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寒應該是高高在上的,陵寒應該不受任何人脅迫,陵寒不應該向別人低頭!
看着陵寒被人用槍指着的樣子,冷溪心裡酸楚難受,她不願意陵寒爲了她寄人籬下,更加不願意看着陵寒爲了她受別人的欺負,陵寒應該有着君王一般睥睨天下的風範,不應該是現在這樣,像個傀儡一樣,任人擺佈。
“把槍收起來,我跟你走……”斷線一般的淚水,自眼裡瘋狂的落下來,冷溪抽泣着,嘴裡卻還在念念有詞,說着心疼的話。
陵寒沒有阻攔冷溪,只是,他帶着邪肆的臉,變得面無表情,陰沉至極,深邃的眼眸緊緊的盯着哭得啜泣的冷溪,愈加深諳,冷冽之氣,風生水起!
無不昭示着他片刻激起的怒氣!眼裡有着陌生,盯看着她。
這就是冷溪?這就是那個冒着生命危險,大聲喊着愛陵寒的冷溪,她可以將跟別的男人走的話隨意掛在嘴邊,她可以當着他的面,選擇別的男人!
這樣的女人,嘴裡的說的愛,恐怕淺薄得能跟“你吃飯了嗎?”這樣的話語相提並論!無形的怒氣在陵寒心底狂風大作!
慕容蕭梓眼眸深沉如海,聽着冷溪的話,心裡莫名惱恨,那股不願意服輸,爭強好勝的衝勁越演越烈了。
冷溪竟然在乎陵寒到了這種程度,到了要她怎麼樣就怎樣的地步!她的心裡到底有多愛陵寒,慕容蕭梓不敢想象,也沒必要想象!
因爲不管了冷溪多愛陵寒,最終冷溪必定屬於他慕容蕭梓,這在18年前就已經成了定數!
仔細看冷溪的臉龐,美麗得如同小精靈,光華閃翼,溫馨怡人,跟那個人還真是像啊,難怪他第一眼見到她,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慕容蕭梓眼眸微眯,深沉如海。
他來中國,來到浴森市,本來只是追着陵寒而來,想要奪回屬於他的玉觀音,卻在無意間碰見了冷溪,那麼相似的面容,激起了他內心深處的探究**。
自從那次在商場見過冷溪之後,他便開始着力調查冷溪的全部身世!
調查的結果,讓他惱怒而嫉恨!她居然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冷溪,早在18年前就註定是他慕容蕭梓的女人,現在卻成了他最大的敵人——陵寒的女人!
他只不過晚來了一個月,冷溪便已經被陵寒捷足先登。
那夜酒店的事,他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本該去206號房間的冷溪,因爲陵寒的一場陰謀,調換了房間號碼,而使得她進入了209號房間,使得冷溪自投羅網投入了陵寒的懷抱,一夜抵死纏綿後,冷溪把爲他保留了20年的第一次奉獻給了陵寒,從此死心塌地的跟着陵寒!執着的愛着他!
陵寒的陰謀絆住了冷溪的心,也綁住了她的人,但他慕容蕭梓最不甘心的就是認輸,屬於他的東西,他要一併奪回,不管完好還是殘缺!
“很好!我帶你出去!”慕容蕭梓鬼斧神工的臉陰鬱得鐵青,眼裡翻攪着驚濤駭浪,嘴皮子略抖的說道,扼着冷溪往外去。
“呃……啊!”就在慕容蕭梓移動腳步的瞬間,一種不可思議的驚措聲隨後騰空而來,緊接着就是男人粗噶的嗓子,呼疼的痛叫。
慕容蕭梓神經警覺,下意識將槍口急速向外對去,可還沒等他落定動作,他舉槍的手便受了一腿,槍閃速飛濺出去,他瞳孔微閃,肢體的防禦動作剛要提起來,只覺眼前一晃,一計鐵拳揮濺了過來,眼睛一痛,重重的受了一拳,這一拳可不比剛纔季心沫的花拳繡腿,而是真真切切鐵錚錚,厚實的一記拳頭,打得慕容蕭梓眼冒金星。
誰會想到陵寒突然爆發的強度,那種橫掃千軍萬馬的氣勢無人能匹敵!
以爲一隻槍就能控制他陵寒,太天真,天自不量力了!
如果一支槍就能將他陵寒拿下,那麼他在如此兇險的江湖上混跡了這麼多年,全都是靠吃白飯混過來的嗎?
慕容蕭梓被打得後退了幾步,才突然警惕起來,他怎麼忘了,陵寒的殺手鐗是速度,他的速度可比子彈要快!
只要陵寒一個躬身,錯開槍支,後腿急速向後飛騰而出,後面拿槍指着他的人就會向後拋飛出去!而剛纔拿槍指着陵寒的人,果然是摔倒在後面的幾米遠之地。
既然陵寒可以輕易掙脫鉗制,那他爲何不直接反抗,救回冷溪,而要跟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慕容蕭梓眼角觸動,全是對陵寒的鄙視惱恨。
陵寒邃眸子沉下一片深邃,卻隱隱飄散着一股子邪肆的味道。
他不反抗是在等待最佳時機,也是在考驗冷溪的真心!
任何事情都經不住時間的磨練,果然沒錯!虛假的真心,只需要一點點危機的時光,便會破碎得一片一片,脆弱得不堪一擊。
這就是陵寒,總會在不動聲色之中,耐心隱忍,臥薪嚐膽!在危機中尋求最佳時機,甚至在危難的時刻,頗有興趣和耐心來考驗別人的心智。
陵寒的隱忍,運籌帷幄,沉穩睿智,讓慕容蕭梓不得不嘆息折服!看來陵寒這個對手,會成爲他永久的對手!
在這種慌亂的情況下,冷溪瞳孔縮緊,見慕容蕭梓心力沒集中在她身上,她當下貓身,心驚的從慕容蕭梓身邊逃開,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槍支,握在手上,突地將槍口對上慕容蕭梓,她的眼睛驚慌得亂眨着,吞沒口中的唾液,拿槍的手也在瑟瑟抖動,驚瑟得無力握住那鐵重的槍支,她卻還是強忍着,舉在手上,“叫叫……叫你的人走,叫你的人走……”她抖抖瑟瑟的拿着槍,對準慕容蕭梓,黑葡萄般的眼眸閃着凌亂的光澤,心驚膽跳,威脅着慕容蕭梓。
慕容蕭梓不是好人,他的手下有槍,隨時都可能傷人!
比起慕容蕭梓,陵寒就好多了,他雖然霸道,但是他不會拿槍恐嚇人,不會傷人。
冷溪眉睫頻繁的眨着,如蝶翅閃爍,目光的焦距驚魂未定。
“嘭!”
“啊……!”
“走?太便宜你們了吧!”
還沒等慕容蕭梓發話,冷溪身後就突兀的響起一聲震碎的槍響,伴隨而來的是一吼痛苦綿延的慘叫。
冷溪嚇得渾身一抖,槍支滑落抖澀的細手,掉在地上發出一個咔嚓的聲音。
她驚恐的朝後看去,只見杜紹熙玩世不恭的面容帶上了一絲血腥之意,手裡正玩轉着一把小巧的手槍,那槍口還隱隱冒着煙,他的身後站了一排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裝,每個人的手上都把玩着一把黑色的槍支。
慕容蕭梓的兩個手下,已經被他們用手銬口壓住了,其中一個舉着穿了一個洞的手心,疼得顫抖不已,鮮紅色的血翻涌而出,細細看,還可以看到那翻紅在外的肉……
冷溪的心猛然顫抖起來,一股恐懼的噁心之感,猝不及防的從她的胃裡翻涌上來,“嘔!”她承受不住那激烈的視覺衝擊和心靈傷害,痛苦的乾嘔出聲。
“怎麼了?”得到釋放的季心沫上前一步,擔憂的扶住冷溪搖晃的身體。
“竟然來個陳勝攻擊,從後先發制人,讓我的人掉以輕心,這就是你等待的最好時機吧,陵寒,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你不止有按部就班的本領,你還能推陳出新,看來你我的戰鬥,會越加有意思。”慕容蕭梓頂着一個青紫的熊貓眼,冷聲囂張的對着陵寒說道,那無所畏懼,沉靜的臉上,沒有半點疼惜自己手下的憐惜,有的只有男兒之間,那種氣血方剛的陣勢。
男人不同於女人,他們沒有優柔寡斷的憐憫,有的只是意氣風發的熱血!
“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你沒資本與我爲敵,一個俘虜有資本反擊?”陵寒悠然醇厚的話語邪肆而玩味,邃眸挑了慕容蕭梓一眼,陵寒沉穩的步伐靠近了慕容蕭梓一點,面容變得嚴肅,伸出了纖長的手,“秘密文件拿來!”
慕容蕭梓瞟了陵寒那修長的手指一眼,嗤笑道,“果然是爲了那文件,不過你認爲這樣就把我打敗了,未免太得意忘形了!”深藍的眼眸忽暗,拍了一下手,二樓便哄哄響起一陣腳步聲,槍支板門拉動的聲音,渾然一團,提起人的神經,擡頭,只見二樓走廊處,站滿了身穿黑色迷彩服的軍人,每個人的手裡拿着一個步槍,紋絲不動的對準下面的每一個人。
冷溪的心瞬間停滯了一秒,那種懼怕的震驚又一次敲擊在她心裡,打擊太多便驚恐得麻木了。
“和你陵寒交戰這麼多年,你的能力可不能小視,你聽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故事吧!”慕容蕭梓看着陵寒微暗的面容,嘴角掠過一絲得意的道,“放了我的人,文件我給你,此戰停息!”慕容蕭梓開出了條件。
“東西!”陵寒面無表情,執着的重複着這一句話,甚至隱隱的聽得出他話裡的急切。
似乎那東西他已經想法設法的想得到很久了。
慕容蕭梓見狀,不經冷笑,“我想你一定會後悔如此執着的追着那文件不放,因爲它對你來說,只有侮辱!”慕容蕭梓嘲諷的警告一句,怕了拍手叫道,“東西拿來!”
陵寒邃眸沉冷得徹底,胸口不禁稍稍起伏起來!
無論如何,他都要得到那文件,因爲那是父親臨行前留下的唯一秘密遺物,裡面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有父親死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