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不要說話……”
看着心心念唸的女人爲自己哭泣爲自己落淚爲自己哀傷,那一刻,凌御風覺得自己值得了,有她爲他心痛,這輩子圓滿了。
“別……別怕……”幸好自己護住了她,如果這一刀扎進了她的身體裡……
“呵……別怕……”上一次在斷橋,他沒能護住她和孩子,讓他抱憾一生,這一次,他做到了,看着妻兒沒事,他值了……
柳夏親眼看到柳國明把刀捅進了凌御風的身體裡,那一刻,她大聲的吼了出來,可是儘管如此根本什麼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鮮血從他的身體裡涌出來……
那一刻,她確定她的世界是安靜的,只有一個不能讓凌御風死的聲音在咆哮在嘶吼!她跑了過去,力道大的衝開了柳國明。她哭着跪倒在凌御風的背後,扶着他的不斷下滑的身子,
“你殺了他,你殺了他……你這個魔鬼……你竟然殺了他……”
柳國明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把刀捅進了凌御風的身體裡,他可是女兒和外孫幸福的依仗。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作爲多年的老警察,他很快冷靜下來,爲了柳夏,他做了一個喪盡天良的決定。
“女兒,你馬上離開這裡,爸爸會解決了這兩個人,然後毀屍滅跡,凌家無後,一切還是炎兒的!”
“哈哈哈……”江小魚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凌御風,她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手臂已經被繩子磨出了血跡,都掙不開。她悲哀的大笑着,空洞的大笑着,看着那不斷涌出來的鮮血大笑着,
“要動手就快點,記得,把我們一家三口埋在一起!”
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了能一家團聚也好。
“爸爸,你快救救凌御風呀,快救救他……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呀……”
“你是傻了嗎?這個男人要是醒過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閃開!”柳國明大力的把哭喊着的柳夏從凌御風身邊拉開,猛地一把拔出刀,高高的舉起來就朝着江小魚身上刺去。
江小魚貪戀的看了一眼凌御風,緩緩閉上了眼……
在千鈞一髮之際,黑夜裡響起了一聲**響……
兩個月後
穿着暖色孕婦裝的江小魚依然很清瘦,從背後看根本看不出是懷孕了,從前面才能看見微凸的肚子。現在李思基本是全天二十四小時陪在她的身邊,唯恐再有個什麼閃失,無法向葉尋歡交代。
今天來淩氏老宅,也是由李思全程陪護。
雲姨老遠看到江小魚的車進來,趕緊把熬好的湯盛了一小碗晾起來,現在她每天都會去見一次江小魚,送湯送菜,雖然江小魚住的地方也請了保姆。
“少奶奶,你走慢一點,走慢一點……”
自從看到江小魚,雲姨臉上的笑意都沒有斷過,李思看見她是從廚房出來的,打趣道,“雲姨,這一次可不能偏心呀,我也要喝你煲的湯!”
“哪裡會少了你的!”雲姨喜滋滋的看着江小魚的腰身,“嗯,好像又大了一點哦。”
“雲姨,昨天你看見我也是這麼說,這孩子就算是超人,也不會長這麼快吧?”
江小魚也被逗樂了,現在凌家一片死寂,如果有人常笑一笑,心情也好很多。
“把湯喝完,喝完了,小少爺就會被像個小超人一樣,長得壯壯實實的!”
面對熱情的像媽媽一樣的雲姨,江小魚恭敬不如從命,喝了一小碗,就上樓去看炎兒。
五個來月的孩子,白白嫩嫩的,手腳像藕斷一樣,胖乎乎的,特別的惹人疼愛!
抱了一會炎兒,檢查他胖乎乎的身子沒有傷痕才放心。
前一段時間,凌家忙的一團糟,幾個大人都忙着照顧病患而忽略了孩子,有一個受過柳夏氣的保姆竟然虐待孩子,在孩子睡覺的牀上放了幾個圖釘。這件事後來被江小魚發覺,立刻辭退了不稱職的保姆,還安排了行業通報,讓對孩子下手的人再也沒有在行業立足的可能。
從這件事後,江小魚也明白,現在凌御風躺在醫院裡,凌爺爺癱瘓了,她這個不算外人也不算內人的人接管了淩氏和凌家,若不是表現的很疼愛炎兒,這個孩子仍有安全醫患。";來";";書";";書";
畢竟在這個宅子裡,趨炎附勢的人少不了。
不論孩子的母親做了什麼,他總歸是凌御風的血脈,凌御風又是因她而受傷,她有責任在他醒來之前,守護好他的東西,他的孩子!
放下炎兒,又囑咐了幾句,才把孩子交給保姆。
從別墅出來,江小魚來到了花園的陽光房裡,摸了摸衣服袋子裡的東西,江小魚深吸了一口氣,處理衣兜裡面的東西纔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遠遠的就看到阿彪守着已經半身偏癱的凌爺爺,他的身上蓋着厚厚的毯子,形容枯槁。
看見她進來,凌爺爺示意阿彪趕緊推他離開,江小魚擋在了他的面前。
“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但是這件事,總會有個了斷!”
江小魚沒有避諱阿彪,阿彪這人很忠誠,雖然是愚忠!現在這個多事之秋,凌爺爺身邊有他在,也算是替她省心了。
從衣兜裡面把東西拿出來遞給阿彪,阿彪瞄了一眼,看了江小魚一眼,正在躊躇的時候,聽到她清亮的聲音。
“這張支票和這封信是我在我媽媽骨灰盒下面發現的,十多年前的五十萬,老爺子你還真是大方呀!”
阿彪把支票和信給凌爺爺看,他的臉上立刻肅殺起來,顫巍巍的歪着嘴要說話,不過她也聽不懂。
“老爺子,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算賬的,而是把這張支票還給你!不是靠雙手掙開的,我們江家的人不會要!至於這封信,”江小魚拿過來當着凌爺爺和阿彪的面把信撕得很碎,然後朝着天空撒了去。
“這一切都過去了,若不是爸爸動了貪念,也不會被你收買去頂罪!如果沒有去頂罪,我們江家雖然會窮一些,但是也不至於淪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只是,老爺子,我真是可憐你!爲了掩飾家醜,竟然會自己開車把兒子兒媳出事的車撞到山崖下面去……”
頓了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也釋然了。
“這件事,你我都守口如瓶吧,永遠也不要凌御風知道,他,揹負的太沉重了!”
看着江小魚的背影,凌爺爺拿在手裡的支票不斷的顫抖,腦海裡浮現出了十幾年前的那一幕。
他記得那天晚上月明星希,凌御風當時在封閉式的高中上學並不在家,兒子和媳婦吵的很厲害。兒子和媳婦的家族聯姻,在結婚之前兒子在外面有了女人,婚後也瞞着媳婦暗地來往。偶然一次被媳婦發現了兒子的出軌行爲,吵着要讓兩人徹底分開。兒子妥協後兩人一起開車去那個女人的家裡準備當面說清楚,誰知道半路上卻出了車禍!
他趕到之後剛好發現有一個貨車司機正在擦看,兒子不幸遇難,但是媳婦還有氣兒。當時,他爲了不讓親家知道真相後撤資,爲了保住搖搖欲墜的淩氏集團。他親自開着貨車把兒子兒媳的車輛撞到了山下……
事後,他用金錢財富利誘貨車司機頂罪!這個貨車司機就是江小魚的爸爸!
江小魚基本每天都會來病房看沉睡不醒的凌御風,他安安靜靜的躺在病牀上,臉型削瘦。
醫生說他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他用意識封閉了自己,不願意醒過來。在這段時間內,就需要有人陪着他多說說話。否則,他可能睡半年,一年,十年,或者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每次來看到你舒舒服服的躺在這裡,我呀,就恨不得揍你兩拳!一個大男人把那麼多的事兒撂下,不管不顧的,你也不怕羞得慌!”江小魚熟悉幫他捏肩膀,捏胳膊。醫生說爲了防止病人肌肉萎縮,必須每天都要按摩。雖然這些也有請人做,但是別人做的哪裡有自己做的踏實。
“我還沒有罵你,竟然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去申請了撤銷申告,法律上我們還是夫妻,從法律上來講,淩氏的事情我就不能不管!你也知道我什麼都不會,還只能去求葉尋湘阿姨,你知不知道這兩個月我遭受了她多少白眼,熬得多麼辛苦才勉強讓淩氏平平順順的!”
“今天上午她已經回馬來了,徹底撒手不管了,現在我這個孕婦可就更加辛苦了!你這個大男人,就算不心疼我,好歹也心疼心疼肚子裡這個……難道讓他的胎教時光就在爾虞我詐的商戰中度過麼?”
江小魚抱怨了一陣子,仔仔細細的提他捏,還翻過身替他捏背部,小心的避開他的傷處,雖然只是一個疤,也讓她心痛!
“你這個笨蛋,”情不自禁的把他的衣服撩開一條縫,小手探進去輕輕摩挲着那塊疤,淚水又往眼眶涌。“怎麼就笨到用身體來擋,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有多內疚!”
就算之前還有很多釋懷不了,現在,此刻,對凌御風除了感激還有那種從未消失的叫****的東西。
按摩完畢,替他捏好被角,捉起他的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感覺得到嗎?三個多月了哦,現在小傢伙在發育頭部了,再過一個月就會發育骨骼,你就可以摸到他在我肚子裡調皮吶!”
他的大手依舊很溫暖,也不知道他隔着衣服能不能感覺到寶寶的存在。掃了一眼,房間裡沒有別人,門也關着,江小魚撩開了衣服,把他的手直接貼在肚皮上,
“這下有沒有感覺到?你也真是的,老婆孩子熱炕頭都在這裡,你還去另外一個世界尋找什麼呢?”
躺着的人的睫毛煽動着,熨帖着肚子的手掌順着揉了揉,睜開眼,溫柔的看着江小魚,
“我在那個世界找了一圈,沒有看到你們,所以,我又回來了……”
十多天後,這是出事後江小魚第一次見到柳夏。她的臉上很蒼白,沒有精緻的妝容倒有一種很乾淨的感覺,特別是她的眼神,很柔和,帶着一點怯。絲毫不似以前那個眼高於頂浮華迷眼的柳夏。
江小魚看到她的模樣,安心了不少。當時柳國明行兇的時候被警方當場擊斃,柳夏被當場嚇暈了過去,被警方以謀殺罪帶走的她,最讓人想不到的,她主動交代了前後三次謀殺未遂的全過程,數罪併罰的柳夏很快被判處二十年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