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呢,原來是一位城主,她當是誰呢,就算是這裡的文明制度再好,也還是有一些飛揚跋扈之人視人命如草芥!難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的臨江城的赫連清遠城主?怪不得,人羣之中已經找不到花纖月的身影。
“如果要按律法,是不是也要先算算,你們當街跑馬看到路中有人也不勒馬的這種行爲?”纖雪輕問。
“你好大的膽子!”赫連清遠怒喝了一聲,雖然自知不是這個賤民的對手,但還是仗着身份趾高氣昂。
“你好大的膽子!難道城主就不用遵守律法了嗎?還是城主跟本就視海虞的律法爲一紙空文?難道百姓不聯名上湊來商討一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勝任城主之位?”纖雪怒喝一聲,氣勢上硬生生的高了赫連清遠一大截。言詞之中,字字都讓赫連清遠無從反駁。
“城主,老爺還等着你呢,我們別跟他一般見識了。”一旁的隨從之中一人提醒道。
“今天,我就放過你,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就沒有你的好果子吃!”赫連清遠靠近纖雪威脅道。
“慢着!走之前,把補償留下!你街道縱馬,既然沒有真正傷到這個小孩,也嚇的夠嗆,現在還一副呆滯的模樣看樣子,要看大夫才行,你留下二十兩銀子給他作爲診費!”纖雪指着一旁的小孩說道。
“你說什麼?!”赫連清遠幾乎是一字一字的咬牙切齒的問道,突然,臉上露出一絲狹促的笑意,“嚇人的是這匹馬兒,有種你就讓他賠償你。”
“拿出來!”纖雪不想重複多一遍,聲音更多了幾分凌厲。
“我若是不拿呢?”赫連清遠氣的不停的喘着粗氣。
“不拿也行,你怎麼對這個小孩子的,我就怎麼對你!”話音剛落,纖雪飛身上馬,迅速的拍了一下馬背,馬兒吃痛立即向前奔去,竟然朝着直直站在十步之遠的赫連清遠飛速奔去。
赫連清遠沒想到今天會碰到這麼個不要命的主,嚇的兩腳發直,想躲都沒有力氣躲了。三步,兩步,眨眼間馬兒已到跟前。赫連清遠看着越來越近的馬蹄,只覺得再也忍不住,褲襠裡一股熱流!衆人也都一陣唏噓,紛紛閉上了雙眼,都以爲這個小夥計瘋了,若是一城之主今天死在這裡,他恐怕也活不成了!
纖雪一勒繮繩,馬兒突然飛身而起,從赫連清遠的身上飛了過去,跑了幾步,馬兒便被纖雪勒停了下來,赫連清遠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倒在地上。
“城主,城主!”一旁的承從立即上前扶住赫連清遠。
“你也嚇了我們城主一次,是不是也要補償我們城主?”一個隨從指着纖雪怒問。
“嚇人的是你家主子的馬兒,可不是我。”纖雪雙手一攤,一副與她無關的模樣,飛身下馬,向那個小乞丐走了過去。
“你!”
“算了,別計較了,扶城主上馬。”一個隨從自知不管是嘴上功夫還是手上功夫都不如這個小夥計,說了一聲,衆人立即扶着嚇的還在哆嗦的赫連清遠離去。
纖雪走到小孩子身旁,“我帶你去看大夫。”說完,抱起一身贓污的小乞丐打聽了一下醫館的方向,迅速的向那個醫館而去。
將小乞丐安頓好之後,將剛剛火娘子給她的一錠銀子交到醫館的大夫手中。
“這,診費要不了這麼多。”大夫立即說道,加上剛剛的施針和一些副藥,只要一錢銀子,而這個人一出手就是十兩,實在是太多了,他辛苦一年也賺不到這麼多錢啊。
“拿着吧,等這個小孩子好了,就收留他在你這裡打個雜。”纖雪說完,將銀子交到大夫手中,便起身離去。
剛拐過一個街口,便見到花纖月一臉笑意的向自己招手,纖雪走了過去。剛剛這個傢伙溜的比兔子還快,看來,是怕遇到熟人啊!
“赫連清遠一輩子也沒吃那麼大虧過!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我早就想修理他了!”花纖月一副興哉樂禍的模樣,“對了,纖雪,沒想到你騎馬的技術那麼好。”忍不住讚歎道,要是自己,赫連清遠可能已經葬身在馬蹄之下了。
“不是我的騎術好。”纖雪淡淡的迴應了一句。
花纖月微微一愣,呀!她百里纖雪什麼時候還學會謙虛了,真是一大發現。
“是我隨手一勒,沒想到馬竟然飛跨過去了,好馬就是好馬。”纖雪接着說道,花纖月差點沒摔在路上!她,她,她說的是真的嗎?他怎麼感覺自己的心這麼凌亂呢?
花纖月回頭看了一下那個醫館,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情愫。
“爲什麼要做出割了凝香舌頭這種毒辣的事情?”花纖月不明白,剛剛那一幕是他眼花了,她會去救那個髒兮兮的小乞丐?
“你的心中有在乎的人嗎?比自己還重要的人,你有那種不能讓人踩及的死穴嗎?”纖雪反問,花纖月一時無語。
“可是,就算是你教訓她一下,也不能割了她的舌頭!”花纖月心中還是不舒服,因爲受傷的那個人畢竟是他的親妹妹,他想要一生呵護的人,若是算起來,凝香也算是他心中在乎的人,甚至比自己還重要,可是在面對纖雪是他的敵人的時候,這種重要的程度又開始下降,人,真是一個矛盾的物體。
“我很慶幸割了她的舌頭,要不然,她現在就是一堆白骨。”纖雪轉過頭來看着花纖月,沒有解釋,只是平淡的陳述着一個事實。
花纖月再次無語,纖雪緩緩向前走去,如果,他想要爲齊凝香報仇,她隨時恭候,而不是這樣矛盾着,卻又一味的指責自己。一擡頭,一襲荷青衣衣袍的公子哥正站在遠方,目光所及的地方,正是自己所在的位置。纖雪緩緩停下腳步,不知怎麼回事,對上這一汪如荷塘碧水的眸子,她突然覺得赫連一族的人也不是那麼厭惡了。
赫連清風,雖然只是在黑漆漆的夜晚不經意的一瞥,她已經記住這個男人,今日看他,到覺得他有幾分與世無爭的模樣,果然,剛剛還在身側的花纖月,早已經消失不見。
纖雪自顧的走了過去,與赫連清風擦肩而過,纖雪能感覺到自己身後那雙眸子正在打量着自己,難道剛剛的攔馬舉動他當時也在場?難道他已經有所懷疑了?帶着自己的猜疑,纖雪淡然的隱入人流之中,轉身,赫連清風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隨意走了一會,都不見花纖月的身影,這麼熱鬧的大街像她現在這身打扮的確很難一眼認得出來,身上沒有錢,纖雪只剩下欣賞了,眼前的人流彷彿都變得模糊不清,只有三個身影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