候悄悄回頭留意了兩眼,喬姨的手已經摸上了校長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