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給你說了很多次了嗎?只要你把江小魚的事情辦完就可以了,怎麼老是聽不懂話,老來找我做什麼?”
“我是不放心你,”柳國明咳嗽了兩聲,從後視鏡上面看到了柳夏厭惡的表情。
“咳咳咳,都快被你咳死了。”
“哦,那我不咳了。”柳國明趕緊掏出手帕捂住了嘴,可是他已經快是肺癌晚期了,咳嗽是止不住的。“小夏,在你媽媽臨終之前我答應過她會好好照顧你的,這些年,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我愧對你們母女呀!”
“你是挺愧對的,如果不是你堅持要做個清白廉潔的警察,我們家怎麼會那麼窮,媽媽怎麼會看不起病,我怎麼會過那麼窮酸的日子。這些都是你的錯!九泉之下,你怎麼好意思去見媽媽!”
柳夏刻薄的指責柳國明,在她眼裡,現在的他就是她生活的一顆定時炸彈,如果說現在凌御風還會對她收下留情,也是建立在他以爲柳國明死了。如果他知道他以爲的恩人根本就沒死,還好好的活在世界上,說不定他會想出什麼殘忍地辦法對付自己。
“小夏,這輩子我是錯了,下輩子我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你媽媽,好好的教育你!”
小時候那麼乖巧的女兒,現在變成了殺人都不眨眼的狠毒的人,這些都是他這個父親教育失敗。雖然她不肯說,看見她形色匆匆的樣子,也能猜得到發生了什麼。若不是之前她被凌老爺子請去“喝茶”,當時她還打給他,說如果三個小時候後打電話沒有接,他就要去找凌御風透露她在凌老爺子手裡的事情。
今天他剛得手,由於不放心柳夏,所以在下手之前來找她,確認她是否平安,誰知道她竟然拎着箱子走出來。
“廢話少說,讓你做的事情,你到底做了沒有?我怎麼現在還沒有收到江小魚的死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動手,難道要等到她把那個小孽種生下來嗎?”
柳夏的面目很猙獰,從後座趴到前面,大聲的衝着柳國明吼。
“我先把你送到機場!”
“機場?我爲什麼要去機場?”趁着月色看外面的路,果然是開往機場方向的。
“我知道你擔心炎兒,放心吧,凌御風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他肯定會照顧好孩子的。這段時間你就當去散心了,這裡發生的事情你什麼也不知道。”這已經是他最後能爲柳夏做的了。
“停車,停車!”柳夏憤怒的拍打着車門,這個老不死的,竟然沒有徵得她的同意就把她往機場送。“我不走呀,江小魚沒有死,我不走呀!”
“小夏,你聽話點好不好?你相信爸爸,爸爸肯定會幫你把這件事解決好的。”
“怎麼解決?現在你連江小魚的頭髮絲兒都沒有碰到,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再說,還有炎兒,凌家現在懷疑炎兒不是凌御風的孩子,還有有所謂的DNA證明,如果我現在離開了,炎兒的一輩子也就毀了!”
麪包車在黑夜裡發出刺耳的聲音,終於在路邊停靠了下來,柳國明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心痛的看着這個他視若珍寶的女兒,
“你說什麼……炎兒……炎兒……”
“你是用什麼眼神看我呢?我說了炎兒肯定是凌御風的孩子,拿是我拿着他的****樣本專門去日本做的人工受精,這絕對不可能搞錯的!掉頭,馬上去你住的地方,我必須得親眼看到江小魚落在我們的手裡,看到她死去我纔會離開!否則,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離開。”
柳國明氣得靠着座位大傳喘氣,他到底有了一個什麼樣的女兒,竟然是什麼壞事惡事都乾的出來。他痛心疾首的指着柳夏,喉嚨里根本說不出話來。
“實話告訴你,這個江小魚是九條命的,她在我手裡都應該死兩回了,可惜她的命太大了,這一次我必須得親眼看着她斷氣。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我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認定的事情,絕對不會改!就算是你強行把我送到了機場,我也不會上飛機的。”
“小夏,你這個孩子怎麼……我已經把她擄劫了,就在郊外一個廢棄的小廠房裡,這一次,我保證一定殺了她,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聽到這句話,柳夏喜出望外,“你已經把她弄到外面了?在哪裡,你快帶我去好不好?”
柳國明沒有行動,只是心痛的看着她。
柳夏收斂了下,臉上堆砌着笑容,撒嬌,“爸爸,好爸爸,我保證,只要讓我看一眼,只看一眼,確認她真的落到你的手裡,我就聽你的安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爸爸,我也知道你是爲我好,你想讓我避嫌嘛!”
柳國明狐疑的看着巧舌如簧的女兒,對她的話,他還真是不敢相信!
但是情勢如此,她離開的越早,對她越好。
“你說的是真的?”
“我保證!”我保證一定親手將刀捅進江小魚的心臟!
“大風,你提供的這輛車有問題,是套牌的,但是根據城市交通路線監控來看,三個小時以前到過城西郊區,現在這輛車也正在往那個方向去……”
黎弋陽與凌御風通電話,彙報最新的進展。
“城西……我這裡離城西比較近,我先過去,另外我的手機開了GPS,你和傑克可以隨時檢測到我的位置,就這樣,先掛了……”
凌御風一分鐘也等不得了,這樣沒有線索幹得下去,他都快要瘋掉了。城西,沒有具體的位置,他只能先去碰碰運氣了。
老婆,你一定要堅持到我趕過來……求你!
城西郊區一座廢棄的爛尾樓,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紅磚雜亂無章到處丟的都是,二樓除了承重牆,大部分的牆壁都沒有封上,中間一個裸露的粗糙的水泥柱子上捆着一個女子,她的身子被手指粗的繩子緊緊的捆着,暈過去的她上半身往前面挾着,墨色的髮絲亂糟糟的,遮去了她的大半個臉。
“唔……”女子慢慢醒過來,四周安靜出奇的安靜,月光傾瀉起來,藉着微弱的光線,能通過殘牆看到外面林立的樹木,夜風吹過,身上只有薄薄一條棉質裙子的她打了個冷戰。她的嘴上被貼着一塊黃色的膠帶,奮力發出的也只是嗚嗚的聲音。
江小魚努力回憶着,剛纔自己是由李思陪伴着去做B超檢查,她躺下來,然後,然後就不記得了……
天啊?她被綁到這裡,李思吶?李思怎麼不在?她會不會也有危險?
車燈的強光打過來,目光所及之處的院子裡亮起來,然後就聽到了有人下車的聲音。
“小夏,你保證只是看看,看完就走。”中年男人的聲音,偶爾帶着咳嗽,是他?兩次暈過去之前,她都有聽過這個聲音。當人的視力有限的時候,聽力就會特別的敏銳。所以,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只是,他口中說的小夏是誰?
不小會兒就聽到了外面的女聲,
“爸爸,你怎麼連自己的女兒都信不過?”
這個聲音?是柳夏!
她叫他爸爸,那麼綁架她的人是柳夏的父親?柳夏的父親不是因爲救凌御風墜落懸崖摔死了嗎?怎麼會還活着?
“你的心願爸爸會替你完成的,只是你要聽爸爸一句,這件殺人的事情你千萬不能參與,就讓爸爸一個人承擔好了。”好一個慈愛的父親,爲了滿足柳夏,竟然要殺掉自己?
難道是要報復自己的爸爸爲了自己的幸福,要殺掉柳夏嗎?
江小魚的心一陣陣的收緊,越來越重,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此刻就像是催命符一般。
他們的目的是殺掉自己!怎麼辦?這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越是掙扎就越是纏的緊,她根本就掙不開。
“在那兒,”這裡沒有電燈,柳國明用了探照燈往江小魚的方向掃了掃,“現在看見了,你可以走了。”
柳夏搶過探照燈拿着手裡,大步朝着江小魚走去,撥開她的頭髮,看見那張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臉,
“哈哈哈,真的是她,真是的江小魚,哼,”手指胡亂的在她的臉頰上掐弄,撕開她臉上的膠布,“小賤人,你以爲身邊請了那麼多的保鏢,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也不想想,我爸爸是誰?我爸爸當時可是A市最英勇的警察,可是立過一等功,得過無數勳章的。就你們的那點雕蟲小技,能難得到我爸爸嗎?現在,你照樣落到我手裡。”
她還納悶是什麼樣的人能夠避過守在門外的便衣,原來如此!
江小魚打定主意,裝暈拖延時間,那麼多人都在找她一個,只要時間拖得久一點,脫險的可能性就越大。
“小夏,你現在看也看過了,可以離開了。”柳國明開始催促柳夏離開。
“啪!”柳夏揚手狠狠的甩了江小魚一巴掌,“我還沒有玩過呢!我憋了那麼久的惡氣,今天不好好發泄一下,我會遺憾死的!”說完,反手又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哎呀呀,我的手都有點疼了,怎麼回事?怎麼還沒有醒過來呢?我猜,應該是裝暈吧??”
說完又連續打了兩記耳光。
開始的確是裝暈,現在江小魚是真暈。她的身子虛弱的厲害,被捆着這裡已經快虛脫了,現在有被狠命的扇了幾耳光,痛的腦袋裡面嗡嗡作響,頭暈眼花的。
江小魚緩緩真開眼,擡眸看到表情猙獰的柳夏,笑了笑,
“我已經落在你手上了,不讓你發泄下也不可能!”
“嘖嘖……果然是裝暈呀,我還想着你要是想死魚一樣,這就不好玩兒了,沒想到……江小魚,既然你那麼好心的滿足我,不如這一次徹底滿足我好了?”柳夏得意的揪着江小魚的頭髮,將她的臉揚起來,得意的看着她兩腮紅腫,嘴角留着鮮血。怎麼看,都覺得,這樣的狼狽樣兒最適合她。
“我那一次沒有滿足你!珠寶發佈會我沒有讓你得逞嗎?還是我離開那個男人沒有讓你得逞?”
“不,你錯了!我們要談的不是這個……”柳夏以勝利者的姿態好笑的盯着江小魚。
“夠了,小夏,現在你應該離開這裡了,不能再耽誤了!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柳國明拉着柳夏往外走,柳夏掙扎着,“爸爸,你不要阻止我好不好?這是我最想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