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氣氛總是那麼壓抑,林素暖只顧自己低頭吃飯,懶得多說一句話,他們家是很大,連個廚房都比一般家庭的屋子大,可是整間別墅沒有絲毫人氣,就算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飯,溫度依然能夠透徹心扉。
“暖暖,最近怎麼沒有看見鬱助啊。”林喻本夾了一筷子菜,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趙娟荷被林喻本一提醒,也好奇起來。
吃飯的手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恢復正常,林素暖不疾不徐地往嘴裡送了一塊瘦肉,面無表情地回答:“我和他早就分手了,都有一年了。”
林喻本沒有多大的吃驚表現,倒是趙娟荷有點難以接受自己引以爲傲的孫女被甩的事實。
“怎麼回事?”老人臉上的皺紋愈加擠在了一塊,神情嚴肅。
“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就那麼一回事兒。”林素暖還是那種語氣,傷口不是不疼,只是疼的次數多了就麻木了,到最後,自己也會被自己騙了,覺得那傷口已經好了。
林喻本雖然知道單鬱助絕對不會對暖暖死心塌地,畢竟公子哥的作風一向是見一個愛一個,但是他沒有想到暖暖這麼快都被甩了,都來不及和單家套近乎。
“那麼現在是什麼關係?”林喻本問。
“不知道。”林素暖實話實說,什麼關係,前男女朋友,陌生人,還是說最熟悉的陌生人?呵呵,最終還是走到這麼一步了。
“你們知道單鬱助現在的女朋友是誰嗎?”林素暖故意壓低聲音,顯得很神秘。她真想看看林喻本的表情,讓他知道娶蘇若回來是一個多麼錯誤的決定。
“誰?”林喻本隨口接了一句,繼續吃飯。
“你的女兒,林素晗。”林素暖朱脣輕啓,雲淡風輕,在林喻本耳朵裡卻是一個晴天霹靂,他幾乎震得說不出話,“你說……是小晗?……”然後又自言自語,“蘇若她……沒有死……她們回來了?”
林素暖看着他爸爸臉上的表情變換,心裡升起一股無名之火,果然,那個女人在他心裡還有地位,他還愛着那個賤女人!
林素暖看着他爸爸臉上的表情變換,心裡升起一股無名之火,果然,那個女人在他心裡還有地位,他還愛着那個賤女人!
“那個女人還沒有死?!”趙娟荷本來嚴肅的臉變得更加嚴肅,透出一股肅殺之氣,讓人訝異於那麼一個老人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威懾力。
“媽!”林喻本責怪了看了趙娟荷一眼,當年把蘇若和小晗趕出門的事到現在他都心存愧疚,他愛蘇若,但是趙娟荷卻偏偏不喜歡這個出身卑微的兒媳婦,硬是逼着他們離了婚,還把他們趕了出去。
“怎麼,你還想着那個賤女人呢?”趙娟荷嗤笑一聲,罵道,“沒出息!她都給你戴綠帽子了,還對她念念不忘,瞧你那點出息!”
“小晗是我的孩子!”林喻本爭辯道,但顯然有點底氣不足,“蘇若不是那樣的人。”
“哼,”林素暖冷笑一聲,“現在
她是單鬱助的女朋友了,你當然認她了,當初你怎麼不說呢?”她知道,她媽媽懷着她的時候,蘇若就趁機勾引了她爸爸,所以才懷上了蘇半夏,不過早產三個月也太玄乎了,沒準是誰的呢。想到這兒,她更加恨蘇若,當然也包括蘇半夏。
“暖暖,怎麼說話呢?”林喻本怒。
“我說爸爸,單鬱助可是被蘇半夏收得服服帖帖的,蘇半夏說一他不敢說二。不過你現在去認蘇半夏,人家估計會用掃把把你掃出來吧。”林素暖把林喻本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只得把碗筷往桌上一丟,氣沖沖地回房間去了。
“暖暖,是小晗搶了你男朋友?”趙娟荷不可思議地問道,印象中,那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性子溫和,如果她不是那個女人生的話,她或許會喜歡她吧。她怎麼可能搶暖暖的男朋友呢?
林素暖沉吟了一會兒,沒有答話,趙娟荷卻誤以爲暖暖默認了,她譏諷道:“果然是什麼樣的女人生什麼樣的女兒。這點可像足了她媽!”
“好了,奶奶,你也別生氣。反正我們現在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去和她們一般見識呢。”林素暖安慰道,她已經花盡力氣去爭了,再繼續下去就沒有必要了。她現在唯一的動力就是看蘇半夏能和單鬱助好幾天,也讓她嚐嚐被拋棄的痛苦!那時候她就可以笑着看她哭!
“暖暖,我是替你不值啊。那個單鬱助真是有眼無珠!”趙娟荷氣結道,林素暖是她心上的肉,容不得半點被欺負。
“奶奶,吃飯吧。”林素暖夾了一塊肉放進趙娟荷的碗裡,催促道。
她不相信蘇半夏可以和單鬱助走到最後,總有一天,他會明白適合自己的只有她林素暖!
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都有了好的歸宿,蘇城一從心底爲他們高興,即使他愛的那個人在他的好兄弟身邊,但是隻要看見她的笑容,他就會覺得這一切是值得的。他原本就是不是強求的人。這顆心,最後會是誰來珍惜,那個人會不會有半夏那樣的恬淡,卡卡一樣的可愛,筱亦這樣的清新?這個人不會是蘇半夏,不會是洛卡卡,更不會是葉筱亦。
他,一個人已經好久了,久到已經忘了他是一個人。
大學的第二個年頭,單鬱助和蘇半夏交往一週年,單鬱助是想帶蘇半夏去拉斯維加斯的,可是半夏死活不肯,她是極度討厭用單鬱助的錢的,她說那樣會讓她有包養的感覺。單鬱助忍笑,輕輕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個吻,你現在就是被我包養了呀,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碰你。
蘇半夏瞪了他一眼,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不去!
“好,好,我們不去。”單鬱助寵溺地笑笑,現在的半夏開朗活潑,就像小時候的她一樣,即使頭上的紫蝴蝶那樣的明顯,即使那個詛咒始終在學校流傳,她已經不會逃避。她相信,幸福就在她手上。
“那你想去哪兒?”
“我們去蹦極怎麼樣?”蘇半夏的眼睛亮亮的,和以前的她判若兩人。
果然,愛情是能夠改變一個人的。
單鬱助感覺自己的喉嚨被哽了一下,自己女朋友的嗜好怎麼那麼……特別啊……一般的女孩子不是會很害怕嗎,怎麼唯獨她很感興趣似的。
“把城一,筱亦,卡卡和初浩也叫上吧。”蘇半夏湊到單鬱助面前,一臉乞求,像是一隻裝可憐的小貓在向主人討食。
“呃……”單鬱助這次是徹底無語了,他還能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這是我們倆交往一週年的紀念日,叫上別人不太好吧。”單鬱助弱弱地抗議,兩個人的日子,帶着電燈泡算什麼事啊,而且一次就帶四隻,是想照死他麼??
“我和卡卡好久沒有在一起了,不是紀初浩抓着卡卡不放就是你抓着我不放,難不成你和紀初浩還怕我和卡卡搞出一段情嗎?”蘇半夏鄙視他。
單鬱助心虛了,他想時時刻刻和蘇半夏在一起,因此只要洛卡卡找她,他就以約會爲由把卡卡給打發了。看來這次是沒辦法打發了。
“可是你確定她喜歡蹦極嗎?”
“我問問,然後確定時間就行了。”
於是約會的安排以一種史無前例的電燈泡似的展開了。關鍵是當卡卡聽見半夏的提議時,居然比半夏還興奮。
單鬱助默。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紀初浩打電話過來咬牙切齒地問他:“這是你想的餿主意?!”
“我能想出這麼驚天動地的注意嗎?”單鬱助無奈,“是半夏想去的。”
“她想去也不用叫上我和卡卡啊,明天不是你和半夏的紀念日嗎,怎麼變成集體聚會了?”
單鬱助更委屈了,“我怎麼知道啊,她突發奇想就這麼幹了。誰叫你平時都不放洛卡卡的,搞得半夏怨聲載道,纔會想出這麼個主意出來。”
“你平時也不是不肯放半夏嗎?咱們彼此彼此。”紀初浩反脣相譏。
“所以嘍,這次只能讓她們折騰去了。”
紀初浩恨恨地掛了電話,蹦極欸,不是開玩笑的。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沒事都會被嚇出精神病!可那個該死的傻丫頭竟然一臉興奮,要是讓她知道自己不敢蹦極,以後怎麼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啊。不行,硬着頭皮也得上!
蘇城一倒是很淡定的樣子,微微笑道:“蹦極,好呀。”既然城一去了,筱亦當然也不落人後,事實就是以一票反對,四票贊成,一票棄權的絕對優勢將計劃實行。
蹦極的地點是全國著名的旅遊勝地,站在跳臺上,下面是清澈的湖水,藍得想一塊乾淨的布匹,幾乎可以看見水底的游魚。旁邊是一片片的樹木,映在眼底是翠綠翠綠的,狠狠地吸一口空氣,整個人彷彿是在水池中淨過一般,乾淨得不容置疑。望向遠處,是水天接際的畫面,好像是一副絕美的風景畫,連時間都忘記了流動。
“這兒的空氣彷彿吸不夠似的,好舒服啊。”洛卡卡閉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享受得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