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站在原地，字音清晰幽冷，“你不給我一個解釋，第一句就問誰說的，首先就要開始興師問罪了是麼？”
“不是。”夜盛霆聽出她強行冷靜的語氣裡，有些不受控制的波動，嗓音重新低沉下來，“隨口問問，沒有追究的打算。”
他擡步從窗前走近她，還沒靠近，首先看見她退後了兩步。
夜盛霆臉色頓時繃得緊緊的，深眸一瞬不眨的看着她，最後硬生生停在幾步之遙的位置。
沈安然冷冷的看着他，“你昨天說要跟我談的事，就是這件？”
“是。”夜盛霆心裡像堵着一塊石頭，眉頭緊蹙的看着滿臉防範他的女人，“我是打算告訴你的。”
“半個月前你就知道了，現在才告訴我你打算告訴我？”
他沉吟了一刻，“你傷勢初愈，不適合知道情緒波動太大的事。”
沈安然緊抿着脣。
如果不是從夜盛栩那得知了真正原因，她可能還真的信了只是因爲她車禍所以暫時性隱瞞。
“只是因爲這樣嗎？”她咬着字音，反問，“還是說，你是怕我不肯要這個孩子，所以瞞着不說。畢竟再過幾個月，就只能引產了……”
引產兩個字幾乎是瞬間就血淋淋的讓他變了臉色，語氣終於帶了一絲的急促，“你想打掉？”
瞞着她換掉了避孕藥，設計讓她懷上孩子卻不告訴她，如果再拖幾個月，就不是輕易能打掉的程度。
沈安然微垂着眸，“你覺得呢？”
夜盛霆氣息頃刻間沉冷下來，拽住她的手腕，字音輕吐，“不可能！”
“是覺得我不可能想打掉，還是你不可能允許這種事發生？”沈安然一字字的說，“當初你防着我爲了懷上夜家的孩子設計你，現在你這算什麼？”
即便她沒掙脫，夜盛霆仍然緊握着她手腕不放，低沉着字音，“以前是以前。”
“那現在就代表你可以設計我了？”
他本就不是擅長解釋的人，何況這件事根本解釋不了。
越是解釋不了，在面對她質疑的時候，心裡就越是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慌亂，讓他下意識的將她拽得更緊。
“我的手要斷了，夜先生。”
夜盛霆倏地鬆開了點力氣，看着她沒有絲毫好轉的臉色，低啞着道，“安然，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你說過，你會考慮的。”
她擡眸逼視着他，被緊擰的手微微的戰慄。
他只是想要個孩子，他就是要個孩子而已……
“你放手。”
“這件事，是我不對。”他艱澀着聲音，道歉的幾個字說得極其艱難。
“你到底鬆不鬆手？”她擡起手，就在他緊握着她的那隻手背上，狠咬了下去。
一直咬到牙牀都疼了，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還是沒能讓他鬆開。
夜盛霆低眸看着她，“咬疼了麼？”
沈安然：“……”
“沒咬疼可以繼續。”他事不關己的眼神看着手背上一排帶血的牙印，“咬疼了就休息一下。”
她這回真是要被他氣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