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留在他身邊不好?他說過他會好好地對待她!
“我曾經天真的以爲,我可以忽視掉你給我帶來的傷害,我們可以真正的在一起。”許芊芊呆呆地看着地面,眼裡沒有淚水,聲音平靜得就好像在讀課文。
“季紹風,你說你愛我,你說你對我上了心,可是你知道,你的愛讓人窒息得想死。”許芊芊轉過頭,聲音很輕,臉上的笑意突然濃了起來。
季紹風緊握着雙拳,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想要離開的身影,嗓音低沉,“我說過我不會讓你走!”
“那,請你殺了我吧。”許芊芊突然站定,背影站得筆直,一副求死的傲然姿態。
死要是能殺得了她,他何必變成這樣!
季紹風自嘲地一腳狠狠地踹中被他打倒在地上的流氓混混,雨水從他已經溼透的頭髮上滾下來,一行一行,順着他英俊的臉頰滑落了下去。
“許芊芊,是不是我現在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會再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季紹風的聲音開始激動,暴戾的氣息在四周彌散開來。
“是。”許芊芊也激動地迴應。
她連想都沒有想,就那麼直接否決了他!季紹風咬牙切齒地站在原地,冰冷的眸裡全是隱忍的暴躁。“那你從現在開始就馬上給我滾,許芊芊,我告訴你,你在乎的東西我會一件一件從你身邊撥奪,既然不要我愛你,那就讓我慢慢恨你!”
“只要你在乎的,我都會搶走!”季紹風的聲音還是鬼魅一樣在耳畔響起。
然而下一秒,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雨幕裡。
結束了!
這一次的糾纏都結束了。
他對她的愛也結束了。
許芊芊眼淚再也無法控制地從眼眶裡滾落了下來,怕什麼呢?她一點都不害怕,季紹風,我會慢慢地恨你,直到再也不會想起你爲止。
……在巷子裡走了好久好久,許芊芊才穿過巷子,打了出租車回到段家。段年瑾還沒有回來,菲傭立馬給她換了一身衣裳。
換好了衣裳,許芊芊趕緊拔通了段年瑾的電話,芝雨在醫院裡,他肯定帶她去醫院了。
電話很快就接通,幾乎是同時,段年瑾和許芊芊開口。
“芊芊,你在哪裡?”
“年瑾,你是不是在醫院?”
“你生病了?是不是季紹風那混蛋傷害了你?你在哪家醫院?”段年瑾有些語無倫次,她怎麼可能會在醫院,她用的是家裡的電話號碼啊。
“不是,芝雨受傷了,你沒有陪她去醫院嗎?”許芊芊焦急地出聲問。外面下了瓢潑大雨,年瑾不送她去醫院,那芝雨怎麼辦?
“她……”段年瑾遲疑了一下,聲音恢復了平緩,“我讓別人送她去醫院,芊芊,你是不是已經回家了,我現在馬上就回去!”
“不用,我馬上要去醫院看芝雨,你也去醫院看她吧。”許芊芊想掛斷電話。
“我回去接你!”段年瑾執着地強調,還不等許芊芊反應過來,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沒辦法,許芊芊只好在家裡等他。他走得很匆忙,許芊芊聽到了開門聲站起來,便看到他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衝進來的身影,白色的西裝已經溼透,頭髮也溼淋淋,他看起來相當的狼狽。
“芊芊。”段年瑾衝到她的面前,兩手用力地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他本來還在跟伯爵商量去城堡的事情,可沒有想到他一回頭就看到季紹風強行拽着她離去的身影,等他追出來的時候她們的車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死了。
好不容易纔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好不容易纔讓她對自己有了一些依賴,他不想這麼輕易地又讓她從他的身邊離去。
“你抱得太緊了!”許芊芊呼吸有些困難,爲難地擡起頭。
聽到了聲音,段年瑾趕緊鬆開了手,呼吸還急促,沒有喘勻,“芊芊,他有沒有弄疼你?”
“我跟他結束了!”許芊芊擡起頭,目光對上他的目光,笑得很疲倦,很頹廢。
“什麼?”段年瑾一臉不置信地盯着她,看着她的脣一張一合。
“結束了。”許芊芊低下頭,微微笑了一下,臉上全是故意裝出來的輕鬆。
“結束了就好,他本來就不適合你。”段年瑾心裡漾起了一層漣漪。他明知道他們之間的結束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然而在聽到這樣的字眼時他還是很高興。
沒有了季紹風,他就會有更多的機會。
他會慢慢地走進她的心裡,他會讓她慢慢地接受他。
她曾經能夠對他一見鍾情,那自然代表着他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那種美好的感覺會再出現的,他相信自己。
雨下了整整一夜,許芊芊和段年瑾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剛給劉芝雨處理好傷口,幸好季紹風當時只是隨意開了一槍,並沒有對準她的重要器官。
“年瑾,我在這裡守着,你先回去休息吧。”許芊芊坐在劉芝雨的牀邊。
“我讓菲傭在這裡守着,你跟我回去。”段年瑾伸出手想把她拉起來。
許芊芊執着地抽回了手。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段年瑾走到她的面前,嗓音帶着一絲嘶啞,“明天還要去城堡,你不去了嗎?”
去幹什麼?
她都說了跟季紹風已經結束了,孩子是她的,也是他的,她不相信季紹風真的那麼狠毒。
看出了她現在的意思,段年瑾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我會關注那邊的情況,有孩子的消息我會告訴你的,你在這裡好好休息。”
她曾經那麼在意的孩子,她曾經那麼思念的男人,現在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她是不是應該鬆一口氣,可是,爲什麼說好了放開說好了結束,到最後心卻還是在痛!
腦海裡全是季紹風在她的面前跟溫凱特親親我我的情景,她只要一閉上眼睛想的全是他們兩個曖昧的激吻。
當着她的面,他吻得那麼專注用心,那揹着她,他們是不是什麼事情都做盡了?
不過,想這麼多幹什麼?他跟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許芊芊覺得自己現在肯定很狼狽,因爲醫院裡的護士每次路過都會多看她一眼。她現在的樣子的確很可憐,小臉慘白,之前淋了雨,後面還一直守在劉芝雨身邊一整夜沒有睡覺。
不過,她再怎麼狼狽那些人也不需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吧,就好像她真的跟什麼魔鬼一樣。
外面的雨下得連綿不絕,許芊芊推開窗戶,只覺得一陣冷風吹了起來。
腦海裡閃過了昨夜季紹風跟在她身後的情景,她突然垂下了眼睫,慢慢地關上了窗戶。
下一秒,一輛加長版的林肯車快速地衝進了醫院,十幾個醫生護士匆匆迎了出來,將裡面的男人寶貝一樣的送進了急救室。
幾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來駐望,好奇地望着被送進來的英俊男人。
男人整張臉慘白,渾身都被血染透,左手的手骨已經呈現,白得有些刺目。
男人在醫院急救了一陣,便快速被人護送到了醫療技術最好的私人醫院。許芊芊好奇地看着車來來回回的行駛,目光凝在了逐漸從她的視線裡離開的林肯車。
“芊芊。”劉芝雨終於清醒,慢慢地想要站起來。
子彈打中了她的右肺,好在沒有傷得太重。
“你別亂動,醫生說你的身體很差。”許芊芊把她扶起來,不小心牽到了她的傷口,馬上停了手,有些擔憂地說。
“醫生還說了什麼?”劉芝雨突然低下了頭,嗓音有些低啞地慢慢問道。
還說了什麼?
他們總說她的身體很差,要好好地調養,而且每每那個時候,他們看她的眼神總是帶着濃濃的怪異情緒。
“他們是不是還說,我以前打過胎,這輩子都不可能懷上小孩?”劉芝雨突然垂下眸,笑得有些苦澀。
“……”許芊芊驀然一怔,有些傻傻地望着劉芝雨。
當初她的確記得劉芝雨懷上了年瑾的小孩,可是兩年後,她並沒有把小孩生下來,原來是小孩滑掉了。
“真是的,我剛纔迷迷糊糊聽到他們在我的耳邊說,我明明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懷上小孩嘛!”劉芝雨吐了吐舌頭,有些俏皮地看着許芊芊,“你說這裡的醫生是不是技術很差?”
許芊芊怔了怔,臉色凝了下去。
年瑾知道她不能生小孩的事情嗎?做爲一個女人,不能生小孩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小雨,你現在先什麼都別想。”許芊芊站起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去。”
“我想喝點小米粥,謝謝芊芊。”劉芝雨臉上依舊是陽光燦爛的笑意。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劉芝雨才冷冷地蹙起眉,一隻手輕輕地撫住自己的傷口,她這一槍是爲許芊芊受的,但傷她更痛的絕對不是這一槍。
她記得當時段年瑾很快就衝了出來,她倒在那裡哀求他救她,可是他冷狠地推開了她的手,無情地從她的身邊擦身而過。
在段年瑾的眼裡,她許芊芊永遠是一塊玉一個寶,她哪怕受一丁點的小傷都會讓他疼痛不已,而她劉芝雨就是一根草,她就算死了他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樓下,還有清潔工人在清除地上的血跡。
許芊芊怔怔地望着地上殷紅的片片血跡,心不由得打了個顫,流了這麼多血,那個人得病得有多重?
“可惜了,我看那男人的左手估計得廢了!”工人們在旁邊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