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明明答應了段年瑾,但是她失約了。
她是一個不守信用的人。
躲在衛生間裡,許芊芊打通了段年瑾的電話。剛纔那個電話是他的,但是她卻不敢跟他說什麼。
“芊芊?”似乎看到了希望,段年瑾的聲音多了一份生氣。
許芊芊有些呆滯地拿着手機,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
她能夠說什麼呢?告訴他她今天晚上不能赴約了,那他會不會很失望?
“對不起,我今天不能赴約了。”許芊芊低着頭,還是誠實地開口。季紹風在她的身邊,她根本就不可能離開他,那個男人太聰明瞭。
“你現在在哪裡?”段年瑾執着地問,沒有鬆口。
“年瑾,我真的對不起,你和你的家人一起過吧!”許芊芊的聲音在顫抖。
“芊芊,你現在在哪裡?”段年瑾執着得讓人心疼。
“年瑾,你不要問了!”她真的怕他來找她,萬一碰到了季紹風,一切都完了。
“我只想問,你在哪裡,我只是想要遙遙地看你一眼而已。”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只是想在他生日這一天能夠看到她,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難道她都不能滿足。
“我……”聽到他聲音的絕望,許芊芊好久才從齒縫裡吐出幾個字,“我在love-love餐廳!”
“……”
她在這裡?
段年瑾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動,好久纔回過神來,“我在二樓。”
“……”
他也在這裡?
幾乎就在下一秒,段年瑾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逐漸靠近了一樓的衛生間。他跑得很快,她在電話裡幾乎能聽到他跳得太快時急促的呼吸聲。
許芊芊渾身一抖,條件反射地想要掛斷了電話,渾身都緊張得繃得筆直。
他來了!
完了,一旦讓季紹風看到他,一切都真的完了。
“年瑾,你不要找我,我跟季紹風在一起,我求你!”季紹風發起瘋來有多無情,她再也經不起那樣的折騰了。
段年瑾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一行晶瑩的眼淚不由自主從眼眶裡滑落。他是第一次聽到她那麼絕望的聲音,他是第一次聽到她說求他……
季紹風,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好,我不找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看到我!”段年瑾轉過身,腳上似有千斤重,怎麼也邁不開。
對不起。
掛斷了電話,許芊芊眼淚如泉一般涌了出來。她那麼不想讓他失望,可是現在她還是讓他失望了。
聽到她和季紹風在一起,他的心肯定很難受。
“許芊芊!”季紹風不耐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許芊芊嚇了一跳,趕緊抹掉了眼角的淚水。
“許芊芊,你掉裡面了?”季紹風厲聲吼着,已經叫了女服務員進來撈她。
死男人!
許芊芊擦乾淨了眼淚,還好她沒有化妝,不然臉上肯定會是斑斑痕痕的一塊。只是,眼睛有些小紅,怎麼辦?
外面,季紹風斜身靠在牆壁,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右腳無聊地在地上划着圓圈。看到她出來,他墨色的眼眸突然微微一眸,多了一份探究。
“你哭了?”死女人躲在廁所裡哭?
他今天不就說了她幾句而已,她犯得着在這裡哭成這樣?
“沒有!”許芊芊抹了抹鼻子,豆大的眼淚卻還是不爭氣地滾落下來。
“你哭什麼?”都哭成這樣了還說沒哭,她當他季紹風眼睛是瞎的?
“我只是痛而已。剛纔不小心碰到了傷口,好痛!”許芊芊垂着頭,眼淚還在往外滾。
季紹風臉上的怒火頓時消盡,變成了滿臉明顯的緊張,keya不是說過她現在一般活動不會牽拉傷口嗎?難道她剛纔做了什麼劇烈運動?
“別哭。”他一步上前靠近她,右手輕輕地摟着她的腰,左手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頭髮,聲音沙啞有磁性,“別哭,別哭。”
許芊芊還在哭。
她其實真的很不想哭,只是眼淚真的忍不住。
“許芊芊,信不信我現在吻你!”這女人還真的哭不停了?
“……”被他一兇,許芊芊強行忍着眼淚,只是哭腫了的眼睛很難睜開。
“我現在帶你去keya那裡重新換藥?”季紹風低聲吼着,卻沒有用力拉她。
“不用了,我現在好了。”許芊芊沒有動,僵硬地站在那裡。
她身上的傷口根本就沒有那麼痛,她只是怕季紹風發現而已。
“季紹風,我想回去休息。”段年瑾在這裡,她真的很害怕兩拔人遇到。
“好。”沒有猶豫,季紹風掃着她,慢慢地朝外走着。
他走得很慢,很小心翼翼。
她跟在他的旁邊,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將她掩護住,心莫名的像被什麼東西刺着,痛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爲什麼……爲什麼又是這樣的感覺?
“砰!”
love-love餐廳一樓,什麼客人都沒有。
就在她們走出來的瞬間,一樓裡頓時禮花炸開,原來寂靜的餐廳裡頓時傳來了歡樂的笑聲。
十幾個迷你版的小熊站在舞臺上,跳着歡樂的歌,嘴裡一直重複着‘許芊芊是個愛哭鬼,許芊芊是個愛哭鬼”
他們纔是愛哭鬼?
她只是現在哭了一下而已。
剛纔還滿是淚痕的她突然破涕而笑,轉頭埋怨地用手指戳了戳季紹風的肩膀,“我哪有愛哭?”
“你沒哭?”那天受傷的時候她哭成那樣,今天又哭,她還說自己不愛哭?
十幾個小熊退下,六個雪人娃娃蹲在舞臺上。現在還是九月,那幾個雪人娃娃累得筋疲力竭,一直在舞臺上彈跳着,嘴裡一直重複着,“許芊芊是個愛哭鬼!”
好像她除了哭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一樣。
“哪有,我也經常笑的好不好?”許芊芊更加埋怨了。
他不知道她有多喜歡笑,只是他每次都逼得她笑不出來而已。
“那你現在笑一個看看!”季紹風雙手插在褲袋裡,一臉不屑。
“我現在就笑。”擡頭,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正前方二樓一個身影上。段年瑾穿着一身雪白的西裝,手搭在欄杆上,眼神裡全是濃濃的悲傷。
明明隔得那麼遠,她卻能夠第一眼就認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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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出來了,她現在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許芊芊,你還說你不是愛哭鬼!”季紹風勾了一下脣角,伸手輕輕地挑起
她的下巴,脣慢慢地映在她的脣上,舌尖很靈巧地在她的嘴裡翻卷着,“我會吻到你笑爲止!”
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她流眼淚,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她流眼淚,他的心也很痛。
他的吻越來越肆意,許芊芊僵硬地由他吻着,再也沒有力氣哭。
他們吻了多久,段年瑾就在二樓看了多久,臉上的表情一直沒有變過,那麼的悲傷。
對不起!
對不起!
她的手在空中懸着,慢慢地比劃出對不起的啞語姿勢。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懂啞語的姿勢。
站在二樓的段年瑾眼淚順着眼眶裡滑落下來,雙手緊緊地捏着欄杆,一種無力感頓時弄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抱着,可他卻沒有辦法。
在他還沒有足夠能力把她帶走之前,他不能輕舉妄動。
芊芊,我的芊芊,我最愛的女人。
“段總,你的戒指已經弄好了。”餐廳經理突然走過來,將包裝完好的戒指輕輕地放在他的面前。那是一枚很漂亮的銀戒指,雖然沒有鑽石戒指昂貴,卻一點都遜色。
段年瑾怔怔地看着戒指上面的d-r的縮寫,渾身都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這是一枚原本屬於他們的戒指。
他本來可以正大光明的將這枚戒指送給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都是季紹風!
雙手狠狠地捏着戒指,他冰冷的眸裡頓時迸射出了犀利的光芒。
他向來是溫潤的,無論對誰都是彬彬有禮,但是現在,他的臉上卻有着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仇恨與冷漠。
這枚戒指是每一對情侶都會擁有的,許芊芊怔怔地看着餐廳經理送過來的戒指,傻傻地看着戒指上面的j-r,一度以爲自己看花了眼睛。
“季總真是對許小姐太好了。”誰會花心思準備這麼一場愛心宴會?季紹風今天對她真的不算差。
但,爲什麼心裡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季總,你幫許小姐將戒指戴上吧!”餐廳經理看着許芊芊一直不相信的樣子,在旁邊提議。
季紹風盯了她一眼,不就是一個附加贈送的戒指嗎?看這女人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我幫你帶!”他拉過她的左手,很理所當然地抓過她的無名指。
無名指?
她的無名指那裡怎麼可以戴上有他季紹風名字的戒指,那是代表婚姻忠誠的地方。
出於本能,她的無名指在顫抖着。
季紹風的眸微眯着,冷哼一聲,有些煩躁地將那枚戒指塞到她的中指上。
她不想戴?她不想戴他纔不屑於跟她一起戴。
“季總?”
他的那枚戒指難道不要了?
餐廳經理爲難地盯着他。
“我季紹風從來不會戴這麼廉價的東西!”季紹風冷冷地道,站起來一把抓住許芊芊的胳膊把她擰起來。
“……”
死女人!
“季紹風。”許芊芊怔怔地跟着他走,他的步伐太快,她好幾步都差點兒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