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醫生說可以先到別的血庫去找,但是現在我們連做手術的費用都交不起,找到了血液醫生也不給做啊!”
原來,她擔心的竟是如此。
茶曉曉也基本上聽明白了,老人現在不僅急適合的血源,關鍵是錢。
“大概要多少呢?”
“3萬2。”老人一提到錢,就忍不住擦淚,她那塊用舊了的帕子都被她的眼淚染溼了。
小草回頭望茶曉曉一眼,陷入了沉思。
她的家庭情況並不太樂觀,更何況家裡的事都是後母說了算。至於曉曉,一她也是住在姐姐家,雖然姐姐有錢,可是她與老人素不相識,哪怕是好心想幫助她,但3萬不是小數目。
像是看穿大家的心思,白錦望一眼茶曉曉,眼神示意她別擔心。茶曉曉衝他微笑,知道這件事肯定被他解決了。
三人一時間陷入沉默,這時前方走來一箇中年婦女,腳步走得很快,含淚的臉上竟然欣喜萬分。
“媽,媽,春花有救了!”老人忙站起來,怕聽錯了,問了一句,“什麼?”
“春花,春花遇見好人了,醫生說他是春花一個朋友的友人,手術可以幫我們免費做,只用付血源的費用就好了!”
老人家還是不懂,“那血源要多少錢?”
中年婦女拉住老人的手,回頭看一眼她身邊這幾位年輕人,忙胡亂答道,“哎呀媽,沒多好錢,這點錢我們支付得了!”
說完她又望向那幾位年輕人,“請問你們是……”
“阿姨你好,我們之前在奶奶家寄宿過一晚,今天偶然遇見奶奶,就過來問問。”
中年婦人微微點頭,“哦”了一聲,湊近老人低聲說了一句,“媽,你沒跟他們瞎說什麼吧?”
老人愣了一瞬,想解釋什麼,卻被兒媳冷臉打斷,“媽,春花發生了什麼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一羣外人說什麼,你以後還想不想她好好嫁出去了!我說你一個老人家,要麼就別來,要來就安靜等着,跟別人說個什麼勁,是怕別人都不知道你家有這麼個丟人的孫女嗎?”
她的話不大,但坐在原處的三人都聽得很清楚。
茶曉曉聽到她這些話,和剛纔中年婦女高興跑過來告訴老人好消息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了,這,變臉也太快了吧!
而且,老人家只是傷心過度,關心孫女,又不是像那些大媽一樣整天在外面嚼別人的舌根。
茶曉曉第一眼看那老人這兒媳還比較順眼,現在卻有些厭煩。不過,或許人家是太擔心女兒了,做母親的也很在乎女兒的清譽,所以她只靜靜的看着,沒什麼好說的。
而與老人曾經相處過一晚的小草聽到她這話,只是憤從心來。
他們這一家,自己在外面建了好房子也不接老人過去住,讓她一把年紀還待在那樣的老破房子裡,這萬一傷到什麼地方想找誰都呼叫無門。
更何況,老人也只是太過傷心,千里迢迢來看望孫女,卻被老人兒媳的這一番責怪。實在太讓人生氣。
老人家也自覺多嘴,有些訕訕然。回頭抱歉的看了他們三人一眼,就跟着兒媳婦走了。
他們才離開,亞男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事情解決了嗎?”
“少爺,已經解決了。”他側身,禮貌性的問了一句,“茶小姐,你也在啊!”但他更多的目光時落在小草身上。
茶曉曉將他的小動作收進眼中,抿脣微微一笑,“是啊,陪我未來白哥哥的……朋友來接他出院。”被白錦深深看了一眼,看得茶曉曉有些毛骨悚然,立刻話鋒一轉,幸好沒亂說。
小草也緊緊捏了茶曉曉一把,目瞪她別亂說話。
茶曉曉吐吐舌頭,打着哈哈應付了過去。
想起白錦剛纔問亞男的話,茶曉曉不禁好奇,“白哥哥,那個老人的事不會是……”
“茶小姐,您就放心吧,少爺都已經安排好了!”亞男在異鄉遇見她這個熟人,自然要親近些。
只是他話一說完,就迎來白錦警示的目光,亞男立馬收起一臉難得的憨笑,立即閉上了嘴吧,退到了一邊。
“哦?”茶曉曉似笑非笑看向白錦,“白哥哥,你是怎麼解決的?”
小草站在一邊雖不說話,可是看得出來她也很關心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錦背過身去,難得做一件好事,而且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
茶曉曉看他背過身去,目光轉向亞男。
亞男看了眼白錦,有些爲難。
“白哥哥,告訴我嘛?難道是你直接給他們付了費用?”
“嗯!”亞男再次不怕死的點頭,觸到白錦投過去的目光,他又立即低下了頭。
茶曉曉也不理他了,直接拉着亞男到離他很遠的地方,“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亞男還是有些爲難,白錦沒有追上來,可並不代表過會兒回去不會受到他的懲罰。
這邊,茶曉曉將亞男拖走後,就只剩下白錦和小草兩人。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
白錦略側過身去,不看她,也不和她說話。小草自然也不會主動找他說話。
他住院的這段時間,她盡心盡力照顧他,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遙記得那天,在金渣男的威逼之下,在滿屋子數十把黑洞洞頂着他們腦袋的槍支下,他不得已挑起她的裙子,在那些禽獸面前,要了她的第一次。
那穿心的痛,撕心裂肺的痕跡,讓她疼得好想死去。
從來沒有受過那樣的侮辱,從來沒有感覺那樣卑微,那樣的力不從心。
她的指甲陷進肉裡,掐出一道道血痕。牙關緊咬,她知道,如果那天沒有他,她必死無疑。
不過,哪怕白錦選擇用這種方式救她,她仍覺得自己骯髒至極。儘管白錦將她保護得很好,沒有讓那些流着口水的猥瑣頭盔得一二,可是被那麼多人看着,她還不如去死。
就在她打算咬舌自盡的剎那,白錦身體突然猛地一抵,身下一陣撕裂,她疼得差點叫喊出來。
但沒等她叫喊,她的身體便被他抱旋轉了個圓圈,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手槍,只是一瞬的時間,便把四周圍着的一圈人準確無誤的打斷了他們的腿。
手槍紛紛掉落在地上,那些從未拿過手槍的人哭天喊地,是他們的大意,一心放在剛纔那激情的畫面上,纔會對他這一下預防得措手不及。
有人從震驚中幡然驚醒,舉起手裡的搶朝已經逃出門的他們開去。
然而儘管他們開多少搶,仍舊阻止不了那雙人兒的遠去。
小草被他帶着,半抱着逃出了那幢舊別墅,外面下着小雨,地上稀泥很滑,白錦走得很快,幾次差點兒摔倒在地。
她不想連累他,身後的槍林雨彈還在繼續,驚怕和恐懼讓她失去了平時的冷靜。
她使勁推開了他,想從另一個方向逃。那些人追不過他的,但是帶着她就不一定了,她已經是個萬念俱灰的人了,此時此刻,生與死於她,就好像睡覺和醒着一樣,沒有半分區別。
白錦,你走吧,謝謝你來救我,至少讓我知道你不像你表面上看去的那麼冷漠不近人情。
曉曉說得對,你是個好人,我卻只是活該死掉的人,所以你快離開吧,莫再管我!
身後金渣男的手下還在窮追不捨,很快就要追殺過來。小草踩在溼滑的地上摔倒了幾次,再次爬起來時那些人已經追到她身後了。
“小心!”白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沒回過頭去,她的身體便被一具重物壓在了堅硬的石頭上。
“呃!”胸腔被壓的劇痛,就好像骨頭斷裂般。
小草閉緊眼睛,疼痛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眼前一片昏黑,讓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暈過去。
“少爺!”有人在大喊,但她已不知道是誰在喊,她徹底的暈了過去。
待亞男他們從泥沼中脫身趕來,白錦已經身負重傷,他的手臂被打了一槍,身後還有一羣
不會用槍的小羅嘍在胡亂的射擊。
亞男吩咐虎子他們幾個將倒在地上的他兩人帶走,自己和幾個兄弟墊後。
原本要從大路直接回去,但他們的車被金渣男那些人弄壞,身後那羣狗皮膏藥又還追得緊,他們只好從深山上去……
“小草,想什麼呢?”茶曉曉和亞男已經回來,小草回過神,發現白錦已經往醫院外走去了。
“喂,白哥哥,你等等我們,別走那麼快嘛!”茶曉曉拖着小草,一邊告訴她白錦解決老人家孫女手術的方法,一邊不停的往醫院外面奔。
外面,夜色很濃,今晚的天氣比平常還要冷些,就像她的心情,一寸寸的,從未暖和過。
剛回來的那幾天,如果她因爲那件事而對他心生的好感,也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中,在他對她的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態度中,一點點消減了下去。
“小草,你知道嗎?白哥哥這招真是太妙了,那位老奶奶孫女的手術費用白哥哥其實早就已經替他們交了,只是怕他們不肯接受,主要是怕老奶奶覺得她欠他的人情,就假裝說那位主治醫生是白哥哥的好友,可以免費給他們手術,但是隻用交血源的費用。我還從來不知道,白哥哥居然這麼聰明!”
得到茶曉曉的誇獎,白錦只是淺淺一笑。他其實並不記得那位老奶奶,印象很模糊,哪怕她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也未必會認得出來,要不是亞男提醒他那位老人家就是當初他身負重傷時不怕麻煩留他們住上一晚的老人。
他白錦雖然是個混蛋的人,但也是知道知恩圖報這件事的。
知道老人的難處,他毫不猶豫的讓亞男去做了這件事,雖然只是小小的一臂之力,也能讓他心安不少。
小草也微微抿脣淺笑,對老人,她也十分感激,如果白錦不出手相助,她就算這個月用所有的空餘時間去打工,也會盡量幫助老人的。
“但是,白哥哥,他們做完手術,不是還要在醫院住的嗎?那個,不也一樣要花錢?”雖然她並不認識老人,也不知道他們倆與老人究竟有什麼淵源,但她能感覺到,這個老人與他們有過一段故事。
還真的看不出來,這兩人第一次在那樣的情況下見面,後來又是相看兩厭的,怎麼沒幾天就一起外出,還遇到了老人呢?
可是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外出談戀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很好奇,可是小草和白錦都不說,她只好閉上嘴不問。
車子在學校的女生宿舍樓下停住。
“到了。”亞男回頭,對茶曉曉和小草說。
茶曉曉與小草下了車,白錦也跟着下來,對茶曉曉說,“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茶曉曉搖頭,她有些驚慌的看了小草一眼,見她神色淡淡,也就放心了。
“不用了,白哥哥,你快回去吧,好好休息,你的傷可不輕,別到時候落下什麼後遺症白伯伯提着刀到處砍我。”
白錦點頭,“嗯,我老爸的確做得出來。那好,我就不送你了,你快上去吧!”
茶曉曉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她現在已經不住學校了,可是要怎麼開口告訴他們?她還不夠勇敢,所以只好乖乖點頭應下。
白錦的車開走了之後,茶曉曉才和小草轉身上樓。
今天的小草話特別的少,這和她一貫的性格很不相合。
茶曉曉疑惑了許久,想可能是因爲白錦的故意忽略,讓她心裡難受了,畢竟她照顧了他這麼長時間。
隱隱的,她覺得小草是喜歡上了白錦,白錦這個人平時看上去雖然並不是很正經,可魅力值也是不小的,不然也不會被稱爲白蘿的第一美男。
至於白錦這麼低調的人爲什麼會被稱爲白蘿第一美男,茶曉曉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一直都是白錦自戀說的,她也不十分當真,就沒有故意去查怎麼回事。
“曉曉,你不是已經搬回你姐姐家了嗎?”上了二樓,樓道上什麼人也沒有,空蕩蕩的,說起話來還有迴音。
(本章完)