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嬌笑起來眼尾上揚,十分嫵媚,穆津霖走到水池邊,一隻腳踩住漢白玉的磚石,另外一隻腳撐住身體,他居高臨下俯視泡在奶水中的董欽欽,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她果然美豔不可方物。
孟三爺迷信,養小鬼多年,他非常信奉這些神靈鬼怪,能這樣寵愛董欽欽除了她漂亮還有八字的緣故,他彎腰平視她,伸出手在她白嫩的臉蛋上劃了劃,他指尖粗糙,有厚厚的繭粒,這樣溫柔而緩慢掠過,激起董欽欽的顫抖。
“你很旺男人。”
她看見他眼底自己嬌媚的模樣,她笑着反握住穆津霖手腕,“何止是旺男人的事業,男人的身體,男人的生活,只要你想的,我都能旺。三爺因爲我華西才做得這樣紅火,如果穆老闆要了我,不管做什麼一定比現在容易很多。”
董欽欽說着話從乳白色的奶水中起身,她身體浮起一層晶瑩剔透的露珠,白皙勝雪,萬種風情。
她每走一步,空氣中的奶香便濃烈一些,直到醉人的氣息逼得無處可逃,她從臺階上邁下來,遮擋住了一絲燭光。
董欽欽走到穆津霖面前,不曾遮掩,也不曾害羞,她一隻小手扯出他領帶,將他往自己身前拉,穆津霖腳下穩當沒動,並不妥協於她突然的小動作,董欽欽沒泄氣,她手指上移,勾住他叼在口中的香菸,煙燃了一多半,她捏住塞入自己嘴裡,發出嘬氣兒的動靜,媚眼如絲朝他臉上噴出一口霧。
“你聞到了嗎。”
穆津霖擡眸看她,她鮮紅的舌尖,粉色粉面,“聞到一種暗示着激情到來的味道嗎?”
他嗤笑一聲,“有這樣的味道嗎。”
“當然,你身上的男人味,早就灌入我鼻子裡,和我的血脈交纏在一起。”
這樣的女人嘴巴一向厲害,抹了蜜糖似的,可也有劇毒,她將吻過的煙要重新塞給穆津霖,後者伸出手擋住,目光從包房內每個角落閃過,“是三爺把你送給我,還是你頂了三爺的名,擅自約我來。”
“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我得知道這樣靚麗的美人兒,被我回絕過一次,三爺又打了什麼念頭,第二次送我好處。”他頓了頓,“或者是你單純的情意。”
董欽欽咧開嘴,兩排整齊的糯米牙清透可人,“當然是我的情意,三爺知道穆老闆不會收下他的美意。”
穆津霖一把握住董欽欽的手,他們距離很近,她能嗅到來自他身上的氣息,那是真正男人的氣息,能夠讓她暈厥的,爆發了無限期待和嚮往的氣息。
她大着膽子,趁他沒有留神,蹭了蹭他,他沒有過多反應,可她憑藉久經沙場的經驗,還是感覺到他有多強悍。
她急於想知道這身衣服包裹掩蓋下的身體,是不是如這張臉,這雙深邃的眼睛,讓她難以抗拒。
穆津霖沒吭聲,專心把玩着那隻手,這是一隻很軟的手,白白細細,塗抹着橙紅色的指甲,顯得更蒼白。每一
片指甲上鑲了白鑽,他露出邪肆的笑意,“香氣襲人,要是我也不捨得送出去,自己留着享用還嫌不夠,怎麼會與其他男人分享。”
董欽欽看到穆津霖眼底的曖昧,那是對她美豔的投降,對她的心癢,她試探着用兩條手臂圈住他,沒有擦拭過的潮溼軀體陷入他懷中,她發現他並沒有像那次推開自己,非常受用這個軟綿綿的擁抱。
她不着痕跡露出一絲笑,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對美好的臉孔與身體沒有多大的抵禦能力和出息,裝模做樣一次,第二次也就繳械投降了。
穆津霖在孟三爺面前當然不會真的對她動手動腳,他揣着氣度而已,等到私下只有他們兩個人,男人的本性也就原形畢露。
跟着他可比跟着一個糟老頭好太多,孟三爺已經不行了,他對史清明這麼束縛,無非是看得透興龍會壓不過磐虎堂,他都心知肚明的事,她爲自己謀後路又有什麼錯。
董欽欽貼着他堅實的胸膛,他心跳和自己幾乎融合在一起,她按捺不住驚喜和激動,“你知道嗎,我感覺這是一場夢。”
“什麼夢。”
“當然是歷經坎坷後的美夢。”
她仰頭看着擱置在案臺上的燭火,燭火焚燒了一半,像極了洞房花燭的夜晚,“我就知道老天不會讓我最好的年華浪費在一個老頭身上,它會送我一段美好的情事,不讓我如此遺憾凋零。一切相遇和緣分都是冥冥註定,從你那晚進來一刻起,我就知道完了,我可能遇到了劫數,再無法麻木不仁的享受這紙醉金迷的生活。”
董欽欽拉着他的手,摸向自己胸口,心臟隔着一層皮囊,正劇烈跳動着,“其實我感覺得到,那晚你也喜歡我,可你拿不準三爺是真的要把我送你還是惺惺作態,所以你纔會那樣絕情,我好慶幸自己今天又賭了一把,否則我是不是要錯過你?”
他饒有興味注視這個女人,真美,可惜缺腦子。
他笑出來,“心裡有嗎?”
“噓—”
她手指壓在他脣上,目光有一絲類似醉態的迷離,“那不重要,慢慢就有了。”
穆津霖垂眸盯着她散發出香味的長髮,他面容似笑非笑,輕輕將她推開一些,“這樣說來,你夢裡都有我。可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他薄脣貼住她耳垂兒,溼熱的呼吸噴灑進去,董欽欽身體驟然緊繃,她渴望着他接下來的動作,最好是粗魯的,狂野的,發瘋的。
她一直想要一個酣暢淋漓的夜晚,孟三爺給不了,他身邊的手下有心沒膽,她不只想撈錢,她還可憐自己的青春,可憐她得不到澆注的乾渴。她喜歡年輕的身體,她曾打過史清明的主意,現在看來幸好她沒付諸行動,那個窩囊廢根本就是孟三爺的走狗,遇到一點壓迫就會出賣她。
她仰面等待穆津霖的吻,她很想知道這樣矜貴的男人,他的吻是否足夠令自己熱血沸騰,可她等了很久都沒有等來,反而是
他一句冷冰冰的話,“美夢總會醒的,不可能變爲現實。”
董欽欽猛地睜開眼睛,穆津霖已經離開她身體,他腳下踩着那半支菸,灰燼粉碎,眼底的柔情和曖昧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像覆滅於深海,從來沒有出現過。
她心裡沉了沉,“你什麼意思。”
穆津霖兩隻手插在口袋裡,“不好好跟着孟三兒,這樣水性楊花,喜歡背叛男人的女人,是得不到好下場的。”
董欽欽看出他的嘲弄,她明白過來,用力捏了捏拳,“你耍我?”
穆津霖笑而不語,他從口袋裡摸煙,摸到一半猛然想起什麼,又鬆開了盒子。
董欽欽心裡窩火,他越是這副雲淡風輕,她越覺得自己剛纔滑稽丟人,不堪回首。
她沒在男人堆裡碰過壁,她以爲他第一次是端着架子,哪有權貴不愛美女?她見過的權貴那麼多,在錢和女人面前,沒有不流口水的。
她受了這麼大的辱卻沒法子出氣,她總不能跑去告訴孟三爺,自己被穆津霖耍了,當成一隻猴子玩弄,三爺要知道她在玫瑰露勾引男人,非把自己廢了不可。
穆津霖看了她一會兒,伸出手指了指太陽穴,“美貌盈餘,智商欠費。孟三兒玩剩下的女人,我會再吃第二輪嗎?”
穆津霖一身煞氣離開百媚生,他開出停車位時迎面駛來的一輛紅色寶馬和他擦身而過,誰也沒有留意對方。
駕駛位走下一名董欽欽的年輕手下,健步如飛衝進大廳,顧不得和前臺打招呼,直接推開了玫瑰露的門。
董欽欽披着鬆鬆垮垮的睡袍,她臉色青白,正拿一支掛在牆壁上的應急錘用力砸屏風,屏扇被她戳得稀巴爛,她還覺得不解氣,嘶吼着又去砸旁邊的木頭架子。
手下見狀知道她生氣,但並不知道她爲什麼氣,他手忙腳亂奪下她手中的錘子,遠遠扔出門外,不再讓她觸碰。
“哎呦我的小祖宗,我的姑奶奶!您別動氣,動氣傷身!”
董欽欽又羞又惱,一肚子火氣沒處撒,衝過去扇了他一巴掌,手下第一次看她這樣動怒,整張臉都猙獰起來,他急忙說,“我替您抽,別打疼了您的手,您瞧着行嗎?”
男人說完自己扇自己大耳刮子,左邊扇完右邊扇,接連扇了十幾下,啪啪的聲響董欽欽聽煩了,讓他滾出去,男人趕緊往外跑,臨到門口小聲提醒她,“馬上就七點了,您得回宅子陪三爺,可別耽誤了時間。”
“滾!”
男人趕緊關上門,一隻高跟鞋摔在門上,發出砰地一聲響,差點砸出窟窿。
董欽欽臉色漲紅一把扯斷了珠簾,她動作大,身上裹着的浴袍隨即墜落,站在燈光下熱氣灼燒着,將她本就火冒三丈烤得更猛烈焦躁。
好一個穆津霖,一點面子也不給,這樣戲弄羞辱她,她咬牙握拳,送到嘴邊的佳餚竟都不肯吃,虧她主動到這個地步,他還裝什麼謙謙君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