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師沉靜了許久,緩緩道:“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機率很小,而且能在懷孕後生下來的機率也就更小了。畢竟現在身體太虛了,我建議你還是在把她的身體調理好了,再想懷孕的事情。”
“我知道了。”
道了謝,葉琛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小妻子一個人捂着眼睛,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的厲害。
他撫着她起來,看着她單薄的身體第一次覺得這麼脆弱,“我們回去。”
韓心柔的眼睛都哭的有些紅腫,她眼中夾雜着某種不甘:“我不過是想要個孩子,也這麼難嗎?葉琛,我到底有什麼錯,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沒有錯,小柔,你別太難過了……我們現在不是過的好好的嗎,就算沒有孩子也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當然剛纔我問過醫生了,她也有說過,就算這一胎不幸沒了,以後還有機會生,況且我們都還年輕,並沒有什麼不可能。”
韓心柔仰着頭去看他,淡淡地問:“是真的嗎?”
“當然,我何時騙過你。不過在這之前你要把身體調養好,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知道嗎?”
“我知道。”
雖然心裡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不過卻還掩飾不住將要滑胎的哀痛。畢竟,沒有哪一個母親會忍受這樣一個痛苦的過程。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當真正面對那一天的時候,就算已經知道了,也無法做到淡定。
那一天,當她在沐浴間看到那一點一點滴下的殷紅鮮血時,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醒來的時候就是漫天的白色,刺鼻的消炎水味道,還有就是手腕上刺着的針頭。
明明很想擺脫醫院,可是總像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看到的是葉琛。
雖然還是那一張俊美無濤的俊臉,不過仍然掩飾不住疲憊之色,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像是剛冒了頭一般,眼中的擔憂之色,她怎麼會看不見。
“醒了?現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葉琛緩和着聲音,努力控制着有些急切的情緒。
韓心柔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我很好。”
“怎麼很好,小柔啊,哪裡不舒服就和媽說,要是餓了桌上有剛燉好的雞湯。昨天阿琛說你在醫院,我和你哥都嚇死了。”韓母面露憂色地坐了過來。
韓修也在病房中,今天雖然不是他的假期,不過她出了這樣的事情,叫他也實在坐不到心無旁騖地工作。
雖然他和葉琛不同,不過卻也是最關心她的,當聽到滑胎兩個字,他實在忍不住不去聯想兩年前那一晚上發生的一切。
他曾今調查過,她之所以會想離開葉琛,就是因爲曾今孩子留下的陰影,而現在,雖然沒有了任何的記憶,現在看來,那種陰影還是有些留存在潛意識中。
這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韓心柔看着病房中所有人擔憂的臉色,淡淡地扯出一個笑容:“你們不用擔心啦,就像阿琛說過的。醫生都說了以後我們還可以生孩子,這一次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也不會再去想的。”
韓母看着她消瘦的臉頰,心中一緊,點了點頭:“但願如此,畢竟身體好了一切才作數。”
這一段時間,韓心柔看起來的確沒有任何的不開心,按時按頓的吃飯喝湯,整個人的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這下終於讓所有人心中的大石落了下來。
只是有時候,卻隱隱有感覺,有什麼東西變了。
過了一個月,韓心柔的身體算是已經痊癒了,沒落下任何的病根,也可以繼續上班了。
葉琛也沒有阻止,只是每天傍晚的時候都會去金陵報社準點接人。
燕南南曾今笑說,一次病換來老公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那可值得了。
現在的韓心柔可是圈子內貴婦們嫉妒羨慕很的對象,有葉琛這樣俊美多金的好老公陪着,護着,就算生十次八次病又有什麼關係呢。
畢竟圈子內那些貴婦,即便嫁的都是富商,大多也都是商業聯姻。不過婚後就可想而知了,至少有一半的夫妻各自都有各自的夜生活,互不干擾。還有一半就是相敬如賓,最後一小半纔是有着正常的夫妻生活,真要像葉琛這種寵妻如命的男人卻是少到一種境界了。
其實雖然是說過不會去在意這件事,不過但凡是個女人,心裡總會有些不悅。
下午的時候,要去Z大給Z大院長做一個人物剪影和訪問,韓心柔記得曾今葉琛說過,這裡是她曾今讀大學時的地方。
雖然印象確實不多深,不過卻也對一些場景有些熟悉,採訪的是蔡渝蔡院長,進行的算是十分順利。結束的時候蔡渝叫住了她,顯然曾今的曾知夏是好學生,在教授和院長之間都是得意助手,在沒有選擇金陵報社的時候,還有一個工作在等着她,那就是學校助教。
之後又聊了一些她工作上的事,蔡老院長開始還覺得這女孩選擇報社始終太過草率了一點,畢竟如果還繼續深造下去,或者會有更大的成功。不過當知道葉琛是她的丈夫後,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或許是他太執着了吧,一個女人其實工作什麼的都是次要,最關鍵的還是家庭。有了一個有身份的老公,一切就不一樣了。
韓心柔離開院長辦公室後,算是鬆了一口氣,走在學校的走道上,來往並沒有什麼人。這個時候大多數學生還在上課,所以學校裡就顯得分外的安靜。
只不過現在,似乎她現在看到了一個不是特別想要見到的人。不過這時候再想要避開,好像是晚了一步。
韓心柔淡淡地看着那個人,即便是才隔了一兩月沒見,卻像是早已變得陌生。
她苦笑着抱着文件,站在他面前:“真巧。”
“的確很巧,不過我想其實事實上並不是巧合。小柔,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斐雲迪還是一如既往的紳士溫和,只是韓心柔卻再也不相信這些。那天晚上他親眼看着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讓人潛意識裡感到深刻的恐慌和害怕。
韓心柔低着頭,不想再去面對這個人,有些東西,一旦變質了,要再想變回原來的樣子,那就是很難了。那時候她卻是說過,可是他卻充耳不聞。
“斐先生,可是我不認爲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抱歉,報社裡還有事情需要處理,我先走了。”韓心柔十分厭惡這種感覺,想要急切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