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楦,金寶,銀寶。”纖雪輕輕呢喃了一聲。肩膀一重,拉回纖雪的思緒,只見花纖月手上拿着一封信,臉上全是凝重的神色。
“纖雪,你回去一趟吧,我哥他……”花纖月欲言又止。
“齊晟玥?他怎麼了?”纖雪疑惑的問道,見花纖月的模樣乾脆拿出信來自己看。信上的內容越來越模糊,心也跟着一分分沉了下去。
“纖雪,你去哪裡?”花纖月攔住纖雪。
“回去。”纖雪冷冷吐出兩個字。
“你知道,即使他現在不放棄,也活不了多久的!”花纖月終於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我不管!”纖雪推開花纖月再次兩隻前走去。
“纖雪,你還不明白嗎,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你早點離開這裡!”花纖月高聲喊出,纖雪突然感覺自己的腳步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你現在就跟我走,由我送你出海,若不是我暫時不能離開,我會親自送你走!”花纖月扶住纖雪的肩膀說道。
“走?如今正值海風高發起,你這麼着急着讓我走,難道想着讓我被海浪捲走嗎?”纖雪冷冷的反問,回過身來扯下花纖月腰間的荷包,轉身剛剛剛路過的那個賣馬的小販走去。
沒有討價還價,纖雪直接拉出一匹上等的馬兒將荷包扔給小販跨馬而去,信,是花纖月的外公寫來的,他此時就在雲池境內。
晟玥生命垂危,所剩時日不多,無法用藥,速歸!
花纖月收好信,迅速朝纖雪消失的地方追去。
纖雪用力的勒緊繮繩,白晰細嫩的皮膚上一片殷紅,可見力道有多大,齊晟玥,你以爲你這樣死了,我就會離開了嗎?你的好妹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了我!赫連一族的勢力幾乎到了無所不在的地步,相信各個出海口早已經佈下重兵,即使你可以護我周全,但我又怎麼能安然的離開!即使你跟我撇清關係,在他們的眼中,我們依然同在一條船上。現在,你用死來威脅我,是嗎?我告訴你,不可能!
“夫人!”守門的僕人突然一愣。
纖雪沒有鬆手,而是直接駕馬向齊晟玥所住的院子奔去,一路上,無人敢擋,只見輕絕的身影站在屋外,眼中有幾絲鮮紅的血絲,看起來,好像幾日未曾閤眼般的倦意。
“你?”輕絕不明白,現在她不該已經出海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去了嗎?
纖雪沒有迴應,翻身下馬推門而入,屋內,除了兩個侍候的侍女之外,還有一個老者,他坐在牀邊靜靜的看着牀上臉色煞白的齊晟玥,看到纖雪就這麼闖了進來,眼中帶着幾絲怒色。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花澤冥怒視着來者,突然,眼中一陣呆滯,他好像看到萬畝荷塘之中的那一抹倩影,她撐着小船,赤着腳,白色的紗裙帶着點點水珠隨風飄揚,腰間別着一支剛剛採下的白蓮……
“芙瑤。”花澤冥忘情的喚了一聲。
“去把輕絕叫進來。”纖雪對侍女低聲吩咐一聲。
“是,夫人。”一旁的侍女立即領命而去。
花澤冥回過神來,她就是那個百里纖雪?
纖雪沒有理會這個老者的失態,徑直走到牀邊,看着齊晟玥蒼白有臉色,只見他的脣色異常的鮮紅還略帶淡淡的紫,纖雪的心中升起一抹不安,這模樣,好像是中毒的徵兆,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對一城之主下毒?
“他怎麼樣?”纖雪轉過身來看着花澤冥問道,既然他連燒成那個樣子的齊晟玥都能救活,怎麼可能對這種毒無可奈何?
“他所剩的時日不多了。”花澤冥的語氣之中衝滿着淡淡的哀愁,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多了幾分探尋,她怎麼與芙瑤這麼像?
“輕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纖雪轉過身來向剛剛進門的輕絕問道。看着齊晟玥深度昏迷的模樣,心中有一種痛楚在無盡蔓延。
“前幾日,主子和我說了很多絕別的話,然後就讓我下去了,事後,我不放心,半夜來看的時候,就見到主子倒在地上。”輕絕的語氣之中全是自責,“若不是我大意,一直陪着他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纖雪收回目光,看着牀上的齊晟玥曾經叱吒風雲的鐵腕六皇子怎麼會落得如此境地?!是她的錯嗎?是因爲她的出現導致他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嗎?
倒在地上?纖雪抓住輕絕話中的重點,齊晟玥若真是服毒自己殺,又怎麼會狼狽的倒在地上,以他冷傲的性格,就算是要死,也要死的有尊嚴,他要麼安然的坐在輪椅之上,要麼就睡在牀上,怎麼會倒在地上?纖雪環視了一下四周,已經過了幾天了,就算是有什麼可疑的線索也都被破壞掉了,纖雪不知不覺的走到窗前,這是齊晟玥最喜歡的地方。輕輕的撫在窗櫺上,纖雪這才發現,原來,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自己所住的地方的一角,此時,那裡漆黑一片,若是亮燈,也定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原來,這就他最喜歡站在這個窗前的主要原因。
突然,纖雪發現窗櫺上有一個細微的印記,上面好像有一個乾涸的水印,確切的來說,應該是一個腳印。
“城主出事的那天晚上,可有下雨?”纖雪輕問。
“你怎麼知道?”輕絕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她不是走了嗎?聽城主說十有八九卻了清水城,她怎麼知道這裡下雨了?
看輕絕的反映,就證明真的下雨了。
“從城主出事的那天晚上,可有人打掃過?”纖雪再問。
“回夫人,城主一出事,就沒有打掃過。”兩個侍女立即答道。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纖雪揮了揮手,兩個侍女立即退了下去。
輕絕一臉不解的模樣,她問這些幹什麼?對主子的身子有什麼用處嗎?而花澤冥走到窗前一看,眼中立即露出一絲讚歎的神色。這個女子,果然是心思聰慧,不是尋常人能比的。他也只是懷疑,可是就是沒有發現可疑之處,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他的這個外孫子絕不是自服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